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和老公白月光的貓同時被綁架。
綁匪讓蕭景析二選一,只有一個能活命。
我跪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求他:「救絨絨,救我們的女兒!她才五歲!」
可他卻在女兒和貓之間痛苦地搖擺。
許霜哭喊:「景析,別管雪球了,它只是一隻貓。可是,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
「我用骰子決定。」
綁匪大笑,同意了這個提議,單數救女兒,雙數救貓。
骰子落地,是三點。
我瞬間鬆了口氣,全身脫力。
蕭景析卻嘶吼:「不算!剛才手滑了,我要求重新來一次!」
綁匪戲謔:「一根手指換一次重來的機會。」
蕭景析毫不猶豫地折斷了自己的小指。
我眼睜睜看著他用顫抖的手再次擲出骰子。
這次……是四點。
……
「雙數!是雙數!」
蕭景析如釋重負地笑了,大聲對綁匪喊道。
綁匪咧著嘴笑,語氣里都是戲謔:「哈哈哈哈!顧總,你他媽太有意思了!」
「第一次能救你女兒你卻沒救,居然要救一隻畜生,顧總可真是百年一遇的人才啊!」
蕭景析的臉漲得通紅,但他沒有反駁。
他只是固執地重複:「這是天意!」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渾身都在發抖,鮮血和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蕭景析小心翼翼地走到許霜身邊,打開籠子將那隻嚇壞了的布偶貓抱進懷裡。
「沒事了,雪球沒事了。」
許霜撲進他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而我的女兒絨絨,她小臉蒼白,嘴上貼著膠帶,哭得渾身發紫。
我衝過去抱住絨絨,她小小的身體在我懷裡瑟瑟發抖。
蕭景析這時才像剛想起我們一樣走了過來。
「絨絨沒事吧?」他問得輕描淡寫,眼神卻始終沒離開懷裡的貓。
我的嗓子因為驚嚇過度,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霜卻突然尖叫:「景析,雪球快不行了!得快點送它去醫院!」
「好,我們馬上去!」
蕭景析焦急地抱著貓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我和絨絨一眼。
他只對綁匪冷冷地扔下一句:「錢會打給你,放了我女兒。」
說完,他扶著許霜匆匆離開了。
倉庫的鐵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我抱著女兒,渾身冰冷。
綁匪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他嘴裡叼著煙,看著我嗤笑,「我還沒見過你老公這麼牛逼的人,你從哪個垃圾場找出來的?」
我呆滯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綁匪對著我吐出一口煙圈,把我拉回神,嗆得我直咳嗽。
「這樣吧,老子今天心情好,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把手機遞到我面前,「你給你老公打電話。」
「如果他願意現在掉頭回來,我就放了你們母女。」
「怎麼樣?夠仁慈吧?」
他說著自己都笑了。
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幾乎握不住手機。
我撥通了蕭景析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是蕭景析的聲音,背景音里,我能清晰地聽到許霜焦急的啜泣。
「景析……」
我泣不成聲,「救救絨絨……求你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
「黎苒!我正在給雪球辦急救,它都休克了!」
「絨絨是我的女兒,綁匪拿了錢不敢真的把她怎麼樣,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綁匪聽著忙音,收回了手機。
他聳了聳肩,冷笑著說:「機會已經給了,顧總大忙人一個,錢也還沒給老子打過來。」
「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對著身後的小弟們招招手,其中一個黃毛上前粗魯地從我的懷裡把絨絨搶了過去。
「不!」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想要阻止他。
另一個小弟一腳踹在我的胸口,我狠狠地砸到牆上又摔到地上。
鮮血從我額頭流下,遮蔽了我的視線。
女兒的哭喊迴蕩在我耳邊。
「我要爸爸!爸爸快來救我!」
「媽媽!媽媽救我!」
下一秒,絨絨驚恐的尖叫和我的哭喊聲都戛然而止。
我看到絨絨小小的身體,就這麼軟軟地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我不停搖頭,顫抖著下巴,緩慢地支撐起身體,搖搖晃晃走到女兒的面前。
手撫上絨絨幾個小時前還鮮活的臉,手上的血抹到了她的臉上,我胡亂地擦去,可血越來越多。
我把女兒抱起來,終於是忍不住號啕大哭。
直到我哭累了,抬頭卻發現被一群人包圍了,和剛剛的綁匪不是一夥。
沒等我反應,他們就掄起手上的棍子打在我的腿上和手上。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我疼得快要失去意識。
在暈過去的最後一秒,我聽到他們惡劣的笑聲。
「臭娘們也太不經打了,霜姐說把手腳打斷就行,給她留一口氣。」
……
我在醫院醒來。
全身都疼,像被拆開又胡亂拼湊起來。
醫生說我的左手和右腿粉碎性骨折,差點救不過來。
我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心裡一陣抽痛,可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為什麼不讓我跟著絨絨一起去死?
一個護士走進來,低聲問我:「太平間裡那具小女孩的屍體是你的女兒嗎?」
「法醫鑑定完了,家屬可以去認領了。」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捅了一刀。
就在這時,蕭景析推開了病房的門。
他懷裡抱著雪球,許霜跟在他身後,眼眶紅紅的。
蕭景析看到我醒了,臉上露出笑容,抱著貓就要給我看。
他語氣裡帶著一絲慶幸:「雪球本來都生命危急了,還好救了過來。」
我想起醫生說,我也差點救不過來了。
一隻貓,一條人命……
呵,這就是我的丈夫。
我眼神空洞地望著牆壁沒有說話。
久到蕭景析都快要不耐煩時,我嗓音沙啞地開口,每說一個字嗓子都感覺像刀刮一樣疼。
「蕭景析,醫生說連給我下了二十五次病危通知,差點就死了。」
「我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可絨絨卻再也回不來了!」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眼淚大滴大滴砸在床單上。
蕭景析被噎住,隨即他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布偶貓本來就比較脆弱,肯定是要先救雪球。」
「你現在不是沒事嗎?你的恢復能力好,不像雪球還要修養好幾個月呢。」
然後他才像是想起了什麼皺著眉問我。
「你說絨絨怎麼了?綁匪放人了?」
我看著他那張我愛了十年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
我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絨絨……死了。」
「你殺死了她!」
我的情緒瞬間崩潰,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
「是你殺了她!蕭景析,你就是殺人兇手!」
蕭景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許霜趕緊上來拉住他,柔聲勸道:「景析,你別生氣,苒苒姐剛醒來情緒不穩定。」
蕭景析一把甩開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黎苒,你鬧夠了沒有!你發什麼瘋?!」
「霜霜已經聯繫過綁匪那邊的人,說錢收到了人早就放了!」
「你把絨絨帶到哪裡去了?你怎麼當媽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不相信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
我瞪大了雙眼,嘴唇輕顫:「綁匪殺了她,因為你沒立刻打錢……」
蕭景析冷笑一聲,「黎苒,我知道你恨我選了雪球,但你也不能為了讓我愧疚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
「絨絨怎麼可能死?綁匪求財而已!」
「你肯定是把她弄丟了不敢承認,所以才編出這種鬼話來騙我!」
「趕緊把絨絨找回來!別再無理取鬧了!」
他說完,抱著貓拉著許霜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