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室友竟是閨蜜男友完整後續

2025-09-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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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床頭柜上放了杯牛奶。

走出房間,媽媽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聽到動靜,她抬頭,「醒了?餓不餓?廚房溫著粥。」

我搖搖頭,挨著她坐在沙發上,把頭靠在她肩頭,像小時候一樣。

媽媽身上有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皂角香。

她沒問我為什麼突然回家,也沒問我為什麼睡到這麼晚,只是靜靜地陪著我。

電視里放著輕鬆的綜藝節目。

主持人笑聲誇張。

我盯著螢幕,眼神卻是空的。

媽媽忽然輕聲問我:「是賀裴欺負你了?」

我身體微微一僵。

知女莫若母。

我所有的偽裝在媽媽溫柔的注視下土崩瓦解。

我哽咽著,將昨晚的一切和盤托出。

說到最後,聲音哽咽,難以成句。

媽媽一直聽著,沒有打斷。

直到我說完,她才抽了張紙巾遞給我。

「這些年,大家都說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賀裴有多好。」

「可蕎蕎,媽媽從來就不是完全放心。」

我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媽媽。

「你記得小時候在大院,陳可剛來那會嗎?」

我點頭,那段記憶並不愉快。

「那會所有的孩子都與你同仇敵愾,唯獨一個人例外。」媽媽認真地看著我,「還記得是誰嗎?」

我愣住。

是賀裴。

是他主動走過去,遞給了陳可一顆糖。

那顆糖,成了陳可能夠留在大院孩子圈裡的通行證。

所以離開那天,我甚至沒有和賀裴道別,也不願意接受他的離別禮物。

年深日久,我早已遺忘。

可媽媽記得。

11.

我喃喃道:「您從來沒說過……」

媽媽苦笑:「你那時那麼依戀他,我說這些,你只會覺得媽媽放不下舊怨。何況,後來你們重逢,他確實對你很好。」

她的手撫過我的頭髮:「但現在想來,他那樣的性格,當年能接納陳可,說明陳可在他那裡本身就是特殊的。」

我幡然醒悟。

是啊,我離開了,斬斷了一切。

可賀裴沒有。

他一直在那個大院裡,和陳可一起長大。

而我,竟然也從未深思過這一點。

我只記得童年裡他是我的跟屁蟲,卻忽略了我走後,他身邊站著的是誰。

陳可考進賀裴所在的大學。

或許也並非偶然。

殘酷的真相反而讓我絞痛的心逐漸平復。

原來不是天降橫禍,而是病灶早存。

我那看似固若金湯的愛情堡壘,也許從一開始,就建在了一片流沙之上。

媽媽看著我,「蕎蕎,你之前不是說想去瑞士嗎?」

我愣愣地點頭。

那是很久以前的夢想了,後來因為捨不得和賀裴異國戀,漸漸不再提起。

「那就去。」

媽媽鼓勵我:「出去讀書,換個環境,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你還年輕,未來長著呢。」

「而且有媽媽在,還怕什麼?」

窗外夜色漸濃。

但天際線上,似乎還透著一絲極微弱的暮光。

我看著媽媽,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

我的世界,並不會因為失去賀裴而崩塌。

12.

我在家裡住了好幾天。

手機關了靜音,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紛擾。

當我重新開機,積壓的信息險些把手機卡死了。

幾乎全是賀裴發來的。

室友告訴我,這幾天賀裴天天守在學校門口,跟瘋了一樣。

果然,我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想繞開。

但賀裴已經看見了我。

他大步走過來。

「陳蕎!」

「你這幾天去哪了?我問了你所有朋友,她們都不肯告訴我。」

我漠然道:「我去哪跟你還有關係嗎?」

賀裴呼吸發顫,有些激動:「小蕎,求你別這樣。你怎麼罵我打我都行,別不理我,別這樣看著我。我真的……」

「賀老師?」

一道略帶驚詫的男聲讓賀裴的表白戛然而止。

我轉頭,看到系裡的王教授站在幾步開外。

他顯然認出了賀裴。

雖然不是同事,但到底在一個城市。

王教授看看我,又看看賀裴:

「你們這是怎麼了?」

賀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沒事,我們聊點私事。」

他極重聲譽,絕不想在別的老師面前失態。

我也怕王教授認出我,只好低聲道:「去別的地方說。」

13.

這個時間點,咖啡廳里人不多。

我們選了個最角落的位置。

賀裴一坐下就開始懺悔:

「小蕎,我知道,我說一萬句對不起也無法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

「這段時間,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中度過。每次想到你,我都覺得自己骯髒不堪……但我真的很愛你。」

他說得很動情,那份痛苦看起來真實不虛。

要擱從前,我早已心軟得一塌糊塗。

但現在,我只是聽著。

賀裴情真意切地祈求我:「小蕎,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斷乾淨,保證不會再讓她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

我輕笑:「說得挺好聽。」

「可賀裴,你昨晚不是還和陳可在一起嗎?」

賀裴的瞳孔驟然收縮,駭然地看著我。

我欣賞他的慌亂,慢條斯理地補充細節:

「就在你書房那把椅子上,對吧?很激烈呢。她後來還抱怨腰被撞青了,說你當時很兇。是因為和我吵架了,所以拿她發泄?」

賀裴嘴唇哆嗦著:「你……你怎麼會……」

14.

我怎麼知道?

因為我的好妹妹,在她的小說最新章里事無巨細地描寫了這場「angry sex」。

但這些,我不會告訴賀裴。

我靠回椅背,淡笑著看他。

我的沉默迅速點燃了賀裴內心的猜疑。

「難道是她……是陳可告訴你的?」

賀裴像是想通了什麼關鍵。

「小蕎,你那天晚上怎麼會突然過來?是陳可跟你說了什麼,對不對?」

他的邏輯迅速自洽。

將所有的疑點都歸咎於陳可。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這在賀裴眼裡,無疑等同於默認。

「小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是被她算計了!她——」

我不耐地打斷他:「到現在,你還覺得問題出在誰告訴我的、或者誰算計了誰上面嗎?」

「問題的關鍵在於,你髒了。」

「從碰陳可的那一刻起,你就配不上我了。」

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面色慘白的賀裴。

「我們結束了。永遠都是。」

15.

遞簽的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出了簽證中心,我迫不及待地給遠在德國的閨蜜打了個視頻電話。

「我拿到 ETH 的 offer 了!」

閨蜜尖叫起來,比我還激動:「真的?太棒了!你終於想開啦?捨得離開你那……」

她頓了下,「離開舒適圈了?」

我笑道:「是啊。到時候跨一腳就能去看你,你可別嫌我煩。反正你這書還得讀好久吧。」

她在那頭哀嚎一聲:

「別提了,看樣子還得再戰兩年!」

我們倆隔著電話笑作一團,規划著未來見面的場景。

掛電話後,我朝著學校方向繼續走。

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哭訴聲。

我看過去,腳步頓住。

我這才發現,自己走到了賀裴的家附近。

而那個拖著個大行李箱、對著手機哭的人竟然是陳可。

她看起來糟糕透了,臉上妝都花了,完全沒了上次見時的嬌俏勁。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跟陳蕎說!真的!我發誓!」

「賀老師,我這麼愛你,你怎麼能因為她的幾句話——」

話沒說完,通話似乎就被掐斷了。

她「喂」了幾聲,確認對方真的不留情面地切斷後,她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想砸手機,舉到半空卻又捨不得,最終只能放下手。

陳可大學後不久,我爸就丟了那份體面的工作,新找的工作收入根本不足以維持陳可平時的消費水平。

賀裴家境殷實又大方,失去賀裴,她恐怕連這附近的合租房租都付不起。

我本不想理會,正要離開,卻沒想到陳可恰好在轉過頭。

自己最狼狽不堪的一面被最討厭的人目睹。

陳可的臉上閃過難堪與羞憤。

最後是強烈的憤怒。

她丟下行李,幾步衝到我面前。

「陳蕎!你滿意了?把我害成這樣,你高興了吧!」

16.

我簡直要被她的邏輯氣笑,「陳可,當小三當得這麼理直氣壯,是你們家的祖傳手藝嗎?」

陳可激動地反駁:「你少在這裡裝清高!如果不是你跟賀裴撒謊誣陷我,他怎麼會趕我走?」

我冷冷道:「我可沒說過是你告訴我的。」

陳可愣了下,狐疑地打量我。

她顯然也想不通我究竟是怎麼發現他們姦情的,但此刻糾結這個已無意義。

陳可不願在我面前露怯,逞強道:

「你少得意!賀老師只是暫時生我的氣,他一定會來找我的。他可喜歡我了,哪像你這塊木頭,根本不懂怎麼讓男人……」

我懶得聽她講這些不堪入耳的「勝利宣言」,繞過她就走。

陳可在我身後大喊:「我告訴你,等我懷了孕,賀裴一定會娶我的!到時候哭的就是你!」

我腳步未停,只覺得可悲。

真是和她媽媽一模一樣的思路,妄圖用一個孩子來綁住男人,奪取勝利。

我抬起手,朝後隨意地揮了揮。

「行啊,祝你成功。」

17.

又過了一段時間。

一個未知號碼發來了一張照片。

點開,是陳可依偎在賀裴肩頭的自拍。

光線曖昧,凌亂的被褥間,陳可依偎在賀裴赤裸的胸膛上。

她對著鏡頭挑釁地笑著。

而賀裴閉著眼,似是沉睡。

我沒有回覆,只是保存了照片。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這個號碼就會發來新的照片。

那個停更的小說帳號也重新開始更新,情節越發露骨張揚。

我從未回應。

只是每次,都會將照片保存下來。

某天,我在實驗室和室友討論著一組異常的數據。

手機響了。

依是舊那個號碼,這次發來的圖片是一支驗孕棒。

上面清晰顯示著兩條紅槓。

室友恰好側頭瞥見,她早知道我和賀裴的糾葛,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賀裴的新女友懷孕了?」

話音剛落,實驗室的門被推開。

王教授走進來,剛好聽到了室友的那句驚呼。

他愣了下,「賀老師又談了?他昨天不是還來學校找陳蕎,想復合嗎?」

自從那天在咖啡廳攤牌後,我就再沒理過賀裴。

但他依舊鍥而不捨地來學校找我,表現得很是執著痴情。

系裡不少老師都有所耳聞。

甚至有人勸我「年輕人鬧彆扭別太較真」。

室友與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她性格爽利,半開玩笑地接話:

「嗐,王老師,這您還不懂嗎?也算不上什麼新女友,但人家賀老師嘛……您明白的,兩邊都不耽誤嘛。」

王教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他交代了我們幾句實驗的注意事項,便走了。

只是我離開實驗樓的時候。

剛好撞見在走廊上打電話的王教授。

他背對著我,「……真沒看出來,小賀竟然是這種人。」

我勾了勾唇,轉身走了。

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自己悄然發芽。

而我能做的,就是在不日後,為它買上最好的養料。

18.

賀裴又來學校找我了。

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甚至冒出了胡茬。

臉上也是不同往日的驚慌失措。

「小蕎,你聽我解釋,陳可懷孕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她威脅我……」

我停下腳步,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哦?拿什麼威脅?」

賀裴喉結滾動,似乎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咬著牙說了:

「我們之前……她偷偷拍了照。她說如果我不繼續和她在一起,她就把這些照片發出去。」

他表明清白:「但我真的沒想過要背叛你。我是被她逼的!我一直想的都是你!」

我蹙眉,語氣擔憂:「沒真發出去吧?」

賀裴眼睛微亮,急忙表功:

「沒有,當然沒有!」

「小蕎你是在關心我,對不對?你還是在乎我的,是嗎?」

我鬆了口氣。

要是現在賀裴和陳可的私情就有了風頭。

那我施加的「養料」怎麼能發揮最大效果呢。

隨即,我露出一個極其敷衍的假笑:

「噢,那倒不是。我只是擔心陳可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有個因為『艷照門』而名聲掃地的爸爸,那多不好。」

賀裴被我話里的諷刺扎了下。

但他還是和我保證:「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我莫名:「關我屁事。」

「讓開,我還有事。」

賀裴見我油鹽不進,神情哀戚。

卻又不敢再糾纏,只得悻悻然讓開一步。

他的目光黏在我的背影上。

久久沒有收回。

賀裴大概還在幻想我能回頭。

但他不知道。

我是去拿我的簽證的。

飛機起飛的日子,就在下周。

19.

出國前的日子,我過得異常平靜且充實。

整理行囊,辦理離校,與師友告別。

陳可發來的挑釁信息越來越頻繁,語氣也從最初的得意逐漸變得焦躁。

她似乎不明白。

為什麼她的「勝利」無法激起我絲毫波瀾。

為什麼賀裴依舊對我念念不忘,卻對她腹中的孩子表現得愈發抗拒。

她不懂,她視若珍寶並用以攻擊我的東西。

於我而言,不過是腐爛發臭的垃圾。

起飛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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