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讓我做飯，我掀桌完整後續

「媽，那下次呢？陳凱說他家每周都要聚，難道我次次都讓王阿姨過來？

「這樣的婚姻，體面嗎？幸福嗎？該繼續下去嗎？」

我媽急了：

「你這孩子，說啥胡話呢？你結婚三個月了，人家才第一次上門，說白了這就是正常的親戚走動，只是他們不太講究而已。

「一頓飯，吃完他們就走了，你日子該咋過咋過，別這麼上綱上線的，陳凱還是挺好的……」

我打斷她的碎碎念：

「媽，我跟你打個賭，我今天就認認真真給他們做個飯，要是他們仍不滿意，蹬鼻子上臉藉口拿捏我，那我就跟陳凱一拍兩散。」

「不會的，不可能，陳凱不是回去了嗎？他能壓住他爸媽的！」

「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反正你不信，要不你過來唄，帶著你的廣場舞老閨蜜們，我好不容易做個飯，親媽得吃上，對吧？你不會不敢來吧？」

「誰不敢，去就去，我看誰敢欺負我寶貝女兒！」

我彎了彎嘴角。

上鉤！

我就要讓我媽親眼看看，當她女兒陷入與她當年一樣的困境時，她會怎麼辦？

是會讓我繼續忍？

還是……做我的後盾呢？

7

我打開廚房門。

婆婆湊了過來：

「咋啥都沒動呢？大傢伙兒都餓了，你趕緊的！」

「媽，你幫我把菜擇了唄。」

她瞪大眼睛，剛要拒絕，我一把把菜塞她手裡。

而後我喊：

「大姐，你過來把蝦線挑一下。」

「二姐，你幫我把這個冬瓜削下皮。」

「其他人也別閒著，幫忙剝點蔥蒜，大家一起動手，很快就能吃上飯了。」

我聲音不大。

好在有擴音喇叭。

所以我確信每個人都聽見了。

嘈雜的客廳瞬間安靜。

眾人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大姑姐蹦了起來，她指著我冷笑：

「誰上門做客還要幫主家幹活的？

「你小視頻刷多了吧？」

小姑子幫腔：

「笑死人了，你想學人家當指揮官，把上門的客人指揮得團團轉？

「那都是擺拍的，擺拍懂嗎？」

大舅媽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她看著婆婆嘆氣：

「你呀，攤上這麼個兒媳婦，有得受了，做個飯都推三阻四……」

婆婆抹眼淚：

「陳凱非要娶她，我能怎麼辦呢？以後只能多花點心思調教了。」

二舅媽點頭：

「你也別心軟，有些事，本就該她媽教的。

「我早就說過了，單親家庭的要不得，你非不聽，她媽那個樣子，她多少也是有學有樣，哎……」

我腦子嗡嗡直響。

本來紅眼航班飛回來，整個人就沒多大精神。

換作從前，我早就在第一時間將他們趕走。

趕不走的話直接報警。

畢竟，要不是因為陳凱。

這些人對我來說，本就是陌生人。

路上遇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陌生人。

明明一件簡單的事，就因為我想看看陳凱的態度。

我既想將這些人從我的房子裡請出去，又想讓我媽看到我的委屈隱忍。

最後導致了，我一直在忍。

可這樣拉扯，有意思嗎？

她們都指著我罵了，我還在等什麼？

等著我媽或是陳凱來憐惜我？

我隨手把手裡的大蒜往她臉上扔。

「啊啊啊」二舅媽跳了起來，「要死啊！」

「大蒜殺菌，你嘴太臭了。」我冷冷地盯著她。

她朝我沖了過來。

我擼起胳膊。

誰怕誰！

可忽然有人抱住了我。

是婆婆！

8

婆婆嘴上喊：

「哎呀，別衝動。」

手裡卻下了死勁兒抱住我。

眼見著二舅媽的巴掌就要甩我臉上。

我狠踩一腳。

細細的高跟一用力，婆婆嗷的一聲叫出來。

我趁機將她推到前面。

「啪——」

婆婆跳著腳捂著臉，嘴裡喊著疼。

二舅媽傻眼了。

「你、你、你自己衝上來的啊，我、我沒想打你。」

「媽！你咋樣了？」

大姑姐和小姑子沖了上來。

我轉身抄起了菜刀。

大姑姐止住了腳步。

小姑子踉蹌著後退兩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她喊她老公：

「你死人啊！我要被人砍了你看不見？」

男人們慢慢圍了上來。

我捏緊了菜刀，架在了婆婆脖子上。

打架，勢弱的一方總得捏個人質，對吧？

婆婆抖如糠篩，聲音急得劈了叉：

「冷靜！林溪，冷靜！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幹嘛呢？！都住手！」

陳凱在門口喘著粗氣大吼。

關鍵人物，終於回家了。

9

婆婆聲聲哭訴。

眾人添油加醋。

陳凱眉頭緊皺。

他看看我，又看看他那十幾個親戚。

他先勸他們：

「林溪這是上班太累了，她平時不這樣的，她可溫柔了。」

他指責婆婆：

「媽，你說你也真是的，你帶這麼多人來，好歹先跟我打個招呼啊！」

婆婆呼呼地擤著鼻涕：

「哎呀，我命好苦啊，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結果來看他一眼，都得跟人打招呼？

「你這是結婚還是坐牢啊……」

眾人見狀開始指責陳凱不孝。

陳凱面露難色。

他轉向我：

「老婆，你要不跟咱媽道個歉？

「這、這拿著菜刀，也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不就做個飯嗎？我幫你，我幫你好嗎？」

「你弟和你弟媳，睡主臥床上了。」

「多大點事啊，睡就睡唄，以前我和我弟都睡一個床，我的就是他的。」陳凱毫不在意。

我冷笑：

「這麼說也沒錯，可問題是，那是你的嗎？」

未等陳凱回應，婆婆拍著大腿呵斥我：

「不是小凱的是誰的？

「我早就想說你了，從進門就開始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來我兒子家，咋滴啦？

「掏空家底買這麼好的房子，就不興我來看一眼？」

「就算房產證上寫著你的名字，但那也是夫妻共同財產。」妯娌不知何時已經穿好衣服，她手裡甩著房產證，一臉不屑地跟我解釋：

「不得不說，大哥對你可真好，這麼大的房，說寫你名就寫你名了。

「可你怎麼回報他的？蹬鼻子上臉的玩意兒！

「真好笑，寫個破名就以為是自己的了？都是一家人，大哥買房還借了我們不少錢呢。

「真要細說的話，這房，你住得，我也住得！」

她將房產證往茶几上一甩。

「獨自占有」幾個字，赫赫然映入眼帘。

室內驟然安靜。

而後眾人激憤：

「就寫她一個人的名兒？陳凱！你糊塗啊！」

「你這是被騙了啊孩子，這麼大的事，咋不跟家裡商量商量呢？」

「我就說，咱好好的上門，別個為啥動起了刀子，原來是、是占啥，那個詞兒咋說來著？」

「鳩占鵲巢！」

「不要碧蓮！」

……

聲聲議論中，我眼神譏誚。

陳凱臉色發白。

10

他哆嗦著大喝：

「都別說了！」

婆婆哭著打他：

「說！為啥不讓說？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家窮，你餓得快要暈倒的時候，是你大舅，從牙縫給你摳了兩個饅頭啊！

「還有你二舅、你姐……」

婆婆一件件曆數著陳凱的人情債。

最後，她喊道：

「現在你混得好了，買了大房子，大傢伙兒來你這吃個飯，都得看你眼色是嗎？你個白眼狼啊！白疼你了！」

公公背著手站了起來：

「不孝的玩意兒！還不快讓你媳婦去做飯？待會跪著給你舅舅們敬個茶道個歉，每人再給補個 6666 的紅封，這事就算過了！

「這些禮數她不懂，也不怪她，單親家庭都這樣。

「以後我和你媽多受點累，多教教就行了。

「哎，兒女都是債！」

這番發言，鏗鏘有力。

一家之主的氣勢拉滿。

我忍不住鼓起了掌。

合著陳凱跟他家人說房子是他買的。

我就說為啥這群人一臉的義憤填膺，活脫脫我搶了他們的錢一樣。

敢情在他們心裡，我確實是搶了錢。

「原來你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陳凱求我：

「老婆，給我個面子……」

給他面子。

然後呢？

讓他們家把我往地里踩？

想得美！

我冷下臉，轉向眾人：

「這房子是——」

「啪——」

我震驚地捂住了臉。

11

陳凱打我！

他竟然打我！

他抖著手，滿臉通紅：

「都跟你說了給我個面子，就非得逼我是嗎？」

他吼得聲嘶力竭，面目猙獰，正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忍不住後退。

可陳母又一次鉗制住了我，她興奮得直顫抖：

「早該這樣了！

「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聽媽的，不聽話的媳婦就得這麼打！打幾次就乖了！」

他的大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抬腿要踢他。

結果沒抬動——陳大姐和陳二姐，一左一右抱住了我的腿。

我絕望地掙扎，眼前開始出現黑影……

「幹啥呢，放開她！」

我媽來了！

帶著好幾個廣場舞老閨蜜。

兩撥人撕扯了起來。

我癱坐在地，委屈得想哭，可我張著嘴，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這混蛋！

下手真重！

嗓子都被掐啞了！

最後，我報了警。

12

派出所里。

陳家人七嘴八舌地辯解：

「警察同志，都是小兩口鬧矛盾，話趕話地就上手了。」

「他媳婦辱罵他爸媽，這誰能忍，對不？」

「怎麼能算互毆呢，頂多是小口角，誰家夫妻不打架？」

「是她媽小題大做，帶著一群人衝進來打我們，莫名其妙！」

「林溪都拿菜刀了，警察同志，驗指紋！要不是陳凱當機立斷，指不定現在躺地上的是誰呢，我跟你說，這女的，有暴力傾向！」

「都是家事……」

陳凱跪著自扇耳光：

「老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能控制住脾氣……」

耳光響亮。

很快，他的臉就腫了起來。

民警開始調解。

我媽讓陳凱寫保證書。

他二話不說，洋洋洒洒寫了幾百字。

甚至加了句「凡是親戚上門，都必須經得林溪允許，否則罰款一萬元。」

字字懇切，句句真摯。

陳家親戚看了直呼：

「太欺負人了！」

「這還當我們是一家人嗎？」

「這是娶媳婦？這是入贅吧？」

我沉默不語。

這就是現狀。

明明是他們一家人不打招呼欺上門。

明明是我差點兒被掐死。

可就因為有那張薄薄的證。

我和施暴者，就捆成了一家人。

打架就成了家事。

呵，家事。

陳凱將銀行卡遞給我媽：

「媽，我把工資卡上交給林溪，以後她看我表現，給我發零花錢，我真的錯了，您幫我勸勸她。」

月薪三千的工資卡。

誰稀罕。

可婆婆驚呼：

「不行啊！」

我媽也眼神微動，她跟我商量：

「林溪，你看……」

陳凱自顧自站了起來：

「咱就不占用警力資源了，這點家事，都怪我一時衝動，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散了吧。」

民警問我：

「是否接受調解？」

我搖了搖頭。

「不接受。」

陳凱皺起了眉頭。

下一秒，他臉色倏地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