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就是篤定我們不敢報警。
可是我想起兒子凍死在河邊的場景,忍不住咬咬牙:「行,那就報警吧!他自己要真乾了那種事,就槍斃了他!」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寧可兒子不要再受十多年的折磨了。
女知青愣住了:「你,你說什麼?」
村支書也趕緊提醒道:「他這可是重罪!是真的會判死刑的!」
我用衣袖猛地擦了擦眼睛:「我知道,要是他真乾了那種事,死了也活該!」
6
雖然害怕屋裡那個人就是我兒子,但是我心裡清楚明白。
不管上一世,還是這輩子,我兒子都不可能是這種人!
場面一時間靜了下來。
胖嬸急忙拉著我小聲說:「你瘋了!就讓強子娶了她不就得了,你這是要整死你兒子啊!」
女知青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你寧願讓你兒子去坐牢,也不願意讓他娶我?」
我堅定地點頭:「對,我寧可他死,也不願意他娶你這種女人。」
「而且,誰知道是不是我兒子欺負的你?」
女知青咬了咬後槽牙,陰狠狠地說:「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承認你兒子乾了髒事。」
「我一個黃花閨女,難道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嗎?」
鄰居們也跟著說:「娟子,你就別嘴硬了!你兒子不就在屋裡躺著嗎。」
「人贓俱獲了,還能成別人兒子嗎?」
村支書掐了煙,揮手散了煙氣兒。
「啥也別說了,既然娟子你不信是你兒子乾的,你進屋裡親自把他叫起來。」
「老子親手敲得人,還能認不出來是誰?」
我心裡也直打鼓。
萬一真是我兒子呢?
難道我們母子又要被村子裡的人戳一輩子脊梁骨了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靠近了那扇門。
「強子,是、是你嗎?」
我聲音都在發顫了,炕上那個壯碩地身影動了動。
他啞著嗓子叫了聲:「......媽?」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難道我重來一世,竟然什麼都沒改變?
我頭腦發昏,站都站不穩了。
床上那個黑影揉著腦袋下了床。
我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竟然是他。
7
我喜極而泣。
這下就算女知青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汙衊到我兒子了。
「嘶,誰他媽打我頭了,疼死老子了。」
那人逐漸從屋裡走到亮光下,這才發現長得又壯又高,和我兒子一個身材。
一不留神,還真容易認錯呢。
可這是他雙胞胎的親姐姐!是我的親閨女!
女知青頓時指著他大喊:「這不是你兒子這是誰?就是他,他把我按在床上,欺負了我!」
女兒揉了揉腦袋,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我?不可能啊大妹子,你別是認錯人了吧!」
「怎麼不可能?除了你還能有誰,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爛了,難不成還是我故意汙衊你?」
女知青哭哭啼啼地打開外套指著衣服,一陣風吹過來,她凍得臉色都白了。
女兒急了,拽著我的衣服說:「媽,你快說句話啊?咋我回來睡個覺還能變成罪犯了。」
女知青含著淚,滿眼憤怒:「徐強,你這個媽寶男!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聽你媽的話!」
女兒都懵逼了,我把她擋在身後怒道:「你好好看清楚,這是我閨女徐夢!不是徐強!」
女知青愣住了,不光是她,就連村支書和鄉親們都呆愣住了。
我女兒一直在林場裡工作,很少回來,大家對她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只是沒想到,鬧出了這麼大個烏龍。
女知青急忙搖頭:「不可能,就是你兒子,我知道你們家不想負責,可你也不能說這種慌啊!!」
女兒急了,「你眼瞎啊?徐強是我親弟弟,我們長得像了點就得是一個人啊?」
「你想嫁給我弟想瘋了吧?」
女知青頓時急了,抓著村支書的肩膀哭訴:「支書,難道你就看著他們欺負我嗎?她明明就是徐強!」
鄰居們也議論紛紛:「哎呀,老徐家確實有倆孩子來著,可這丫頭長得咋比她弟還壯實啊?」
「難不成是強子裝的?」
我女兒氣得直喘粗氣:「還不信我是個女的?」
她一把拽住女知青的肩膀:「來,你過來,老子脫了褲子給你看看老子到底是男是女!」
女知青被嚇哭了。
「你放手!你放手!誰知道你想幹什麼!」
村支書咳嗽了兩聲:「鬆手!既然你說你不是強子,那強子哪兒去了?總不能是人間蒸發了吧!」
話音剛落,一聲急急地呼喚就從不遠處傳來。
「媽,我回來了!」
8
兒子滿身泥濘地從小路上跑了回來,
到家門口還抱怨:「你咋把我鎖屋裡了,幸虧我力氣大,把窗戶砸開了才跑了出來。」
「離老遠就看見這麼多人,我還以為家裡出大事兒了呢!可給我嚇壞了。」
這他倒是猜對了。
家裡就是出大事了。
兒子喘著粗氣站穩,女兒就一巴掌拍在了他頭上。
「你說說到底咋回事,你欺負人家女知青了?」
兒子都懵了,我仔細把事情都給他講了一遍。
兒子連忙擺手,一臉驚恐地盯著女知青:「劉知青,我們倆話都沒說過幾句,你不能這麼汙衊我吧!」
女知青地臉紅一陣白一陣地,一時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兒子的不在場證明可是鐵打的,去山上看看小 屋的窗戶破沒破就知道了。
村支書地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地,「這叫什麼事兒啊!」
鄉親鄰里們看看你又看看我,戲謔地調侃道:「劉知青難不成是沒經過人事啊?能被女的給欺負了?」
他們開著下流的黃段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知青,你就說吧,是不是看上我們強子了?」
「看上你就直說嘛,搞這種下作手段幹什麼,真是不知廉恥。」
兒子急忙說:「大哥大嬸們,大家別開玩笑了,我喜歡的是秀雲,我將來的老婆也是秀雲。」
他的臉紅了又紅,小聲說:「我第一次,那也是要給秀雲的。」
大傢伙兒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不喜歡劉知青,你們可別瞎說了啊!」
劉知青就在這歡樂的笑聲里,臉色白了又白,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9
這件事過後,可把兒子嚇得不輕。
他連忙登門找秀雲解釋清楚,順便也準備登門提親了。
秀雲爸媽雖然不太樂意我們家這人丁凋零,但是看在那半扇豬和一頭好黃牛地份上答應了。
我們家準備婚事的時候,女知青竟然也要結婚了。
結婚對象卻是村支書家的獨子牛二。
女知青落了水,也是這個牛二跳下去救她的。
他一向喜歡有文化又漂亮的劉知青,那天送她到醫務室後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沒曾想,兩家的婚事竟然恰恰好撞在了同一天裡。
這是早就訂好的良辰吉日,沒有改的道理。
路上迎親的隊伍撞到了一塊去。
女知青掀起半邊蓋頭冷哼一聲:「幸虧沒嫁給你們這種窮苦人家,不然結婚都要坐驢車!」
秀雲氣得當場要掀開蓋頭和她對罵。
兒子卻直接說:「劉知青,既然結了婚就好好過,可別隨便汙衊別人欺負你了。」
女知青氣得直咬牙,牛二更是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秀雲忍不住捂著嘴笑。
兒子撓撓頭:「咋了,我說錯了?」
「你沒錯,就是太老實了,也幸虧你老實,不然我還看不上你呢。」
兒子憨憨一笑,兩支隊伍錯開來。
他要抱著自己的新娘子回家咯!
我遠遠地看見兒子穿著喜慶的紅棉襖,臉上的笑意隔著老遠都能看見。
我捂著嘴,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輩子,我們一家再也不要和女知青有牽扯了。
嫁進我們家後,我才發現她就是只吸不飽血的蜱蟲。
這一世,就讓一向以大局為重的村支書享受吧!
也不知道上輩子的那個金髮碧眼的孫子,村支書見到了會是啥表情。
10
果然。
嫁過去沒多久,女知青就宣布懷孕了需要養胎。
村支書把本來需要她乾得活全分給了大家。
上輩子,我們家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女知青懷孕後,她需要乾的工時就全分給了我們家的三口人。
我們從早干到晚,女兒兒子都瘦了好幾斤。
賺得公分卻全供女知青天天吃香喝辣了,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如今大家一聽,要多幹活,工分卻沒多,頓時不樂意了。
「支書,這是你兒媳婦,又不是我們村的兒媳婦,憑什麼讓我們替她幹活啊?」
「就是就是,不就是懷孕了嗎?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還能犁三畝地呢!」
「那你是老黃牛,人家劉知青是嬌小姐,能比嘛......」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最後把村支書說得下不來台。
最後村支書只好同意,讓自己家裡人替女知青幹活了。
幾個月後,女知青地肚子越來越顯懷了。
整個人的氣色也越來越好。
偶爾碰見她在村口地大榕樹下乘涼,看見我後就是冷冷的一個白眼。
那我就以更大地白眼返還回去。
反正又不是我兒媳婦了,我怕個蛋。
胖嬸也在旁邊嘲諷道:「現在城裡來的小姑娘也是夠懶的,一天天隔這兒坐吃等死呢?」
女知青氣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你們嫉妒我就直說,我都懷孕了憑什麼不能躺著?」
「也就你們鄉下女人,母驢似的,一天天干到死也未必有老公心疼。」
胖嬸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我一邊拉著她,一邊聽她嚷嚷:「你老公真是疼你啊,知道你連男女都分不清楚還疼你疼得緊呢!」
走了一段路,胖嬸撫著心口說:「幸虧當初沒嫁給我們強子,不然就這地主樣,誰能受得了啊!」
我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她不知道,我上輩子還真就是給女知青當牛做馬了十多年。
可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而且,我還有了個全新的計劃。
11
女知青的肚子越來越大,秀雲的肚子卻不見動靜,搞得她天天悶悶不樂的。
我和兒子女兒都勸她,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唉,我也知道這事自然就好,可是看著劉知青天天出門炫耀,我這心裡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