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事變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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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個激靈,推開他便想起身,卻被他俯身堵住了唇。

這姿勢令我進退不得,只有腿兒還能一陣亂蹬,,直到我口舌都發麻了,他才鬆開。

我喘了幾口氣,氣道:「原來是爺自個兒想吃藥了,這才定要拉了我來上藥。」

他低笑道:「小春娘,爺怎麼就這麼稀罕你呢?」說罷重新挑了藥粉給我敷上,才鬆手放我出來,又囑咐道,「切記晚上別喝水了,若是半夜渴醒了,再喝水不遲。」

我沒理他,暗呸了一聲,扭頭跑了。

天氣越來越熱,這日午後書房院裡沒什麼人,正好看見瑞雙從外面回來,便讓他搭了把手,幫我將屋裡一個涼榻搬了出來,放在院裡的芭蕉樹下。

我自個兒又拿了把蒲扇和話本出來,躺在涼榻上乘涼,不想躺了一會兒便開始困頓,只覺陽光刺眼,便將書頁翻開蓋在臉上,昏昏欲睡。

這話本是鶴知舟才給我帶回來的,打開還有一股新書的味道,有些刺鼻,可正是這刺鼻味,讓我倏地一下坐了起來。

「嘭」的一聲,話本落在我膝蓋上,我拿起來瞅了瞅,心裡頭冒出來的想法已經按捺不住。

既然書鋪在東街一帶沒有競爭力,那何不推陳出新,做一些別的內容出來?

最近我看了這麼多話本,對這個時代的故事走向已經頗為熟悉,許多都讓我義憤填膺。

既如此,何不自己來寫?

若是成了,書鋪便可起死回生;若是不成,已經這樣了,再想他法便是。

死馬當活馬醫,我說干就干,當夜便找出之前大太太賞賜的那套文房四寶,在屋裡開始寫。

因夜裡不敢亮燈太晚,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只得白日裡尋了機會見縫插針,中間又因字寫錯了,不免整張稿廢了重寫,如此小心翼翼過了大半個月,才終於完稿,又檢查謄錄了一遍,才尋了機會交給雅畫,讓她拿去印刷出版。

她看著小拇指厚的一疊稿件,道:「當真是妹妹你寫的?想不到妹妹竟然還有這本事,以前竟是小瞧了你。」

我道:「雅畫姐姐可別埋汰我了,快去吧,若是做成了,咱們的鋪子便有救了。」

她將那疊紙環抱在胸前,狠狠地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我本也不過抱著試試的態度,誰知竟真讓書鋪起死回生。

按照我之前與雅畫的商量,先印刷了十本出來,放在書鋪試賣,本來三日過去,只賣出了兩本,不料不過兩日,竟多出好些個人來書鋪里問有沒有《張晚晚誤落風塵》這本書,當日便一售而空。

雅畫見勢便加印了許多,不幾日也是售罄,夾帶著其他書也賣出了不少,書鋪一下便由虧轉盈,一時竟成空前之勢。

雅畫來找我說,有其他書鋪在詢問話本的事,意思是也想要印刷此書售賣。

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書只是一個話本,趁著如今當紅,還好談價錢,若是等這股風消弭下去,便再沒多少盈利的空間,再者,即便現在不給,也防不了那些個偷偷拿去印刷的盜文者,便道:「姐姐自可應下,只是需注意一件事,咱們不談買斷,只他們售出一本,咱們需得分得兩分利,這個價算是公正,咱們也沒暴利可言,卻是一樁長久買賣。若是遇到那等姦猾的還要壓價,姐姐便閉門謝客,懶得跟他多說,反正如今多得是人上門求著咱們。先將這說一不二的架勢擺出來,時日久了別人便知道咱們雖是本分做生意的人,卻不蠢笨,再有也免了今後許多刻意壓價的煩心事。姐姐如今一人主持鋪子,這些事情能免則免,能簡則簡,等日後咱們做大了,再計較其他。」

雅畫連連點頭,應聲去了。

沒想到的是,不久後這話本竟編成了戲,在台上唱了起來,連府里的丫頭媳婦都在談論。

2

中秋節時,園子裡搭了台子,請了戲班子入府唱戲,其中就有這一出《張晚晚誤入風塵》。

戲台上正上演著名妓張晚晚被新科狀元拋棄之後,傷心地哭了一場,轉頭卻另尋新歡的情節。

台上扮演張晚晚的花旦唱得頗為傳情,她哭的時候,台下坐著的鶴新蘅和鶴新芷,並不少在旁伺候的丫鬟都跟著抹淚。

可當張晚晚不久就投入侍郎大人懷抱的時候,台下之人不少都面露驚奇,或是不可置信。

其實這個情節正是這個話本如此暢銷的原因。

因為按照時下的話本寫法,一般話本中的女主角被人拋棄之後不是尋死覓活,就是黯然神傷,多像枯萎的花一般,像是這輩子被個男人辜負了,就活不下去似的。

我也是之前看到此類話本被氣得狠了,這才生出了叛逆心思來,下定決心定要寫個不一樣的。

誰知竟陰錯陽差火了。

中秋節前兩日,鶴知謹便回了府,此時就坐在鶴知舟身邊,看了戲台上的張晚晚笑道:「這齣戲最近挺火,聽說還是個話本編成的,寫話本的人叫什麼虛空居士,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因這齣戲最近大火,不少人都在打聽這位虛空居士,竟是一點邊都沒摸著。也不知是何方神聖,藏得可真緊,弄得我都開始好奇了。」

鶴新蘅接過話頭道:「連四哥哥都打聽不到?」

鶴新芷笑道:「想知道這人是誰卻簡單,我聽說這話本最開始是從一家叫作『八福書鋪』開始售賣的,你們卻知,那『八福書鋪』的老闆是誰?」

鶴知謹道:「六妹妹既這樣說,定然知道了。」

鶴新芷看著他笑道:「說來這位女老闆,四哥哥跟她更熟呢,便是前不久才從四哥哥院裡出去的雅畫。」

鶴知謹挑了挑眉:「是她?」

這時鶴知舟卻借轉身端茶碗的縫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莫名心虛。

鶴新芷道:「想不到四哥哥院裡竟出了個人才。那話本既然最開始是從她鋪子裡打頭賣的,她定然知曉那虛空居士的真實身份。她家就在府後的巷子裡,叫來問問不就清楚了?」

我心裡一個「咯噔」,心道幸好早已囑咐過雅畫。

鶴知謹沉吟片刻,轉頭就讓身後的墨霜出去叫人。

雅畫來時,一身男裝打扮,滿頭青絲在頭上束成一個髮髻,用根木簪子固定,顯然也是才回來不久。

這是她為了在外行走方便做的打扮,雖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女子的身份,但市井中行商走貨的女子多是如此打扮,因此並不稀奇。

雅畫行禮之後,鶴知謹便問了她虛空居士的來處。

雅畫平靜無波,道:「回四爺,那虛空居士一直以來也是派家下的僕人與我交涉,且一概不許我問她到底是何人,是以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鶴知謹定睛看著雅畫,道:「你也不知?你連背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接他的東西?」

雅畫道:「一個民間話本,本就是取樂的東西,又沒什麼特殊的,我一個做小本生意的,自是以和為貴,難不成人家不願說,我還強迫了問不成?」

鶴知謹道:「這麼說,倒是爺強人所難了。」

雅畫抿了抿唇,沒說話。

鶴知謹臉色一暗,冷哼了一聲,往那戲台上看去。

3

此時戲台上正演到侍郎大人要為張晚晚贖身,張晚晚不讓,硬要自己花銀子贖身出去的情節。

鶴新蘅叫人搬了凳子來,讓雅畫坐在她身邊,忽然對她道:「咦,我怎麼記得你當初也是自個兒贖身出去的,這麼看來,你跟這個張晚晚還有類似的地方呢。」

引得鶴知謹又朝雅畫看了一眼。

雅畫就跟沒看見似的,道:「就是巧合罷了,想來還是那位虛空居士心思巧妙。」

鶴知謹冷笑了一聲道:「你倒是說說,哪兒妙了?」

雅畫覷了他一眼,道:「這張晚晚之前既經歷了新科狀元那樣的薄情郎,若是還不醒悟,豈不是自毀終身?如今碰見了第二春,自然要更加小心謹慎。二人談情說愛是一回事,論到贖身,卻不全是銀錢的問題,而是個信賴的問題。張晚晚若是讓侍郎大人為其贖身,等於把身契挪了個地兒,實際上還是被人拿捏著。既然真想要自由,何不自個兒爭口氣,自個兒把自個兒贖出來豈不更加徹底?至於贖身之後與那侍郎大人如何,又是另一回事兒。」

鶴新蘅拍手叫了一聲好,道:「說得好,就是這個理兒,你們瞧這張晚晚,雖然淪落了風塵,卻沒自暴自棄,憑藉自己一身才華闖出了個名堂來,卻遇人不淑碰到個見異思遷的薄情郎。我當初看這話本的時候,還以為張晚晚定要黯然神傷一場,結果那書寫上,她只關起門來哭了一晚,翌日便重新振作了起來。要是換了其他話本,定然要寫這張晚晚如何如何尋死覓活,多得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沒得讓人膩歪。不想這後面的走向卻跟我想的截然不同,當真是個稀奇的。再看到張晚晚拒絕了侍郎大人要為她贖身,堅持要自個兒贖身那一段,我初看時還有些想不明白,她分明好不容易苦盡甘來遇得良人,怎麼又要拒絕對方的好意呢,這不是冷了對方一片真心嗎?今兒聽雅畫解釋了一番,原來內里竟是這麼個緣故。不說別的,單是這份心性,便是好多男子都沒有的。想來那位寫這話本的虛空居士,定是位高人。」

我低頭憋笑,如今我竟成個高人了。

鶴新芷探頭過去瞧著雅畫道:「這段原來是這個意思,我之前也是想不明白,如今卻懂了,想來這便是虛空居士寫下這段的意思。只是雅畫,你怎麼對虛空居士的想法明白得如此透徹?你還說你沒見過他,若不是親自當面問過,怎會說得出這些話來?」

這話一出,連一直不吭聲的鶴知舟也看了過去。

雅畫道:「因為我當初看了這話本也有許多想不通的地兒,便問了來送話本的書童,想來那書童聽他家主人講過,便說了幾句與我聽。」

雅畫這話自然是在胡編亂造了,難為她臨時編出個書童來。

那日她看完了話本,就拿了許多問題來問我,我便一一跟她解釋。那時書鋪的生意不好,她聽完後愣怔了許久,忽然就充滿了信心,說:「咱們書鋪一定會起死回生的!」

4

鶴知謹意味不明道:「倒不知哪家書童如此伶俐,連這些事都把握得如此清楚,難不成虛空居士寫完之後,還特意向身邊的書童解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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