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見我久未作聲,喬杳杳拉了拉我的袖子。
「杳杳,我問你,你們三人是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麼?」
她搖搖頭,有點得意地說:「我知道他們,他們也知道我,但他們不知道彼此。」
「那為何你和浩然好像都很適應侯府的生活……畢竟侯府的人其實都只是阿昭的家人。」我一臉疑惑。
我和浩然哥哥也是迫不得已。阿昭哥哥雖然身體不好,但他求死的心性卻堅定得很。我和浩然哥哥出來玩兒的機會並不多。
我和浩然哥哥真的怕他真的死掉,那我們也就活不成了。所以我有時會把阿昭哥哥的事跟浩然哥哥說。
我們有機會出來的時候就會利用侯府的便利條件為阿昭哥哥補補身體。」她癟癟嘴,一臉委屈。
「近來阿昭哥哥好像是要議親了,他這次求死的心異常堅定,我和浩然哥哥努力了很久才有機會出來。姐姐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杳杳把他的頭伏在我肩頭,撒嬌地說。
還未等我回答,只感覺杳杳突然噤聲,渾身僵硬。抬起頭來,看到他的耳朵紅透了。
他趕緊放開手,一下和我拉開了距離。
「崔……崔公子?」我試探著問。
「丑……丑之。」他端起面前的水一飲而盡,「杳杳是不是跟你說過我了?」
我點點頭。
「那便有勞了。」他紅著臉,抱拳拱手道。
「回府吧。」他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和他一前一後回到侯府,待我回到小院,看到他正在練劍。夫人在一旁一臉欣慰地看著。
24
「昭兒,齊王家裡下月十五要為端瑤縣主辦及笄宴,邀了不少人。
你這身體也恢復了,下月一起去。你的年歲也該成家立業了。」
「母親,兒子還想去外面闖蕩闖蕩,倒不急著成家。」
「這是什麼話,若不是你之前病著,上一門親事或許已經定下來了。你都十九歲了,與你同齡的早已娶妻生子。」夫人並不容反駁。
崔浩然收了劍,輕嘆一聲沒再說話。
夫人走後,他收了劍,慢慢地擦拭起來,小心翼翼地好像在擦拭一個花瓶。
接下來的幾日,他每日除了練劍,便是騎馬出去。我的腳力也得到了充分的鍛鍊,連飛盧都暗暗對我豎大拇指。。
很快到了十五,去齊王府的日子。
賀禮是夫人幫忙準備的,崔浩然並未上心,一路上心不在焉地跟著夫人。
齊王府的氣派果然不同,與之相比侯府又顯得簡陋了些。
進門後過了前廳便是一處花園,專門修建了作為宴飲之地,亭台樓閣,一步一景。選在這樣一個鮮花簇擁、春和景明的日子,來參加宴會的人也都看起來十分明媚。
在一處涼亭里坐下,便見到幾個公子一處,幾個貴女一處在聊天。
崔浩然邁開腿向幾個世家子弟處走著,卻突然腳步一頓換了方向,朝幾個打扮華麗的貴女走去,連步子都興奮起來。
幾個貴女遠遠地看到她,一派嬌羞下自然能看得出驚喜。侯府世子文武雙全也不是浪得虛名,外加一個嬌俏。
直到看到崔浩然的腳步有些雀躍我才突然意識到,莫不是喬杳杳來了?
果然,他走到一眾妙齡少女中間露骨地打量著每個人的衣服和頭上的配飾,貴女們從開始的驚喜也變成了驚嚇。
「世子……世子……」我扯了扯她的衣服。
大概也是反應過來,慌亂地想為自己掩飾,「幾位姑娘的衣服甚是華麗……我……我……看看這樣式給我家婢女也做一套。」
她蹩腳的理由以及貴女們嫌惡的眼神真的想讓我土遁。
我趕緊扯了她來到一旁。還好,很快宴席開始,面前的食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想來這場宴會是為世子和縣主創造的機會,齊王還特意帶縣主與世子打了照面。
趕在喬杳杳表現出過分的熱情之前,我瘋狂咳嗽去暗示他。還好還好,沒有出現尷尬的場面。
宴席上賣弄才學是必不可少的,世子依然是被主要關照的對象。
今日縣主及笄,便有人提議以縣主的封號「瑤」字來作詩。眼看下一個就輪到喬杳杳,她卻突然面色一沉,原來她遁了。
看那捏著酒杯、青筋暴起的手我便知道,崔浩然到了。
怎麼說也是世家出身,作詩也算必備技能吧。我趕緊提醒他,以「瑤」字作詩。誰知他卻給了我一記眼刀,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就在我以為他要放大招時,卻見他的眸子暗淡下去又重新復明。
壞了,這小子也遁了。
我心裡罵這兩個人關鍵時刻掉鏈子,就看到阿昭茫然的眼神在搜尋著周圍的信息。
「以瑤字作詩,前面的人把瑤池、瑤林、瑤琴都用爛啦。」我小心提醒道。
總算有一個頂用的了,阿昭幾乎沒有思索便詠出一句:「七香車伴瑤墀月。」
眾人不禁叫好。下一瞬,他便暈倒了。
那句詩大概是他的腦子下意識創造出來的。
齊王和端瑤縣主都嚇了一跳,夫人見狀只得趕快帶了世子回府,一路上不停地問我怎麼辦。
我在馬車的匣子裡拿了塊桂花糕,在世子臉上不斷地晃。終於她緩緩睜開眼睛,一口咬住桂花糕。
「夫人,世子的身子還是有些虛弱,想來是今日宴會坐得太久。」
在馬車上吃了五塊桂花糕後,夫人終於忍不住問:「昭兒,你還未吃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