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世重生回來,嘴上說著只愛嫡姐一人,施暴時我搬出嫡姐卻沒有任何作用。
虛偽的賤男人。
4
三皇子自幼習武,我與他硬碰硬實屬不智,掙扎了一會便哭著癱軟在床上,他見我沒了力氣,單手開始脫自己的衣物。
另一隻手始終掐著我的脖子,似乎很享受這種把我的命掌握在手上的感覺。
「娼妓之女實在卑賤,依孤看,你當賤妾都不夠格。幸而你生了副好皮囊,日後隨你姐嫁進皇子府,孤會考慮將你收為通房……」
話還沒說完,我快速拔出發間的銀簪,在他毫無防備時狠狠扎進了他的後肩,我幾乎用盡了全力,能感覺到簪尖撞到了骨頭。
他吃痛叫了一聲,劇烈的疼痛使他身子縮了起來,鬆開了我的脖頸。
下一刻,我毫不猶豫將銀簪生生從他肩上拔出,鮮血順著銀簪如溪流般大股湧出。
「賤人!」
他雙眼發紅,目眥欲裂,正要發難那根帶血的銀簪已被我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別動。」
起初他並不願意聽我的話,可剛動一下,銀簪便往裡使力扎出了一個血點。
「賤人,你怎麼敢!」
他的面容因暴怒而變得猙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困獸撕咬獵物前的低哄。
「我怎麼不敢?」
手中的銀簪又用力了幾分。
「我只想活著而已,為什麼你們非要逼我?」
我臉上淚痕未乾,衣衫凌亂,再加上失控的情緒,瞧著是個十足十被逼到絕境奮起反抗的貞烈女子。
他終於稍微冷靜,沉聲問我:「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我當然知道。
要不是他突然發瘋,我也不會這個時候就對他動手。
如今的情形完全在我預料之外,踏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
我只能盡力迂迴,先尋求脫身。
「什麼後果?強辱臣女反被傷,就算事情敗露理虧的也是殿下,侯府不願與殿下交惡,殿下也不會因我而遷怒侯府,到最後要的只是我一條命罷了。」
他目光微微一頓,眼中閃過驚訝的光芒,似是沒想到我竟知道得這般通透。
「既知後果,就該把簪子放下。」
「放下?」我重複了這兩個字,微紅的杏眸盈上濕氣,眼角的委屈似是怎麼也壓不住,落下一滴淚來。
「放下又如何,殿下就算放過了我,姐姐也一定會要我的命。」
因著我剛剛簪子捅了又拔的行為,他後肩的血瘋狂往外涌,已從背部流到床榻。
雖未傷到要害,但若不及時止血,也會有性命之憂。
他開始安撫我:「有孤在她不敢,雲兒,孤知道你近來受苦了。」
「孤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如此,你把簪子放下,莫傷到自己。」
我搖頭,抓著簪子的手半點未松。
「今日出了這事,莫說姐姐,母親也不會放過我,侯府家事殿下如何能管?」
失血過多,三皇子唇色開始發白,柔聲哄我:「孤會將你納入皇子府,有孤護著,無人能再傷你。」
我仍是搖頭,面色痛苦。
「若是從前我定是信殿下的, 可如今不敢再信。」
「我從小如何被姐姐磋磨,殿下都是看在眼裡的, 若不是殿下給了我一絲溫暖, 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提起往昔, 我扮演一個滿心滿眼只有他的痴情女子,三皇子與我的每一次交集,我都如數家珍。
說著說著淚水湧上眼眶,整個人脆弱得仿佛隨時會碎掉。
「可為什麼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我本就孤苦無依,殿下為何如此殘忍, 連這一絲溫暖也要收回。」
見我如此, 他面有動容。
我拖的時間不短,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越來越差, 我不知他面上的動容有幾分真假, 可如今沒有旁的法子,只能賭。
賭上一世我處事妥帖,沒漏真實心思, 賭他面對美人痴情能生出幾分憐惜。
他是個聰明人, 只要其他情緒能稍微蓋過憤怒,便能理智思考。
殺了我除了發泄憤怒百害無一利。
他來赴宴眾人皆知, 父親是他近臣,日日能見, 他脖子上的傷無法掩蓋, 傷口出現的時間與我死亡時間一致, 父親如何能不起疑。
父親雖不太過問府中事務,但他若想查府中無事瞞得住他, 三皇子何必去寒近臣的心。
我的屍首越不過侯府, 這一身曖昧痕跡他與嫡姐說不清。
再者,裴承安對我不一般, 我若離世他必過問,留著我說不定還能用來拉攏他。
「我心中的殿下,是霽月清風的皎皎君子, 絕干不出強辱臣女一事。」
「你不是他。」
我眼神突然變得堅定, 抓著簪子的手發緊, 可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罷了。」
我仿佛認命了,收回簪子, 望向三皇子的眼中滿是抑制不住的情意,仿佛想將他的樣子牢牢印在腦中。
「與其名聲盡毀在姐姐手下受盡屈辱而死, 不如自行了斷。」
說著, 我的簪子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扎。
他及時抓住了我的手,慘白著臉沉聲道:「想死, 沒有這麼容易。」
如我所料, 他選擇暫時留我一命。
但他抓住我的手後便沒什麼力氣了,靠意志力硬撐著才沒有倒下去。
我掙扎抽回手,深深看了他一眼便下了床。
怕他喊人,我的動作很快, 用他的披風包住了衣衫凌亂的自己,順手還帶走了地上一把精美的匕首。
而後,翻窗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