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枝先是一個閃身進來,緊接著是田力。
後面跟著王縣令,還有一隊衙役候在門外。
「在下是本處的縣令,接到民眾報案說有人要強擄良家。」
「縣令啊。」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鎮北侯府的家務事,就不勞煩你了。這丫頭施法為害侯爺,若真有什麼閃失,不是你這個縣令擔得起的。」
「王縣令,我已不再是侯府的奴婢。如今侯府不能隨意便將我帶走。」我趕緊說明情況。
一旁的道長幫腔道:「你這牛妖果然妖力大增,如今仍在負隅頑抗,竟也學會搬救兵借勢了。」
我看了眼道貌岸然的道士,忍不住戳穿他:「傷及無辜的人,你也配談道?若今日我有不測,便會化作最利的煞,讓你這個騙子生不如死!」
「施法之事並無證據,看不見摸不著,如果因為這個理由便隨意將人帶走,那以後任何人都可以編造任何理由來坑害任何人。」王縣令冷著臉回道。
「在我面前倒講起證據了?要不是這丫頭在這裡施法暴露了身份,我還找不到她呢。她施法的時候我看縣令還是很支持的,還替她懲罰了杜家老夫人。」
「夫人慎言。本官只是根據自首犯人的供詞量刑。至於什麼施法,本官從未聽說過。」
「這麼說你是不准我把人帶走了?」
兩人一來一回互不相讓。
「還望夫人見諒。」王縣令拱拱手道。
我長舒一口氣,這世道倒也沒壞到這個地步。
「好啊。我還真小瞧了你這丫頭,連本地的縣令都能護著你。」
我卻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得意,這讓我十分不安。
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婆子,很快那婆子擠出醫館。
「還請夫人移步。我還要開門接診。」我冷冷地說,希望這群堆在醫館的人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你們先都出去。留點地方給縣令大人和本地的百姓們看看事情原委,也好做個見證可不是我侯府欺壓百姓。
眾隨從退了出去,很快婆子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雖然許久不見,但那熟悉的虛浮的腳步聲一下讓我警鈴大作。
「你真是讓我好找啊。」
乖女兒。」
還未等我做出什麼回應,來人已經上前一步抓起我就要走。
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被他拉得走了幾步,幾乎到了醫館門口。
我趕緊掙脫,大喊道:「當日離開侯府被土匪搶劫,是你讓我代替全家去死,說從此再無父女情義!」
「你這不孝女!生恩大過天!而且你這不是活生生地在這?要不是夫人跟我說你不止活著,還過得不錯,我都不知道被你和這個飛盧演戲騙了!」
他邊說邊再次要抓住我。
「怎麼樣王大人?侯府請不動這丫頭,她爹總可以吧?」
王縣令囁嚅著,許久未作聲。
「這丫頭還未出嫁,自然是在家從父。我看今日誰敢攔下?」夫人銳利的眼神向周圍掃視一圈,無人敢答。
我看了一眼王縣令,他的眼神中有無奈,甚至有點歉意。他搖搖頭示意田力不能阻攔。
只有飛盧要走上前,我苦笑著朝他搖搖頭。
「那允許我帶上藥箱吧。」
我爹鬆了手,我垂頭喪氣地走到案前,拿了藥箱,又從抽屜里拿了常用的針灸和刀具工具包。
說時遲那時快,剛打開工具包我便迅速抽了一把鋒利的開瘡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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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回去也是一死。不如就死在這裡還有個痛快!」
你先是賣我去侯府打算給侯爺配冥婚。我救活侯爺後,你又推我入土匪窩,反正你也並不想讓我活!」
「你這丫頭!怎麼說我都是你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即便是死也是要死在家裡!」他邊說邊要來搶我的刀。
輕輕碰了下脖子,一道血絲迅速變成一道血流。
「就算你是她爹,斷沒有在大庭廣眾逼死女兒的事!而且你做的那些事,配做一個父親嗎?!」瓊枝大聲吼著,張一元也已經湊到我旁邊趕緊灑了一些止血的藥粉。
我的手依然緊握著刀,生怕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夫人和道士耳語了一下,那道士有點心虛地看看我。
我猜夫人在確認,如果我今天當場死在這,那邪術是不是就可以解了。
我死死地盯著道士,發出一陣冷笑。
夫人用眼神制止了我爹繼續向前。
「侯府里有沒有枉死的怨鬼,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與其找人做法,夫人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話,她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和慌亂,但很快被偽裝的和善取代。
「何苦鬧到以命相脅?醜丫頭,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