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親耳聽到的,她明明在電話里說用刀割了那頭寵物的脖頸!」
裴述冷冷道:「李喬喬,你給我下藥的事情我沒追究,但你敢造絮姐的謠,後果自行掂量!」
李喬喬像是這才意識到如今身份懸殊,位置對調。
後退幾步,低頭瑟縮。
我拿出手機。
「有監控視頻,你們自己看吧。」
「哦對,當時還上了北美報紙,感興趣的可以搜搜。」
監控里,快遞員剛將東西放在門口。
一頭狼猛然從後院竄出,脖子上是掙斷的鐵鏈。
它將快遞員撲到在地,利牙直奔喉嚨。
我飛身踹在它的頭部,拔刀割喉,一氣呵成。
鮮血飛濺。
我面無表情收刀。
「如你們所見,」
「它要吃人,我為了救人。」
房內再次靜了。
彈幕齊刷刷感嘆號。
「那是狼!這姐們殺狼速度,用了多久?多久?!」
「我能說,我殺魚都沒那麼快嗎!」
「樓上的,別說殺魚了,我就是遊戲裡面用刀都沒那麼利索。」
裴述對此見怪不怪,嘴角彎起,誇讚道:
「絮姐,你的刀功又上新了一層。」
周放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現在知道為啥絮姐被稱為京圈一霸了吧?」
李喬喬看向我的眼神,恐懼都快溢出來了。
顧清舟也好不了多少。
眸子裡的忌憚就快凝成實質。
可很快,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迅速切換成了深情款款。
「阿絮,我現在才知道,你在外邊,有多颯!但在我面前,你卻總是小女人模樣,溫柔體貼,生怕我跟你提分手。」
他牽起我的手,柔著嗓音道:「剛才你說分手,是賭氣對不對?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總將分手掛在嘴邊,逼你做不開心的事情。」
「我答應你,以後我再也不跟你提分手了,好嗎?」
我眉心緊擰,這誰給的自信?
周放跟裴述當即炸了。
「好你個頭!」
「揍你丫的!」
話雖這麼說。
但行事向來無所顧忌的京圈少爺們,還是覷了一眼我的臉色。
周放的拳頭捏的死緊,想揍又不敢揍。
「絮姐,你不會真喜歡他這一款吧?」
裴述可憐兮兮地低頭問道:
「絮姐,我等下就給你找十個八個頂級男模,都按照這個外形找,你能不能讓我們揍他?」
我無奈道:「是我爺爺要求,一年內不能分手,不能透露真實身份,才算心性穩定。」
「在他跟李喬喬當我面交換口水時,我就決定離開了。」
「所以,想揍就揍。」我攤手,「隨意。」
周放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跳下來。
他拎著顧清舟的衣領揚起拳頭。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招招往臉上招呼。
邊揍邊輸出。
「死綠茶男裝深情,裝個DER啊!你剛才還讓絮姐替你那女兄弟鑽蛇箱!」
「看你就來氣!」
「真是走了狗屎運才讓你追到絮姐!」
揍完後,周放將顧清舟往地上一扔,湊到我跟前,小心翼翼解釋:
「絮姐,我真的改了的,今天之所以搞蛇箱,是因為李喬喬給裴述下藥借孩子上位,我氣不過想整整她。」
彈幕又刷了。
「李喬喬一直營銷裴述對她情根深種!原來她才是撈女?」
「吐了,她自從搭上裴述後,幾乎每個視頻都要提裴述,我早感覺不對味了。」
「重點是,她上周還跟顧清舟交、換、口、水!」
李喬喬剛開直播有多風光。
眼下就有多狼狽。
手機被其他伴郎搶過,對著她的臉直播。
「來看看心機女呦,剛才指責我們絮姐沒有不好意思,看看她自個現在被扒皮了有沒有不好意思呢?」
李喬喬一手提著婚紗裙擺,一手擋臉。
「別拍了,關直播!關掉直播!」
她轉頭向裴述求助,淚水滑落。
「老公,你幫我說句話啊!」
裴述「呵」了一聲。
「網友們說的都是實話,你——」
他目光陡然頓住,落在那個木盒子上。
裴述踢開地上的氣球,大步朝李喬喬走去。
李喬喬以為他過來撐腰,眸內盛著激動。
「老公,你對我真好。」
但裴述眼神欠奉,只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木盒子。
「絮姐,盛家的木盒?」
我頷首,「剛才雞飛狗跳的,被她冤枉偷鑽石手鍊後,一時忘了撿。」
彈幕又活躍了。
「這什麼木盒子?感覺裴總很重視的樣子?」
「盛家的木盒子,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李喬喬驚疑不定:「這不就是一個普通盒子嗎?」
「普通盒子?」
裴述冷眸一眯,「真是愚蠢!」
他手指輕點,幾個呼吸之間,那木盒子便變成了一塊令牌。
「這是盛家的令牌,持有者,與盛氏集團旗下任何公司合作,享有永久優先簽署權!」
說到這,裴述語氣帶了絲委屈。
「絮姐,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你怎麼也不送我一塊?」
周放又蹦了過來,拿過令牌左看右看之後,比裴述更委屈。
「絮姐,你之前居然還打算送這個好東西給顧清舟?」
顧清舟頂著鼻青眼腫的臉,踉蹌走了幾步。
聲音發顫。
「阿絮,你原先打算送我的,是盛家令牌?!」
我收回令牌。
「那是上周我落水,你救我時的想法。」
「此一時,彼一時。」
我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
「如果不是爺爺的賭約,上次聚會時,我就會給你跟李喬喬兩人一人一個耳光,扇的你們三百六十度旋轉!」
顧清舟挺直的脊背,一點點彎了下去。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微微顫抖。
「好險!差點就讓顧清舟這個渣男過上好日子了!」
「盛家手指縫裡隨便漏點,顧家起碼升一個層次!」
「大快人心!」
我將令牌放回包里,準備回家。
「新婚快樂哈,我先走一步,裴狗。」
裴家九代單傳,我不會仗著關係阻止裴述結婚。
可惹到我的人。
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擺手,跟李喬喬對視一眼,擦肩而過。
她如同受驚小鹿往後一縮。
我嘴角微勾。
李喬喬,我們來日方長。
隔天,我讓律師整理好收集到的李喬喬所有黑料。
尋一個合適時機發出。
剛交代完,裴述的電話響了過來。
「絮姐,我聽說你在查李喬喬的黑料?」
我站在落地窗前,伸手觸碰灑進來的陽光。
「要為新婚妻子求情?」
裴述那邊傳來一陣響動。
像是因為激動不小心踹翻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什麼新婚妻子求情?我沒娶她!」
「哦?」
我倒是有點驚訝,「她可是懷了你的孩子,你爺爺你爸爸能同意?」
裴述聲音有些發悶。
「我領了一頓家法,他們同意了。」
「結果你猜怎麼著?我拿出一筆錢讓李喬喬打了,她死活不肯去,被我的人押過去後,才發現她根本沒有懷孕!」
裴述咬牙切齒,「我白挨了一頓打!」
我沒忍住笑。
「真沒想到,一年就能將裴氏集團股價翻倍的裴總,在這個事情上,居然那麼疏忽大意。」
裴述深深嘆氣。
「還不是因為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想著娶誰不是娶,沒差別……」
這段話他說的很輕。
我沒聽清,再次詢問時,裴述岔開了話題。
「總之,我不會放過李喬喬的,何況她還得罪了你!絮姐,你送了一年外賣多辛苦啊,你休息,這些小事,我負責就好。」
我婉拒。
「不,我的仇,從不假手他人。」
掛斷電話,周放發了信息過來,「絮姐,我已經放話出去了,誰跟顧家合作,就是跟我周家作對。」
我沒回,點開其他信息。
京圈被我揍過的紈絝少爺小姐們,得知我回來,給我舉辦了個歡迎儀式。
還拉了個群。
群名叫「絮姐跟她的小跟班們。」
一言不合就發紅包。
後來群里人越來越多。
有人好奇提問:「為啥你們被絮姐揍還那麼愛她?」
這話打開了眾人的話匣子。
「是我該被揍,那會年紀小,我把防腐劑給我爸泡水了……」
「絮姐揍了後還會幫我擦屁股,我喝酒過頭丟的那個項目,差點讓家裡私生子搶走,是絮姐幫我搞定的!」
「絮姐幫我……」
接管家族企業的一個月後。
我出集團大樓。
一個女人給我「哐哐哐」磕頭。
熟悉的聲音夾雜著懊悔。
「盛大小姐,對不起,是我錯了,求你讓她們不要針對我了。我現在連一個普通的工作都找不到啊!」
李喬喬抬起頭,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您發了我的黑料後,我接不了廣告了。」
「我想找個工作,可每去一家,都被拒絕,後來我才知道,是少爺小姐們都發話了,誰錄用我,就是跟她們作對。」
「哪個企業敢同時得罪那麼多家豪門……」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放過我吧!」
我並沒有想著趕盡殺絕。
她一夜之間掉粉百萬,後面被平台全面封殺。
已經是得到了教訓。
「可以。」
李喬喬或許沒料到我那麼好說話,反應過來後,只餘一遍又一遍的道謝。
再後來,我巡查分公司商場時,遇見顧清舟跟他媽媽。
他穿著身皺巴巴的西裝,而他的媽媽,右手正費力地將裙子的吊牌塞進裡面。
我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最新群消息。
「顧家破產了,顧清舟每天要陪酒跑業務,他媽媽沒錢又要裝面子,衣服都不剪吊牌,穿了就退呢!
他們跟商場櫃員的爭執聲,清晰可聞。
「你們今天搞活動三千九百塊錢,我上個月買的四千多,差價必須退,不退我就投訴你!」
「兩百塊錢怎麼了?夠我們吃一周了!經理呢?叫過來!退錢!」
我跟他們不經意對望。
顧清舟怔在原地。
他媽媽眼睛一亮,往前走了幾步。
但在看見我身後的保鏢們後,又止住了腳步,只能遠遠望著。
目光怯懦又驚羨。
我收回視線。
能量是有限的光,只照亮主航道。
而我的航道,是即將要打造的、全新的、更璀璨的盛氏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