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已經封鎖了大門,你出不去的。」
誰知李墨絲毫不怕,反而威脅我們:
「無所謂,沒人知道我來了這裡,死了人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我相信你也不會報警的吧?」
我臉色一變,看向牆角裝著屍體的冰櫃,自然是被他看到了。
「怪不得你對我哥下手那麼利索呢,原來是老手了,不過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比如你……」
李墨說著,忽然刻意壓低了聲音:
「你看到你的小鄰居們被害,那表情就很有意思呢,真想再看幾遍。」
沒等我再回答,那邊就切斷了對話。
我很清楚李墨的意思,他知道那些手段對我沒用,所以就想從鄰居們下手,藉機讓我崩潰。
可他徹底想錯了。
在看到鄰居妹妹遇害時,我的確很害怕,但不是怕他。
要知道,公寓里的人報復心都很重,那妹妹的腿就是因為報復別人才受的傷,當時她被綁起來,寧願把腳砍斷,也要爬過去把人捅死。
被這群人盯上,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
14
當晚,公寓里開啟了滅鼠系統。
根據時間推算,李墨想避開走廊的監控,並且迅速到我的房間裡設置機關的話,只能走一條路——
通風管道。
因此保安關閉了通風管道的窗戶,並且開始釋放毒氣。
而公寓內所有的空房間,也都迅速反鎖,並且打開隱藏攝像頭防止有人藏匿。
與此同時,所有業主的手機上,都收到了一條消息。
【公寓獵殺活動已開始,所有業主均可參加,活動不限制任何工具,讓獵物受傷並且存活時間最長的人獲勝。】
而獲得者的獎勵,是一把精美的剔骨刀。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的興趣都被提了起來,甚至還在醫院的鄰居妹妹都要拄著拐杖回來參加。
人越多,競爭越大,大家引誘獵物上鉤的方式就越多。
有人敞開家門,在客廳放了大量的金錢。
有人穿著清涼,趴在窗邊擺出各種性感的姿勢。
但時間從中午到了晚上,依舊不見李墨現身。
「這人還挺挑,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獵物?」
秦落在我身邊抱怨,發現我不懷好意的眼神,頓時坐直了身體。
「你想幹什麼?你不會又要我去當誘餌吧?我告訴你不可能!」
但不等他說完,我已經從柜子里掏出了一個假髮。
觀察了這麼久,我發現李墨選獵物的一個標準。
那就是柔弱。
根據他的家庭來看,強勢的李鳳霞和健壯的李剛,很有可能會在這個家裡產生自卑的情緒,因此才會在村裡人熟視無睹的情況下,依然選擇陰暗的地窖。
而秦落原本就長得一臉無辜,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綠茶表演,早就把那股子嬌弱可憐的勁頭刻進骨子裡了,怪不得能做到擦邊主播 TOP1。
15
我把他安排在一樓的院子裡,不僅不隔音,還能被外面最大範圍地監視。
在我不斷保證不會讓他遇到危險之後,秦落終於開始了他精湛的演技,連喝水都要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到院子裡慢慢品味。
甚至切割水果,都能故意表演出一副被切到手指,可憐落淚的模樣,別說李墨,就連我看得心裡都直痒痒。
果然,當晚院子上的監控警報就響了起來。
我立刻衝進去,就見秦落被摁在床上,胸口正被一把匕首對著。
而他身上,李墨朝我瘋狂地笑著。
「來得真快啊,是不想錯過好戲嗎?」
秦落臉都白了,不停地朝我揮手:
「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救我啊!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依舊沒動,抬手朝秦落胸口指了指,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有種你就捅下去啊。」
李墨被我刺激,抬起匕首便插了下去——
然後拔不出來了。
李墨「????」
秦落:……
那些匕首卡在鬆軟的矽膠上,像是非牛頓流體一樣,越用力越拔不出來,反而把秦落藏在胸口的東西給扯了出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
趁他愣神時,秦落直接扯下了頭上的假髮,一腳就踹了過去。
「滾一邊去,別一直坐在老子身上!」
李墨看了看他凸起的喉結,又看了看他拆開繃帶的手臂和腿,徹底蒙了。
「愣什麼?」秦落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人踹翻。
「沒見過比你演技更好的?叫一聲前輩,我教教你怎麼樣?」
16
「夠了!」
我趕緊拉住他:「大家還沒來呢,別失手把人打死了。」
李墨轉身想跑,可整個公寓已經開啟了封閉系統,他的手在觸碰到院牆的那一刻,就被電流刺激得渾身亂顫。
我急了,趕緊叫他:
「你好,這裡不能跳舞!」
他被電到地上,抽搐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腿間有些液體流出來。
秦落哇塞了一聲,貼心地安慰他:
「沒事,第一次被點,尿失禁是正常的,我們大家都會笑你的。」
李墨吼叫一聲,拿著刀不斷揮舞,身子一點點地往外挪,然後猛地踹開我,從屋子的正門跑了出去。
我正要去追,卻被秦落叫住,指了指地上掉落的東西。
是一部手機。
在業主群里說過李墨逃走的消息後,我就把手機插到了電腦上,破解了裡面的隱藏文件。
裡面有大量的日記,還有一些私密視頻。
原來李墨早在大一的下半學期,就被學校勸退,理由是騷擾同校女生,為此他還下跪道歉,求對方不要報警。
在日記里,李墨憤憤不平地抱怨,為什麼對家裡的女孩動手動腳她們就不敢反抗,在這裡就不行?
那些女同學也太敏感了。
因為上學的錢是哥哥出的,李墨害怕李剛會教訓自己,所以一直不敢回家,只能留在這裡做一些兼職為生。
可每次看到那種嬌弱的女孩,他的內心總有一種衝動。
直到過年回家,他無意間撞見李剛打罵著新娶來的老婆,還說她們只是自己花錢買來的工具。
那一刻,李墨心裡的衝動噴薄欲出。
17
此後,每次李鳳霞或是李剛帶回來女孩,都會被李墨放走,可到了半路,他又會把人打暈,帶回地窖或是後面的山洞裡。
直到劉翠翠拚死跑出去報了警。
可能李剛被判刑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把人拖到地窖折磨了,因此才會那麼生氣。
而私密的視頻,除了那些被折磨的女孩以外,還有各種偷拍的視角。
「真是畜生啊!」
秦落感嘆了一句,然後立刻去業主群里告狀,讓大家千萬不要放過他。
沒過一會兒,群里就忽然有了回復。
【他在我這裡!】
居然是保安!
大家迅速趕到,就見李墨正從後勒住保安的脖子,威脅著他開門。
「老不死的,救你還敢攔我!」
鄰居們都臉色難看,紛紛勸他:
「放開保安,我當你的人質!」
「對啊,換成我吧,我也願意當你的人質。」
李墨揮著刀往後退,誰知下一秒身子騰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過肩摔摁在了地上。
保安扶了扶腰,哎喲了一聲:
「瞧我這身子骨,真是不如年輕人了。」
說著他從腰間掏出電棍,直接摁在了李墨的腿上。
「小兔崽子,居然還敢威脅我,我殺人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李墨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眸子裡滿是驚恐。
似乎是奮力一搏,他猛地直起身子拍起來,抓起刀就摁住了我身邊的一個女孩。
「你們都他媽不正常!別過來,誰再敢過來,我就弄死她!」
大家齊刷刷看過去,頓時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18
「怕了吧?既然怕了就趕緊開門——」
話沒說完,他的胳膊猛地一空,那女孩居然靈巧地躲開了,並且取而代之的,是滿胳膊的掛墜,上面還帶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李墨驚叫一聲,可無論他怎麼拉扯,那東西都紋絲不動,像是被粘在了他胳膊上一樣。
下一秒,一旁嬉笑的女孩兒拿起了一個開關,迅速摁了下去。
那些掛墜噼里啪啦地炸開,混合著血水與肉塊兒, 將整個胳膊都炸得血肉模糊, 甚至都能看見裡面的白骨!
直到聲音結束,我才拉著秦落走過去。
李墨整個半邊身子都沒了一塊好皮膚,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笑著踩在他頭上, 對著那張臉拍照。
「來,看著鏡頭,這張照片我會發給所有被你偷拍,以及折磨過的女孩,哎呀你怎麼不笑啊?」
我不耐煩地放下鏡頭, 身旁卻伸出一雙手接了過來,居然是一開始被李墨折磨過的女鄰居。
她依舊坐著輪椅, 手上卻拿了一把巨大的鉗子。
毫不留情地夾住李墨的臉頰,用力地往兩邊撕扯。
「對啊,你怎麼不笑啊?折磨我的時候, 你不是很愛笑嗎?」
他疼得渾身顫抖,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身下的褲子也濕了一大片,甚至到最後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人死在這裡,都是髒了我們公寓的地!」
幾個鄰居一起抗議,當晚開車把他送回了老家。
那裡早就被我燒得只剩下一地的黑灰,但地窖的雛形還在,我們重新安裝了鐵門,然後把它丟了下去。
生命的最終時刻, 他應該留在這裡作惡的地方,被那些受害者的冤魂們折磨致死。
回家後我順著手機里的信息調查了那些女孩兒的聯繫方式,但除了我嫂子以外, 沒有一人生還。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哥,他想帶著嫂子去送那個人渣最後一程, 但被嫂子拒絕了, 聲稱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 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 等我們再回去的時候,李墨就已經死了。
他的死狀極其恐怖, 雙眼驚恐地看著手, 甚至還保持著求救的姿勢。
死因是猝死。
而他身後被火燒過的黑煙形成了幾個黑影, 像是被他殘害過的亡靈。
然而最可笑的是,屍體在那裡存放了很久都沒有人發現,周圍的村民們對這一家人都避如蛇蠍,甚至在他們燒焦的屋子旁拍手叫好。
「惡人終有惡報。」
後記:
這件事結束後, 公寓里又迎來了一段時間的平靜。
而李剛曾經拍過的那些視頻被快速下架, 並沒有影響到我的職場生活。
沒多久,我們的部門迎來了團建。
打著科學調查的名義,同事提議把團建的地方選在很火的園嶺山, 聲稱那裡的靈異事件都是假的,誰不去就是對大自然不敬。
我提出抗議,卻被他處處針對,最後只能無奈前往。
可他們不知道這地方我已經來過無數次了。
第一條路, 我就遇到了自己曾經埋下的屍體。
再一拐彎,又看到了我曾經剝下來當風箏玩兒的熊皮。
我無奈。
「好沒意思,要不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