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再造牛馬完整後續

儘管我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當我在一個嬰兒的身體中醒來時，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終於接受了一個現實：

我穿越了。

奇怪的是，我並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麼時代，在我十分有限的歷史常識內搜尋不得。

算了，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從我的父母，到我的家境，都是這麼普通，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

是了，爽文看看就好，誰說穿越了一定就是王公貴女。

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穿越後依然是泯然眾生的窮苦百姓。

01.

凌晨 5 點，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剛剛下班的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騎著電驢返回出租屋。

人行橫道上亮起綠燈，我緩緩騎車穿過馬路，卻不想一輛大卡車衝過來。

當我再次醒來，眼前圍著幾個人，面容憔悴，一臉愁容。

「折騰了一夜，竟又是個丫頭。還是個半死的，溺了吧。」面前的老婦人不屑地說。

這是噩夢，還是地獄？

我走馬燈似地回顧自己做過的所有壞事，最壞的事也無非就是領班欺負我，我實在氣不過在她讓我給她泡茶的時候啐了口唾沫。

「放了我！放了我！」我大聲喊著，卻化作了響亮的嬰孩啼哭。

「哭了，孩子哭了。可見還是個命大的。」虛弱的婦人連忙把我接過去。

一臉茫然的我除了哭別無他法。

「大娘子這一夜著實辛苦，這孩子要是溺死確實有點可惜，養到幾歲送到哪家高門大戶當個丫鬟，也給家裡賺點營生不是？」另一個老婦人擦著手，漫不經心地說。

「隨你吧。平白又多了張嘴，自己想辦法養活。」老婦人嘆著氣離開。

嬰兒並沒有時間的概念，我想弄清過了多久，卻抵不住生理的困意襲來。

不知睡睡醒醒過了多久，我不得不接受，這並不是一個夢，如果是夢，早就該醒過來了。

如果是夢，我把自己的臉撓得傷痕累累肯定不會疼吧？

眼前給我喂奶的女人因為產後虛弱，月子裡也吃不到太好的吃食，奶水並不充足，大部分時間我都被飢餓折磨著。

我並不想哭，但飢餓、寒冷，以及被屎尿漚得發疼的屁股都讓我煩躁不已。

煩躁卻又無可奈何。眼前的女人拚命地擠著自己乾癟的乳房，我相信如果嬰兒可以用血喂養，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指。

02.

就是靠著不充足的奶水加上米糊，我居然也活下來了。

但我都快兩歲了，卻依然不曾開口說話。

我在努力試著學習這個時代的話語，卻不敢開口說，生怕一張嘴就暴露了我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秘密。

為此，我娘在我祖母面前沒少挨那些陰陽怪氣的酸話。

在我三歲那年，我娘再次有孕。看得出來，她期望很高。畢竟生了兒子才算是真的添丁進口。

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又是折騰了一夜。

但這次我娘卻沒那麼幸運。一盆盆血水端出來，破曉時分終於聽到穩婆說生了。

新生的嬰兒沒有氣息。

「哎呦，祖宗保佑，真是個小子，多拍打幾下，說不定就跟丫頭似的就活了呢。」老太婆焦急地說。

我至今都不想叫她祖母，不管是那個時代的桎梏還是她本人的惡毒，事實就是她真的想溺死我。

這個嬰兒也並不如我幸運，任穩婆怎麼拍打，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娘的臉色由枯黃轉為蒼白，這一夜過去了，家裡唯一疼我的人也沒有了。

「娘……」我為她哭，更為自己哭。

「人死了，你倒會說話了？掃把星，要不是生你的時候虧了身子，何至於我那孫子一出生就沒了氣息。」老太婆把滿身怒氣發在我身上，自此飲食上更加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