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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兒,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一進學堂,蕭逐白著臉走過來,一臉的苦大仇深。
「你怎麼了?」
「我爹今日突然收到調令,交接完就去蜀地任職,最多也就兩月,我也要跟著走了,不能繼續在京中了……」
我突然想起四五日前沈確的話,竟一時有些懵。
原來他不是說著玩的。
「那……你求我何事?」
蕭逐看了看四周的同學,矮下身子趴過來。
「我…我想求你…日後幫我照料…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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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沈大人家的…所以夫子才會對你另眼相看,慈安她…從前是囂張跋扈些,可如今她…」
「欸,她真的很慘,從前那些人看在她爹的份上捧著她,她爹一出事,張家嫌她遲遲無子,對她非打即罵,她從前與長公主何等交好,走投無路去求了兩次,可長公主連殿門都不許她進……」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哽咽,「我一走,她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了……」
蕭逐猛地抬起頭,紅著眼睛看向我,「歌兒,我家門第小,他們看不上我,在京中也沒什麼朋友,這兩年,只有你不嫌棄我同我親近,我是真心實意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慈安曾得罪你,我替她給你道歉磕頭,只求求你,在她有難時,幫她一把。」
話音剛落, 蕭逐掀袍子要跪, 我哪能讓他跪,拖至住他的手臂。
急聲道, 「做什麼做什麼,咱們是好朋友, 我怎麼能讓你跪我?」
蕭逐一個大男人, 突然掉了眼淚,我素日見慣他嘻嘻哈哈的樣子,乍一瞧,竟也跟著紅了眼眶。
「你別哭啊…不是我不應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裡呆多久…我早晚都是要回家的…」
蕭逐手忙腳亂的掏帕子給我, 「歌兒, 你別哭, 是我的不是,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我太著急了…」
「也不求你一直幫襯她,只你在多久就幫我照拂一二…日後你若走了,也是她沒這福氣…」
蕭逐告訴我,就在兩日前, 張恆同一丫頭胡鬧, 那丫頭給他吃了幾粒助興藥,張恆在府里徹底發了狂, 藥性上來, 他如同瘋魔, 接連闖入幾個侍女的臥房……整個張府後宅, 女子的哭喊、尖叫聲……整整響了大半夜。
鬧騰到後半夜, 張恆突然面色青紫、渾身抽搐,大口大口地吐起血來,不到一刻鐘, 人就沒了。
張家得知兒子突然身死, 當即發狠打死了丫頭, 又去打夏慈安。
說娶了她這個喪門星, 不但管不住張恆, 還剋死了他兒子。
夏慈安沒有娘家做依仗,日後沒了張恆, 蕭逐擔心她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張家折磨死。
「歌兒, 慈安娘家已經敗落,你最心善, 我們相伴兩載,我求你時不時往張家去一趟, 那些人最勢利,只要你去,哪怕什麼都不說, 他們看在沈尚書的份上, 也會寬待她幾分……」
我想著這事也不難, 更何況,我是寄人籬下過來的, 從前在姑母家的日子, 叫天天不應,確實難熬。
同為女子,我既然能有點作用, 能幫扶一把就幫扶一把。
蕭逐同我千恩萬謝,又怕只嘴上說不足以表達感謝,贈我一塊十分貴重的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