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以後都對我負責吧完整後續

「我之前逃避，並非是想拒絕你。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會對我有這種想法……是我沒教好你，才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是我的疏忽，才讓易瀲平白遭受了這麼多的折磨與苦難嗎？

「不是姐姐的錯，」易瀲緊緊抱著我，趴在我肩膀上輕喘，「是我天生惡種，我生來血液里就流淌著原罪。」

「謝夜央，你是拴住我的那條鏈子。沒有你，我早就成為罪無可恕的惡徒了。」

我只當他是在安慰我。

他一隻小兔子，最多也就只敢對自己下狠手，他能做什麼壞事呢。

再小一點的時候，他被人欺負甚至都不敢還手，只知道睜著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著我。

這樣的易瀲怎麼可能有什麼壞心思……

「你知道為什麼我小時候總遇到危險嗎？」

「知道為什麼總有人欺負我嗎？」

不是因為他長相可愛，太招人喜歡，所以吸引變態和熊孩子嗎？

易瀲仰頭含住我的耳垂，美人蛇吐出蛇信子，在我耳邊啞聲低笑：

「那是因為我知道，只有我遇到危險，姐姐才會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啊。」

「我苦心鑽營，就是為了讓你放心不下我。我一步步引導你，讓你對我的保護欲愈發膨脹，讓你無法忍受我和陌生人往來，讓你對我的管控欲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世界觀遭受了劇烈衝擊。

所以我的小甜糕從小就是黑芝麻餡的？！

「姐姐沒有任何錯，蓄謀已久的是我，應該遭報應的也是我。」

我立刻不高興了：「不許這麼說自己。」

芝麻餡咋了，芝麻餡的還更甜呢。

見到我本能護犢子的反應，易瀲勾唇淺笑。

卻一邊笑一邊掉眼淚：「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姐姐，謝夜央，你能接受這樣的我嗎？你會喜歡上我這種跟單純美好一點也不掛鉤，從骨子裡就壞透了的爛人嗎？」

放屁，他哪壞了？

他又沒傷害別人，他最多只是算計了我一下，那自家人的事能叫傷害嗎？

「你怎麼樣我都接受良好。你是天真的傻兔子，我就一輩子保護你；你沒那麼單純，我也一樣會陪在你身邊。」

至於會不會喜歡上這樣的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將愛情和親情分割清楚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試試。」

易瀲攥住我的手：「你是在同情我嗎？因為同情我，才委屈自己……」

我勾了勾他的手指，難得坦誠道：

「別的暫且不提，但我真的很喜歡你的身體。」

「你發給我的那些照片，現在還在我的加密文件夾里，你要看嗎？」

39

易瀲沒有看我珍藏的照片，他選擇現場為我場景再現。

貞潔烈夫總算放下了他的包袱，願意讓我幫忙紓解情熱期。

只是他熱情過頭，反而讓我忍不住翻起舊帳。

「所以你嘴上說喜歡我，但對我冷臉了這麼多年？」

他可是自打進入青春期後，就再沒叫過我一聲姐姐，更是避我如洪水猛獸。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那幾年我情熱期來得太頻繁，一看到姐姐就想抱上去蹭……我不躲著你，萬一真不小心失控，你豈不是要被嚇死。」

嚇死倒不至於。

但當時的我, 大概會以為弟弟是被壞人教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然後一邊把易瀲送去醫院, 一邊私下拎著鐵棍排查他的社交圈吧。

「所以你之前那些情熱期……」

沒有生物素安撫, 沒有長輩的指導，他就那樣懷揣著滿心的罪惡感, 一次次地颳去自己身上的皮肉嗎？

在他教我享受情熱期, 教我正確面對自己的慾望時，他有沒有哪一刻想起了過去煢煢無依的自己？

「別哭姐姐，我沒你想得那麼慘。都說了我是個沒有良知和道德的變態，你怎麼還對我抱有那麼多期待。」

易瀲舔走我身上的汗水，眼睛回味般微微眯起：

「我沒用多長時間，就跟自己的慾望和解了。所以我偷了你的衣服, 放在被子裡築巢……哦, 這就是我不讓你進我臥室的原因。」

不是, 等等，什麼衣服？

「姐姐的訓練服都是我親手洗的，本來只是想借著洗衣服的機會聞一聞，但我對和你有關的事物總是貪心的。唉，早知道姐姐神經大條到這種程度, 我就多偷幾件了。」

我氣得揪他兔耳朵：「你還想多偷幾件, 你怎麼不幹脆把我衣櫃整個端走啊？」

我算是徹底看清了，這兔子光長一身白毛，其實人都黑到反光了。

「所以你當年不想讀機甲系，不想上中央軍校, 鬧著要去前線軍區，也不是因為討厭我吧。」

這件事才是我和易瀲冷戰的根源。

當初他不想我讀作戰系，我沒同意, 他勸了一次後就沒再說什麼。

後面到了他選專業，我綜合考慮後, 想讓他讀機甲工程系。畢竟又安全又有前途，更重要的是易瀲從小就有設計機甲的天賦。

可他不願意，他非但不願意讀機甲系, 甚至連學都不想上了。

因為他當時對我冷淡疏離的態度, 我很難不懷疑他是因為討厭我, 所以連中央星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後面我用斷絕姐弟關係作要挾，逼迫他讀了機甲系, 卻也知道自己做得太過分，於是沒臉再要求他和我親近。

可現在易瀲告訴我，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當初想去前線，是因為我等不及了。姐姐你走得太快, 如果我仍然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我怕自己永遠追不上你。」

「只有跳出固定的軌道，我才有可能趕在所有人前面, 成為你合格的依靠。」

但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激進的想法。

甚至在我威脅他之前，他就放棄了。

「因為爸媽跟我談了一次, 他們沒有說什麼前途和危險, 只說你需要我照顧……所以我留下來了。」

他因為我而冒進，也因為我而收斂。

我恍惚地看著他漂亮的眉眼：「我突然覺得，自己好不負責。」

我什麼都不了解, 卻沉浸在自己英雄救美的童話故事裡，忽略了易瀲真正的內心。

易瀲親了親我的心口：

「那作為補償，以後都對我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