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那個與他年少像是的宋溫汐,可能早死了。
所以根本不會有再見他的可能。
可我將拒絕說出以後,系統已經不見蹤影了。
我只能嘆了口氣,祈禱不要見到許江樹。
8.誰知剛跟父母出門,就撞見了。
許江樹孤零零的站在我家門口,手腕上纏著繃帶,像是經歷了一場廝殺一般,渾身是血。
見到我,他那雙無神的眼睛瞬間亮了。
但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溫汐……真的是你嗎?」
聞言,身旁的父母嚇了一跳,媽媽打量著許江樹,問我:
「汐汐,你認識他?」
攻略具有很強的保密性,所以父母都不知道這件事,在他們眼中,我不過是睡了一覺。
我本來想說不認識,可許江樹卻先一步跟媽媽打招呼:
「您就是溫汐的媽媽吧,我……我第一次見您。」
我實在不想讓他與母親接觸,便連忙編了一個謊,將父母支走了。
父母走了以後,許江樹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我抱緊懷裡,好像我是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
「溫汐,你沒有死,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有些嫌棄的從他懷裡掙開,提醒道:
「你錯了,在你們的世界裡,我早已經死在那場火災了。」
許江樹臉上浮現一抹悲傷,開始對我磕磕巴巴的解釋:
「溫汐,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了錯了,是我誤會你了。」
「那天你跳樓了之後,我去查監控,這才發現是何歲歲拿著我的手機發的消息,是她想栽贓給你,我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她現在一定過的生不如死!」
「不需要。」
我面無表情的說:
「其實受到懲罰的人是你。」
許江樹臉色蒼白了一瞬。
「對,該受懲罰的是我,我不該出軌何歲歲,更不該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你,我知道你很痛苦,可這一年來我也過的很痛苦……」
「所以你就替我原諒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打斷他。
「堅決沒有!」
許江樹慌了,他拉起我的手:
「我從來沒有原諒自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好啊。」
我勾了勾唇:
「那你就死三次好了,就像我死的三次那樣。」
許江樹哆嗦著嘴唇,強撐起一抹笑: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做什麼都可以?」
我諷刺的看著他:
「緊緊是讓你死三次,你就害怕了,可你知不知道,在你跟何歲歲糾纏的每一個晚上,在你每次一當眾侮辱我的時候,我都死了一千萬次。」
「那些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一條狗,所有人都侮辱我,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後來我們成功在一起了,我以為你會是個例外,可你卻是傷我最深的那一個!」
說到這兒,我氣得渾身顫抖。
忍不住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許江樹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能頹廢的低著頭一個勁兒的道歉:
「對不起,溫汐,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些年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你不是沒想到。」
我拆穿了他的謊言:
「你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9.我沒有直接回家,也沒有去找父母。
而是在朋友那邊呆了一夜,平復了一下心情。
第二天,我收拾好心情回家。
剛打開門,就看到令我血脈僨張的一幕。
許江樹正工工整整的坐在我家的沙發上,陪我爸下著棋。
見我回來,我爸笑著說:
「怎麼才回來,你朋友等了你好久了。」
我沒有理會,直接問許江樹: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伯父伯母。」
他笑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溫汐,這是我第一次見你父母,沒想到你居然有一個這麼美滿的家庭,難怪你這麼好。」
他的話剛好被從廚房端來菜的媽媽聽見,立刻笑著應了一句:
「你這孩子,嘴可真甜。」
我直接打斷他們的對話,對許江樹說:
「我不想聽你絮叨,說吧,來找我幹什麼。」
聞言,許江樹才像是真正緊張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
「溫汐,再給我一次機會,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會用一生去補償你。」
「這枚戒指是我唯一帶來的東西,我們在一起八年了,也該結婚了,嫁給我,好嗎?」
他這一舉動把父母都驚到了。
母親更是驚訝的破了音:
「汐汐,這是你男朋友?」
我總算明白過來,他為什麼要來我家了。
感情是想先跟我父母打好關係,在趁機求婚啊。
這算盤打的可真響。
可他算錯了。
我是不會給他一點面子的。
所以我面無表情,又甩了他一巴掌。
父母下意識想過來拉我,卻被我說出的話逼退了半步:
「在一起八年?」
我冷笑道:
「好啊,你倒是跟我說說,在一起八年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你以為在我父母面前就能駁得好感嗎?好啊,那你將這些年對我做的事全都告訴他們,看看他們是對你有好感還是將你扔出去!」
「而且那天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好啊,你忘了是吧!那我就提醒你一遍!」
「許江樹,我嫌你髒,嫌你噁心,你在我眼裡一文不值,我永遠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許江樹逐漸絕望,還想拉著我的手說什麼。
就被臉色不太好的父母趕出家門。
他極力想為自己辯解。
母親卻說:
「我了解我女兒,你走吧,別出現在我家。」
許江樹像條狗一樣走了。
他走後,父母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能隱去攻略和自殺的部分。
將這些年的事全部說出來。
聽了我的話,母親氣得渾身顫抖。
父親更是直接抄起棍子,揚言將許江樹教訓一番。
被我攔下了。
畢竟他就只能在這兒呆三天,用不著在他身上白費力氣。
9.那天過後,許江樹的名聲在我父母面前徹底臭了。
別說再來我家,就連提到他的名字,父母都氣得牙痒痒。
因為怕在見到他,我也不出家門,過得還算是清凈。
直到第三天,許江樹要從這個世界消失的這天,系統突然找上我,他說許江樹又自殺了。
我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
死亡在他眼裡就像玩具一樣。
可系統卻嚴肅的告訴我。
許江樹這次可能真的要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醫院就打來電話:
「宋小姐,您是許江樹的家屬嗎?患者可能快要不行了,麻煩您過來簽一下字。」
我有些怔愣。
拒絕的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到了醫院,我沒有直接去找許江樹,而是繳了費之後去了解情況。
醫生嘆了口氣:
「你這朋友可真是不要命,你知不知道,他短短三天,自殺了三次,前兩次都被好心人救下來了,就這一次,刀尖直接插進心臟,根本不給自己留條活路啊。」
刀尖插入心臟。
我突然有些喘不過來氣。
來到病房,許江樹身上插著的管子已經被撤走了,孤零零的躺在那裡,一直讓自己強行甦醒著。
見我過來,他彎著眼睛討好的笑了笑:
「溫汐,你終於來了。」
我淡淡的看著他。
他已經自顧自的說著:
「其實讓系統送我過來之前,我是很有信心將你帶回去的,因為在我的世界裡,宋溫汐一直都是那個將我放在第一位的人。」
「可是真正過來了,我才發現,不是的,你有朋友,有家人,他們都在我之上,都是比我更真貴的人。」
我不置可否:
「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不能接受。」
許江樹突然哭了,但更像是單一的掉眼淚:
「所以我現在,不求你能愛我,只想讓你回到我身邊,我想討好你,可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現在就連你父母也不歡迎我了。」
「我好著急,我馬上就要走了,我必須要帶你回去,於是我就變成了這樣……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只是心疼,溫汐,在這一刻我才明白,你到底受了多少痛苦……」
我有些怔愣。
或許他在我回來之前說這些話,我可能會原諒他。
可是已經晚了。
看著他逐漸微弱的呼吸,我嘆了口氣:
「許江樹,別再糾結了,這一切都結束了。」
許江樹又眯起眼笑了笑:
「那你原諒我了嗎?」
我沒有說話。
「好吧。」
他像是妥協了,輕嘆了口氣,喃喃道:
「不原諒就不原諒吧。」
就在這時,系統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檢測到許江樹的生命值即將耗盡,五秒鐘過後,會銷毀他在這個世界中的一切。」
「倒計時五秒鐘,開始。」
隨著倒計時的推進。
許江樹用力睜開眼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的模樣刻進骨髓。
最終,倒計時結束。
他沒有說一句話。
徹底離開了。
因為是徹底死亡,兩個世界有關許江樹的一切在這一刻徹底被抹除。
我問系統,他回去哪兒。
系統說:
「會被錄入信息庫里,變成一段代碼,他跟你不一樣,畢竟他的人生可以被掌控的。」
我深吸一口氣:
「代碼也挺好的,不用像人類一樣複雜,挺適合他。」
說完,手機傳來消息,是爸媽發來的,問我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家。
我回復了個馬上。
然後收起手機,打算離開。
系統卻突然叫住了我。
他說,許江樹臨死前給我帶了一句話。
「希望你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