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結局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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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中間牽線搭橋的,是鶴知舟。

一年前,我和他的約定之期將至,他忽然來到金陵,傳達聖上的旨意。

這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本就有計劃將「八福」延展至遼東,只是考慮到那邊到底形勢多變,魚龍混雜,一時不好下手,正當時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送上門來,我怎麼都得一試。再說,若能藉此機會獲得實權,也能少些掣肘。

至於這「掣肘」,也包括鶴知舟。

這是個甚好的機會能拖延我與他之間的約定。在他來之前,我正在為這件事發愁。

一舉三得。

只是,這麼個大好的機會怎會忽然降臨在我頭上?

鶴知舟卻道:「有了聖上這層關係,即便成親,也無人能束縛與你,只要你有本事拿到遼東『八福樓』的掌控權,今後想要出門,便也容易。」

原來他都知道,知道我不願意被束縛在深宅之內。

我不由問道:「遼東之事,是你向聖上提的?」

鶴知舟道:「鶴家如今等於退出了遼東,聖上有意在遼東安插眼線,我便順勢提了一句,也是你自個兒有遠見,未雨綢繆地拉來了安平和嘉寧兩位公主,畢竟是自個兒親生骨肉,有這二位在裡面,聖上十分的心也放下了三分,我再幫你擔保三分,剩下的四分,便要你自個兒去爭取了。」

他雖如此說,我還是真心實意地跟他道了一聲謝。

他卻笑道:「等你心滿意足了,咱們倆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吧。」

他這般用心良苦為我打算,我想跑的心也歇了大半,可聖上旨意當中,遼東之事刻不容緩。

我便想著等遼東事畢,再提婚事。

但接下來的事,卻出乎我的意料。

從金陵前往遼東,要經過京都,鶴知舟傳完聖旨之後,便稍等了兩日,說順道與我同行。

在靠近京都時,我懷著以防萬一的心提出繞路,誰知卻被他劫回了京都城內,送回了陳府。

爹娘都在,哥哥竟也回來了,府內大紅燈籠高掛,彩秀飄飄,一副喜氣盈門的景象。

我這才知道,我要成婚了。

我轉身就想走,被鶴知舟攔了下來。

他將我箍在懷裡,道:「春娘,你怎麼還不明白,遼東之事便是我送你的『聘禮』,如今你已無後顧之憂,若再拖延時間,是否太對不住我?」

我抬眼道:「你怎知我在……」拖延時間。我自認為之前一點痕跡未露。

他笑道:「傻丫頭,不是你說的,你要自由、平等、人格,還有什麼一大堆的東西,總之你說的話,我記在心裡了。這兩年來,你久留東南不歸,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既如此,你想要的,我放手讓你去爭。只,咱們倆的婚事拖延不得,家裡可催得緊了,你不知這兩年我是如何水深火熱過來的。」

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沒得讓人心軟。

我也知其中恐有做戲的成分,只是也無關緊要了。

我這才知,納彩、問名等流程,在我回來之前,便已經走完了,且婚期就定在後日!

鶴知舟這廝早有預謀。

也難為他將我瞞得這般嚴實,竟一點風聲都沒透出。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

安平、嘉寧、雅畫、曉菊、紅兒等都來為我送嫁。哥哥將我背上了花轎,平安哥也跟著鶴知遠一起回了京。

只洞房花燭時出了點岔子。

11

鶴知舟掀了蓋頭之後,便被催促著出去待客,不久我就聽外面起了一陣喧鬧。

紅兒出去打聽了一陣,回來說,像是三爺跟五姑娘不知何原因起了矛盾,三爺還把五姑娘給訓了一頓,五姑娘是哭著跑的。

說來六姑娘鶴新芷在一年前都已經出嫁,鶴新蘅比之年長,還留在家中未嫁,卻是什麼道理?

鶴家不會甘願背上一個苛待庶女的罪名,其中必有因由。

正好此時鶴知舟白著臉走了進來。

我知他喝了酒就是這模樣,看他眼神便知他還清醒得很,便拿才剛打聽的事問他。

他卻道:「對別人的事這麼感興趣作甚,可別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

我道:「你若不說,我今晚可睡不著。」

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猜想,畢竟我曾在鶴家待了段日子,只是往事已過,我本以為不大可能的,如今看這形勢,卻愈發篤定了,不免心肝直跳。

當初還在鶴家當丫頭時,我便覺得鶴新蘅對鶴知遠的態度不大對勁。

那時鶴知遠歸家,鶴新芷這個親妹子都沒有鶴新蘅熱情,我還以為是這對堂兄妹感情甚好的緣故,可後來鶴家出事,鶴知遠不知所終的消息傳來時,鶴新蘅的臉色白得像是立馬就要暈過去似的,反觀鶴新芷這個親妹子的反應,跟她比起來,倒退了一射之地。

如今鶴新蘅又一直拖著未嫁,若當真是我想的那般因由,便不得不說,怪不得鶴家將她留到如今了。

畢竟現今的世道,這堂妹愛上堂兄的事兒,還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正想著,就聽鶴知舟道:「家中已為五妹妹定下婚事,對方乃翰林編修方家,兩月後便是出嫁之期。」

我抬眼道:「五姑娘願意?」

鶴知舟道:「她自個兒親自掌過眼、點過頭。」

我恍然,心忖既然已經決定放下了,才剛外面那一出又是為何?想必還是心有不甘吧。

鶴知舟已經自顧褪下衣衫,拿了寢衣往後面凈室去。我這才迴轉過來,倏地紅了臉。

鶴知舟看了我一眼,輕笑了一聲,邊往後面走邊道:「放心,子近自有分寸,出不了岔子。」

原來他早看出了鶴新蘅的心思,並一直為之遮掩。

只是他又怎能不為之遮掩?他是鶴家未來的當家人,這既是為了鶴新蘅的臉面,為了他的臉面,也是為了鶴家的臉面。

後來果真一點岔子沒出,鶴新蘅順利地嫁了出去,此乃後話。

洞房花燭,自是顛鸞倒鳳一番。

鶴知舟倒是知道疼惜人,只一次便擁著我睡了。

翌日奉茶請安,大太太笑得慈愛,拉著我的手將手腕上的玉鐲褪下來,為我戴上,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鶴家長房冢婦,以前的事兒都翻篇了,日後跟舟兒好好過日子吧。」

能和和睦睦的,誰願意家宅不寧?

我自是無有不應的。

好歹挨到了三日後歸寧,歸寧後的翌日,我便啟程前往遼東,著手「八福樓」事宜。

12

如此一年之後,不只遼東境內的「八福書鋪」和「八福樓」,就連浙江、金陵、河南等地,我朝只要有「八福」這個招牌存在的地方,都成為聖上的在暗中的眼睛。

這是在我得到遼東權柄之後,趁著面聖的機會,自個兒親自向聖上爭取的。

此事連鶴知舟都不知情。

至少表面上不知情。

至於他能猜出多少,那是他的事,反正我是謹遵聖囑,一字沒露。

如今南北通信的渠道已經構建穩定,我才回到京都坐鎮。

雅畫留在了浙江,一年前已將爹娘都接了過去。

她說她喜歡那邊的山水風情,打算在那邊常住,也好看著那邊的事兒。

她如此說,我自是依她。

之前鶴知謹有意無意在我跟前打聽雅畫的事,我擺了個冷臉道:「四弟既給不了雅畫想要的,就不要再去招惹她吧。」

其實,雅畫自始至終想要的,不過是一顆真心。

可惜鶴知謹拿不出來。

兩年後,雅畫招了個贅婿進門,寫信來讓我去參加婚禮。

那時鶴知謹早已娶妻,四奶奶是禮部尚書家的嫡次女,如今肚子裡已經揣了一個。

如此,鶴家便只剩鶴知遠還未成婚。這些年家裡為他相遍了京中貴女,竟是一個都沒成,急得二太太哭了好幾場。

老太太也急,卻拿他沒法子。

為此大太太不免拉著我過去安慰了好幾場。

說來鶴知遠也才二十五六歲,娶妻之事也不急也沒什麼,可這話我卻沒法跟二太太說。

不想火很快就燒到了自個兒頭上。

大太太看著四房奶奶的肚子眼紅,幾次三番暗示我趕快懷孕生孩子,嚇得我連夜收拾包袱南下,正好去參加五月初雅畫的婚禮。

天氣漸熱,在靠近浙江地界時,我見路邊有一茶棚,便叫車馬停下,讓大夥都去喝口茶解解暑。

此行紅兒與我一道,正拿著把美人團扇扇風,見我看過去,不知從哪兒又變了一把來遞給我,我忙接過來。

店家上了茶,正飲著,不遠處來了一隊人馬。

只見鶴知遠一身紅衣,打頭趕了過來。

他「吁」了一聲勒馬笑道:「嫂嫂,我來接你了。」

我不由疑惑,我並未提前告知他,他是怎麼知道我今日抵達的?

入城後,我便住進了雅畫家裡。

她如今已然有了女老闆的架勢,見了我頗為驚喜,道:「還真讓三爺給接到了,之前他向我打聽你抵達的時間,說要親去接你,我將你的信拿給他看,還以為你要後兩日才到的,他卻說差不離今日,還是三爺料得准。」

雅畫又帶著我去見了她的新婚夫婿,其間氣氛頗為歡欣,我心裡卻一沉再沉。

直到雅畫大婚當日,鶴知舟到了。

我問他怎麼來了,之前他本來說來不了的。

他卻道:「南下辦差,順道接你回去。」

不承想當天夜裡,他便和鶴知遠打了一架。翌日一早,便將我拎上了馬車。

至於打架的原因,無人知曉。

幸而二人還知道避開雅畫的婚禮,挑了個遠地兒去鬧。

13

回京都的馬車上,鶴知舟看鬼似的端詳了我半日。

我忍不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不成?」

他移開了目光,道:「以後儘量不要往浙江來,若實在有事需得處理,派個得力的來便是。」

我應聲說好。

他詫異道:「這麼乾脆?」

片刻後,又道,「你知道了?」

我抿了抿唇,道:「我本來也有此意。這邊有雅畫坐鎮,以後我便少來。」

鶴知舟沉吟半晌,道:「何時知道的?」

我道:「昨日。」

昨日聽了雅畫那番話,我便心涼,只想著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樣。

誰知這兄弟二人當夜便打了起來,我聞訊尋過去時,正好看見鶴知遠鼻青臉腫,被他兄長摁在地上。

鶴知舟咬牙切齒:「那是你嫂子!」

鶴知遠道:「我知道她是我嫂子,我不過就去接了她一回,絕無逾矩之舉!」

鶴知舟道:「那你的心呢,你心裡也絕無逾矩之舉嗎?!」

鶴知遠別開臉去,道:「有些事,論跡不論心。」

鶴知舟暴呵了一聲「畜生」,二人又翻打在了一起。

我忙退了出來,囑咐守在前面的如意和得祿別說我來過,便回了房,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只是夜裡鶴知舟將我抱得甚緊,令我一夜不得翻身,早晨起來時,我肩膀都是酸的。

車窗外掠過一隻飛鳥,拉回了我的思緒,心卻一直懸著。

此事若是被鶴家人知曉,說不得倒霉的是鶴知遠還是我。

直到後來,我已生下一子一女,聽聞鶴知遠即將娶妻的消息,心才慢慢落地,加上我既要掌管鶴家中饋,又要管理「八福樓」之事,實在無暇分心,慢慢便將此事拋諸腦後。

這日,我正收拾行李,要往遼東去一趟,突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丫頭們見狀忙都退出去。

鶴知舟道:「你又要出門,竟比我這個朝廷命官還忙,忙得連自個兒夫君的生辰都忘了。」

大腿也被人一邊抱住了一隻, 歡哥兒和喜姐兒仰著頭道:「爹爹生辰, 要吃壽麵,吃壽糕!」

我這才想起, 鶴知舟的生日臨近了。

我的生日是在冬至前,他的生日是在開春後。

我愧疚道:「可是遼東事情緊急,我今日便要啟程,耽誤不得。」

鶴知舟道:「早知道你是個小沒良心的,不過你夫君我早有準備, 我和孩子們跟你一起去, 順道過了生日,也正好幫你掩飾一二。」說罷往牆角一瞅。

我順著看過去, 發現牆角堆著這一大二小早就拾掇好的行李, 頓時哭笑不得。

歡哥兒和喜姐兒已經三歲, 其實我早就有心帶他們出去走走看看,長長見識, 奈何怕家裡擔心,才一直不得施行, 如今卻是個好時機。

如此, 我們一家四口便踏上了去往遼東的路。

一路上春景愈盛, 孩子的歡聲笑語比林子裡的鳥鳴更好聽。

鶴知舟有時帶著歡哥兒和喜姐兒騎馬, 有時上馬車來與我說話, 倒真弄得這次出行跟春遊似的。

我掀開車簾,看向馬背上的粉色背影, 高挑頎長, 竟透出幾分妖嬈味道, 不由扭頭對歡哥兒道:「你爹什麼時候竟穿粉色衣衫了?」

歡哥兒小大人似的想了想,道:「是妹妹,妹妹說娘親穿粉色好看,便讓爹爹也穿, 還說爹爹穿了定然比娘親還要好看。」

我驚訝道:「就這樣, 你爹他就穿了?」

歡哥兒點頭道:「就這樣。」

我嘆了口氣, 認識鶴知舟這麼多年,我可從未見他穿過一次粉色衣裳,以前他衣櫃里可是連一塊粉色的布都沒出現過。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一身粉色。

怪不得出發前鶴知舟特地讓我換身輕便的衣裳, 且早就準備好了,那時他穿的還不是這身呢,原來竟是一對的, 不由暗道他幼稚,又有一絲絲甜蜜從心底冒出來。

車外,喜姐兒正坐在她爹身前指東點西,嚷嚷著以後要飛得比天上的雀鳥還高, 被她爹贊了一聲有志氣。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閨女兒說什麼他都能找個詞兒夸出口。

這時,身旁的歡哥兒糯聲問道:「娘親, 聽爹爹說, 他當初差點讓你跑了,還說,若是娘親當真跑了,便沒有我跟妹妹了。娘親, 爹爹這麼好,你為何要跑啊?」

我摸了摸歡哥兒的臉蛋兒,道:「為了活出個人樣兒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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