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五皇子同盟完整後續

這種錯覺令我感覺到危險。

我有預感，他會是我最棘手的對手。

4

從五皇子那離開，我和春華分開走，避著人繞了一圈才回自己的院子。

一回去我便躲進臥房裡，再也沒出去過。

嫡姐來時，我神情恍惚蜷縮在床邊，滿臉淚痕，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她第一時間看到了我裹在身上的那件玄色暗紋披風，整個人傻在原地。

貼身丫鬟怒氣沖衝上前質問：「三殿下的披風為什麼在你身上？」

我只默默流淚，沒有回答。

見我不說話，丫鬟上前就要將披風從我身上扯下來，我無助掙扎，拉扯間露出裡頭凌亂的衣裙和青紫不明的痕跡。

我嚇壞了，趕緊捂住領口往角落裡縮。

丫鬟也嚇到了，她停下扯披風的手，下意識看向身後的嫡姐。

嫡姐臉色發青，一雙眼陰沉得可怕，上前扯開我遮擋的手，直勾勾盯著我身上的痕跡，問道：「這些印子是哪來的？」

「是三殿……」

我才剛開口，她就一巴掌扇了過來。

「還敢攀扯殿下，你母親是一雙玉臂萬人枕的娼妓，你果然繼承了她的下賤，還未出閣就與野男人苟合，這般辱亂家風合該亂棍打死。」

我捂著被打的臉，哭得委屈：「不是的姐姐，是三殿下將我帶走後強占了我。」

「明明姐姐可以救我的，可不管我怎麼求姐姐，姐姐都不為所動，任由我被三殿下帶走。」

「閉嘴。」她氣極，又扇了我一巴掌。

重生後她端著貴女姿態，出奇的端莊沉穩，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情緒失控的模樣。

真是久違了。

她可真愛三皇子，哪怕上一世我借三皇子的勢殺了她，她也只覺得三皇子是受了我的蠱惑，她恨不得食我肉，卻半分也不捨得怪他，從頭到尾要的只是他的後悔。

三皇子嘴上說著只愛她一人，給足了承諾，現在卻和她的仇人滾在一張床上，再次背叛了她。

瞧瞧她這張面目猙獰的臉，都快要氣瘋了。

「賤人！賤人！我一開始就該殺了你。」

她動了殺意，從髮髻上拔下一根珠簪，扯著我的頭髮便要劃花我的臉。

「殿下說了要納我為侍妾，你不能傷我。」

我這句話如一盆冷水順頭而澆，她先是愣在原地，而後忽然笑起來，神似瘋魔。

扯著我的頭髮迫使我仰起頭：「那又如何，我今日偏要劃爛你這張臉。」

「我倒要看看，沒了這張狐媚臉，他還會不會留著你這條賤命。」

見她真要動手，我一把抓住她拿簪子的手，使力阻攔。

她力氣比我小，一時奈何我不得，於是氣憤喊丫鬟幫忙。

我見勢不對，一腳重重踢在她的腹部，她痛得往後退了幾步手上卸力，我立刻藉機逃脫。

「你們是死的嗎，把她給我按住。」她捂著肚子，眼中怒意更盛。

丫鬟們聽令上前來抓我，我邊躲邊道：「殿下已經許諾過納我為妾，那件披風便是證物，姐姐為何如此善妒，非要打殿下的臉？」

嫡姐冷笑道：「不過是個下賤的娼妓之女，我就算殺了你，他又能奈我何？」

她確實氣狠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她敢和三皇子對著干。

「姐姐，我與你同是父親的女兒……」

話未說完，被她怒目打斷：「你不配。」

我已盡力掙扎，但丫鬟人多，沒一會便把我按在了地上。

望著緩步走來的嫡姐，我哭著求饒：「我從小服侍姐姐，便是到了皇子府也不會變的，求姐姐放過我。」

「姐姐若執意如此，只會傷了與殿下的感情，父親知道了也會失望的。」

我語氣卑微，可越勸她越氣。

「威脅我，你也配？」

她舉起手上的簪子，還未動手便被旁邊的劉嬤嬤拉住了。

「小姐，老奴知道你生氣，但這賤人有些話說得沒錯，她該死卻不該是小姐動手，這件事得交給侯爺與夫人定奪。」

「交給父親……」她冷嗤一聲, 語氣頗有怨氣。

「父親心中只有自己，他若知道了怕是會直接將這賤人送到皇子府去。」

劉嬤嬤繼續勸她：「小姐不相信侯爺, 總要信夫人, 老奴已讓人去通報夫人……別……小姐……」

她剛說出通報夫人, 嫡姐便要動手，嚇得劉嬤嬤趕緊拉住。

「小姐冷靜。」

嫡姐清楚，若此時不毀我的臉，以後再想動手就難了。

「放開我！」

「滾開！」

任劉嬤嬤怎麼勸她都不聽，甚至對拉著她的人拳打腳踢，手上的簪子還傷了一個丫鬟。

劉嬤嬤實在沒辦法, 只好喚人控制住她, 強行帶去嫡母院中。

我也被押著跟去，關進了嫡母佛堂的暗室。

沒一會, 劉嬤嬤同幾個粗使婆子走了進來, 她砸碎了一個瓷碗，用腳掃了掃讓鋒利的碎片鋪在地上。

粗使婆子們強行把我按在瓷片上，我死死咬著牙, 痛得全身冒冷汗, 止不住地顫抖，鮮血染紅了腿下的裙擺。

「二小姐, 你身為閨閣小姐竟然勾引外男婚前苟合，真是不知羞恥, 敗壞門風。」

「夫人說了, 今日若不嚴懲你, 侯府顏面難存。」

說著，她又丟給我一卷白絹和幾團絲線。

「繡完《女則》全文, 否則不准進食。」

我抖著身子去撿地上的白絹和絲線, 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內宅的陰私手段最是磨人，嫡母擅於此道,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被關在佛堂中的暗室折磨。

每日僅一碗清水，一碗薄粥充飢。

在這種絕對安靜的空間裡，我每日做得最多的便是推演。

三皇子與庶女通姦一事, 雖然傷及侯府臉面, 但對父親來說此事並非壞事。

侯府如今的榮耀靠的是祖父在奪嫡之爭時站對了先皇黨, 父親的野心比祖父大，他不僅要當功臣, 還想讓未來坐在龍椅上的人有李氏的血脈。

三皇子做出這等事，有愧於侯府, 一定會給父親他想要的補償。

我那傷了心被辜負的嫡姐, 父親會為她要承諾，三皇子也會盡力彌補。

而我, 生母出身差卻得三皇子喜愛的庶女, 在父親眼中是最適合隨嫡姐入皇子府固寵的人選。

他若知道了，一定會讓我進皇子府，嫡姐再鬧也沒法子。

所以，嫡母很可能不會讓他知道。

她和嫡姐, 一個恨透了我娘，一個恨透了我，她們不會允許我進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