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笑道沈斯惡狠狠地看著我:
「時兮,你現在滿意了嗎?」
我不明所以。
「什麼?」
「如果昨天晚上不是你故意設計,泠泠怎麼會中藥。」
這時醫生從手術室出來了,結合醫生的話我才明白昨天發生了什麼。
白泠中了chun藥,沈斯沒忍住和他在孕期玩大了,孩子沒了。
就因為白泠昨天去我聚餐的餐廳買沙拉,拍了一張模糊的我的照片,沈斯就懷疑是我下的藥。
我完全搞不懂沈斯的邏輯了,先不說這件事不是我乾的,就算是我乾的,那我圖什麼呢?
圖將沈斯從給別人養孩子的未來中解救?還是圖他這根爛黃瓜?
「沈斯,如果腦袋有問題,下樓左轉去神經科看看。」
「我昨天晚上都沒看見白泠,聚餐結束後一直在醫院。」
沈斯不信,一臉嘲諷:
「時兮,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編這種瞎話有意思嗎?你好端端地怎麼會在醫院呆一晚上。」
我現在已經不會為了沈斯傷心失望了,我只為婆婆感到難過。
我從包里拿出手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斯,媽昨天晚上去世了。」
「她那麼好的人,怎麼就生出你這樣一個笑話。」
我轉身就走,不管沈斯該如何消化這些信息。
並給他送了一份「小禮物」,他三年前的無精症確診報告。
15
那之後我都沒再見過沈斯。
得知他消息的唯一途徑就是陳芋。
陳芋熱衷於向我播報沈斯的一切慘狀。
白泠的藥是她肚子裡孩子的親生父親下的。
白泠剛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沈斯就和她分手了。
把她連帶著靠他關係進去的哥哥全部開除。
白泠的哥哥在公司管財務,離職後,清算出一堆窟窿。
同時公司還被查出稅務問題。
沈斯最後可能連公司都保不住。
陳芋大呼痛快,我卻已經平靜得像在聽一個陌生人的事了。
現在的我離開了四四方方的小天地。
有可以奮鬥一生的工作。
有可以交心相依的朋友。
有更自洽的自己。
男人在我的生活中連一劑調味料都算不上。
16
再一次聯繫沈斯,是在領離婚證那天。
我們約定好十點民政局見,他遲遲未來。
他最好的兄弟給我打電話:
「嫂子,斯哥出車禍了,一直念叨你,快來吧。」
我不知道沈斯在搞什麼,只有白跑一趟的厭煩:
「讓他能來民政局聯繫我。」
我以為這只是個小插曲。
沒想到晚上就在家門口看到了,頭上綁著繃帶,雙眼通紅的沈斯。
沈斯動作親昵地想要抱住我,被我躲開了。
他一臉委屈:
「兮兮,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沈斯,你在裝什麼?」
「兮兮,你怎麼了?」
和沈斯拉扯一番,我才意識到沈斯好像失憶了,他的記憶停留在了我們最相愛的畢業那年。
我明確告訴沈斯,我們已經離婚了,然後給他兄弟打電話讓他把沈斯帶走。
沈斯走的時候還攥著我的衣袖被我扯開了。
之後的幾天沈斯還是經常來找我,我對他失憶的事情半信半疑。
他又像大學時候那樣對我死纏爛打,每天三餐按時送,在晚上陪我回家。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這些了。
當年的沈斯給了我那個年紀所渴望的關心和愛,我們之間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從不否認過去。
可是現在的沈斯,出軌,冷暴力,這些對我的傷害也是實打實的。
妄想一場失憶就把傷害抹消,太幼稚了。
不管沈斯是不是真失憶,我都不可能原諒他。
17
下班路上我被人套麻袋塞進了車裡。
沈斯最近一直跟著我,所以很快就跟了上來。
麻袋被取掉,面前站的人是白泠。
她想要和我同歸於盡,沈斯從角落裡衝出來:
「白泠,你要幹什麼?」
他果真沒失憶。
為了不離婚也算用盡手段。
沈斯出現,白泠的情緒更激動了:
「時兮你個賤人,你害得我再也沒有做母親的資格了。」
「沈斯,你更是個垃圾,一邊捨不得老婆,一邊在外面勾搭小三,怪不得是個沒種的男人!」
「呸。」
白泠夠狠,二話不說用火機點燃了滿地汽油。
沈斯第一時間護住我想往外跑。
臨近出口,白泠從身後拉住他,鋼筋落下,戳進了沈斯雙腿。
陳芋得到消息,來醫院看我。
我沒什麼大礙,只是胳膊和腿有輕微挫傷,吸入了少量煙塵。
而白泠大面積燒傷,沈斯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從警察口中我才得知,白泠這麼決絕,是因為身上欠了上千筆債務。
她孩子的親生父親,看她被沈斯拋棄撈不到錢,用她身份貸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18
沈斯醒後,我去見了他。
他苦笑著和我說:
「兮兮,我最開始和白泠在一起,是把她當成了你。」
我不置可否:
「那後來呢?不還是和她保持關係?」
「那是你在家待了太久,白泠剛出社會,她和我們剛在一起時的你真的很像…」沈斯說不下去·了。
「兮兮,總之是我對不起你。」
「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了嗎?」
我語氣冷漠:
「沒有。」
「你如果真的覺得對我有虧欠,就早點和我把結婚證領了吧。」
我說完,起身就走
身後傳來沈斯哽咽的聲音:
「明明你曾經那麼愛我。」
「如果能回到過去就好了,是我把你弄丟了。」
過去?不重要!
從此,我時兮的人生只向前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