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這麼不知趣的男生。
偏偏學校尊重每一個同學的選擇。
可以隨便加社團,喜歡就可以來。
我還不能不要他。
真是的,又給自己招來一個大麻煩。
社團副部長給我遞來了這一級新團員的名單。
我忙著寫題就沒看。
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對我來說沒什麼興趣。
恰好那之後又有個競賽。
以至於後來的新成員自我介紹那天我也沒去。
這樣的後果和下場就是。
我雖然身為社長,但是我一個社員也不認識。
噢,也不全是。
認識一個,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經常有競賽。
並不怎麼管理社團的日常。
也很少有機會回去參加活動。
某天我終於抽出空去社團想看看情況。
是那個我唯一認識的花里胡哨滿嘴跑火車的學弟值班。
他看見我好像很高興。
俗話說伸手也不打笑臉人。
我再不怎麼喜歡這個學弟。
我還是尷尬地笑了笑打了招呼。
他的聲音很熟悉,很像初中我遇到的那個人。
但是話又很多,說出來的話也不像是小胖子說出來的話。
我聽著他說話,總是有一種失落感。
每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唐哲。
就好像是在提醒著我。
我錯過了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聽著他說話。
我有些失神。
要是唐哲的話。
就不會說這麼多話了吧!
9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
我剛到學校,桌子上就放著一個很漂亮的盒子包裝起來的平安果。
誰這麼早就送來了祝福。
我挑了挑眉打開。
是一個很大很紅的蘋果,還帶著光澤。
我拿起蘋果。
才發現蘋果下邊還壓著一張小卡片。
「聖誕節快樂,錢同學要平平安安——Z」
Z?z 是誰?張?鄭?周?
我有認識這幾個姓和我關係很好的人嗎?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是誰送的,乾脆就不想了。
我洗了洗蘋果,咬了一口。
很甜很甜。
中午我在食堂又看見那個花里胡哨的學弟了。
他很興奮地和我打招呼。
我端著剛打好的飯正在找位子坐。
他突然問我:「好不好吃?」
這人神經病吧?
我還沒吃我怎麼知道好不好吃。
腦袋秀逗了嗎!
我嘆了一口氣。
繞開了他,坐下了。
不理解這個人怎麼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不著調的話。
就這樣一天又一天。
由於這哥們經常來我們班找我。
導致全班都知道有一個高一的學弟對我窮追不捨。
甚至驚動了我的老師。
「淑涵啊,老師知道你一直想去 a 大,早戀可是會分心的。」
我覺得要是人真的可以石化。
我在那一刻絕對已經石化了。
早戀?
和誰?
和那個花里胡哨每天油嘴滑舌說話不著調的那個學弟嗎?
我瘋了嗎?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
這小子的種種行為已經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困擾。
明明已經暗示拒絕了很多次了。
這人就好像是聽不懂的話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
思緒回到攤開的卷子上。
準備繼續奮筆疾書。
正值晚自習,班裡面靜悄悄的。
只能聽見翻頁的聲音和落筆聲。
突然有人戳了戳我。
「欸,淑涵,那不是那個學弟嗎?」
學弟?什麼學弟?現在可是晚自習。
不應該都在教室自習嗎?
我疑惑地抬頭順著方向往外看。
教室靠走廊那側的窗戶外。
那個花里胡哨的學弟掛著值周的牌子。
和我就這樣對視了。
好吧,我承認。
也許是那天夜色比較溫柔。
他看見我看到他了,難得沒說話,只是淺淺的沖我笑了一下。
雖然平時總嫌他煩。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還是挺帥的。
10
帥歸帥。
喜歡上他這件事還是不可能的。
值周之後我就更忙了。
有一堆事情要干。
那個學弟我也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就當我已經快把他拋之腦後時。
我沒想到。
他直接給我來了一個暴擊。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
我聽見有人叫我。
「錢淑涵,有人找你。」
我撂下筆就出去了。
又是他。
他今天校服裡面穿了襯衣。
領子也終於不是歪歪扭扭的了。
他看見我出來。
臉一下子就紅了。
我暗道不妙。
這個架勢……莫非是……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
他開口了。
我背後一僵。
「學姐,我喜歡你。」
好吧,怕什麼來什麼。
我無奈抬起頭,他好像很緊張,看我不說話,又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麼。
我打斷了他。
「不用說了,我不會喜歡你這種男生的,說再多也沒用,以後不用來找我了。」
我根本不敢看他的臉,覺得我的良心受到了譴責。
可是不這樣說的話,就是又給了他一絲絲希望,還不如就讓他覺得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我話說完了,不過面前的人顯然不相信我的說辭。
他好像有些不可置信和崩潰。
他語無倫次地問我。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抬起頭,他眼眶都是紅的。
我更愧疚了,但是我還是殘忍地說出了接下來的那些話。
「啊,我喜歡胖的、矮的、不愛說話的、不愛運動的,穿得很單調的男生。」
我再一次嘴硬地說出了眼前這個人他的反義詞。
偏偏我每說一個詞我就能想起唐哲。
與其說我喜歡這樣的男生,還不如直接承認我喜歡唐哲算了。
我說完那一系列和他完全相反的詞語後,我本以為這人一定覺得我是腦殘懶得理我一氣之下走掉。
但是我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
只見他瞬間眼淚就流出來了,一米八幾的一個大小伙子,就站在我面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看著我,他說「錢朵萊你這個騙子。」
我詫異地抬起頭看他,他已經跑了。
他是怎麼知道我初中的名字的,一頭霧水的我內疚地回到了座位。
我周圍的人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看著我。
仿佛在唾罵我這種傷人心的行為。
我沉默地坐在那裡,如坐針氈。
暗想:「我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也許是我的話太過傷人。
從那之後他就真的再也沒在我的眼前出現過。
剛開始還有一種終於擺脫了一個負擔的輕鬆感。
到後邊我總是感覺有些失落。
被纏習慣了,突然沒人每天和我笑嘻嘻地打招呼問我吃了什麼了。
我總感覺好像是哪裡缺了一點什麼。
但是我從來不會後悔我說過的話。
做過的事情也是。
我還是照舊做著我自己的事情。
這個人和唐哲就像一對正反義詞。
可是總是感覺。
他們倆哪裡有點像。
周三那天。
格外的冷。
不知是不是入秋的緣故。
天還是霧蒙蒙陰沉沉的。
呈現「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狀態。
我皺了皺。
可能會下雨。
我沒帶傘。
放學前的最後兩節課是社團活動。
第一節我沒趕上。
第二節去的時候恰好就是下課時間。
副部長看到了就走過來和我聊天。
副部長是我的高中同學。
一個班的,我們倆性格很投得來。
這時候那個被我拒絕的學弟,從社團的活動教室里出來。
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們倆,徑直走過去了。
副部長看到了他。
然後就說起了他。
「他還蠻帥的,高高瘦瘦的。我聽說追你沒答應啊?」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我真的蠻好奇的,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