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制定小紅花法則,一切資源都要由拍賣置換完整後續

2025-12-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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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家筒子樓的老鄰居,一個胖胖的阿姨。

「那丫頭可憐哦,從小就沒見她穿過新衣服,天天在家不是洗碗就是拖地。她爸媽還是老師呢,逢人就炫耀,說他們家最公平,搞什么小紅花,鍛鍊孩子獨立能力。我呸!有這麼鍛鍊的嗎?親閨女當小工使喚!」

下一個,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宋清禾是我教過最沉默,也是最刻苦的學生。高三那年,她父母來學校,說要讓她休學,回家照顧弟弟。我不同意,他們就說『家庭責任比個人前途重要』。後來,是她姥姥帶著孩子跑來找我,我才知道孩子差點上不了考場……」

一件件一樁樁,從旁觀者的口中拼湊出了一個令人窒息的童年。

最後,我拿出了那本封面已經磨損的日記本。

我翻開其中一頁,對著鏡頭,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2012年5月4日,晴。弟弟用十朵小紅花買走了今天的雞腿,我用半朵小紅花買了一碟鹹菜。真咸。」

「2012年6月1日,陰。我想看動畫片,《哪吒傳奇》大結局。爸爸說,我沒有小紅花,不配擁有兒童節願望。」

「2012年10月6日。今天是我生日,蛋糕被弟弟用一百朵小紅花買走了,他說他要喂給樓下的小狗吃。我餓得胃疼,媽媽說我是在裝病騙藥。為什麼?我是垃圾桶里撿來的嗎?」

念完最後一句,我合上日記本。

「我的故事,講完了。」

我抬頭,直視著正前方的攝像頭。

直播間的數據已經爆表,伺服器幾近癱瘓。

之前鋪天蓋地的謾罵,此刻全部變成了道歉和憤怒。

就在這時,演播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的手機也瘋狂震動起來。

是林曉曉的電話。

我按了接聽,開了免提。

她帶著哭腔的焦急萬分的聲音瞬間響徹全場。

「宋姐!不好了!你爸媽看到直播,瘋了!他們抱著那個捐款箱,衝上頂樓天台了!」

7

我拿起桌上的手機,對著話筒快速說道。

「林曉曉,報警。」

「告訴警察,有人意圖詐騙公眾財產,事敗後擾亂公共秩序。那個捐款箱,就是證物。」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主持人愣住了:「宋醫生,那……那是你的父母……」

我看向鏡頭,目光平靜。

「法則告訴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現在,輪到他們了。」

直播在我這句話後結束。

我沒有去天台。

那場鬧劇,在警察和保安的介入下,不到十分鐘就收了場。

宋明遠和周婉被從天台上拖了下來,他們懷裡死死抱著那個捐款箱,對著鏡頭哭嚎,說是我逼死了他們。

可惜,這一次,沒人信了。

「小紅花父母」五個字,當晚就衝上了所有平台的熱搜第一。

我和我姥姥的採訪視頻,我的日記內容,被剪輯成無數個版本,傳遍了網際網路。

憤怒的評論淹沒了宋明遠和周婉任職學校的官方主頁。

「這樣的老師,教出來的是什麼學生?」

「建議嚴查教師資格證!」

「為人師表?他們連人都不配做!」

第二天上午,學校和研究所的電話,一前一後打到了周婉的手機上。

辭退通知,措辭嚴厲,即刻生效。

緊接著,警察局傳喚他們,理由是涉嫌詐騙。

直播時他們親口承認收到的幾十萬捐款,一分未投入醫院治療使用,成了鐵證。

他們被勒令原路退回所有款項。

一環扣一環,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宋子昂在ICU悠悠轉醒時,旁邊床的家屬正在刷手機。

直播的回放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他聽清。

護士來換藥,看見他醒了,嘆了口氣。

「你爸媽收到的捐款,一分都沒給你交。」

宋子昂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

他從小建立的世界,他引以為傲的本事,他所擁有的一切優越感。

在這一刻,全部崩塌。

床邊的生命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我接到電話時,正在辦理復職手續。

院長親自接待的我,態度和幾天前判若兩人。

「清禾,醫院對你表示歉意,之前讓你受委屈了。」

我只是點頭,簽下自己的名字。

ICU的緊急會診通知也到了。

我換上白大褂,趕到病房外時,搶救已經結束。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對我搖了搖頭。

「命保住了。但是,大腦缺氧時間過長,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

我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的宋子昂。

他睜著眼,眼神空洞,嘴角掛著一絲口水,手指無意識地在被子上畫著圈。

「智力水平,可能只相當於三四歲的孩子。」

周婉衝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準備離開。

她一把抓住我的袖子,頭髮散亂,雙眼布滿血絲。

「宋清禾!是你!是你毀了子昂!」

我抽出自己的手。

「毀掉他的人,是你們。」

宋明遠也跟了上來,他老了十歲不止,背都駝了。

「他是你弟弟啊!你現在是專家,你救救他!你必須救他!」

我看著他們,忽然覺得很可笑。

「第一,想要獲得家庭資源,需要競拍,這是你們的規矩。」

「第二,根據社會福利規定,像他這種情況,監護人無力撫養,可以申請送去專門的療養院。」

「第三,我現在很忙,要去查房。請不要耽誤我的工作。」

我轉身就走。

周婉的咒罵聲在我身後響起,尖利又絕望。

最終,宋子昂被社會福利機構接走了。

宋明遠和周婉失去了一切。

工作,名聲,房子也退還捐款和支付賠償而變賣。

他們又來醫院找過我幾次。

他們被兩個年輕的保安攔在門外,渾身濕透。

周婉指著醫院大樓的方向,對著保安哭喊著什麼,宋明遠則蹲在地上。

我撐著傘,從他們身邊走過,腳步沒有半分停頓。

雨點打在傘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蓋過了他們模糊的叫喊。

8

幾年後。

協和醫院心胸外科的專家介紹欄上,我的照片掛在最頂端的位置。

當初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實習生林曉曉,如今也已是能獨當一面的主治醫師,成了我最得力的助手和最親密的朋友。

我們一起經歷了無數次高難度的手術,在一次次與死神的賽跑中結下了深厚的戰友情誼。

已經成了科室里一塊響噹噹的金字招牌。

偶爾,我們會在下班後一起去喝一杯。

聊起過往,林曉曉總會感慨萬分。

而關於宋子昂,我是在一次翻閱社會新聞時,無意中得知了他的結局。

他被送去療養院的第二年冬天,就因為一次嚴重的流感並發肺炎,沒能搶救過來。

據說,直到他離世,宋明遠和周婉都沒有出現過,因為他們正忙著四處打零工,為變賣房產後欠下的債務奔波。

他的r人生結局就像一場無聲的鬧劇,潦草又荒唐。

那天傍晚,我剛和林曉曉一起結束一台複雜的主動脈夾層手術,並肩走出住院部大樓。

「宋姐,今天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曉曉笑著對我揮揮手,坐進了她新買的車裡。

我笑著點頭,轉身走向停車場。

就在這時,醫院門口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佝僂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他們站得很近,頭髮灰白,在晚高峰的人流中顯得格格不入。

是宋明遠和周婉。

時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跡,當年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只剩下被生活反覆碾壓後的疲憊和老態。

他們看到了我,眼神一亮,隨即快步朝我走來。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他們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局促不安,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周婉的嘴唇動了幾下,渾濁的眼淚先涌了出來。

「撲通」一聲。

她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膝蓋撞在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過往的行人紛紛側目。

「清禾……」她一開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媽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她抬起手,似乎想來抓我的褲腳,卻又不敢,手僵在半空中。

「這幾年,我們天天都在想……是我們對不起你,是我們混蛋……」

她哭得涕泗橫流,毫無尊嚴,「你就……就原諒我們一次,好不好?讓我們死了……也能瞑目……」

宋明遠站在一旁,身子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用一個發黃的塑料袋包了三層,小心翼翼地打開。

裡面是一朵用作業本紙折的、已經褪色發黃的小紅花。

他用兩隻手捧著,顫巍巍地遞到我面前。

「清禾……」他老淚縱橫,聲音含糊不清,「這是……這是爸爸當年……欠你的……」

「爸爸把……把所有的小紅花……都給你……」

他哽咽著,幾乎說不下去,「你……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我低頭,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看著跪在地上哭泣的周婉,看著手裡捧著一朵廢紙、滿臉哀求的宋明遠。

那朵紙花,承載了他們全部的算計和虛偽。

此刻,卻又像是他們唯一的救贖。

我沒有伸手去接。

也沒有去看他們。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投向遠處川流不息的車燈。

過了很久,在我身後自動門開啟的提示音響起時,我才開口。

「按照當年的規矩,」

我說完這句,頓了頓。

他們的哭聲停了,滿懷期待地抬頭看我。

我平靜地接著說:「你們沒有足夠的小紅花,來換取我的原諒。」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轉身邁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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