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完整後續

2025-09-12     游啊游     反饋
1/3
做完開顱手術後,我失去了對游文燦的感情。

小孩撞過來時,游文燦第一時間拉開陳夕。

我重重摔在地上,又拍拍屁股站起來,雲淡風輕地說:「我餓了,什麼時候能吃飯?」

游文燦震驚:「惠安,你怎麼了?」

這天之後,他突然變成好好丈夫,連陳夕都丟在一邊不管。

我在這時候提出離婚。

游文燦崩潰:「為什麼?」

我嘆氣:「你太煩了,求你去當陳夕的老公吧。」

01

半夜,太陽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如無數的鋼針不知疲倦地刺向我。

我喘著粗氣睜開眼,疼痛連綿不絕。

我大汗淋漓,不受控制地發出呻吟,顫抖地摸向旁邊的位置:

「游文燦。

「我頭好疼。」

我摸了個空。

本該溫熱的床鋪一片冰涼。

我這才發現,他不知道去了哪裡。

房間的門緊閉,室內昏暗安靜。

窗外下著大雨,黑沉沉的。

安靜與嘈雜之間,似乎只剩下我夾在中間。

難以言喻的孤獨和痛苦湧上心頭。

我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一通又一通,全是忙音。

他到底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我忍著痛,換下睡衣,打車去醫院。

上下車時,身上不可避免地被雨淋了。

半夜的醫院有不少病人,不同的是,他們身邊有家人陪著。

只有我,獨自坐在角落,頭疼欲裂,褲腳又濕答答的,粘在皮膚上。

形單影隻的狼狽。

叫到我的號時,醫生剛問幾句,就面露凝重之色,安排我去樓上照腦部 CT。

看到她的樣子,我的心裡忽而升起恐懼,忐忑地問:「醫生,我是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會死嗎?」

醫生露出溫柔的笑,聲音輕柔:「沒事的,我們先照 CT 看看,好嗎?」

CT 室外,我再次給游文燦打了電話。

他還是沒接。我不爭氣地掉了眼淚,又急匆匆抹掉,躺在台子上。

02

我離開醫院已經是早上,我的腳步輕飄飄,恍若踩在雲彩上。

人和魂都在飄。

落不到實地。

沒有歸屬。

醫生說,我的腦子裡長了一顆腫瘤。

她給我開了一些藥,叫我回去跟家人商量,安排時間來醫院確定治療方案。

家人。

我爸走了。

我給我媽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不等我說話,她急吼吼地說:「我在給天寶做早餐,他急著上學呢,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媽,我——」

電話直接被掛斷。

天寶是她再婚後生的兒子。

如果說我是她眼裡的雜草,那麼天寶就是她眼珠子似的寶貝。

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我的頭更疼了。

雨過天晴,太陽照著馬路,卻照不Ṭüₖ到我。

我的身體依舊颼颼發冷。

我給游文燦發了三條簡訊:

【你在哪裡?

【什麼時候回來?

【我有事要跟你說。】

03

游文燦是兩個小時後給我回復的信息。

他說昨晚我剛睡著,公司就出了急事。

他趕過去忙到現在,半個小時後回來。

我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才讓他一個大老闆忙了一個通宵,連電話都沒時間接。

我沒問,只讓他:【開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等他回來的間隙,我點開朋友圈,一眼就看到陳夕發的內容。

她在凌晨一點發了一條。

溫馨的廚房燈光下,男人穿著淡藍色的襯衫,背影寬厚。

他低著頭,袖子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認真地擺弄面前的小鍋。

煙霧繚繞,模糊了男人的側臉。

陳夕發的是:【只有你,會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時候義無反顧,來給我煮一碗熱氣騰騰的薑糖水。】

這一刻,我的疑惑有了答案。

原來這天大的事,是冒著大雨,上門給生理期的前女友煮一碗薑糖水。

多貼心啊。

我勾起嘲諷的笑,笑著笑著,眼淚卻掉下來。

我用手臂遮住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別那麼狼狽。

04

我跟游文燦是相親認識的。

如果不是他爺爺跟我爺爺是戰友,以我們兩個的身世背景,根本沒有坐在一起相親的機會。

在他爺爺的撮合下,我們見了面。

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一個浪漫的秋日午後,他向我告白,我接受。

我們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閨蜜樂歡說,我跟游文燦是一樣的人,外熱內冷。

表面很好說話,不過很少有人能走進我們的心裡。

我們兩個從交往到結婚,沒有發生過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或許在別人看來,我們之間太平淡了。

然而,我很喜歡。

平平淡淡何嘗不是幸福?

第一次聽到陳夕的名字是在一次聚會上。

那時候我們已經結婚三年,感情穩定。

他一個朋友提到這個名字,說她離婚了。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看向游文燦。

他面色如常,慢悠悠地喝了一杯酒後,才掃視全場,淡然道:「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刻著字?」

他的朋友鬨笑開,這件事自然而然地揭過去。

回到家,不等我問起,游文燦就跟我說起陳夕:

「她是我的前女友。

「性格不合,所以我們分手了。」

我沒有追究。

二十七八歲的人了,誰沒有一點過去?

只要別讓過去影響到現在,我不會深究。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

游文燦沒打算讓過去的永遠過去。

05

那天,幼兒園一個小男生價格高昂的眼鏡丟了。

我們全部幼師留下來,里里外外搜查一遍,總算在沙坑裡挖出來。

我身心俱疲,加上下了雨,讓游文燦來接我。

他以前提過接我上下班,我沒讓。

一是這裡通勤便利,搭乘地鐵上下班方便。

二是我不喜歡高調,成為別人的談資會讓我很不自在。

他抱怨過:「要是你有一天願意讓我去接你,我肯定打扮得比結婚那天還帥,給你長臉!」

我罵他臭屁。

想到那時候,我不禁嘴角帶了笑。

這次我提出後,卻遭到他的拒絕。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疲憊:「抱歉,惠安,今天公司很忙,我脫不開身。」

我體貼地表示諒解:「你注意身體,我等你回家。」

我選擇打車回去。

排隊等紅綠燈時,我瞥見一輛很熟悉的黑色賓利。

游文燦今早開著一輛相同的車去公司。

我一開始只當是巧合。

紅燈倒數,一個女生從車上下來,扎進連綿的雨幕。

接著,男人追下來。

竟然是游文燦!

我叫司機停下,掃碼付款後下車,跟在後頭看他們拉扯。

女生有一張討喜的娃娃臉,哭起來眼睛紅紅的,極其惹人憐愛。

「我知道你還怨我,我不出現在你面前討你嫌,你滿意了吧!」她一把推開游文燦,跑了。

游文燦想追上去,我叫住了他。

他僵在原地。

我們隔著雨簾,遙遙相望。

我說:「回去吧。」

我上了他的車,一起回家。

坐在客廳,我們相顧無言。

游文燦好幾次張嘴想說什麼,看到我的臉色,又合上。

我率先打破沉默:「離婚吧,我不喜歡複雜的感情。」

游文燦「騰」地站起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麼!」

我抿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如泄氣的氣球,一下子萎下來,蹲在我面前。

「她前夫不甘心離婚,一直跟蹤她,她來找我幫忙。」

「她應該找婦聯、找警察,而不是前男友。」

「你說得對。」游文燦深吸一口氣,「是我錯了,沒考慮你的感受,你要我做什麼你才放心?」

「拉黑,以後不要再見她。」

「好。」他一點沒猶豫,迅速掏出手機,當著我的面刪除、拉黑一條龍。

做完這些後,他關切地用紙巾幫我擦拭臉上的水:「去洗澡好不好?如果你感冒了,我就是天大的罪人。」

游文燦哄起人來,我是招架不住的。

後面,陳夕似乎真的從我們之間消失。

游文燦按時下班回家,沒有再「加班」。

直到昨晚陳夕加我。

我才知道他們不是不聯繫了,只是做得更隱秘了。

她的驗證消息很簡單:【我是陳夕,這些衣服你還要不要?】

我通過她的好友申請。

她給我發來一張照片,一套灰色的工作套裝不合群地掛在她花花綠綠的裙子中間。

我才知道,游文燦在當著我的面刪除陳夕好友的那天晚上,安排她住進濱江區那邊的別墅。

我回:【扔了吧。】

游文燦回來,我問他:「你是不是讓陳夕住在濱江那邊的房子?」

他當場炸了,沉下臉,指責我跟蹤他。

「我說過,她前夫不懷好意地跟蹤她,難道就因為她是我前女友,我就要見死不救?

「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他這不是對話的態度。

我瞪大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他,隨後轉身進了房間。

半個小時後,游文燦悄悄地進了房間,從後面抱住我。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委屈:「我們不是說過不冷戰嗎?」

「我跟陳夕真的沒什麼,我就是看她可憐。等她前夫死心了,我就讓她離開 A 市……」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我什麼都沒聽進去。

我憎惡爭吵。

它把人變成魔鬼。

這會讓我想到我剛從奶奶身邊被接到城裡時,日復一日地聽父母爭吵的日子。

我爸指責我媽打掉他盼了十幾年的兒子。

我媽痛斥我爸出軌,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是報應!

我曾試圖阻止,可是我爸將我一腳踹開。

我倒在地上號啕大哭,沒有人安慰我。

我爸忙著責怪我媽把我接到城裡,我媽說這是我奶奶的主意。

爭吵上升成動手。

我一個人坐在地上,呆呆看著他們。

奶奶明明說過,爸媽接我進城裡,說明他們是愛我的,讓我聽話,好好學習。

他們愛我嗎?

那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手摔破流血了?

如果是奶奶,肯定會心疼地抱著我吹氣,再用創可貼幫我止血,誇我是最勇敢的孩子。

最後,我捂著屁股回房間,撕下兩塊紙塞進耳朵,躲進柜子。

我在他們的爭吵聲中一點點長大,直到我爸意外去世。

我發誓不會成為用爭吵解決問題的人。

我第一次跟游文燦說起時,他心疼地抱住我,說絕對不會讓我陷入這樣的境地。

不過他顯然忘記了。

迷迷糊糊地睡著時,有什麼東西輕柔地落在我的額頭上。

我聽到一聲嘆息:「我該拿你怎麼辦……」

06

門開了,將我的思緒拽回現在。

游文燦拎著街角買來的我最愛吃的早餐,在我面前擺開,眉目溫柔。「還沒吃早餐吧?我排好久的隊才買到的,趁熱吃。」

擺好後,他抬頭,認真地看著我,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對上他的眼睛。

他漆黑的眼珠倒映出我蒼白的臉。

我的視線往下,定格在那套陌生的白色襯衫上。「你換衣服了?」

游文燦頓了一下,輕輕「嗯」一聲:「被雨淋濕就換了。」

我輕笑出聲,藏不住譏諷Ŧŭ⁺:「哦,那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他眼底心虛一閃而過,欲蓋彌彰地低下頭,幫我剝雞蛋殼:「工作那麼無聊,哪有什麼好說的。」

我看向虛無的半空,淡淡道:「我也沒什麼事。」

我不準備告訴他我腦子裡有腫瘤。

他不再是我願意信任、依靠、相伴一生的人。

在我醞釀消失一段時間的藉口時,他先跟我說了出差的事:「最長一個月,我會儘快回來。」

我沒問他要去哪裡,也沒問他去幹什麼。

我點頭:「好。」

07

第二天起床時,游文燦已經離開了。

床頭放了一張便利貼,上頭寫著滿滿的注意事項:

【不能熬夜、不能不吃早餐、不能在光線昏暗的地方看書……】

我掃了一眼,就撕了丟進垃圾桶。

我收拾好衣服,跟園長請了病假,獨自去醫院辦理住院手續。

做了一通檢查後,確定手術方案——

開顱手術,切除腫瘤。

手術前需要剃髮。

我扯掉皮筋,頭髮落到腰間。

我留了三年。

剃掉不到一分Ţü₈鍾。

深夜,我躺到病床上。

想到明天的手術,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可我能跟誰說呢?

我媽忙著當天寶的媽媽,連接我的電話都覺得浪費時間。

樂歡去了深山老林拍攝,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信號。

至於游文燦。

算了。

他陪陳夕回家了。

是啊,陳夕的父親生了一場重病,我的丈夫不知道是以什麼身份,陪她回家看望她的父親。

我側過身,按住胸口。

這裡有點難過。

他明明說過我們是一家人,到頭來也不算數。

我還是一個人。

08

手術很成功。

我醒來時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很輕鬆。

腫瘤的切片結果很快出來,是良性。

我找不到立刻分享這個喜訊的人,只編輯信息,告訴了樂歡。

我住院三周,恢復得非常好。

這期間,我沒有一次想到過游文燦。

出院後,我買的假髮到了。

黑色短髮蓋在我的頭上,讓我沒有血色的臉顯得愈發蒼白。

我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笑。

有點丑,但沒關係。

一切都會變好的。

我回家的第二天,游文燦帶著陳夕回來。

看到躲在他身後的女生,我十分平靜。

我前幾天就從她的朋友圈知道了。

陳夕的爸爸病逝前,將她託付給游文燦。

而我博愛的丈夫,當然答應了。

游文燦站在陳夕面前,呈現保護者的姿態:「陳夕剛經歷重大的打擊,我想讓她先跟我們住一段時間。」

陳夕瑟瑟道:「如果惠安姐姐介意,我回老家好了,我一個人可以的,爸爸會保護我。」

她說得這般可憐。

游文燦用責怪的眼神看我。

而我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只是走出房間簡簡單單接了一杯熱水。

我嘆了一口氣。

死者為大。

我淡定地點頭:「哦。」

游文燦和陳夕都被我的反應震住,瞪大眼睛看我。

我越過他們回房間,抱著我的枕頭和被子出來,寬宏大量地說:「主臥大,讓給你們。」

09

我以為他們會為我的識趣感到開心。

沒想到游文燦當即怒了,素來溫和的臉迸出怒意:

「惠安,你在鬧什麼?

「都是女人,你都不能諒解一下陳夕嗎?

「她才剛失去家人,又被前夫糾纏,我覺得但凡有點同情心的人都能理解,你怎麼就容不下她?!」

我看著他。

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我應該感到難過的。

畢竟他是我的丈夫。

他逼我留下他的前女友。

結婚三年,雖然是相親認識的,但是總歸是有感情的。

不然在我最難受的時候,第一個想找的人不會是他。

然而,情感上,我卻絲毫沒有起伏。

他站在我面前,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生不出怒氣,生不出難過。

只覺得累。

醫生建議保持充足的睡眠。

我想早點恢復,必須謹遵醫囑。

我糊弄道:「沒鬧,住吧。」

我進了次臥。

游文燦一把拉住門:「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嗎!」

我沒搭理,扯下他的手,關上門。

「程惠安!」他在門上踹了一腳。

陳夕柔柔弱弱地說:

「文燦,我是不是不該過來?

「如果我不過來,你跟惠安姐姐就不會吵架。

「我就是個累贅。

「我現在就離開,不拖累你們。」

她作勢要走,腳步聲又輕又緩。

房子的門剛拉開,游文燦開口挽留:「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胡思亂想,你別往心裡去。留下吧,還有空房間。」

安靜了半晌後,游文燦又過來敲門。

我不搭理,摘下假髮放在一旁,服下醫生開的一把膠囊。

困意襲來,我安穩睡覺,渾然不知游文燦在屋外徘徊到凌晨。

10

我一覺睡到中午。
1/3
下一頁
游啊游 • 59K次觀看
游啊游 • 83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910次觀看
游啊游 • 45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呂純弘 • 450次觀看
喬峰傳 • 940次觀看
呂純弘 • 990次觀看
游啊游 • 400次觀看
游啊游 • 710次觀看
游啊游 • 1K次觀看
游啊游 • 550次觀看
游啊游 • 330次觀看
游啊游 • 410次觀看
游啊游 • 520次觀看
游啊游 • 510次觀看
游啊游 • 800次觀看
游啊游 • 780次觀看
游啊游 • 540次觀看
喬峰傳 • 8K次觀看
舒黛葉 • 740次觀看
喬峰傳 • 4K次觀看
喬峰傳 • 2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