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風流客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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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雙標狗。

脂黎淺淺笑了,看公子時眼神溫柔得如一汪泉泊水:「是我不好,勞公子費心了。今夜這樣冷,公子可要去我的舒意閣坐坐?脂黎時時不忘備著公子愛喝的松苓酒。」

去去去!趕緊去!

我是餓著不假,可我一點也不想吃狗糧。

公子微微頷首:「如此也好。」

脂黎便歡欣地笑了:「那脂黎先去為公子暖酒。」便提了裙子歡喜地進了瀟湘溪苑。

還不待我舒一口氣預備著開溜,他卻將傘遞予我,也不正視我疑惑的眼神,仿佛看穿我心思一般淡淡開口:「不准亂跑,好好在此處等我。」

我:???

好傢夥,你上去美酒佳人在側,溫香軟玉在懷便罷了,留我在下面盯著站崗放哨嗎?

我氣鼓鼓地看著他轉身離開時挺拔的背影,咬牙切齒險些沒崩壞了我一口齊整的白牙。

夜雨夾雜著寒氣,斗篷裡頭我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水綠褶裙,撐傘的手臂微微感覺到涼意,便將傘骨夾在臂下,雙手環繞於胸前,摩挲著雙臂取暖。

雨點落在傘面,發出細碎的聲響。正百無聊賴地數雨聲時,有兩人從瀟湘溪苑中走出,停在我身旁一面打傘一面談天,我無意中便聽到了他們所聊的內容。

「嘖嘖嘖,若我沒看錯,剛剛那位可是脂黎姑娘?」

「廢話,整個瀟湘溪苑除了頭牌清倌兒娘子脂黎,還有哪位有這麼好看?」

「那可真是奇了,脂黎不是只在每月十五才彈琴會友,平日從不接客嗎?」

「兄台初來京都自然不曉得,方才脂黎姑娘伺候的是秦將軍家的二公子,嗬,京都城頂有名的風流公子呢。」

「我聽說從前有位狀元對脂黎姑娘一見傾心,賠上前程想為脂黎姑娘贖身她且不肯,怎麼願意委身伺候秦二這等紈絝?」

「這便是一樁多年前的冤孽了……」

二人撐了傘漸行漸遠,我腦洞大開,依兩位路人所述的故事梗概加之先前脂黎和公子的言行,構想了一出世家公子戀上青樓名伶的霸道公子愛上我戲碼。

她,出生卑賤,傾國傾城。

他,世家後裔,天人之姿。

愛而不能,兩人如何自處?

她為他守身如玉,出淤泥而不染,痴痴守候盼君還。

他為她甘做紈絝,流連花叢,山盟海誓博卿笑。

嗯。

委實精彩。

我還未合上腦洞,額頭便被人輕輕一彈。

「怎麼總愛出神。」他淡淡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震驚得顧不上叫疼,從他離開到現在還不到半刻鐘,公、公子完事兒這麼快的嗎?我這樣想著,竟將想法說出了口。

公子聞言,再給了我一記腦瓜崩,這次力氣用得十足,我忙捂著頭喊了一聲疼。

他收回手,眼底划過一絲笑意,眉梢一段風流,眼角萬種情思,翩翩瀟洒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他生得這般真切得不切實際的好容顏。

「我倒真是好奇,映妝腦瓜里終日裝的些什麼東西。」

所以這就是你彈人腦瓜崩的理由嗎?

他唇角微微勾起,噙一抹淺淺的笑,咬耳過來,輕聲道:「映妝可要親自試試本公子是快是慢?」

媽媽,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他灼熱的鼻息灑在我臉上,混著獨屬於他的極淡的檀香氣味,教我耳根瞬間攀上一抹緋紅,再不敢胡思亂想著 yy。

他見我努力假裝乖巧嚴肅的模樣,輕笑一聲,不再作弄我,目光落至我身上宋引默的斗篷時一瞬變得冰涼,片刻後移開視線,與我一字一頓道:「脫、下、來。」

眾所周知,封建社會的小丫鬟是沒有人權可言的。

我聽他的話,趕緊老老實實麻麻溜溜地脫下宋引默的斗篷,一面將斗篷折好了抱在懷裡,一面腹誹這兩人關係是有多差,見衣如見人,以致公子連宋引默的斗篷都見不得。

他眉眼微彎,似乎是滿意的模樣,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另一件米白繡花的斗篷扔給我,淡淡道:「換上吧。」

便是此時我才注意到,公子已另換了一身月白錦袍,銀冠墨發,天質自然。心下明白過來,他進瀟湘溪苑原是去換下了淋濕的衣物,還不忘為我帶了替換的斗篷。他從來光明磊落,倒顯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待我披好斗篷,他又遞給我一方錦帕,四四方方的一團,仿佛包裹著什麼。

我接過,拆開錦帕一看,裡面竟包了五六塊精緻各異的點心,甫一打開,便有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我很是驚喜,拿起一塊便想往嘴裡塞,臨到口時又停下來,猶疑地看他,問道:「是給我的嗎?」

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含了淡淡的笑意,我平素從不敢細細端詳他顛倒眾生的臉,彼時才發現,他的右耳耳垂邊有一顆紅色的痣,極小,仿佛皚皚雪地上落下的一瓣紅梅,教人忍不住想伸手觸碰,拾於指尖珍藏。

「先前你說有些餓,便隨手拿了幾塊點心給你墊墊肚子,不知你喜歡哪種,就零星著都拿了些。且先將就著,待回府再好好吃些東西。」

我垂眸,咬了一口奶香洋溢的糕點,馥郁的甜融於舌尖,咽喉至肺腑,一路的甜蜜繾綣至心間。

我仍與他一路撐了傘回府,只心境略有些不同。我抱著斗篷,低頭沉迷糕點。傘到了他手上,他閒庭漫步般撐著,手指白皙修長如天工琢玉,輕握著枯褐色的傘柄,便是因了他的手,仿佛連帶著普通的紙傘都變得矜貴起來。

我一口氣吃完糕點,心滿意足用手絹擦手時,忽覺一陣異樣,循著第六感望去,他正看著我,眼底笑意清淺:「入了夜還吃這樣多,不怕生得更圓潤嗎?」

我:「……」

不是,您拿這麼多點心給我時沒見您顧及著我有多圓潤啊?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話我再不敢堂而皇之地大聲說出口。他聽我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好看的唇角似有若無地向上翹,輕笑著問我:「映妝在說什麼?」

我掛出營業微笑,語氣活像個莫得感情的殺手,機械地背誦道:「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莫生氣,莫生氣,我若氣死誰如意。」

他忍俊不禁,抬手又是一個腦瓜崩。我捂著額頭,眼角疼得快溢出淚花了,可憐兮兮同他申訴:「公子慣會欺負人。」

他眉眼笑意更深:「旁人只道晚妍文采卓然,然而饒是她也寫不出映妝這般俏皮的詩句來。有膽識,明進退,知方寸,通詩書,映妝啊映妝,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拿不動刀了,我只知道我是真的飄了。

秦二公子一貫毒舌,一朝誇起人來真教人心情愉悅。我頗為受用,盈盈笑道:「誠如公子所說,映妝真真是個頂難得的寶藏女孩兒,您且耐心慢慢發掘吧。」

他失笑:「寶藏女孩?」

我頗為自豪地點頭。

他輕笑一聲,語氣溫柔得幾近寵溺。

「也是,映妝本就是人間寶藏。」

君子如玉,明玉如水,他不知,他才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實的人間寶藏。

「映妝如何認識宋引默的?」他話鋒一轉,眉目間多了些凌厲意味。

我自不能同他講兵符失竊那夜小姐閨中的驚心動魄,否則他怕是要連宋引默帶我都一同料理了,只避重就輕道:「先前宋大人到府上查案時,幫奴婢澄清了偷竊兵符的嫌疑,因而才識得奴婢。」

他唇角微彎,淡淡道:「旁人我不願多管,只你一人,日後少與他來往。」

我有些不明所以,卻見公子模樣肅然,只得稱了一聲是。

也好也好,每每想起他的名字,每每看見他隨身帶著我的小黃鴨荷包,笑意粲然、芝蘭玉樹的模樣,心底便一陣什麼東西萌芽似的蕩漾,這般新奇而危險的感覺教人覺得委實不妙。

他既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要問回來才是。

我戳了戳他的手臂, 引得他看過來後,直截了當道:「我也有問題想問公子。」

他眉梢輕挑:「你且問。」

嘻嘻。

八卦時間到!

我將我波瀾壯闊的鴻篇巨製「霸道公子愛上我」縮略了故事內容,真情實感地朗誦著講與他聽後,得意揚揚地問道:「我猜想的可對?」

機智如我, 早料到此處免不了一個腦瓜崩,在他伸手前便捂好了額頭。

他見我機敏的模樣, 更哭笑不得, 卻不收回手, 順勢改捏了一把我的臉才作罷, 揪得我臉蛋生疼。

「我與脂黎並非你所想的那般。」

好奇勁兒一上來便收不回去,我揉了揉臉蛋, 問道:「那是哪般呢?」

難不成是我的宏偉構想太樸實無華, 中間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劇情?

他見我一派求知若渴的模樣,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道:「脂黎是父親舊部的女兒。她父親曾捨命救我父親, 與我父親是至交好友,後來被誣入獄,全族男子流放, 女子收為官妓,脂黎才流落至此。無關男女之情,我與她自幼相識,又有她父親的相救之恩,少不得要照顧她些。」

原是個襄王無意,神女有心的故事。

我想起脂黎看公子時含情脈脈的眼神, 忍不住為她辯白一句:「可依映妝看,脂黎姑娘分明喜歡公子得緊。」

他淡淡笑了, 並不回應,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揚, 頗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旁人歡喜我與否, 映妝妹妹便這樣在意嗎?」

我方想與他爭辯,卻聽他語調一轉,存心捉弄我一般,笑道:「抑或, 映妝妹妹是在意我是否歡喜他人?」

爭不過爭不過。

我瞬間偃旗息鼓, 發自肺腑地感嘆秦二其人,慣會撩人。

然而思及秦二公子的鼎鼎大名,我又有些不解。秦老將軍子嗣只有公子與小姐, 小姐輩分為次,公子秦二之名是何由來呢?

他聽我如是問,收斂了輕佻神色, 碧清的妙目亦沉穩下來, 睫毛低垂,在眼瞼上投下好看的倒影。

他沉默片刻,淡淡開口, 聲音辨不出喜怒,眼底卻藏了悲傷。

「我與晚妍曾有一個兄長。」

「他死在我六歲那年,那時晚妍與母親留在京都,連他的最後一面也不曾見到。」

「如今回想, 當真是一樁好多年前的舊事了。」

便是此時,我聽見蕭索的風聲,裹挾了細密的雨絲肆虐著將夜幕墜入陰冷。

京都的夜色都在陪他難過。

-第二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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