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哪個家?」王主任打斷他,「你和陸明慧在部隊,吃穿用度國家都包了。」
陳建國怕事情鬧大,影響前途,更怕陸明慧那邊沒法交代。
他咬咬牙:「行!我寫!兩年工資就兩年工資!」
他盤算著,先穩住她,離了婚再說。
錢……總能想辦法。
他找來紙筆,重新寫了一份離婚申請書。
寫到撫養權時,我立刻提醒。
【讓他加上,小紅與陳建國斷絕父女關係,無需他支付撫養費,將來也無需給他養老送終。】
「還有!小紅不用你養,但你也寫清楚,從此小紅和你斷絕關係,她是俺一個人的閨女,將來不用給你養老!
俺可不想俺辛辛苦苦養大的閨女,哪天被你拿去賣了換前程!」
「你胡說什麼!」陳建國氣得手抖。
「俺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
外婆寸步不讓,「寫!不寫俺就不按手印!俺就去找政委!」
在婦女主任不贊同卻未明確反對、大媽們竊竊私語的目光中,陳建國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加上了這一條。
一式三份,按上手印。
婦女主任蓋章,一份存檔,雙方各執一份。
厚厚一沓錢(在我的提醒下,部隊墊付),用舊報紙包著,塞到了外婆手裡。
走出家屬委員會,夕陽西下。
陳建國早已不見蹤影,大概是急著去哄他的「進步女青年」了。
幾位熱心大媽送她們到大院門口,還塞了兩個煮雞蛋給小紅。
「妹子,以後有啥難處,捎個信來。」
外婆千恩萬謝,牽著小紅告別。
【大仙,俺們……接下來咋辦?】
【先找個國營飯店,點盤紅燒肉,好好吃頓飯!慶祝首戰告捷!然後回招待所洗個熱水澡,睡個好覺,明天我們就走。】
【回鄉下?】
外婆問,似乎已經做好了回去面對癱瘓婆婆和流言蜚語的準備。
【去首都。】
外婆腳步一頓,愕然:【首都!?去那兒幹啥?】
【聽我的就行。小紅該上學了,首都的教育最好,去了那邊,你們會有全新的開始。】
外婆低頭,看了看身邊懵懂卻眼含期待的女兒。
她握緊了女兒的手。
【好。】她說,【聽大仙的。】
10
去首都,需要介紹信,需要車票。
這兩樣,在這個年代,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門路。
但對我這個「系統」來說,不算難事。
我調出系統介面。
【用5點『虐渣值』,兌換兩張去首都的臥鋪票,再弄一份合理的介紹信。】
【虐渣值】是我這個「打臉虐渣系統」的核心貨幣。
每當綁定宿主(外婆)成功打臉渣男(陳建國)或其相關人物,並造成實質性打擊或心理暴擊時,就會根據傷害值獲得積分。
之前一系列操作下來,系統提示獲得了【85點虐渣值】。
【成,大仙。】
她話音剛落,系統積分顯示扣除5點。
同時,她懷裡舊包袱的夾層里,憑空多出了兩張硬質車票,和一張蓋著紅章的介紹信。
【大仙真厲害啊。】
外婆摸了摸車票,心裡踏實了。
兩天後,母女二人登上了北上的火車。
綠皮火車,哐當哐當,行駛在廣袤的原野上。
臥鋪車廂很乾凈寬敞。
她和小紅都是第一次坐火車,更是第一次坐臥鋪。
看什麼都新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小紅趴在車窗邊,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農田、村莊、河流,小嘴張得圓圓的。
乘務員是個和藹的中年婦女,態度很溫和,還特意給小紅倒了杯熱水。
「大姐,帶孩子去首都探親啊?」乘務員隨口問。
「哎,是。」
外婆含糊應著,按我教的說法,「親戚在首都工作,接俺們過去住段日子。」
「那挺好。首都可是首都,孩子能見見世面。」乘務員笑著走了。
外婆鬆了口氣,在下鋪坐下。
火車穿過山洞,車廂里忽明忽暗。
外婆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眼神有些恍惚。
十天前,她還在那個閉塞的小山村,守著癱瘓的婆婆,等著每月五塊錢的施捨,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
十天後,她揣著一千多塊錢,帶著女兒,坐在開往首都的火車上。
這一切,都像夢一樣。
而帶來這個夢的,是腦海里那個自稱「保家仙」的聲音。
【大仙,】她在心裡輕聲問,【您為啥要幫俺?】
我沉默了一下。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外婆。
因為前世你為了我和媽媽,殺了人,坐了牢,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因為我想讓你有更好的人生。
但這些,我不能說。
【我說過,我欠了你的因果。幫你,是還債。】
外婆沒再追問。
她只是緊緊地摟住了女兒。
【謝謝大仙。】
11
三天兩夜後,火車緩緩駛入首都。
人潮洶湧,聲音嘈雜。
高大的站房,寬闊的廣場,來來往往的行人穿著比縣城時髦許多的衣服,說著帶著兒化音的京片子。
外婆緊緊牽著小紅的手,隨著人流走出車站,站在廣場上,有些茫然。
首都,真的到了。
【別慌】
【先找地方住下。往前走,過兩條街,有個國營招待所,條件不錯,價格也公道。】
外婆按照我的指示,找到了那家招待所。
辦好入住,進了房間,關上門,她才長長舒了口氣。
一路奔波,終於暫時安頓下來。
小紅累極了,沾床就睡著了。
外婆打來熱水,給女兒擦了臉和手腳,自己才簡單洗漱了一下。
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熟睡的臉龐。
【大仙,接下來,俺們幹啥?】
【明天,你去見一個人。】
【誰啊?】
【一個能改變你們命運的人。】
12
我要外婆去見的人,叫沈靜姝。
六十二歲,清北大學物理系教授,早年留學海外。
抗戰時期毅然回國,在後方兵工廠參與武器研發,是第一批功勳卓著的科研人員之一。
第二天一早,外婆換上了一身相對體面的衣服。
給小紅也打扮得清清爽爽,然後牽著女兒,按照我給的地址,找到了沈教授居住的那片學者大院。
大院門口也有門衛,守衛森嚴。
外婆說是來找沈靜姝教授,門衛打量了她幾眼,大概看她不像壞人,又帶著孩子,便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頭髮花白、氣質儒雅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她看到外婆和小紅,有些疑惑:「同志,你找我?」
外婆有些緊張,手心冒汗。
我趕緊在她腦海里提示:【按昨晚教的說。】
「沈、沈教授您好。」
外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俺叫周秀蘭,從南邊來的。俺……俺這兒有份東西,想請您看看。」
沈靜姝眉頭微蹙,但語氣依舊溫和。
「什麼東西?」
外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那是昨晚用10點積分,兌換出來的「禮物」。
一份關於「電晶體技術早期發展路徑及關鍵工藝要點」的簡要資料。
旁邊站崗的士兵連忙接過,翻看之後,這才遞給沈靜姝。
起初她只是隨意翻看,但目光落在第一頁的標題和提綱上時,她的手指就頓住了。
她扶了扶眼鏡,湊近了些,神色變得專注起來。
一頁,兩頁……她的呼吸漸漸急促,翻頁的速度越來越慢。
「這是從哪裡來的?」
她猛地抬起頭,緊緊盯著外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誰寫的?作者是誰?」
【別慌,就說這裡不方便,換個安全的地方說。】
外婆定了定神:「沈教授,這裡……說話不方便。要不,換個地方?」
「對對對,是我疏忽了。」她連忙點頭,「去我家,去我家說!」
她帶著外婆往院裡走,剛才站崗的士兵跟著來了一個,隔離著我們。
剛進沈家小院的門,沈靜姝就朝屋裡喊:「老趙!小劉!快出來!」
屋裡應聲走出一個同樣穿著中山裝、氣質沉穩的老者,和一個看起來精幹利落的年輕人。
老者是沈教授的丈夫趙銘誠,也是位學者。
年輕人則是警衛員小劉。
剛才站崗的士兵與小劉對視一眼,小劉點點頭,示意他會盯著,他這才走。
「靜姝,怎麼了?這兩位是……」
「老趙,你看這個!」
沈靜姝把那份資料塞到丈夫手裡,激動得語無倫次。
「電晶體!路徑!關鍵點!這思路……太清晰了!比我們現在摸索的強太多了!」
趙銘誠接過資料,快速瀏覽了幾頁,臉色也變了。
他是搞材料學的,雖然不完全懂電子,但基本的科學素養讓他立刻意識到這份資料的價值。
小劉的手看似隨意地搭在腰間,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外婆和小紅。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13
小紅被這陣仗嚇到了,往外婆身後縮了縮,小手緊緊抓著外婆的衣角。
【大仙……】外婆更慌了。
【別怕,按我接下來說的做。】
「沈教授,趙教授。」
外婆鼓起勇氣開口,聲音還是有些發顫。
「其實……俺來找您,不只是為了送這份資料。俺……俺身上,還有點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
外婆按照我的指示,在心裡默念。
「系統,取出『昨日打包的飯菜』一份。」
外婆手裡裡面赫然出現一個鋁製飯盒。
飯盒出現得無聲無息!
「這……這……」
沈靜姝指著飯盒,話都說不利索了。
小劉往前一步,死死盯住外婆:「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紅被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
外婆也被小劉的氣勢嚇得臉色發白,但她牢記我的話,努力挺直脊背,抱緊女兒,看向沈靜姝和趙銘誠:
「俺不是壞人,俺……俺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俺腦子裡突然就多了個聲音,它說它是……是來幫俺的。它能憑空變出一些東西,能告訴俺一些事情,就像這份資料……它說,它想幫國家。」
沈靜姝和趙銘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度的不可思議。
但眼前這無法解釋的現象,以及那份極具價值的資料,讓他們不得不正視外婆的話。
「你的意思是……你身上,有某種……超自然的存在?或者說是特異功能?」
趙銘誠艱難地組織著詞彙,這個年代,「系統」這個詞還不流行。
「俺也不知道。」
外婆搖頭,眼神懇切,「但它沒害過俺,還幫了俺大忙。它讓俺來找您,說您是可以信任的人,說這份資料對國家有用。它還……還能拿出更多有用的東西,但需要……需要一些條件。」
「什麼條件?」沈靜姝急問。
「它說,它叫『打臉虐渣系統』。」
「主要……主要是幫俺這樣被欺負的苦命人,懲罰那些壞蛋。俺過得越好,欺負俺的人過得慘,它就能有『積分』,就能兌換各種東西。」
這個設定聽起來就十分荒誕,沈靜姝和趙銘誠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小劉的手一直按在腰間,但看向外婆的眼神除了警惕,也多了幾分驚疑不定。
最終,趙銘誠深吸一口氣:「靜姝,這事……太大了。我們做不了主。」
沈靜姝凝重地點頭:「必須立刻上報!最高級別!」
「周秀蘭同志,還有這位小朋友,恐怕要暫時委屈你們一下,在這裡住幾天。」
「我們需要核實一些情況,也需要向上級彙報。請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沒有危害國家的意圖,我們絕不會傷害你們,反而會保護你們。」
外婆點了點頭,抱緊了還在抽泣的小紅。
【別怕,從今天起,你再也不用一個人扛了。】
【有國家……給你撐腰。】
14
接下來的兩天,對外婆和小紅來說,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她們被客氣但堅決地留在了沈家小院。
兩名迅速趕來的同志寸步不離地「保護」(或者說看守)著她們。
在經歷過一番各類不同大佬的問話、測試後,那些人離開了。
隔天,沈靜姝回來了。
面色疲憊,但眼神明亮。
她拉著外婆的手,在房間裡坐下,小紅被小劉帶去隔壁屋子玩積木了。
「秀蘭同志。」
沈靜姝的稱呼親近了許多。
「組織上經過慎重研究,決定相信你,並接受你……和你身上那位『特殊存在』的合作意願。」
外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一半。
「但是。」
沈靜姝話鋒一轉:「這件事,必須絕對保密!除了最高層幾位領導和相關領域的核心專家,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包括你以後接觸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你的女兒小紅,在她成年懂事之前,也最好不要讓她知道太多細節。這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女,也是為了國家的利益。」
外婆連忙點頭:「俺懂,俺懂!俺一定不亂說!」
「好。」
沈靜姝露出笑容,「組織上已經決定,讓你們留在首都,落戶。」
「落戶首都?」外婆驚呆了。
這對一個農村婦女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小紅已經到了上學年齡,組織上會安排她進入最好的軍區子弟小學。」
外婆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讓女兒上最好的學校,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至於你,秀蘭同志。」
沈靜姝看著她,眼神帶著鼓勵和期待。
「組織上認為,你身上發生這樣的奇遇,絕不僅僅是偶然。你可能擁有某些尚未被發掘的潛質。所以,我們決定,對你進行系統的文化教育和技能培訓。」
「培……培訓俺?」外婆指著自己,不敢相信。
「對。先從掃盲開始,學習小學、初中文化知識。國家建設需要各方面人才,婦女也能頂半邊天!我們希望,你能成長為一個有文化、有技能、獨立自強的新女性。」
沈靜姝的話,像一束光,照進了外婆混沌了二十多年的人生。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除了種地、伺候人、帶孩子,還能有別的可能。
「俺……俺能行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沈靜姝拍拍她的手,「老師都是最好的,學習環境也是最好的。你只需要拿出當年在鄉下吃苦的勁頭來就行。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小紅。」
外婆用力抹去眼淚,重重地點頭:「俺學!俺一定好好學!」
「好!」沈靜姝很高興,「另外,關於『那個聲音』提到的……『打臉虐渣』和兌換機制。」
她斟酌著詞句,「組織上研究後認為,在不違背法律、道德和國家安全的前提下,可以適當進行。
畢竟,讓該受到懲罰的人得到懲罰,讓善良的人過得更好,本身也符合我們的價值觀。而且……我們確實需要那些『兌換』出來的知識和資料。」
她壓低聲音:「秀蘭同志,你之前提供的那份關於電晶體的資料,經過幾位專家連夜驗證,價值無法估量!至少能讓我們在這個領域少走五年彎路!
所以……陳建國那邊……組織上會進行適當的『安排』,確保他們得到應有的『待遇』,同時為你持續提供那個……『虐渣值』。」
外婆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沒想到,國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還要幫她「安排」那一家子?
「具體怎麼做,你不需要操心。你只需要偶爾在一些『合適』的場合出現一下,表明你過得很好,就可以了。」
沈靜姝意味深長地說,「當然,這一切都會在絕對安全和可控的範圍內進行。」
外婆似懂非懂,只感激地應下。
談話結束後不久,就有人送來了一堆嶄新的衣物、生活用品。
還有給小紅的新書包、文具。
當天晚上,她們就搬離了沈家小院,住進了西郊一個安靜、守衛森嚴的大院裡。
獨門獨戶的小樓,院子裡種著花草,屋裡窗明几淨,家具齊全,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
對住慣了鄉下土屋、用慣了旱廁的外婆來說,這裡簡直像天堂。
小紅在鋪著新床單的床上蹦跳,開心得咯咯直笑。
外婆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看著窗外陌生的夜景,久久不語。
【大仙,】她在心裡輕聲喚我,【這都是真的嗎?不是夢?】
【不是夢,這都是你應得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15
外婆每天上午跟著老師學習文化課,下午則讀報、聽廣播,了解國家大事。
小紅在學校如魚得水,性格也開朗了許多。
每天回家小嘴叭叭個不停,「我們老師今天講了……」、「我們同學可好玩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部隊大院,陳建國的日子卻是另一番光景。
新婚第三天清晨,陸明慧還沉浸在蜜月的甜蜜里,繫著圍裙想給新婚丈夫做頓早飯。
雖然她在家是嬌嬌女,但既然嫁了人,總得學著操持家務。
鍋里的粥還沒煮開,門外就傳來了動靜。
陳建國推著一輛借來的板車,板車上蜷縮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
身上裹著髒兮兮的棉被,頭髮花白凌亂,一雙渾濁的眼睛正貪婪地打量著這棟嶄新的家屬樓。
「建國,這、這是……」
陸明慧手裡的鍋鏟「哐當」掉在地上。
陳建國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直跳:「娘,我接來了。」
「接來了?」
陸明慧聲音發顫,「你不是說……不是說繼續讓周秀蘭照顧嗎?不是說每個月寄五塊錢……」
「領導要求的!」
陳建國幾乎是吼出來的,隨即又壓低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上次那事之後,領導覺得我不孝,說既然老娘癱瘓了,就該接到身邊親自照顧。我能怎麼辦?我敢說不嗎?」
陳母此刻咧開沒幾顆牙的嘴笑了。
「建國啊,這就是俺新兒媳?哎喲,真俊!比那個周秀蘭強多了!休得好,休得好啊!」
陸明慧臉色煞白。
陳建國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明慧,先幫我把娘抬進去。」
新婚的喜慶還沒散盡,一股酸腐的氣味就先瀰漫進了新房。
陳母被安置在原本準備做兒童房的小房間裡。
她一路上受了顛簸,身下早就污穢不堪,房間裡的氣味頓時令人作嘔。
陸明慧捂著鼻子退到門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建國,這……這怎麼弄啊?我不會……」
「不會就學!」陳建國也憋著火。
「當初周秀蘭在老家怎麼弄的,你就怎麼弄!擦洗、喂飯、清理,有什麼難的?」
「周秀蘭是周秀蘭,我是我!」
陸明慧哭了出來。
「我是嫁給你當妻子的,不是來當老媽子的!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說你那鄉下的妻子會一直照顧你娘,根本不用我操心,我這才……這才答應你的!」
「我說什麼了?我娘癱瘓是事實!現在領導都發話了,我能怎麼辦?」
陳建國也急了:「你委屈,我就不委屈?」
「那你去找周秀蘭啊!她不是會伺候嗎?她人呢?」
這句話戳中了陳建國的痛處。
他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咯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