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漠地看著他,「蕭景析,在你選擇許霜的貓那一刻,你就應該要做好我們之間徹底完了的準備。」
「你覺得你現在咬死不簽字,我們就能回到從前嗎?」
蕭景析沒說話,直直地盯著我,帶著寒意的眸子好似要在我身上尋找破綻。
良久,他終於泄了氣,雙肩無力地耷拉下來。
「那就離吧。」
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隔天,蕭景析在公司收到了一個匿名的同城快遞。
他以為是我反悔了,急切地拆開看。
包裹里只有一個黑色的U盤。
他把U盤插入電腦,皺著眉點開了裡面的視頻。
當看清裡面的內容是,蕭景析的呼吸停滯了。
視頻里傳來了絨絨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我的尖叫。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是如何被綁匪折磨著一點點失去生命。
而他那個時候正守在許霜的身邊,為一隻貓的休克而心急如焚。
「不……不……」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我被一群人圍住毆打,我不停掙扎慘叫,身下一片鮮紅。
蕭景析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他不敢想像,當時的我該有多麼痛苦。
他沒有勇氣再看下去,正準備關閉視頻,就聽到那群人說的「霜姐」。
這件事和許霜有關?!
蕭景析額頭的青筋暴起,砰地關上電腦。
他發瘋似的衝出辦公室,沖向了馬路對面的咖啡館。
許霜正坐在那裡,優雅地喝著下午茶。
看到蕭景析這副模樣,她嚇了一跳。
「景析,你怎麼了?」
蕭景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你告訴我!綁匪是不是你找來的?!」
「你不是說你聯繫了綁匪嗎?不是說他們收了錢就放人了嗎?」
「你告訴我!這都是怎麼回事?!」
許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她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不知道?」
蕭景析冷笑著,將視頻給她看。
當許霜聽到混混那句「霜姐說了」時,身體猛地一僵。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鐵證面前,她所有的謊言都不堪一擊。
蕭景析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臉,知道都是真的了。
許霜根本沒給綁匪打錢,打我的那群人也是許霜找的。
蕭景析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騙我?!」
許霜跌坐在地上哭著說:「我不是故意的,景析,我只是想讓你多在乎我一點……」
「在乎你?」蕭景析笑了,「為了讓我多在乎你一點,你就找人把黎苒的手腳打斷?」
「你就編造謊言,讓我像個傻子一樣去指責黎苒?」
「許霜,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蕭景析想到自己對我做的事,就一陣心痛。
他指責我瘋了,罵我惡毒,用最殘忍的語言羞辱我。
而我是真正的受害者,卻被他當成一個為了推卸弄丟女兒而撒謊的小丑。
他終於崩潰了,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到許霜身上,許霜被他打得半死。
最後是路人合力,才把他拉扯開。
而另一邊,我把那份包含所有證據的U盤內容,發到了網上。
#總裁為貓舍女#
#魔鬼的選擇#
#天價布偶貓與女孩的命#
一個個刺眼的詞條迅速攀升引爆了全網。
一開始還有蕭氏集團的水軍在控評,說這是商業對手的惡意抹黑。
但很快,更重磅的證據被放了出來。
那段倉庫里的視頻和帶著官方印章的死亡證明。
蕭氏的公關再也控制不了輿論。
蕭氏集團的股價應聲斷崖式下跌。
蕭景析和許霜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們的個人信息被憤怒的網友扒得一乾二淨。
蕭景析成了冷血、自私、拋棄親生女兒的惡魔。
許霜則徹底淪為了心機深沉、草菅人命的毒婦。
她家門口被人潑滿了紅油漆,寫著「殺人兇手」。
曾經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
蕭景析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吃不喝。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那段視頻。
聽著絨絨最後的哭喊。
每一次,都像是在對他進行一次凌遲。
他想給我打電話,想求我原諒。
但他發現,我的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他瘋了一樣地找我,動用了所有的人脈關係。
得到的回覆卻是查無此人。
而我,則把蕭景析和許霜全都告上了法庭。
開庭那天,蕭景析終於見到了我。
他衝過來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法警攔住了。
「苒苒!你聽我解釋!」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們離婚太草率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許霜的真面目,如果知道了,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
「我都知道了,絨絨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後悔啊,後半生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只是……我還愛你苒苒,我們能不能再復婚……」
我冷冷地看著他,平靜地開口:「蕭景析。」
「你不配提絨絨的名字。」
「復婚更是不可能!婚姻是容不得一絲裂縫的,可所有的裂縫都是你造成的!」
蕭景析怔怔地望著我,眼裡含著淚花。
我不再看他,讓我的律師將所有的證據一一呈上。
錄音、視頻、死亡證明、我的傷殘鑑定報告……
每一件都是一把插在蕭景析心上的刀。
他放棄了辯護。
他只是痛哭流涕,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錯了」。
最終法庭宣判,許霜數罪併罰面臨漫長的刑期。
蕭景析因其極端過錯行為對婚姻關係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並間接導致未成年子女死亡的嚴重後果。
最終被判決和女兒解除親子關係,並需支付我一筆創紀錄的精神損害賠償。
當法槌落下的那一刻,蕭景析癱倒在地。
後來,我用那筆巨額的賠償金,成立了一個兒童保護基金會。
在基金會成立的發布會上,我說:「我的生命,一半死在了那個倉庫。」
「另一半,將為守護那些像絨絨一樣的孩子而活。」
我的復仇結束了。
但我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我沒有再見過蕭景析。
聽說,他失去了一切。
家庭、財富、名譽……
顧家為了自保,第一時間和他劃清了界限,將他從家族中除名。
他從天之驕子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棄子。
他的人生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女兒臨死前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爸爸」。
最後,他瘋了。
時常一個人跑到廢棄的倉庫,抱著頭又哭又笑。
嘴裡不停地喊著:「選絨絨……我選絨絨……」
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重來的機會。
有些錯一旦犯下,就是一生一世。
而我把基金會辦得很好。
我們救助了很多像絨絨一樣,被傷害的孩子。
看著他們天真的笑臉,就好像看到了我的絨絨。
我的腿也在積極的康復治療下,已經變得很好了。
雖然還是會有些跛,但在陽光下我走得很穩。
我的人生,在廢墟之上開出了新的花。
只是偶爾,在深夜我還是會夢到那個倉庫。
夢到絨絨小小的身體,和她最後那絕望的眼神。
然後我會在淚水中醒來。
我知道,這道傷疤會跟著我一輩子。
但我不會再沉溺於痛苦。
因為我要帶著絨絨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