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縣官赴任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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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夫人」抵達平湖縣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劉、朱、餘三家分別送了帖子,邀三位夫人來縣衙做客。

三位夫人加上不才在下,正好湊齊一桌麻將。

在下果真不才,只堪堪贏了劉夫人三千兩而已。

也不是不想多贏,只是劉夫人這個人確實賭起來很上頭,恐怕根本就沒搞清楚自己壓上去了多少賭注,旁邊的朱夫人似乎樂見她上頭,也從不提醒她,倒是商賈出身的余夫人最後心算了一番,提醒劉夫人她輸了一個可能導致傾家蕩產的數字時,劉夫人終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她倒下得過於突然,以至於屋內一派兵荒馬亂。我立刻喊人來照顧她,然後帶另外兩位夫人去偏廳喝茶壓驚,還送了她們一些京城帶來禮物。

余夫人頗為討好地對我道:「我家老爺早就想拜見縣令大人,但又怕冒昧,見我得了夫人的帖子,讓我務必對夫人恭敬。沒想到今日不僅唐突了夫人,還反過來得了夫人的禮物,真真過意不去。」

我笑道:「我夫君也早就想和余老爺敘話了。」

看來余家還算懂事,要主動掏錢了。

朱夫人大約從朱員外那兒知道縣衙手上有他們家的把柄,全程對我客客氣氣賠笑臉,還跟我說起城郊的王母娘娘廟很是靈驗,當地人每逢年節,都要去祈求風調雨順,還自稱冒昧,說想約我下回一同去上香,我自然說好。

到了傍晚,劉夫人終於醒了。

我又笑眯眯去床邊看她,執著她的手道:「劉家姐姐是怎麼回事,打牌也不能過於興奮,瞧瞧,都血氣上涌了。咱們隨便玩玩,那點兒籌碼又做不得數的。」

「做不得數?」劉夫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當然做不得數。我夫君和父兄好歹都是朝廷命官,我身為官員家眷,怎能賭錢呢?」我一本正經道。

劉夫人如蒙大赦。我喚人來伺候她洗漱,說一會兒晚飯就開席了,我帶來的廚子準備了京中菜式,正好做與大家嘗嘗。

余夫人敏銳地捕捉到:「夫人出自官宦世家麼?」

我笑著回答:「我姓盛。雲南盛家,不知你們聽說過沒?」

「——武安侯家!」余夫人一下子提高了嗓門。

我也頗為驚訝:「咦,你知道呀?」

「我還以為是書里的故事呢,原來是真的呀!你看過雲中月的書麼?就是講長公主和謝太傅的那個故事!哎呀,那你和長公主……」

「哦,長公主殿下是我姑母。」我隨口胡編道。

余夫人看我的眼神登時就不一樣了。

劉夫人還在發懵,問朱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朱夫人頭上已經冒了冷汗,對我道:「沒想到夫人竟是這般世家出身。」

看來被若華與我捏了把柄,朱家確實非常慌。

劉夫人道:「難怪夫人看不上我們今日賭的小錢,京中的貴人打牌,壓上桌的肯定不止這些吧?」

我笑笑:「宮中的貴人愛用金葉子當籌碼。」

劉夫人的眼睛一亮。

朱夫人看她的目光里寫滿了「蠢貨」兩個字。

招代三位用完晚飯後,我在亥時到來前派人把她們送回了家,想著距離花燃那條「亥時後不准見外男」的規矩生效還有一段時間,還能去和若華說一會兒話。

若華身邊的侍者卻對我說,他今日有文書要處理,不方便見我。

我頭一回在他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好吧,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我似乎已經習慣了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他,習慣了什麼時候找他、他都放下手邊的事兒回應我,卻沒有想過,他其實貴為東宮太子,以後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事情要處理,並不總是能即時地聽我說話。

我回了屋子,對房樑上的花燃道:「算算時間,那三位也快到家了。你去一趟劉家,看看那位劉夫人到家後怎麼說?」

花燃搖搖頭:「這個時辰,我不能離開你。」

我抿唇道:「不會有人來找我。今晚殿下忙得很,還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呢,我剛剛還碰了一鼻子灰。我暫且不睡,就等你回來跟我彙報。」

花燃思考了一番,大約是覺得此行路途很近,便道:「那好吧,去去就回。」然後她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又跳窗出去了。她的身影很快隱沒在了黑夜中,靈巧地像一隻燕子。

我托著腮,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想:活得這樣單純,其實也挺好的。

花燃走得快,回得也快。

回來之後,她跟我學劉員外講話——

她說那劉員外氣急道:「我的蠢夫人——!人家那是在敲打你呢!你還巴巴地覺得受了人家的恩惠!」

劉夫人還反應不過來,呆呆地問:「那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劉員外恨鐵不成鋼道:「她的意思是不能低於三千兩!」

花燃學完了,我打了個哈欠,心想劉夫人是真的蠢,這麼蠢還能活得這麼樂呵,估摸著平日裡劉員外還是很寵著她的。

「三千兩是他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我都意思意思點到即止了,他看朱家給了多少,也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意思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花燃問我。

「就是字面意思。」我攤手。

「你們讀書人講話真討厭。」花燃皺起眉。

我哈哈一笑,往床上一倒。花燃又上了房梁,正好從上往下看著我。她每每都等我睡著了才去旁邊的廂房睡,最初我還趕她,後來發現她固執得很,也就不趕了。

我對上她的眼睛,忽然道:「你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啊?」她有些懵。

「哦,忘了你才十三歲,那么小,肯定沒喜歡過。」

「……什麼呀。我不需要喜歡誰,我要當大統領的。」

我心想,這小姑娘對當大統領還真是有執念,可惜這件事太難了,比我能踏上太和殿還要難得多。

但我今日心情不佳,不想與她聊大統領的事兒,便自顧自道:「我之前喜歡過一個人,可惜他不喜歡我。」

「哦。」

「不要『哦』啦,你聽就好了。」

「……」

「後來我不想喜歡他了,他又開始找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其實聽懂了,但那會兒我已經不想回應了。其實單相思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兒,心裡會悶悶的,悶得發疼,像喘不過氣一樣。」

「……」

我看花燃的目光,已經基本進入了神遊的狀態。小姑娘對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完全沒有概念,聽我說這些,她大抵覺得很是無聊。

我無聲地笑笑。

就是因為知道她聽不懂,才說給她聽的。

只是突然間又想到今天晚上我去敲若華的房門,開門的卻是一位侍者,跟我說若華沒空見我……心裡也悶悶地疼。雖然只有一瞬。

原來做臣子,也會這樣啊。

******

次日,我照例換回了男裝,在前頭縣衙晃蕩。

劉縣丞見了我,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指著我道:「你你你你……!」

我愣愣看著他,心想,難不成暴露了?不可能啊。我平日裡從不打扮,昨天又是精心妝點過,女人畫起全妝來丈夫都不一定認得出,他劉縣丞怎麼可能看明白?

劉縣丞一拍巴掌:「原來如此!盛公子,你其實是賀大人的小舅子吧?」

我:「……」

很有道理。我就該是賀大人的小舅子才對。

「難怪了,我就說,外姓人之間怎麼好得跟親兄弟似的,原來本就是一家的。」劉縣丞自顧自道,「你是賀夫人的哥哥還是弟弟?」

「弟弟。」我胡謅。

「你姐姐牌打得真好啊,昨天贏了我嬸嬸三千兩!」他先恭維,而後試探,「所以,你也是那個雲南盛家的?」

我勾唇:「不然呢?」

他頓時神情恭敬了起來。看來昨天的三千兩加上我的狐假虎威,作用立竿見影,真真是藥到病除。

今日劉縣丞對我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還說要請我喝酒吃牛肉,等十月的時候再帶我去太湖邊的蟹莊品蟹,我盤算著春天還沒過完,他就想著秋天的事兒了,秋天我在不在這邊還未可知呢。

劉縣丞又說,此次吃酒,去的是當地最好的酒樓,讓我把灰撲撲的長衫給換掉,換得更玉樹臨風、更像京中來的貴公子一些。我想起他上次的「潔癖」,頓時明白這人對衣著打扮要求頗高,確實很有本地二世祖的派頭。

橫豎就在後院換衣服,又有人請客,我就耐著性子換了一身月白對襟窄袖長衫,湖藍色繡莽紋的金邊腰帶,上面簡單墜了塊羊脂玉佩,頭髮用玉冠重束起來,順手翻了把摺扇帶上。

我走出來時,劉縣丞驚了一驚,臉上又有幾分糾結。

「又怎麼了?」我的眉頭皺起來。

穿不好看遭嫌棄,穿好看點兒他又搖頭,這人事兒可真多。

劉縣丞摸著下巴:「我突然不想跟你出去了。你打扮起來太過好看,跟你一塊兒,姑娘們肯定只顧著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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