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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我和一群公子姑娘被夫子拽去了孔夫子祠堂。
「都在這跪著等你們家長來接,真是沒王法了,還動了兵器。」
「素日做策論一個個跟鵪鶉似的,誰都不敢出頭,鬥起狠來卻一個都不落下,瞧瞧你們幾個小姐,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這要是吵嚷出去,你們日後還能許什麼好人家,都收拾收拾去做姑子吧。」
公子小姐們低著頭不敢說話,夫子戳我的時候,我先是一愣,接著委屈地掉眼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我……」
幾個公子憤憤地瞪我,但礙於夫子在場,沒敢說話。
夫子見我哭得凶,又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各位公子小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最終道,「有什麼話,等你家大人來了,跟他說吧。」
不過一刻鐘,馬車進了院子。
最先來的是靖安侯府的夫人。
那夫人一看到夏慈安臉上掛了彩,當即就不樂意了。
「孫夫子,怎麼回事,我好好的孩子在這讀書,怎麼就挨了打?
我閨女日後可是要嫁給尚書的,這臉腫得這麼高,若是毀了容貌,你們有幾條命擔著?
今個兒你若是不將打人的賤東西交給我們侯府,此事我們侯府絕不罷休。」
夫子淡然地安慰了兩句。
「夫人且等等,等諸位學子的家裡人到齊了再說不遲。」
侯夫人冷冷掃了一眼一眾公子姑娘,陰沉沉道,「我不管你們今日誰打了我們慈安,憑你們家是幾品,非得打死了事!」
頓時幾個小公子看著我陰惻惻笑起來。
有個小姐為了給夏慈安出氣,從我身後冷不丁踹了我一腳。
我本來就害怕,被她嚇一跳,後腳下意識蹬出去,一腳就把她蹬暈了。
「反了反了,孫夫子,你瞧瞧,當著我的面就敢打人了,這般猖狂,這是誰家孩子!」
夏慈安捂著發青的眼圈,哼一聲,「還說呢,人家都頂著靖安侯府的名聲進義學了,娘都不知道人是誰。」
侯夫人眼神一轉,「是咱們家清客的孩子?」
頓時底氣更足了,狠狠掐住我的腮幫子轉圈,夫子攔都攔不住。
「啊啊……疼……」
「疼?你好好跟我說,你爹是誰,是哪個不長眼的,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還干起背主的勾當來了,今個兒要不把你跟你爹打死在府外,那些清客真當侯府是自己個兒家了!」
夫子急壞了,伸手想攔,又不敢碰侯夫人,只能一個勁跺腳,喊著再等等再等等,夫人莫置氣。
可侯夫人哪裡肯聽,掐我腮幫子不夠,還去掐我大腿,我疼得眼淚直掉。
想到之前夏慈安的話,知道這人很可能是沈確未來丈母娘,我愣是將抬起的腿又壓了下去。
這麼擰了片刻,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圍了院子。
沈確著一身暗紅色衣袍不緊不慢走了過來,還有人適時給他搬了把太師椅。
看到沈確,侯夫人立馬鬆了手,一副大家主母的做派,笑得十分端莊得體。
「不過是小事罷了,怎得沈尚書還親自過來了?慈安,快來見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