我和哥哥是龍鳳胎,但出生不到幾個小時,他就死了。
接生婆說,是我在胎里搶了他的養分,他才養不活。
我爸恨我,因為我害死了他傳宗接代的兒子。
我媽也恨我,如果不是我,我爸就不會找別的女人生兒子。
我姐也恨我,她說如果沒有我,她會是夏家唯一的大小姐。
他們不知道,我哥哥從來都沒離開,他一直都跟著我……
1.
在鏡子前,我渾身戰慄,顫抖不止。
同學生日會的邀請卡,已經被撕得粉碎。
鏡子裡,少年生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站在我身後,緊貼著我的後背,卻態度兇狠地掐著我的脖子,低聲湊在我的耳邊:
「夏鳶,交新朋友了?」
「不可以哦!」
「你說過不會丟下哥哥,要和哥哥永遠在一起的呢!」
他呼出的氣息很冷,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語氣說不出地怨毒詭異。
我咬著牙,強迫自己忽視這種窒息又冰冷的感覺。
「夏殤,你是假的。」
「是假的。」
「醫生姐姐說,只要我乖乖吃藥,就不會看到你……」
我哆嗦著,摸出藥瓶。
手卻抖個不停,白色的藥片撒了一地。
夏殤諷刺地看著我,嗤笑一聲,惡劣地弄爆了眼前的鏡子,任由碎片將我割得遍體鱗傷。
「呵……假的嗎?」
殷紅的血液從我身上傷口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白色的瓷磚上。
身後傳來我姐夏曦的尖叫聲。
「夏鳶,你是不是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爸媽對你的注意嗎?」
我顧不得夏曦的冷言冷語,轉身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泣不成聲。
「姐姐,哥哥在這,救救我,救救我……」
夏曦卻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你以為你這麼說,假裝夏殤還在,爸媽就會原諒你害死他的事情嗎?」
「如果不是你,爸爸不會跟別的女人再生個兒子出來。」
「現在那個女人帶著那個兒子上門,逼媽媽讓出位置,咱們很快就要一無所有了,你高興了吧?」
我臉色大變,並不是因為夏曦打了我,而是因為她要倒霉了。
果然,下一秒我就看到她從樓梯口直直地栽了下去。
我奮力地撲過去,想抓住她。
可是她還是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面色蒼白,痛苦呻吟。
我想去扶她,卻被夏殤死死抓住。
「鳶鳶別怕,哥哥會保護你的。」
「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
2.
我媽回來看到這一幕,哭得地動山搖。
她瘋了一樣地打我。
「你這個害人精!要不是你,你哥哥也不會死,現在你還要害死你的姐姐嗎?」
我哭著解釋:「媽媽,我沒有。」
「不是我做的,是哥哥……」
我媽狠狠地把我推在地上:「你哥哥早死了,你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嗎?」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狠毒又愛撒謊的孩子?」
「當初活下來的是你哥哥該多好?夏殤他肯定不會像你這樣!」
她不知道,此刻那個早已經死掉的人,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蹺著二郎腿,啃著蘋果看著我,滿臉的得意。
我的媽媽,心心念念著她出生才幾個小時就死掉的兒子,卻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詛咒我這個活下來的女兒。
我在這個家裡是多餘的吧?
或許我死掉會比較好一點呢。
我對夏殤說:
「哥哥其實是想要我的身體吧?」
「把我逼瘋,然後代替我活下去是嗎?」
「可是,如果我死掉的話,哥哥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呢!」
夏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睨著我,眼底帶了一絲兇狠和忌憚。
「你想做什麼?」
我說:「交易,我想做一場交易。」
「我想去參加小依的生日會。」
「你讓我去了,我就把身體讓給你。」
小依是我的同桌,一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兒。
我從小到大都沒過過生日,因為我的生日,就是夏殤的忌日。
我想看看,其他女孩子的生日會,是什麼樣子。
夏殤似乎被我的話給驚住了,好半晌,似氣笑了般地道:「好啊,我讓你去。」
3.
夏曦被送到了醫院,因為骨折,要在醫院躺幾個月。
她跟媽媽說,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我害死了哥哥,現在還要害她。
媽媽氣得把我關進了地下室,不讓我出去。
但有夏殤在,她關不住我。
我還是去參加了小依的生日會,用攢下的零花錢給她送了好看的禮物。
她抱著我,甜甜地說:「鳶鳶,你送的禮物我好喜歡。」
「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點了點頭,說:「好呀!」
我的哥哥在一邊狠狠地瞪我。
「就是為了這個小丫頭,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知不知道,你等會兒回去,腿會被打斷?」
我心裡,其實是知道一點的。
從小媽媽就恨我,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我害死了她兒子,她應該會擁有一個兒女雙全、婚姻幸福的美滿人生。
但因為我,她的幸福婚姻被打破了,她的丈夫為了生兒子,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現在她最疼愛的大女兒,又被我推下樓,摔了個骨折。
而我,更是不聽話地從地下室偷跑出去。
她應該是不想留我了。
但夏殤不知道,這就是我想要的。
如果我被媽媽殺死的話,我們就都會死。
他不會得到我的身體,我也不會再痛苦。
我故作堅強地抿了抿唇,朝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不正是哥哥希望看到的嗎?」
「看到我被討厭,哥哥很高興吧?」
夏殤說:「是啊,原本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應該是屬於我的。」
可是,我也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啊。
難道我就什麼都不配有嗎?
如果當初死掉的人是我,活下來的是夏殤,爸爸媽媽會像對我一樣對他嗎?
應該是不會的。
畢竟連夏曦都說過,夏家只需要她一個女兒就好了。
4.
那天晚上,我在小依家吃了很多美味的蛋糕,回去的時候,小依說要不要讓她爸爸送我。
我婉拒了,告訴她會有人來接我。
其實沒有人會來接我,我不見了,大家應該都會很開心。
為了參加小依的生日,我特地穿了自己最喜歡的裙子。
一件淺藍色的,泡泡袖連衣裙。
夏殤說我穿起來,像個泡泡糖。
他不懂,這是女孩子的浪漫。
夏殤提醒我:
「你不該拒絕你同學的提議。」
「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會很危險。」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湊在我的耳邊說:「最近的新聞聯播你沒看嗎?」
「有變態連環殺手,專挑女學生下手。」
「殺人肢解之後,再用行李箱拋屍。」
我覺得他在嚇唬我。
「哦,哥哥希望我被變態大叔殺死,然後肢解成一塊一塊,被裝在行李箱裡嗎?」
夏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惡劣的笑。
「怎麼會?那樣的話,哥哥也會把那個人肢解成一塊塊,裝在行李箱裡的。」
我完全沒有被感動到:「哦,那哥哥記得買一個大一點的行李箱,我覺得,那個殺人的兇手,是個很高大的胖子。」
我的話音剛落下,前面路口處就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大叔,正弓著腰,艱難地拖拽著一個行李箱。
場面頓時僵住,我和胖大叔面面相覷,空氣里瀰漫起一股腐朽的死亡和血腥的氣息。
大叔感受到我的目光,轉過頭來看我。
他的臉很胖,長著絡腮鬍,眼睛是那種很冰冷的三角眼。
我強裝笑臉地打招呼:
「大叔,很重嗎?需不需要幫忙抬?」
大叔顯得有些慌亂,悶悶地回了句:「少管閒事!」
然後快速地推著行李箱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看著大叔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忽然朝著身邊的夏殤笑起來。
「哥哥,如果我偷偷跟著大叔,會不會被大叔抓住然後殺死?」
夏殤瞪著我,語氣有些冷:「你敢!」
我想我可能在作死。
5.
我朝著胖大叔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行李箱很重,在剛下過雨的地面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我循著那痕跡,上了橋,又下了河堤。
夏殤跟在我身邊,不停地咒罵我:
「該死的!夏鳶!滾回去!」
「我命令你給我馬上回去!你聽見沒有!」
我沒搭理他。
我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大叔的行李箱裡到底裝著什麼?
真的是人的屍體嗎?
如果他發現我跟著他,會把我也殺死嗎?
果然,比起死在媽媽的手上,還是死在陌生人手上好一點呢。
夏殤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心思,妥協般地跟我說:「我不會搶走你的身體,你不要做傻事。」
「鳶鳶,聽哥哥的話……」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一個身影從河堤下的階梯上,一步步地走上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齊肩的劉海短髮,背著書包,穿著一中的校服。
我覺得她的樣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同學,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河邊?」
「剛才……有個提著行李箱的大叔下去了,你看見了嗎?」
少女沒有看我,而是徑直地往前走去。
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她穿的,是冬季的校服,現在已經是夏季了……
提行李箱的大叔,正站在幾級台階下看著我。
意識到我說了什麼,他驚恐地抱著腦袋尖叫起來,然後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他的身材圓胖結實,只是摔下去,好像並沒有什麼大事。
喘著粗氣掙扎著要從地上站起來,然而河灘上的亂石很是濕滑,他才爬起來,就又滑了下去。
借著橋上的路燈,隱隱約約地,好像看到河邊的蘆葦盪里,好像放著一隻行李箱。
我問大叔:「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被裝在那個行李箱裡了嗎?」
「她叫李美欣,去年冬天的時候失蹤了,校門口張貼了尋人啟事。」
「是你殺了她?」
「你能,也殺了我嗎?」
6.
大叔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喊得更厲害了。
他好像被嚇壞了,叫喊聲慌亂,又歇斯底里。
我不理解地看著他,走下台階下了河灘,走到了他身邊,蹲在他面前看著他。
「大叔,你怎麼了?」
難道是摔傻了?
他死死地瞪著我,眼底滿是血絲,捂著耳朵似乎不想聽我說話。
「我、我不記得我殺過你!!!」
「你走開!你走開!不要纏著我!」
我:「呃……」
好像被當成什麼髒東西了呢……
我盯著大叔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可能不會殺我了,轉身朝著一旁放著紅色行李箱的蘆葦盪走去。
箱子是嶄新的,上面標籤都沒摘。
夏殤抱著胳膊皺眉看著我,滿臉的不耐煩:「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搭理他。
蹲在箱子前面,緩緩拉開了行李箱的拉鏈。
行李箱中是一堆肉塊,經過冷凍,還沒有化開,冒著絲絲的寒氣。
肉塊似乎是精密機器切割過,每一塊都四四方方,大小均勻一致,和大叔不修邊幅的外表及其神經質的精神狀態形成鮮明的對比。
由於處理得很乾凈,我一時竟分辨不出眼前行李箱裡的肉塊到底是人肉,還是其他什麼動物的屍體。
好在,我在一堆肉塊里,找到一根細細白白的手指。
李美欣從小彈鋼琴,她的手指很漂亮。
這根手指也很漂亮。
我捏著那根手指,轉頭問胖大叔。
「她的腦袋呢?你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叔突然怒吼了一聲,起身朝我撲了過來,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地按在了蘆葦盪里。
他很高,也很重,手臂像鐵鉗一樣,掐得我喘不過氣來。
一邊掐我,一邊痛哭流涕。
「去死!去死!不要再纏著我了,不要再纏著我了……」
明明要殺我的人是他,大叔自己卻哭起來了。
我轉頭望向夏殤,發現剛才大喊著讓我滾回去的夏殤竟然抱著胳膊,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不是不想活了嗎?看我幹嗎?」
「是不是後悔了?」
「不聽話的妹妹,可是要吃苦頭的。」
「除非你哭著求我……」
我沒搭理他,因為我已經被掐得昏死過去了。
7.
醒來的時候,四周燈火通明,河堤上停滿了警車。
強光燈的照射下,夜裡的蘆葦盪被照得很清楚。
我坐躺在濕冷的泥地里,身上的藍色泡泡袖連衣裙都被浸濕了。
幾道警戒線把現場圍了起來。
幾個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正在往外清理紅色行李箱裡的東西。
不遠處的胖大叔躺在地上,腦袋上被砸了個大洞,正在往外流血。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警官屈膝半蹲在我身前。
展示了一下警官證。
「小姑娘,是你報的警?」
我粗粗地瞥了一眼,他叫劉浩。
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他又問:「那個人的腦袋,是你砸的?」
我還是搖了搖頭。
他有些不耐煩起來:「那你大晚上的,是怎麼跑到這來的?」
「你跟行李箱裡的那些屍塊,還有那個胖子是什麼關係?」
我這才想起來,敲了敲腦袋朝他道:「我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回家的路上看到這位大叔提著一個很重的行李箱。」
「我哥哥說,最近新聞聯播上報道,有變態連環殺手,殺人分屍之後,會裝在行李箱裡拋屍……就跟了上去。」
劉浩警官深吸了口氣:「呵!現在的小姑娘膽子也太大了。」
「後來呢?」
我瞥了一眼大叔有些猶豫:「大叔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我看到他把行李箱丟在蘆葦盪里,就打開看了……」
「我看到一根人的手指,大叔突然撲過來掐我的脖子。」
「後來我就不知道了……」
劉浩警官叫過來一個女警姐姐,讓她帶我去醫院做了身體檢查。
確認我沒什麼事之後,說要帶我回警局錄口供。
我有些害怕,問他:「能不能不去?」
夏殤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女警姐姐提醒他,我是未成年人,錄口供的時候需要有監護人在場。
她這樣一說,我更不想去了。
我媽在醫院照顧夏曦,她應該以為我還在地下室里關著。
我爸在他的外面的女人和兒子那,更不會管我了。
會管我的人,只有夏殤。
可是他一出生,就已經死了。
這時,一個警員接了個電話,走過來看了我一眼,在劉浩警官的耳邊道:「犯罪嫌疑人搶救無效死亡了,河邊找到的那塊帶血的石頭上,還有行李箱上有她的指紋……」
8.
警方聯繫了我的家長。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來警局的人不是我媽,而是我的心理醫生蕭醫生。
「醫生姐姐,你怎麼會來?」
蕭醫生叫蕭青梔,長得很漂亮,雖然是女生,但身材高挑,五官立體,皮膚白皙。
戴一副金絲無框眼鏡,長達腰際的黑髮紮成一個低馬尾,簡單的白大褂穿得像風衣一般瀟洒。
蕭醫生朝我眨了眨眼睛:「你媽媽叫我來的。」
然後目光坦然地望向面前的劉浩警官,朝他伸出了修長漂亮的手。
「這位是劉隊長吧?你好!」
劉浩警官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蕭青梔,鋒利的劍眉擰了擰:「你是?」
蕭青梔的聲音溫柔動聽,讓人如沐春風。
「我是夏鳶的心理醫生,受她母親的委託來保釋她的。」
「我的病人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她不能回答你們任何問題。」
劉浩警官的表情一下就沉了下來。
「你說什麼?」
然後轉過頭,狠狠地瞪向我。
「她和犯罪嫌疑人同時出現在拋屍現場,襲擊犯罪嫌疑人的石頭上和拋屍的行李箱上都有她的指紋,你一句她有精神病,就想把人帶走?」
蕭青梔知道劉浩警官可能是誤會了。
我爸經營一家房地產公司,在本市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劉浩警官把我當成想以精神病脫罪的,並不奇怪。
「我可以提供夏鳶這幾年的病例和診療錄像。」
「她是不是告訴你……她有個哥哥?」
劉浩警官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臉色一變。
蕭青梔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她哥哥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那是她幻想出來的。」
「並且,她還患有間歇性失憶,受到外界刺激或者情緒波動較大的時候,就會病發。」
劉浩警官完全不能接受蕭青梔的話:「誰知道是不是你編出來的?」
蕭青梔笑了笑:「劉隊長,我的病人和這場連環兇殺案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你說的,她用石頭砸傷犯罪嫌疑人的事情,我認為屬於正當防衛。」
「犯罪嫌疑人是一個四十多歲,身高一米八,體重超過八十公斤的成年男子,並且涉嫌犯下多起連環殺人案,我的病人在被他掐住脖子,並且危及生命的關頭,為了自保,用石頭砸傷他,是合情合理的。」
劉浩警官氣得大罵,瞪向一旁聯絡我家長的警員。
「誰告訴她這些細節的!!!」
9.
我迷迷糊糊的,全程傻站著。
後來不知道蕭青梔跟劉浩警官說了什麼,簽了字,成功地把我從警局帶出來了。
本來劉浩警官是不肯的。
說就算她是我的心理醫生,也要我的監護人親自來保釋。
蕭青梔笑了笑,拿出一本律師證。
「劉浩警官說得對,所以我不僅是夏鳶的心理醫生,還是她媽媽委託的代理律師。」
「現在,我可以把我的當事人帶走了嗎?」
我記得劉浩警官的臉色有多難看,像是恨不得把我們揍一頓。
直到被蕭青梔牽著手,走出警局,我才把腦袋埋進了她的懷裡。
「醫生姐姐……哥哥……哥哥不見了。」
她彎下腰,取出手帕擦了擦我被泥污弄髒的臉。
「鳶鳶別怕,他不見了,不是很好嗎?」
我搖了搖頭,強忍眼中的淚水。
「不好。」
「哥哥一定是為了救我才不見的。」
「那個大叔當時想掐死我,但是後來劉浩警官說他被石頭砸死了……」
「我沒有砸他,一定是哥哥砸的。」
蕭青梔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稍縱即逝,她低下頭,摸了摸我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