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穿越之後,我和鏡泉的第二次見面。
仍舊身份懸殊。
我站在大門口,看著整齊劃一的車隊停在門口,思緒短暫地放空。
1
保鏢、軍人很多,足夠彰顯出來者的身份。
他站在金髮青年身邊,微微彎著眼眸與我對視,與當初的高傲刻薄不同,此刻的他看起來溫和可親。
今天沒有下雨,天氣破天荒地晴朗,艷陽高照。日光傾斜,讓對面的人群鍍上一層高貴的金色。
高貴與卑微,鮮活與死寂。
文字遠沒有身臨其境之時帶來的衝擊感強烈。
「姐姐,你沒有向我打招呼。」
在寒暄過後,我轉身帶他們進監獄的時候,鏡泉柔和的聲音響起。
我悄悄翻了個白眼,頭都沒回,就準備當耳旁風不搭理。
「鏡監獄長。」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是主角攻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不耐煩的警告意味。
奶奶的,一個個屁事怎麼這麼多。
我磨了磨牙,內心默念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隨後帶著假笑轉身。
「哧。」
身邊的人一聲冷笑,按住了我的腦袋。
我:「?」
「秘書官讓監獄長打招呼,有些不好吧,更何況這也不是私下場合,將軍拿等級壓人啊?」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傳出。
「繼續走,沒關係。」
放低的聲音帶著氣流在我耳邊響起,景君青的聲音帶著安撫的笑意。
我放棄轉身,拔腿飛快往裡面走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2
來到監獄裡,他們開始去檢查每個地方的設施。
幸而張子揚也回來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這讓鏡泉的表情差了不少。
但是看著住宿環境,他表情又變好了。
我站在他旁邊,看著他的臉色五光十色地變化,不禁感嘆,一輩子順風順水被呵護到大的人心情就是好懂。
他看著我陰陽怪氣地開口:「哎呀,沒想到姐姐在這裡過的日子還不錯呢。」
將軍同張子揚一起去 A 區了,而我倆沒資格進去,只能在外面。
我帶他在四處逛逛。
聽著鏡泉的話,我內心翻了一個白眼,笑著說:「哪能啊,沒有您過的日子滋潤。」
面容可愛的少年皺著眉,露出當初在家裡面見到過的表情,不耐和厭煩:「姐姐你不會還在怨我吧?」
怨你的那個姐姐的靈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才是最慘的。
在原劇情中悲慘死去,即便現在跳出了原劇情,還有了一個系統,但是她卻並沒有在這軀體之中。
我問過系統,原身去哪了。
系統只是良久的沉默,冷冰冰地朝我丟出來四個字:【無可奉告。】
但是雖然我不是原身,但該嗆他我也不會嘴軟。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這個青年:「我怨你什麼?那麼多事情,你自己心裡很清楚,都是千年的狐狸,少在這裡給我裝。」
他一時語塞。
一路上終於沉默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對我說:「姐姐,爸媽也挺想你的,之後等你們監獄放假了回家一趟吧,我們再一起吃一頓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那兩個便宜父母並不像是想我的主。
我想著我想起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猙獰的面容。
一個兩個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我,讓我把留在中心區的職位讓給我的弟弟,那時候他們甚至一氣之下還說過,如果我不讓給弟弟的話,他們就不再認我這個女兒。
原身從小也被洗腦什麼都要讓著弟弟,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弟弟。
即便她做得很好,到最後仍舊難逃被拋棄的命運。
「沒時間,我覺得爸媽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就行了。」我找到了坐的地方,懶洋洋地托腮看著他,「說吧,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姐姐,你變了。」
鏡泉面露失望:「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想你們三個人最清楚。」
我自顧自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回答。
「爸爸媽媽對你還不夠好嗎?」
鏡泉問。
「怎麼對我好的?吃飯之後所有的碗都是我刷的,好不容易考到一個好的崗位卻被暗箱操作地給了你?每個月不僅沒有零花錢,賺回來的錢還得給你買東西?」
我氣得磨了磨牙,知道和這種裝傻的既得利益者沒什麼好說的。
「姐姐,好歹他們把你拉扯大了,不是嗎?」
他理直氣壯地說。
我:「……」
媽的,我就知道和他說不通。
直接亂棍打死得了。
【警告,鏡泉主角光環強烈!!】
傻子系統,更煩了。
3
我在內心罵天罵地,懶得和他再扯皮,眼睛一轉,笑吟吟地問他:「這麼說來,我看你過得不錯,那位將軍都對你青睞有加呢。」
鏡泉本來就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主,尤其是當我說出這般恭維的話語的時候。
他咧起一點笑,又趕忙壓下去,故作嘆息說:「將軍的要求很高,幸虧姐姐你沒來,每次都要加班忙活到好晚。要我說還是這裡更適合工作,你看這麼偏僻,事情也不多,我都想和姐姐你換一換呢。」
眼中的驕傲和輕蔑是藏不住的。
「要真想的話,我還是想和你換回來呢。」我笑了笑,看著他說,「如果你想換,那就換回來。」
我話音剛落,青年的臉色就白了幾分,他尷尬地笑兩聲,連忙說:「姐姐真會開玩笑,這是聯邦給的崗位,怎麼能說換就換呢?而且你你還不一定能勝任。這很複雜,將軍又凶。」
「是嗎?」我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音,「我以為真就是說換就換呢。」
青年表情僵了僵,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當他往我身後瞟了一眼,立刻變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輕聲說:「姐姐,我知道你對我還有爸爸媽媽都有怨言,但是你不要這樣潑他們髒水。如果你不生氣的話,那就把怨氣發到我身上吧。我、我回去就寫調崗報告,讓將軍把你調回來。」
這態度轉變這麼大,用膝蓋想就知道他的救星大駕光臨。
「誰逼你調崗?」
冰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
「鏡監獄長,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星際聯邦版霸道總裁。
我在內心犯了個白眼。
「將軍,不要這麼說我姐姐,她,我知道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平衡的。」
「只是一個普通女人罷了。」將軍快步攬住身形搖搖欲墜的青年,目光冰冷地看著我,「怎麼敢肖想我身邊的位置。」
難道我也是他們 play 的一環?
我抽抽嘴角,看他帶來的士兵們都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一定無數次上演過。
「將軍,這樣說不太好吧。」
張子揚開口,並沒有顯得多諂媚,聲音淡淡的,看起來並不怕這位將軍。
他不就是一個小副官嗎?
我都不敢跟將軍這麼說話。
我有些驚訝地看向張子揚,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帶著淺淡的微笑,筆直地站著,眸光疏離。
「呵,這倒是稀奇,你還護著個普通人。」埃塔奈玩味地挑起眉毛,終於此時此刻用正眼瞧我,上下打量我了一番,都沒有找出什麼特殊的地方,「品位下降了。」
生活寡淡無味,蛤蟆評價人類。
我雙手背後,對他比出不甘屈服的中指,隨後猛地想到了自己的能力,悄悄運用精神力,拉出一根精神力凝結成的透明的針來。
慢慢地移動。
然後……
狠狠扎了一下他的屁股。
4
景君青在辦公室笑得前仰後合。
「那一瞬間,埃塔奈的表情笑死我了。」
我有些心虛地揉著鼻子。
一直忍氣吞聲,難免有衝動的時候,頭腦一熱拿著精神力扎了他的屁股。
當時我就後悔了。
但幸虧他能感受出來那是治癒者的精神力。
而在這裡,只有鏡泉這麼一個治癒者,所以他最後沒有刁難我們。
總算是送走了那尊大佛。
我長舒一口氣,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
好累,感覺身體被掏空。
「哎哎哎,鏡一,你難道沒覺得有意思嗎?」
我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一動不動地躺屍。
很快,張子揚推門進來了。
冷冰冰地掃了一眼景君青,才看向我說:「您說您之後要去地下拍賣場?」
我努力地撐起上半身,沖他點點頭:「對,我想把我手裡面的藥劑賣幾瓶。」
「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