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我們夫妻二人互相不能作證,那醫館的人替她作證也是不作數的。」男人死死地攀咬著。
醫鬧還會舉一反三了。
我苦苦思索著是否還有其他證據,眼下也只有最後一個可能了。
「大人,那兩日我奔走於醫館和杜員外家,杜家公子和他的夫人可以為我作證。」
在衙門將功補過的田力得了令,去杜員外家裡傳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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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有成竹也便罷了, 那對冤枉人的男女居然一點都不慌亂。
大約半個時辰,田力回來了。
我焦急地朝他身後望去, 竟是空無一人。
「回大人……杜員外家裡說……說李大夫從未曾造訪過杜府,所以也不便來作證。」
「不對……不是要問他們家的老夫人,是少夫人。」情急之下我竟趕在王縣令開口前插話。
「在下已經問過少夫人……」
聽到此我癱坐一邊,還不甘心地問張一元:「第一次去杜府是我們一起去的, 他們怎麼能說從未曾到訪呢?」
張一元只是搖頭嘆氣, 卻並未答話。
「大人, 您看她根本拿不出證據。就是她給我看的病!」見我懊喪, 女人又重新燃起了鬥志。
「肅靜!如今醫館不能證明當日他們去過杜府, 卻也不能證明當日為你診治。」
如今雙方均無實證,無需再過爭論。」
說完便一拍驚堂木宣布退堂。
我依然沉浸在不解和不甘的情緒中,瓊枝扶我起來, 拖著我往醫館方向走。
那對男女搖頭晃腦地離開,嘴裡嘟囔著要不是藥方丟了,一定讓我賠個底掉。
田力警告了他們兩句,這才讓他們閉上嘴。
事實是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輿論偏向哪邊。
儘管街坊們嘴上說相信張一元的能力,也相信他挑選坐堂大夫的眼光, 但真的需要治病時,沒有人願意用自己或家人的性命去冒險。
接連半個月都無一人找我看病, 甚至連找張一元看病的人都比往常少了些。
很快我便生病了, 張一元幫我號脈說我肝氣鬱結,又急火攻心。以為我仍舊在意被冤枉的事。
昏昏欲睡中, 田羅兒又扯著田力過來了。
每半個月一次休沐, 田力必然會到醫館陪羅兒。
「爹爹, 你去跟大人說姐姐是冤枉的。」
「姑娘……對不住, 那日我沒能將證人帶來。」他垂著頭, 好像做錯事一般。
「那日王大人特意派我去, 想來知道我必會盡全力。可到了杜府,從上到下都說你從未去過。杜少夫人也一直低著頭說沒⻅過你。」
我是後來才想明⽩,杜家要醫的是不孕, 讓他們來公開作證, 大概就和公開處刑差不多。怪不得當時在堂上張⼀元只是嘆氣搖頭。
「我明⽩。如今只是有點虛⽕, 想快點好起來, 早點去外面多遊歷一番。」我安慰著眾人, 也是安慰自己。
在我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時候, 這件事給我當頭棒喝,提醒我這個世道⼥子要獨⾃討⽣活有多艱難, 兩次嘗試失敗讓我生出⼀點退縮的念頭。眼下最重要的卻是希望可以早點離開醫館,不要影響了張一元的聲譽。
「你一個姑娘家去哪裡遊歷,在這⾥踏實地住著。」瓊枝重重地拍了拍我的⼿。
想到這,我扯出⼀個苦澀的微笑。是啊, 我能到哪裡遊歷呢?。。
這些年, 我除了在家受⽓,在侯府九死⼀⽣, 到⽬前唯二的獨立嘗試都失敗了。
順便感嘆如今的穿越真是⼀茬不如一茬。想當年我⼩時候看的穿越⼩說都是⾝懷絕技的⼥特警,殺⼿,自己出⻔在外不只安全甚⾄還能保護男主。現在就連我這種⾝無長物的普通人居然都能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