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四溢完整後續

顧程興奮地抱住我：「妍妍，等我以後紅了，一定給你最好的。」

我將臉埋在他懷裡：「全世界最好的就在我面前。」

場景切換。

出國那天，我剛安檢完。

顧程朝著我喊：「妍妍，等你回來了，我們就結婚！」

夢裡的顧程，臉越來越模糊。

不知不覺，枕頭濕了一片。

我嗓子乾得發不出聲音，起床去廚房接水。

剛喝完，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下次睡前我用保溫杯接好水放你床頭柜上，這樣就不用來廚房了。」

我沒拿住杯子，『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幸好是一次性杯子，沒摔碎。

靳淵似乎有點自責：「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我搖搖頭：「你怎麼還沒睡？」

靳淵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兩秒。

轉身抽了一張柜子上的紙巾，遞給我：「哭了？」

我接過紙巾，移開視線。

「做噩夢了。」

靳淵沒追問，彎腰拿起紙杯扔進垃圾桶里。

「早點休息。」

8

一覺醒來，我直接打車去了之前住的地方。

開門的是林夏。

「妹妹，早上好啊。」

她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 T 恤。

我認得出來，是顧程的。

心臟隱隱一痛。

「我和我兒子可沒發生什麼，你不要汙衊我哦，

「只是昨天晚上樂隊喝酒太晚，顧程怕我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說著林夏雙手環在胸前，絲毫沒有讓我進去的意思。

「顧程呢？」

我不耐煩。

林夏眨眨眼，裝作吃驚道：「你是他女朋友，你不知道嗎？」

「我要見他。」

「怎麼？現在後悔了？」

林夏笑了笑，

「昨天晚上不是還挺硬氣要分手嗎？知道自己作了？」

我深吸一口氣：「我和他分手管你什麼事？」

林夏扶著門框。

理直氣壯：「我是婆家人，不得替顧阿姨審核一下未來兒媳婦？」

本來就煩，只是大早上不想吵架，現在踩我頭上了。

忍不住了。

「你紅茶精怎麼不去賣茶葉？

「在這裡狗叫什麼？

「是你家嗎？就住住住。」

林夏語氣不爽：「管你什麼事？是顧程讓我住的，你分手了還回來幹嘛？」

我笑笑：「當然是讓狗出去，拿回我的房子啊。」

忽然之間，林夏後退一步，話鋒一轉。

「我又不是故意的，都說了我和顧程之間是清白的，

「你能不能別這麼雌競？顧程沒有錯。」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身後。

顧程黑著臉，將手裡的東西遞給林夏。

「林夏，你先進去吃早飯，我和她單獨說。」

9

「好的，你有事喊我。」

林夏趁顧程不注意，朝我得意地一笑。

等她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顧程揉了揉眉心：「你非要這樣嗎？」

我氣笑了：「怎樣？」

「我都看見了，你還想狡辯？」

顧程沉聲道，

「出國當交換生後，你就變了，變得斤斤計較。」

都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現在我終於信了。

剛出國時，顧程每天都會打電話給我。

幾個月後，打電話給他總被掛斷，收到的回覆永遠是：「新組建樂隊，在忙。」

分享路上遇到的小狗，次日他回：「好可愛，剛看見。」

拿到校級獎學金拍照發他，隔了很久回：「恭喜。」

偶爾也會打通電話，背景音樂嘈雜，他匆匆說了句：「樂隊聚餐，回頭打給你。」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組樂隊很累，要相信他，爭取早點回國。

苦笑一聲：「顧程，變的是你。」

我只是講道理，不是斤斤計較。

「還剩一天時間，明天從這裡搬出去。」

這是我剛上大學時，媽媽在學校附近給我買的小公寓。

林夏又出現在顧程身後，打抱不平：

「姜妍，你非要和顧程鬧到這種結果嗎？他做錯了什麼？」

手機響起，我劃開螢幕。

【喂，你去哪了？】

委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愣了幾秒。

【在處理事情。】

靳淵小心翼翼地開口：【需……需要幫忙嗎？】

【不用。】

這件事，我並不想牽扯到他。

靳淵沉默了片刻，又說：【早點回來】

掛斷電話，林夏指著我：「我聽見你在和男人打電話，你對得起顧程嗎？」

顧程眼神複雜：「姜妍，我想聽你解釋。」

其實根本不用解釋，話里話外顧程只願意聽林夏的。

不過我已經想通了。

顛倒作息買最快回國的票，接著遭遇昨晚那件事，一夜沒有休息好。

我身心有些疲憊，淡淡道：

「和你解釋也沒用，你明天從這裡搬走，

「否則，我報警。」

顧程滿臉失望：「林夏說得對，你心眼很小。」

10

交換生回來後，要去原學校提交材料。

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家。

客廳里燈明晃晃地開著。

沙發上的人聽見敲門聲，驚喜地抬頭：「姜妍，你回來了？」

我應了一聲。

視線移到餐桌上，滿滿一桌子菜，一口未動。

「你在等我？」

靳淵沒正面回答，接過我手裡的包掛在牆上。

「快去洗手，我去熱一下菜。」

晚飯吃得很沉默。

在靳淵第七次欲言又止後。

我放下筷子，看他：「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靳淵頓了一秒，夾了個蝦仁放我碗里。

「蝦是新鮮的。」

說完繼續低頭繼續扒飯。

我：「真的沒有嗎？」

他又夾了塊西蘭花。

「多吃蔬菜。」

我：「......」

他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吃完飯他去刷盤子，我去洗漱。

有點不太想睡，我從酒架拿了瓶酒，去陽台椅子上坐著。

晚風輕撫，我一口一口抿著酒。

好像也不是那麼痛了。

似乎被拋棄的心痛，早在國外就習慣了。

這次回來也只是想要個真相。

「小妍。」

耳邊響起靳淵的聲音。

我客氣道：「謝謝你了。」

靳淵盯著我看了兩秒。

認真道：「我的榮幸。」

突然來這麼一句，我不知道再說什麼。

只好舉起酒杯：「喝點嗎？」

靳淵坐在身側：「帕圖斯酒？當然要來一杯。」

他笑了笑，單手解開襯衫上最上面那枚紐扣，露出精緻的鎖骨。

身材挺好。

似乎無意一般，正面轉向我。

冷不丁開口：「你去見顧程了？」

11

月色隱去，只剩幾顆繁星點點。

我抿了口酒：「今晚就是想問這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恍惚看見他眼尾泛紅。

「嗯。」

又補充：「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

我輕聲打斷：「是去見他了。」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半靳淵握著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滯兩秒，緩緩收回。

微風吹起頭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望向遠方的星星。

「靳淵，我只是讓他搬走，沒有復合的意思。」

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念頭了。

靳淵半開玩笑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向你認錯呢？」

我笑了笑。

「真正的感情，破鏡難重圓。」

更何況，我永遠記得他幫著外人一起欺負我的畫面。

我仰頭一飲而盡。

酒精有些上頭，我半睡半醒地閉上眼睛。

迷糊間，身體被靳淵抱起來，往房間走去。

我勾著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你喜歡我？」

借著酒意，問出了想問的話。

至少明天想起來，還能說醉酒瞎說的。

靳淵低頭，與我四目相對。

混雜著酒氣的呼吸間，他聲音嘶啞。

「很明顯嗎？」

承認得坦蕩。

我勾在他脖頸的手稍稍用力，湊上去親了他一口。

靳淵抱著的手猛地一僵。

「你醉了。」

我輕笑：「兩杯而已。」

靳淵將我輕輕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起身正要走，手被我拉住。

「正人君子嗎？」

靳淵反手握住我，指尖在我手心摩擦了幾下。

正經道：「不算吧，只是怕你醒後不認帳。」

我輕『嗯』了一聲，緩緩睡了過去。

12

靳淵見姜妍呼吸逐漸平穩，正打算離開。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是顧程打來的。

靳淵本想掛斷。

私心作祟，拿起手機去了陽台，手指一彎點了收聽。

【姜妍，你在哪？我想和你坐下來好好談談。】

靳淵：【她睡著了。】

電話那邊沉默兩秒。

【你是誰？為什麼拿著我女朋友的手機？】

靳淵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姜妍。

【糾正一下，你們已經分手了。

【還有，我是姜妍的未婚夫靳淵。】

顧程咆哮：【把手機還給她！你們現在在哪？】

隱隱約約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還夾雜著一道女聲在安慰。

靳淵聲音冷下來：【顧程，我希望你以後別再打擾姜妍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掐斷電話，點開飛行模式。

深吸幾口氣，回到床邊放下手機。

輕輕吻了吻姜妍投在牆上的影子。

「好夢。」

13

一連幾天，我躺在家裡休息，計劃下周去公司上班。

靳淵倒是住得習慣，天天早出晚歸。

我們誰也沒提那晚我親他、和他接顧程電話的事。

顧程一天天不厭其煩地發信息給我。

【姜妍，你是要逼瘋我嗎？】

【你是不是早就出軌了？】

【回我信息啊。】

【林夏都說她不在意你道歉了，你也別生氣了。】

【你是不是故意找了個男人氣我的？】

【......】

早在他給我發第一條信息時，我就將他屏蔽了。

至於為什麼沒刪他，是怕日後糾纏，留著當證據。

而靳淵卻越來越粘我。

我洗完頭，他立刻拿起吹風機，耐心地吹乾每一根頭髮。

我喜歡吃甜品，他早起烘焙我愛吃的曲奇餅乾。

我鞋帶散了，他極其自然地蹲下幫我系好。

一點一點，溫柔地攻略我。

沒多久，我們相處得早已像呼吸一般自然。

過兩天，有個女生頭像加我。

我點了同意就把手機放在一邊。

等再看時，已經積了好幾條信息。

【你好啊，妹妹。】

【我不需要你道歉了，但我哥們這幾天心情很差，天天不是喝酒就是頹喪在練習室里，拜託你別再傷害他了。】

【如果你出軌了，直接和顧程說清楚。】

我點了拉黑。

14

到了周末，靳淵帶我去賽車場賽車。

銀色的跑車在賽道發出壓抑的聲音。

第一次賽車，我有些緊張。

靳淵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偏頭看我：「我會開得很小心。」

我拉上賽車服拉鏈。

又把安全帶扯到最緊，咽了咽口水。

精神高度緊張。

「好。」

靳淵輕聲笑笑，踩下油門，跑車呼嘯而出。

和專業賽車手比，靳淵開得不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