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八年九月十三日——星期四——晴
奇怪的夢。
小戰俘和將軍還赫然畫在本子上。
腦海中又回想起剛剛任黎說的話。
「那天走廊,你東西散了,本子正好翻開在了那一頁」
不需要他再多說了,我幾乎是立刻想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做完夢後,我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快周測了,我抱著一摞我的書往資料室存放。
路上不小心就撞到了任黎,東西也撒了一地,其中就有我的記事本,
我當時只顧著收拾東西和道歉了,沒注意裝的人居然是任黎。
那頁也偏偏就被任黎看到了。
我懊惱地抱著本子趴在桌子上,不過也慶幸。
還好沒寫什麼酸不拉幾的話。
我捂住臉還在想任黎最後對我說的話。
「林京京,你穿旗袍,很好看。」
雙手遮擋住了臉。
誰也沒看到我彎彎的嘴角和紅紅的耳垂。
運動會轟轟烈烈地就開辦了。
我們班人才濟濟也用不著我這種弱雞出場。
我正以為萬事大吉可以快樂摸魚了。
可能是我去年迎新晚會的表現不錯,上次的王老師又找到了我。
她讓我再去頒獎。
這次頒獎的裙子是短裙,五月的風還是挺大的,雖然穿了安全褲,但是我還是有些不自然。
我一手抱著獎盃,一手偷偷地死命地往下拽著裙子,生怕風吹起。
台上站的是男子 1500 米決賽冠亞季軍。
最中心那個最高的台子上的人,我認識。
任黎穿著校服,可能是剛跑完步就跑過來領獎,校服外套拉鏈還沒拉。
他頂著那張帥臉站在那裡,就是一道渾然天成的風景。
我聽見身後的看台上還有學姐在那說這個學弟好帥。
我深表贊同。
校領導姍姍來遲,我亦步亦趨地跟在領導後邊,將手裡的獎盃遞給領導。
領導笑眯眯地再遞給任黎。
仰頭看著他,他剛剛肯定很累,脖子上還有汗珠。
我這樣想著。
頒完獎今天的運動會就差不多結束了。
明天的閉幕式和早上的項目不是我頒獎。
我就準備往回走,去宿舍換回校服。
雙手還抱著我們班的一些東西,沒手再騰出來壓裙角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祈禱別有風了。
沒走幾步,聽見有人叫我。
「林京京」
任黎停下跑著的腳步,微微有些喘氣。
他也沒有多說話,動作迅速地脫下校服外套
看見我雙手騰不開,他停頓了一下。
一手拿著校服外套,一手拿走我抱著的東西。
他校服外套里穿著的是背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健身的習慣還有剛剛出汗的緣故。
腹部那裡,我看到了隱隱的腹肌的形狀。
也沒等我多看,他將手裡的校服外套塞給我。
「自己系,我不方便。」
他眼神有些不自在,別開頭。
我低頭看著短裙,再看了看他。
瞭然,我將任黎的校服系在了腰間。
有了任黎的外套,裙子乖乖地貼在我的身上
我和任黎一高一低,我穿著頒獎的衣服,任黎穿著灰色的背心。
我們在一群穿著同樣校服的同學之中穿梭。
沒有說話,只有不約而同地步步相趨。
已經很久沒再做夢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心跳實在振聾發聵。
晚上,我又夢到了任黎。
霧氣繚繞,還熱騰騰的,暖黃色的燈光,壁沿上還有水珠。
這是哪?浴室?
我輕輕地撫著牆,才發現自己穿著短裙,好像就是白天那條。
我正納悶時,在濃濃霧氣里,模糊好像有個人影。
「林京京?」
任黎的聲音地從那邊傳來,人影離我越來越近,直至清晰
夢裡的任黎不穿上衣,只在腰間用一條浴巾裹著。
腹肌沒有白天背心布料的遮擋,就這樣直衝入我的眼睛。
……我努力想挪開我的眼,但是就是挪不開。
即使扭過頭,餘光里也都是。
任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
就在僵持之間。
我想起了白天他的校服外套的事情。
我彆扭地張開嘴。
「白天……謝謝你」
久久等不到回應,我扭過頭去看。
任黎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林京京,謝禮可以是你的聯繫方式嗎?」
8
臨周末放學,班主任發了文理分科意願表。
躺在臥室的床上,我一手拿起那張表陷入了苦想。
如果學理科,我的物理化學考的一般般。
如果學文科,那我可能就要去四樓,只有四樓是文科班。
四樓的話……就很難天天見了吧。
我嘆了一口氣,拿起枕頭邊的手機。
微信置頂是任黎,我給他備註「影子同學」
任黎不發朋友圈,唯一一條朋友圈還是多年前的一條關於航母的宣傳。
他頭像也是一個小戰士,暱稱是強國有我。
我記得他剛加我的時候,我還差點以為是我哪個叔叔。
我就點進去他的頭像又退出來,來來回回。
可能是任黎感受到了我的隔空騷擾。
他發了消息,我去看,是一張圖片。
消息有延遲,我點開圖。
一張夜晚的月亮。
我卻心跳一滯。
原因無他,我的微信個性簽名是。
「想我請發月亮給我」
我有些慌張,就像是月亮聽見了我的心思一樣。
我急於想逃避什麼,回了他一句。
「啊……文理分科,不知道選什麼。」
對面沒有一下子就回我,好像是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發問難倒了。
叮咚……
「你的物理化學分不高不下,可能你後邊學起來會有些吃力,如果客觀來說我建議你學文科。」
任黎理科學得特別好,我們兩個班是一個物理老師
那個老師經常在我們班夸任黎,拿著任黎的卷子講題。
不用多想他肯定會學理科,他這樣著急趕著我去學文科……
莫名的煩躁突然起來,我好像要故意刁難他一樣詰問。
「那從主觀來說呢,你希望我去學文科?」
發完我就把手機扣在了床上,不敢去看他的回覆。
手機響了,我慢慢地挪起手機,還是忍不住去看。
窗戶沒有關好,春天夜晚的空氣都泛著新味。
微微幾縷的風穿堂而來。
「從主觀來說,我只希望你更好。」
我看著這條消息,突然就笑了,嘴角難以自抑地向上彎。
很多年以後,我問任黎。
我說為什麼我們沒有像言情小說那樣,一個跟著一個去學文或者理科。
難道我去學理不好嗎,那樣你就可以天天看見我了
任黎放下手裡的手,很認真地看著說:生活不是小說,文理分科也不會是生離死別,我想見你就跨越三層樓去四樓去看你,我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是我的機會,我不能因為一時的歡愉去限制你,最好的愛是讓你變得越來越好。
那次文理分開之後,我就去學了文科,成功入駐四樓。
我趴在四樓的陽台杆子上,直嘆氣。
任黎在一樓,我想見都見不上。
夢也夢不見。
晚上晚自習下了,我垂頭喪氣地駝著背在走廊往教學樓外走。
走出教學樓的那條是經過任黎班的。
我剛穿過他們班的窗戶不遠,突然感覺胳膊被誰從後邊拽住了。
剛下課不久,大家都急著往宿舍趕回去洗漱睡覺,那條走廊里擠來擠去的都是人,都穿著一樣的校服,都往前衝著。
我的前面還有教導主任和任黎他們班的班主任走著。
梧桐市一中嚴禁早戀,男生和女生食堂一起吃飯都要被巡查老師說一頓。
晚自習下課男生女生一起走得偷偷地從小路走。
我驚訝地順著拽著我胳膊的手往後看。
嘈雜紛擾的說笑聲打鬧聲,走廊忽明忽暗的燈一閃一閃,高高低低的人,一群風華正茂正值青春的少年與少女,穿著一樣的校服,夏日遮擋躁動的心。
任黎似乎是剛穿過擁擠的人潮,一手握緊我的胳膊,發梢都有些凌亂。
目光如炬,低著頭看著我。
他的兩邊穿過一個又一個同學,經過他都詫異地扭過頭去看他。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所有的人都不見了,一切景語皆情語。
我愣愣地看著他。
只見得他張張合合的嘴,像是在說什麼。
我努力辨認
「一起走」
我承認那一刻。
我確實聽見了心臟狂跳的聲音。
9
好像就是從那天開始
每天晚課下了,任黎都會在他們班門口,等著我從四樓趕下來。
然後我們一前一後地走著。
規矩讓我們不能並肩。
可是心卻好像已經肩並肩走了。
我們誰也沒有說破今晚的月色有多美。
身在春天裡,就不去開夏天的花。
終點是一致的,怎麼走也沒有那麼重要。
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不該成為我們的枷鎖。
心有所愛,就只管向上,因為遲早都會相遇。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教學樓的 LED 屏開始播放高考倒計時多少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班上突然掛起了倒計時的牌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下課後很少再聽見嬉笑。
高三就像強勢入侵的雨,一言不合帶來鋪天蓋地的壓力。
做不完的卷子寫不完的題像一滴滴雨壓在每個人的背上,一張紙的重量壓不垮肩背,卻讓心逐漸變得疲憊。
臨近隆冬 積雪被掃到了樹坑堆成小山 教學樓的屋頂上瓊玉未消。
課桌上層層疊著小山高的教輔書和卷子。
已經接近暮色,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雪的緣故,天是黃色的,像是夕陽掃平塗在了天上。
晚自習照例還是寫卷子。
數學老師站在我旁邊 看我慌亂寫下驢唇不對馬嘴的答案。
逐漸皺了眉頭,嚴厲的語氣在頭頂響起。
「一百多天就要高考,怎麼三角函數還不會寫」
教室的同學本來都在寫卷子,老師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寂靜。
那些像我投來的目光像針一樣此向我。
我一向是最要面子最要強的。
我低著頭,腦海里像是一團亂麻。
依稀只能聽到震耳欲聾的我完蛋了,我是笨蛋,為什麼這麼簡單我都能寫錯,我要考不好了。
鼻子酸酸的,到底還是強忍著沒哭出來。
晚課下了,同學們都急匆匆奔向樓底往宿舍去。
我蹲在我們班門口的走廊,看著形形色色的同學消失在走廊盡頭。
直至教室燈滅,走廊的聲控燈也因為寂靜灰暗。
我抱著書包蹲在門口,低著頭,什麼也不想動,只有漫天無邊的絕望。
突然,走廊燈亮了。
有人跑上來了。
任黎喘著氣出現在走廊那端,一眼就看見了蜷縮在走廊盡頭的我。
雪轟轟烈烈地下了起來,紛紛揚揚的雪從走廊窗戶沒掩好的縫隙穿了進來。
一步一步,光從那端直到我這盡頭,照亮了冬日的黑夜。
那一份溫熱蹲在我的面前。
輕聲對我說。
「林京京,不要哭。」
最後一盞聲控燈滅了,走廊安著十幾個監控。
我把頭抵在任黎的胸膛。
黑夜遮擋我們洶湧愛意。
這一刻,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從那天起,任黎但凡有點時間都會跑到四樓給我講題。
不會三角函數,他就教到我會。
從最基礎的開始,每天想方設法地給我搜刮不同題型。
終於,那道三角函數我再也沒有丟過分。
每天晚自習放課,我們一前一後。
冬去春來,從枯萎的枝條到初夏的嫩綠。
從漫天大雪走到萬物復甦,從迎春花開走到小荷才露。
他就像我的影子一樣,在我身後。
他看著我從紅色的冬季校服到藍色的夏季校服。
他看著我數學從 80 分到 120 分。
他看著我從每天悶悶不樂到開懷大笑。
他見證著我一整個青春。
拍畢業照那天,我剛拍完班級集體照就看到了在一旁等我的任黎。
也許是快放假了,也許是要畢業了,也許分離在即。
校園那片廣場上大家都在合影,那些壓抑在心間的愛意在那一天袒露在驕陽下。
校領導也裝瞎,成全這無處安放的青春。
我笑著走向任黎,第一次,牽起了任黎的手。
回應我的是握得更緊的大手。
我們牽著手,我仰頭看他,他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也扭頭看向我。
一如,最開始那樣。
他站在我的前面,影子遮擋了燥熱的陽光。
「影子同學」
「嗯,我在」
——正文完——
番外一小劇場:
高考前,我和我爸去了市裡的一座道觀去祈禱高考順利。
文昌閣里,我虔誠地拿著點著的蓮花燈置於神前,鼻尖瀰漫著香火味,我跪坐在那裡暗自許下我的願望。
不大的殿前擠滿了看著和我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和家長,面容嚴肅,眼神中帶著期盼和期許。
從道觀往出口走,是一段長長的山路。
半山腰那裡,有些凌亂的小攤。
有的在賣一些燒香,有的在賣一些擺設和珠串,雜七雜八地分布在道路兩側。
我爸跑到買珠串的小攤前挑挑看看
而我四處張望,自從進入高三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出來透氣了。
突然看見,有個小攤偏居一隅,有些不起眼,不知道是什麼攤子,無人問津。
不知為何,那個攤子對我好像有一種吸引力,我莫名地朝著那裡走去。
湊過去才發現,是個算命攤。
攤主也不像電視劇那裡戴著墨鏡,看著五六十歲左右,笑眯眯的,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
看見我來了,抬起頭和藹地問我。
「小姑娘,是想算命還是求姻緣啊?」
我聽見他這樣說,立馬擺了擺手,高考前算命,萬一算得些不好的,豈不是會被狠狠的影響到自信心。
我尷尬地笑了笑,準備溜走
還沒有等我轉過身,聽得攤主又緩緩開口。
「游魚戲水出波問,跳躍優遊豈等閒,喜遇泰來通萬事,更無險難向於前。」
「小姑娘,夢乃前世之緣分的今生再續,金玉良緣百世讚頌。」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他,攤主扇了扇手中的蒲扇,已然閉上眼睛休養生息。
下山的路上我還在回想那個算命的攤主的臨走時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小姑娘福厚,所得皆所願。」
如果沒有夢,也許我和任黎現在也不會相識,任黎話不多,平時就是一副清冷疏遠樣子而我。又內斂好強,不會主動袒露我的心思,即使再喜歡也不會主動承認表露。
所以如果夢不是互通的,我們倆就會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永遠不相交吧。
車窗外的景色飛逝,我輕輕靠在座椅上,心裡默默想著。
所以,我們這是前世緣分今生再續嗎。
彎了彎嘴角,也許吧。
愛是反反覆復糾纏不休,只想生生世世與子偕老。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我還和任黎在外邊的飯店吃飯。
看見快到了中午十二點了,我拿出手機準備查,但是又不怎麼敢,猶猶豫豫的。
思前想後還是把手機塞到了任黎手裡,讓任黎替我看。
任黎冷靜地輸入自己的密碼,也把最後一步留給了我,我們互相拿著對方的手機。
刷新了出來。
我驚喜地看著任黎手機里顯示出的成績,他考得很好,他一直想去的那個國防大學這個分應該穩當的。
我眉開眼笑地抬起頭想把手機遞給他看,一抬頭,任黎也笑著看著我。
任黎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只有很開心才能看見他笑,他笑起來很好看,就跟電視劇里的貴公子一樣。
「林京京,你很棒。」
手機螢幕已經面向了我,我看見了我的分數。
考得很好,比模考最好的一次還高一些。
我歡呼了一聲,一下子起身衝進了任黎懷裡。
我緊緊抱著任黎,臉藏在他的衣服里。
聲音卻有些哽咽。
「任黎,我做到了,我數學考得超級好。」
回應我的是他小心翼翼環住我的臂膀。
好像順理成章的我們就在一起了,沒有什麼儀式和袒露,有的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牽起的手,目成心許。
七夕那天晚上,我和任黎逛了一天最後他送我到我家樓底,我正準備轉身上去。
任黎叫住了我。
他今天穿得很帥,剛見他的時候我還嘲笑他說他今天穿得怎麼正式。
墨色沾滿了天際,日已漸晚,仲夏夜月上枝頭,路邊燈火闌珊,遠處傳來陣陣小兒的嬉笑聲。
任黎立在燈前,他就那樣笑著看著我。
年少的心動從不會止步於盛夏,會順著風乘向明天升起的驕陽。
番外二:「林京京——我喜歡你。」
我叫任黎。
我媽一直說我每天板著一張臉嚴肅得要命, 也不怎麼見我露個笑意,她惱怒地說她這是生了一個閻王。
我不以為然,沒什麼好笑的,為什麼要笑, 有空笑還不如多看看航母的構造。
我姨媽則一度以為我喜歡男生。
我媽聽後哧然一笑,我媽對我姨媽說, 男生也看不上我這種死冰塊。
我沉默地想了想, 我活了十五六年, 確實只有一些男生朋友, 和女生搭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是處於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要上高中了,我決定打破這種現狀——這個高中, 爭取不說話。
報名第一天, 熱得要命,烈陽頂在我頭上
報名隊伍里突然有人叫我名字, 聲音很陌生, 我皺著眉往後看,餘光突然瞄到了我身後影子的那塊陰涼地上,蹲著一個人。
小小一團, 蜷縮在我的那塊影子裡,像突然闖進我世界的渾身散發著懶洋洋氣息的橘貓。
我突然被逗笑了,莫名其妙的笑點
我熱得要死,這人倒是占了個大便宜。
後來老師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她是隔壁班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我常在夢裡偷著學習。
我一點也不覺得我這種行為無恥。
因為我不睡覺的時候也在學習,我這是光明正大地學習, 是熱愛學習。
所以我的夢裡永遠都是數學題。
直到她出現之後的某天。
我的夢調試了新程序,不再是枯燥的數學公式和物理題。
她就這樣闖進來我如一潭死水的世界, 掀起我的滔天駭浪。
總是忍不住靠近她,她在走廊一個人發獃的時候, 我就不動聲色地湊在她影子旁邊假裝看書。
看見她為那些該死的數學題煩惱, 我就忍不住想去教她。
看見她是頒獎的禮儀同學,我就自告奮勇去當道具組組長。
我一向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人,而她的出現卻讓我不自覺地就破例。
軍訓的時候看見圍在人群里的她,我就去唱了歌, 運動會她去頒獎, 我默默地就去報了自己擅長的項目。
我經常自嘲,我就像開屏的公孔雀,忍不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她。
有些人, 就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前世的宿命,今生良緣再續。
我一直覺得喜歡一個人這種可怕的想法不會發生在我的頭上。
畢竟就像我媽說的, 我有厭人症。(姑且假設我媽是對的)
但是我還是無藥可救地喜歡上了林京京。
我很多年後才想明白什麼算喜歡。
喜歡就是陷入沼澤, 身心漸漸地沉溺於其中,致命的吸引力抓著你共同沉淪,拋卻地獄的撒旦, 再回頭不知不覺地就已經深入五臟肌膚,從此七情六慾事事關乎於你。
我還是再強調一下。
我不愛笑,但是面對林京京那張臉。
我捨不得冷冰冰。
嗯,林京京, 這就是我的求婚詞。
昨晚上想了一晚上要怎麼寫,現在你聽完了,想好了沒有。
要不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