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完整後續

2025-11-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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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接過話:「我們是姐妹,不必如此生分,你好好養病,這侯府姐姐會打理好。」

霍平遠有幾分無奈。

但眼下我病倒了,也只能讓江明月管家了。

江明月拿了對牌鑰匙,滿心歡喜。

卻不知,這是我給她挖好的深坑,只等著她往裡跳。

8

我這一病,便到了百果宴。

每年百果宴會,勳爵們都會入宮與貴人們同享豐收喜悅。

江明月早早地就備好了禮服。

霍平遠也有意帶她去。

只是趕在他同我商議前,我先提了出來:「長姐如今管家,合該讓諸位夫人都見見她。」

我一如既往地識大體,霍平遠很滿意。

可回來時,卻面無喜色,判若兩人。

「她好歹也四年官差夫人,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霍平遠抱怨道。

今日宮宴,江明月盛裝出席,但她的著裝超過了她的身份,逾矩了。

甚至比幾位公府家的夫人穿得更隆重。

「若不是坐在我身旁,只當是宮裡哪位娘娘呢。」霍平遠無奈嘆息。

他本是不懂女子著裝規矩,但進宮後和旁人一對比,心中立刻有數。

這場宮宴貴人們雖未說什麼,但旁人異樣的眼神,讓霍平遠如坐針氈。

偏偏江明月不在意,只當是贊她貌美呢。

「你們同是江家的女兒,她還是嫡女,怎得禮數規矩不如你?」霍平遠百思不得其解。

我笑著安撫他:「頭一次進宮,長姐緊張也正常。況且貴人並未怪罪,侯爺也別太上火。

「若要挽回長姐名聲也簡單,下個月尋個由頭辦場家宴,屆時我協助長姐好好操持,再告訴各位賓客是長姐一手操辦,這名聲自然也就挽回了。」

霍平遠思考片刻便答應了。

貴人沒有責怪,那其餘人便都是牆頭草,只要風向能吹回來就好。

「只是辛苦你了。」他有些歉意。

我一如既往地賢惠:「只要侯爺和長姐都好,我便知足了。」

9

病癒七分,我強撐著去找江明月。

「是妹妹不好,沒有提醒長姐宮中禮儀規矩森嚴,讓長姐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

「但是長姐放心,這次宴席我一定會幫長姐……」

江明月從未將我看入眼,此刻聽我這樣說,立刻反駁道:「做了兩天侯府主母,你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別忘了,你不過是我江家不起眼的小庶女而已。

「我怎麼可能會比你差。」

江明月在霍平遠跟前抹著淚,幾乎哭得昏厥:「我自知給侯爺丟了臉,侯爺不信我了。

「但請侯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定會把臉面掙回來。

「我們同樣是江家的女兒,我不會遜色於知雨。」

霍平遠怎麼忍心美人落淚呢。

況且,都是江家女兒,嫡女怎麼也不會比庶女差。

於是他應允了。

用這場聲勢浩大的宴席,來證明江明月。

證明她,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父親是個小官,家中姐妹所受教導被眼界所限,根本不懂世家大族的規矩。

即便是嫡女江明月,即便她也曾為人妻四年,也沒有能力操持整個侯府的宴席。

她不知道各家間的恩怨關係,不清楚哪些人是真正的貴客,哪些人只是面兒上顯貴。

她也不屑於看我給她的冊子,裡頭寫著各家的忌口和忌諱。

她一意孤行,不顧我勸阻,執意要在起風時將宴席安排在霍平遠為她新修的園子裡。

於是宴席當天,座席混亂,許多賓客身份她都忘了無法招呼,賓客們個個面露不悅。

菜式錯雜,東昌侯府的高老夫人一輩子不吃黃豆,結果誤食了黃豆粉做的米糕渾身遍布紅疹,險些沒救過來。

宴席過半,狂風大作,賓客丫鬟們亂作一團。

這場宴席,江明月穿著新做的衣裳,戴著新打的首飾,在她的專屬園子裡得意地向眾人炫耀——霍平遠最愛的女人是我。

但沒人記得她穿了什麼戴了什麼,又如何被霍平遠珍視。

他們只記得,平陽侯府丟了臉面。

10

霍平遠坐在我床前長嘆一口氣。

但看著我依舊憔悴的面容,還是沒忍心說出讓我管家。

「你好好歇著,我會差人好好調教她。」

但他不懂江明月。

她不會用心學的。

她不是真心要為這個府邸操持,她只是享受管家權帶給她的優越感。

就像她根本不愛霍平遠一樣。

她只喜歡他平陽侯的身份,喜歡他帶給自己的榮華富貴和體面罷了。

可霍平遠現在還沒看透。

不過不打緊,有我。

11

霍平遠請了宮裡的嬤嬤悉心教導江明月,江明月學得很敷衍。

教了沒幾日,嬤嬤冷臉辭別。

但恰逢軍務繁忙,霍平遠沒空再管這些,只能先由著江明月。

霍平遠在書房住了小半個月,江明月只去了一趟,她說內宅事多。

但我不一樣,我不用管家,閒人一個。

於是每日燉湯送去書房。

霍平遠沉默地喝完雞湯後嘆息:「她似乎總是想不起我。」

我笑道:「長姐如今管家,家務繁忙牽絆住了。」

霍平遠冷哼一聲:「你從前管家時,只要我在書房只要我忙,你都會來。」

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了許多事。

「如今晨起早膳,儘是貴的,卻未必是好的。從前郎中說我肝火旺,你總惦記著吩咐廚房做些涼拌絲瓜、菠菜雞絲早膳時吃,清爽又滋補。

「每日練功後你都會用溫水洗過帕子再給我擦汗。

「如今那長槍上也都落滿了灰無人清理。」

「知雨,你可要好好養著身子啊。到今天我才知道,成親這兩年我能過得踏實,都是因為有你在。若你不在我身旁,這日子我過得實在難受。」

我一直以來維持得很得體的笑有些掛不住。

苦笑道:「長姐金貴,有享福的命。

「其他人伺候不得當,往後我照常伺候王爺便是。」

霍平遠察覺到了我的異常。

他開始有些慌了。

「我沒有當作你是在伺候我。

「我今日才意識到,只有你,唯有你會對我如此上心,因為你是我的結髮妻子,你心裡裝著的是我,而不是這侯府主母為位置。

「我想以後你都能以我髮妻的身份陪著我。」

侯爺啊,你錯了,我心裡裝著的,就是那侯府主母的位置。

但我卻表現得受寵若驚:「侯爺竟這樣想?

「侯爺有此心,這輩子我便是在侯爺身旁做個洗腳婢女都是願意的。」

我擠出了幾滴淚,感動不已。

這兩年來我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霍平遠,平日裡他或許覺察不出,但習慣以後江明月只要做得不夠到位,他便能感受到區別。

這種區別的本質,是我刻意的賢惠和江明月慣常的懶散導致的。

但因著我先前表達過對霍平遠的情誼,以及暗示了長姐心中或許難忘故人。

因此,此刻他握著我的手,心裡想的是我心中有他。

而江明月,沒有。

12

江明月管家接連出錯,加之霍平遠發現她對自己並不上心後,對她的熱情逐漸消減。

但這還不夠。

我要讓他知道,江明月壓根比不上我。

只有對江明月失望越攢越多後,我最後的致命一擊,才能讓他徹底放棄江明月。

屆時,沒了靠山的江明月,在這偌大的侯府,才能任我宰割。

我沒有要回管家權,而是趁著江明月享受管家權在侯府吆五喝六時,好好陪著霍平遠。

成親兩年多,我們從未像現在這樣日日相伴過。

於是他這才發現,原來我寫得一手好字。

「陛下總說我字丑,每次上奏摺免不了被說一通。但夫人知道,我自小家貧,幸得老爺庇佑才得以活下來,更別提練字讀書了,便是如今的功名也是刀光劍影里打出來的。

「字帖我倒是臨摹了許多,卻始終不得要領。」

霍平遠看著我寫的那幅「花好月圓人長久」的字讚嘆道。

「那往後,我陪著侯爺練字。」

江明月又管了一個月家,敗了不少銀子後,霍平遠的字已經寫得很像樣了。

入冬時,長公主府下帖子請霍平遠和我去赴宴。

席間公主拿出一把玉骨劍做彩頭:「今日立冬,請各位題詩一首,誰奪了魁首,這把玉骨劍本宮便贈予誰。」

霍平遠眼裡閃過一抹亮光,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他不通文采。

要遺憾錯過了。

見狀,我提筆洋洋洒洒一氣呵成,寫出了一首全場拜服的詩。

拿到玉骨劍後,我當眾送給了霍平遠:「瞧著侯爺很是喜歡。」

霍平遠沒想到,我還會作詩,此刻十分驚喜。

而長公主的話更讓他滿足:「平陽侯夫人不但治家有方,還文采出眾,平陽侯真是好福氣。」

江明月前些日子給平陽侯丟的臉面,今日都被我掙了回來。

回府路上,霍平遠一直握著我的手。

從前他娶我是因為江明月。

婚後他敬重我是為我能做好平陽侯夫人。

但此刻他心中雀躍時不時偷偷看向我,則是真正地因為我江知雨這個人,讓他歡喜,讓他心動。

回府後,霍平遠拿來紙筆,讓我把那首詩再寫一遍:「我要掛在前廳,只要有賓客來,便要讓他們瞧瞧我夫人的文采。」

至此,江明月終於察覺出異常。

她開始有些慌了。

想要證明自己。

搶過我手中的筆也寫了首迎冬的詩。

但她本就才疏學淺,又臨場發揮,怎能比得過我精心雕琢出的詩呢?

長公主喜歡熱鬧,每年立冬都會邀請眾人去吃烤肉宴,席間免不了對詩潑墨。

因此,我早早地就準備好了這首詩,只等著宴席上驚艷眾人。

今日能奪魁,一則詩好,二則讓眾人意外。

霍平遠雖不通文墨,但也能看懂一些,嘆了口氣:「明月你這詩,不如知雨。

「字也不如知雨。」

這兩句話足以摧毀江明月的驕傲。

13

那日以後,江明月尋著機會便想展示自己。

初雪時她折了紅梅在雪中跳舞,舞姿雖不算驚艷,但也輕盈。

我笑著提著那把玉骨劍走到她身旁:「長姐好興致,今日初雪,瑞雪兆豐年,妹妹也想舞一曲。」

我挽著劍花,柔情中帶著一抹堅毅。

一舞結束,霍平遠眼裡已經看不到江明月了。

他像是發現了奇珍異寶般:「我日日和夫人在一起,竟是被蒙蔽了眼,不知夫人如此多才多藝。」

我一臉嬌羞地低頭。

「備酒!今日我要與夫人好好賞雪,筆墨也備好,本侯要好好練字,絕不讓夫人失望。」

霍平遠興奮地牽著我往雅齋走。

獨留江明月失魂落魄地站在園子裡。

14

霍平遠開始日日留在我這兒,江明月差人來請了一遍又一遍,沒用。

對他來說,江明月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但他心中總惦記著,年少時父母雙亡,江明月在他餓得快昏死過去時給過他一個白面饅頭。

就這一個白面饅頭,便讓霍平遠從此難以忘記這個江家嫡女。

往後許多年,他不斷美化自己心中的白月光。

直到他回京,她已出嫁,美好的回憶加上得不到的悲愴,徹底讓江明月和那個白饅頭一樣,在霍平遠心裡扎了根。

潔白無瑕,難以忘懷。

但是啊,人最怕的就是幻想被戳破。

比如此刻的霍平遠,他開始意識到他的白月光並不如他期待得那樣好。

並不是才女,也無甚才藝,不會管家,任性張揚。

唯獨容顏撩人心懷。

但偏偏他又不是因著容貌而喜歡她。

幻想和現實的差距中夾雜著苦痛時那一抹光的記憶,讓霍平遠整個人鬱悶難解。

所以他逃避。

不想面對如今的江明月。

卻又覺得待她太冷漠,良心難安。

於是酒醉後他哭著問我:「夫人,我該如何是好?

「當初娶她,本該是錯。」

我輕輕撫著後背安慰他:「沒事,有我在。」

有我在,能讓你徹底放下。

15

江明月對霍平遠的饅頭之恩,本應無人知曉。

但偏偏我是府中最不受寵的庶女,住在最偏的院子裡,隔壁就是下人房,因此我和江府下人們之間的交情,反而勝過我和姐妹們。

看門的小廝最清楚府內的風吹草動。

這饅頭之恩,便是他告訴我的。

「五姑娘,我該怎麼給遠哥說呢?

「大姑娘的那個饅頭,根本不是救濟他。她是在笑他像條狗一樣趴在那兒乞食,才扔了個饅頭喂他。」

我努力回想誰是霍平遠,終於擠出了一絲絲印象。

「管家遺孤?我以為他已經出府了。」

「老爺是下令趕他出府,但他生了病,我們偷偷把他藏了起來養病。結果就被大姑娘看到了,好在她不認識遠哥,只笑著說他狼狽趴在地上的樣子像條狗,就給他扔了個饅頭。」

我聽著心裡酸楚。

他和我一樣,都是沒了爹娘的人。

「我手頭還有點散碎銀子,你去買了藥回來給他治病。往後每日來我這兒給他拿點吃的,我這裡雖然不寬裕,但比你們強些。

「讓他快些好起來,早日出府,別被父親知道了,回頭小命難保。」

過了七八天,小廝來告訴我,霍平遠出府了。

「他說要去參軍效力,日後報答姑娘。」

我笑了笑,報答什麼的,我沒想過。

我只想,這天底下沒了爹娘庇佑的人,都能好好活著。

後來霍平遠帶著一身軍功回京了,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上門求娶江明月。

那時我才知道,他口中的「報答姑娘」,是指大姑娘。

他一直以為,後面的藥和飯食,都是江明月所為。

但我沒戳破。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只是在他坐在後院失魂落魄時,不經意間從他跟前路過。

從此讓他記住了我——江知雨,最像江明月的江家五姑娘。

我篤定他是重情義的人。

所以提前給當年的看門小廝,如今的劉管事打點好,勸導他:「大姑娘如今不能想了,但江家還有別的女兒啊。

「侯爺若想報答當年的恩情,娶其他妹妹,江家從此有了侯府這個靠山,大姑娘也定會感念你。」

一次兩次,霍平遠還沒有想法。

說得多了,他開始動搖。

最終接受了這個提議。

第一時間想起來的,便是和江明月最像的我。

16

這步棋走成後,我有兩個選擇。

一是做好我的侯府主母,此生順遂安定,全了阿娘當初對我的希冀,活得比其他謹小慎微的庶女更安心些。

二是,備好一切,掌控侯府內宅,想盡法子把江明月接到侯府來。

新婚當天,我確信,我要走第二條路。

此生若不報殺母之仇,我難以安眠。

若不是江明月,我阿娘本該看得到我鳳冠霞帔時的模樣。

我一邊在侯府默默部署好一切,一邊密切注視江明月夫家。

她夫家獲罪,滿門抄斬,雖然霍平遠出面保下了他們夫妻二人,但她那向來紈絝的夫君怎能接受天差地別的生活,享慣了夫,擺慣了譜,驟然失勢,心中鬱結,只能借酒消愁。

不到一年,身子便不行了。

我知道過不了多久,江明月便要守寡了。

果不其然,我婚後兩年,江明月守寡了。

我按照計劃把她接進侯府,展示賢惠,借病讓權,讓霍平遠對我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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