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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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吾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落在已經走遠的阿瑛身上:「小殿下可覺得阿瑛有些古怪?」

殷杳杳臉上表情沒變:「是有些古怪,好像又聾又瞎的。」

燕吾笑問:「小殿下沒發現些別的麼?」

殷杳杳笑得靦腆,裝模作樣思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修戾啐了一聲:「你們倆一個兩個的都發現不對勁了,還裝,還裝,你們搭個戲台演戲得了。」

殷杳杳根本不理他,又語氣真誠地對燕吾道:「杳杳實在愚鈍,沒發現什麼別的異常,還請鬼君大人指點一二。」

燕吾意味不明問了句:「小殿下覺得這些宮人是活人嗎?」

殷杳杳裝模作樣地小聲道:「大人不要嚇唬杳杳。」

燕吾眼角眉梢笑意流轉,卻不接著說了,反而湊近她問了句:「小殿下與魔尊是親生兄妹嗎?」

殷杳杳用力點頭。

燕吾笑了一聲:「倒也是,若非親生兄妹,魔尊又怎麼會這般管束小殿下?」

他突然一反平日溫文君子的作態,伸手輕輕拽住她的手腕,手指卻往她裝了輪迴鏡的袖口中探,語氣帶了三分蠱惑:「小殿下不想過得更自在些嗎?」

殷杳杳還沒來得及把手腕從他手中掙出來,下一刻,他自己又把手收了回去,就像從未做過攥她手腕這般唐突的舉動一樣。

他又恢復了那副謙謙君子的作態,但壓低的嗓音里還是帶了些邪氣:「本君知道你想要什麼,本君可以幫你。」

殷杳杳裝傻:「為何杳杳聽不懂鬼君大人的話?」

燕吾淡笑道:「小殿下聽不懂沒關係,本君可以說得再清楚些。」

他這話說得慢條斯理,聲音里卻有壓迫感:「小殿下從鬼界拿走了一樣東西,導致鬼界生了異動,這東西,小殿下恐怕需要還回來。」

說著,他直起身來,腰背挺直,又恢復了素日裡的君子之姿:「小殿下可與本君回鬼界,你想要的本君都可以給你,亦可保你平安順遂。」

修戾聞言,哼哼唧唧道:「我就說他跟著你不安好心吧,果然是為了輪迴鏡來的!我估計他是碰不了輪迴鏡,才和你談條件的,若他能直接碰輪迴鏡,恐怕早就把東西拿走了。」

殷杳杳沒回修戾的話。

她仰臉看著燕吾,避重就輕地發問:「我是魔尊的妹妹,若和大人您回鬼界,恐怕魔族的長老們又要詬病我與哥哥了。」

燕吾笑意淡淡的,聲音溫和:「鬼界缺個君後,若能與魔界修百年之好……」

他目光落在她臉上,見她眼下有些灰塵,於是隨手把她眼下的灰塵蹭乾淨,然後接著方才的話繼續說:「本君亦是求之不得。」

殷杳杳飛快地偏頭,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被人拉了一把。

她一側頭,就見殷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旁邊。

殷孽沒和她說話,看著燕吾輕笑:「本尊倒不知鬼君有意與魔界修好。」

燕吾一點也不尷尬,坦然道:「魔尊現在知道了。」

殷孽是個喜怒無常的,剛才還有心情和燕吾搭兩句話,現在又懶得理人了。

他扭頭看殷杳杳,目光停在燕吾方才碰過的地方,突然露笑。

殷杳杳後背突然有些涼,軟著聲音問他:「哥哥,怎麼啦?」

殷孽不答反問:「杳杳是想多一個哥哥,還是不想和哥哥過了?」

修戾渾身一僵,顫聲給殷杳杳傳音入密:「崽,你選哪個都是死路一條。」

殷杳杳沒和修戾說話,她扯住殷孽的袖子,道:「哥哥,杳杳沒有,杳杳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燕吾站在旁邊,目光落在殷杳杳身上,頗為溫和地說:「小殿下與魔尊兄妹情深,本君就不多打擾了,只是方才小殿下答應本君的事情……」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個有些曖昧的弧度,語氣仍溫和:「別忘了。」

說完,他直接瞬移走了。

修戾疑惑道:「你答應他什麼了嗎?」

他頓了頓,又恍然大悟似的說:「等等,他好像就是故意挑撥離間,這個變態蔫壞蔫壞的,想直接把殷孽這座靠山給你移平了,簡直是推著你把你往斷頭台上送,逼得你只能找他!」

殷杳杳沒回修戾的話,小心翼翼抬頭看殷孽:「哥哥,鬼君……」

話都還沒說完,殷孽攥住她的手腕,然後一道瞬移術,也抓著她回了房間裡。

她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抓著殷孽的袖子又開口:「哥哥,你聽我……」

她話都沒說完,就直接被殷孽掐住了下巴,涌到嘴邊的話也全都說不出來了。

殷孽掐著她的下巴,逼她仰起臉來看他。

他另一隻手上多了張帕子,面前的桌上也多了一盆水。

緊接著,他把手帕浸濕,用那塊濕淋淋的手帕極為大力地擦她眼下的皮膚。

那塊皮膚是之前燕吾碰過的地方。

殷杳杳眼睛濕漉漉的:「哥哥?」

殷孽手勁大,動作看起來卻慢條斯理的,聲音也聽不出情緒:「髒了。」

殷杳杳勉力搖搖頭,軟聲說:「哥哥,我……唔——!」

她話都沒說完,殷孽掐著她下巴的手直接往後一挪,按著她的腦袋直接把她的臉按進了水盆里。

他語氣散淡:「擦不幹凈。」

殷杳杳掙扎,頭往上抬,水面發出輕微的波動聲。

殷孽很快又把她拎起來了。

殷杳杳嗆了一下,大口咳嗽,臉上的水不停往下滴,眼睛紅紅的。

她咬了咬牙,卻軟軟擠出個滿是信賴的笑,討好道:「哥哥,我沒有……唔——」

她說著,頭又被按下去了,嘴裡嗆了水,喉嚨里發出短暫的「咕嚕咕嚕」聲。

但很快,殷孽又把她拎上來了。

他手裡的帕子早就不見了,拎著她的頭髮,又逼著她抬頭看他,拇指指腹蹭她眼下那塊紅彤彤的皮膚,幾下就把那一小片皮膚擦得發紅。

殷杳杳小口小口喘著氣,咳嗽咳得嗓子啞,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殷孽又蹭了半天,才道:「現在擦乾淨了。」

他說著,直接施了個小法術,又把她的衣服和頭髮弄乾了。

殷杳杳咬了咬牙,眼睛還紅紅的,卻擠出一個笑,又做出一副委委屈屈強顏歡笑的樣子。

她對殷孽說:「哥哥,杳杳把水端出去倒掉。」

殷孽沒理她,頭也不回往屋外走,行走間的風把衣擺微微掠起。

殷杳杳端起水盆,跟在他後面,面無表情,聲音卻甜甜的:「哥哥,等等杳杳呀。」

說著,她小跑著往他身後趕,跑到他身後的時候,前腳不小心往前一伸,絆了自己一跤,手裡的水盆一個沒端穩,往前傾——

「嘩啦!」

盆里的水全潑在殷孽身上了。

修戾幾乎是水潑出去的同一時間就驚愕出聲:「你故意的?你不要命啦?!」

他話音方落,殷孽就停住了腳步。

殷杳杳連忙拿了張手帕出來,裝模作樣給殷孽擦衣服,語氣自責又愧疚:「哥哥,都怪杳杳,杳杳怕哥哥不要我了,走路都冒冒失失想快點跟上哥哥,想哄哥哥開心。」

她聲音里有些鼻音,聽起來像是要哭出來了:「都怪杳杳,水都潑到哥哥身上了。」

殷孽直接施了個小法術把衣服弄乾,回過身去,斂眸看她。

他唇角揚起個意味不明的笑,俯身看她,壓迫感很強:「乖一點。」

殷杳杳裝模作樣點點頭。

殷孽輕笑一聲,直接走了。

修戾目瞪口呆:「你以前可不敢這樣的,你最近小脾氣大了,漸漸得寸進尺了不說,居然還敢發瘋敢往他身上潑水!他難道也發瘋了不成,居然沒生氣?」

他似乎很震驚,又道:「他居然沒殺了你?!」

殷杳杳手裡凝聚出一道靈力,往旁邊的木架子上擊了一下。

那木架子一瞬之間碎裂無蹤。

她看著自己的手心,喃喃道:「輪迴鏡中的空間和心法真的很適合修行啊……」

她是凡人成仙,對於修行的過程再熟悉不過,如今她只在輪迴鏡中修煉了幾次,卻堪比尋常人修行幾十年。

想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小聲呢喃道:「再修煉些時日,應當可以重新結丹了。」

修戾得瑟:「還不快謝謝大人我?」

殷杳杳目光掃了一圈,見屋子南邊的角落裡放了個落地盆栽,盆栽里是一棵低矮的樹,像是做觀賞用的,只長了一根嬰兒手臂那麼粗的樹枝。

她一道靈力揮出去,直接折斷了那根樹枝。

花盆裡只剩下一截粗粗矮矮的樹幹。

她又笑眯眯地撿起那樹枝,用靈力把它掰成一截一截的,道:「修戾大人,杳杳往後必有重謝。」

修戾直接閉嘴了。

殷杳杳也沒和他再閒聊,而是循著往日修仙時的記憶,選了個適合自己的修煉方式,又打坐修煉了起來。

等到入了夜,她把袖子裡的輪迴鏡摸出來, 又讓修戾幫她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然後動念進了鏡中空間修煉。

鏡中空間裡的時間似乎被不斷地虛化,殷杳杳每次在裡面修煉, 都感覺不到時間在流淌。

不知道修煉了多久,耳側卻陡然又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尖叫聲。

殷杳杳立刻睜開眼,出了輪迴鏡的空間, 卻發現屋外的天還黑沉沉的。

她急忙施了個照明的咒術。

借著光,就見屋子裡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風正把木門吹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聲音尖銳又綿長, 磨人得很。

與昨天夜裡的情形極度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殷孽也不在屋子裡, 下午走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修戾出聲道:「這聲音怎麼和昨天的那麼像,昨天的也是這時候停的。」

殷杳杳問道:「修戾大人,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修戾道:「馬上子時了, 還有個一盞茶吧。」

殷杳杳又問:「所以昨夜的尖叫聲,也差不多是還差一盞茶到子時的時候停的?」

修戾肯定地說:「對對, 差不多。」

殷杳杳沒再說話了,她施了個照明術,然後出了門。

和昨夜一樣, 她往旁邊長廊的方向走過去,到了昨夜看見簪子的那座宮殿。

這座宮殿的前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像是荒廢了許久的樣子。

院落深處雜草叢生, 遠處依舊是昨夜的那口枯井,枯井後是無盡的黑暗,難以窺見這般濃稠的黑暗中到底藏著什麼。

修戾出聲問道:「你昨天都過去看過了, 今天還要過去看看嗎?」

殷杳杳點頭, 邁開步子往前走,比昨夜更加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她增強靈力,盡力把周圍的環境全部照亮,然後走到昨夜的枯井前面,卻見地上躺著一支銀簪,赫然就是那根鑲了兩顆紅寶石、尾端墜了珍珠流蘇的簪子!

她這回沒有把簪子撿起來, 反而是蹲下身仔細地看那簪子,嘴裡問修戾:「修戾大人, 現在幾時了?」

修戾道:「差一點子時, 和你昨天撿簪子的時間差不多。」

殷杳杳「嗯」了一聲,目光挪動, 卻發現荒草叢生的地面上有些鮮紅的血跡。

那些血跡看起來很新鮮,像是才灑在地上不久。

她昨天撿簪子撿得倉促,並沒有仔細觀察四周, 也不知道昨天這地上有沒有血跡。

她順著那血跡往更深更高的荒草中看去, 就見不遠處厚厚的荒草中似乎藏了些東西。

修戾又給她報時:「不過你今天比昨天在這耽擱的久,昨天你回屋的時候差不多子時, 現在你還在院子裡呢, 馬上我數幾個數就到子時了。」

殷杳杳點頭,卻沒往回走,而是走到荒草深處,抬手直接扒開了厚厚高高的荒草——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躺在那裡!

那人頭死不瞑目, 眼睛正大大地睜著,好像在盯著荒草外的動靜,表情怨毒又扭曲。

赫然是……阿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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