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機,衝著倆人拍了一張。
發到家族群里。
然後慢悠悠道。
「我收回之前說你像公廁的話。」
「你其實更像垃圾桶。」
「別人扔什麼,你撿什麼,來者不拒。」
我明顯帶著嘲意的眼神掃視蘇睫。
她的笑容陡然僵住。
眼眸中冷光閃過。
「哼,嘴硬,反正以後謝賀景都是我的了。」
就在此時,謝賀景醒了。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隨後扯到背後的傷口,慘叫著從床上跳起來。
嚎到一半,看到臥室里有這麼多人和面前赤裸的蘇睫時震驚出聲。
「蘇睫!你在我床上幹什麼?!」
他視線轉移,看到我。
陡然蒼白了臉色。
「老、老婆!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幹什麼!」
我波瀾不驚。
「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回來收拾東西。」
照片在家族群里驚起千層浪。
謝伯父和謝伯母很快趕了回來。
謝伯母對著蘇睫的臉就是一巴掌。
「不要臉!」
「你家發達起來之前你媽好歹也還是個老師,怎麼會教出你這種這麼不知檢點的女兒!」
謝伯父也舉起他手中的拐杖不斷敲著謝賀景:
「你在幹什麼?啊?告訴我你在幹什麼?」
「老子那天打你真是打輕了!你還記得你那天在祠堂是怎麼痛哭流涕向我和你媽保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做人,一定會努力去取得小儀原諒的嗎?!」
「這才幾天?!你是不是要氣死老子!你是不是嫌你老子活太久了?」
謝賀景瘋狂解釋:
「不是!爸,我沒有,我真沒有!」
「我昨晚也是實在太難受才沒忍住借酒消愁,但我叫的都是許巍那一群人,我根本沒叫蘇睫,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睫捂著被扇紅的臉哭得梨花帶雨:
「謝賀景,你是不是真把你喝醉以後的事忘了?你明明說過你一定會對我負責的!」
謝賀景瞪大了眼睛:
「你胡說什麼?我背後被我爸抽成這樣,動作都困難,怎麼可能對你做什麼事?」
蘇睫紅著眼:
「所以你是不想認了對嗎?我清清白白一個人,要是真沒有和你發生什麼,為什麼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拿自己的名聲冤枉你!」
聞言,謝伯父原本聽到謝賀景解釋變得有些鬆動的臉色瞬間變了。
謝賀景崩潰大吼: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我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做我還不知道嗎?」
說著,他求助地看向我:
「老婆,你快幫我解釋一下,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絕對不可能做那種事的!」
恰好我的東西也收拾好了。
我迎上謝賀景期待的目光:
「這件事很急嗎?珠珠還在家等我。」
「要是不急,等我們把離婚證領完,你再自己回家慢慢和謝伯父解釋,總是能說清楚的。」
謝賀景忽然紅了眼。
他喃喃控訴道: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皺眉,很不明顯嗎?
他到現在才發現。
還是我以前因為愛他做了太多錯事,所以才會讓他直到今天之前都覺得我們還有重修於好的可能。
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看謝賀景這個神情恍惚的模樣,我也猜到今天這張證是領不了了。
於是轉身準備離開:
「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
謝伯母含著淚:
「小儀......」
我回頭,看著她。
於是她又說不出來一句話了。
她也是女人,如果謝伯父做了和謝賀景一樣的事,難道她也會選擇原諒嗎?
而且我意已決。
她知道,她改變不了我。
在回家的路上。
我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傭人王媽見我哭的傷心,開口安慰道:
「小姐,別難過,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我笑了笑。
「我不是難過,我是高興自己終於擺脫這段失敗的婚姻了。」
8
婚離得不是順利。
謝賀景一直拖拖拉拉。
最後還是我威脅他如果再不離婚,以後我連珠珠都不再讓他見,他才不得已答應。
領離婚證那天,謝賀景遞給我一大盒剝好殼的糖炒栗子。
這是我東西最喜歡吃的東西。
「你不是懶得剝殼嗎?這些我都給你剝好了,還是熱的。」
我靜靜看著那盒糖炒栗子,沒有說話。
我和謝賀景也是有過一段幸福的婚後時光的。
那時我剛懷上珠珠沒多久。
孕反嚴重,什麼都吃不下。
那段時間謝賀景也很少出門,整天陪在我身邊。
我一有什麼想吃的東西,他就會立馬去買來捧到我的面前。
當時我一到深夜總想吃糖炒栗子,他也會毫無怨言地從被窩裡爬出來,跑遍全城給我買。
他剝一顆,我吃一顆。
那時候我還在甜蜜感慨。
如果婚後生活一直都是這樣的話,那我願意和謝賀景一起牽著手直到變成小老頭小老太太的那天。
只可惜物是人非。
我拒絕道。
「不了,早餐剛吃完沒多久。」
謝賀景忽然紅了眼。
「沈宥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狠心了?你為什麼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呢?」
狠心嗎?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狠心吧。
畢竟從婚前,我就和蘇睫鬥智斗勇過很長一段時間。
我花了十成十的真心去維繫這段婚姻。
哪怕我們結婚他缺席,哪怕珠珠出生他並沒有陪在身旁。
但珠珠是我的底線。
「謝賀景,我可以理解你玩心重。」
「也不在意你一事無成,整天花天酒地。」
「可至今也想不通,你是怎麼能放心讓一個剛滿周歲沒多久的孩子,獨自在遊艇上玩耍,而自己去打牌的。」
「她可能會誤食過敏的東西,也會從欄杆上翻下去墜海......」
謝賀景一愣。
他嘴唇囁嚅了一下。
「我...蘇睫他們一直拉著要我上桌,獎品還是你很喜歡的那名設計師最新設計的一條項鍊...」
「我...」
我抬腳離開。
不重要了。
都過去了。
謝賀景還想拉我。
我抬手躲開。
「謝賀景,我們已經離婚了。」
「從現在開始我已經是和你沒有關係的前妻了,你不該再來打擾參與我的生活, 我的世界裡,你該知趣退場了。」
「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只會讓我心情糟糕。」
謝賀景臉色蒼白。
他通紅的眼裡泛著淚光。
嘴唇翁動幾下,最終輕聲道。
「可是我們還有一個女兒啊!」
「珠珠不能沒有爸爸,就算你再愛她,給她再多關注,可爸爸這個角色就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
他乞求地看著我:
「最後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會好好追求你,我會向你和向珠珠證明我是真的可以成為一個好爸爸,好丈夫了......」
「不需要,在珠珠的成長軌跡中父親這個角色確實無可取代。」
「但我覺得與其有一個讓她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的父親,不如她就和一開始一樣,沒有父親參與她的成長。」
「至少那樣她能健康長大。」
謝賀景深深地低下頭去。
沒有再說?句話。
9
之後的半年裡,謝賀景總時不時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不是陪著謝伯父謝伯母,就是扒著謝衡一起來看珠珠。
還給她帶玩具,帶禮物。
他也有給我帶禮物,但我從來不收。
我感到煩躁,可不能剝奪他探視珠珠的權利。
所以每次只能在謝賀景登門的時候讓保姆看好珠珠,然後自己鎖在房間裡眼不見心不煩。
直到一次應酬時喝了酒不方便開車,工作室新來的實習生自告奮勇將我送回家。
恰好碰到蹲守在沈家門口的謝賀景。
我下意識皺眉。
他一見到我和陌生男人在?起。
立馬紅了眼。
憤怒地對著實習生的臉就是?拳。
我震驚道。
「謝賀景!」
「你幹什麼?」
實習生肖朗被打得往後退了幾步。
我急急忙忙上前扶住他。
轉頭噴謝賀景。
「你又發什麼瘋?有病就趕緊去治, 別在我家門口撒野!」
肖朗坐上計程車離開後,謝賀景依舊沒走。
「他是誰?」
我直接開口:
「你沒資格問這個問題。」
謝賀景瞬間啞火,但還是不甘:
「現在的年輕人很會騙人,有些人就是仗著好看......」
我不耐煩打斷:
「和你沒關係。」
「回去吧謝賀景。」
「你現在只是珠珠的父親。」
說完,我轉身進門。
身後謝賀景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我早就不是那個還會傻傻等著他回家的沈宥儀了。
他在我這裡,以後都只會是女兒的生父。
而我絕對,不會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