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我哥要把我賣了,我高興得一夜沒睡。
又聽說我那丈夫是個有前科的家暴男。
我更興奮了,恨不得當晚就嫁過去挨打。
我哥氣得訓斥我:
「穩重一點!別又把獵物嚇跑了!」
1
十一假期剛到,表哥就催著我回家,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男友秦落一邊幫我收拾行李,一邊叮囑我:
「路上要小心,不要跟別人吵架,更不要隨便殺人知道嗎?」
我們沒關門,這句話正好被鄰居聽見,立刻驚恐地瞪大了眼。
「你不參加公寓聚會,難道就是打算偷偷殺人?」
「那能不能帶我一個?」
眾所周知,我們公寓是有名的鄰里和諧風景優美。
可沒人知道,整棟公寓的住戶都是殺人犯,就連保安的花盆裡,都藏著切好的屍體。
原本我們打算在十一假期舉辦一場狩獵聚會,可因為表哥的電話,我也只能推掉行程,提前一天坐上回家的大巴。
誰知到家當晚,表哥就反鎖了大門,把我堵在了房間裡,遞過來一張照片。
上面的男人看上去 200 多斤,臉上還掛著一條刀疤。
我連忙閉上眼。
「回族看不得這個,叫我回來到底什麼事?」
表哥說:「你爸媽走了那麼多年,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怎麼說也得為我做些什麼吧?」
「這男人是表哥給你說的親事,錢已經收好了,明天你就嫁過去吧。」
「你別看他丑,他可是吃國家飯的,成熟穩重,動手能力還強。」
我嘴角抽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裝什麼?不就是坐過牢,年紀大還打人嗎?」
2
我哥被我拆穿,也不生氣,就說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那男人品行的確不好,因為強姦坐過牢,這幾年找了好幾個老婆,都被打跑了,有一個甚至被打成了植物人,現在還沒醒過來。
我聽完徹底失眠了。
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興奮得要命。
我們殺人有一條規矩,只殺法律管不了的惡人。
所以比起殺人,尋找獵物才是最難的事,況且自從我和男友同居以來,他就仗著暈血的藉口,一直不讓我殺人。
我已經憋了好幾個月了,早就迫不及待了。
正激動著,手機忽然彈出一條直播開啟的提醒。
我點進去,就看到男友秦落的臉出現在螢幕上,彈幕正瘋狂地刷屏著好帥好帥。
和我在一起之前,他還是一個擦邊網紅,機緣巧合下被我救了一命,因此便纏著我不放,最後還住進了我家。
現在為了恪守男德,他換了賽道,發誓再也不把腹肌給別人看。
我朝螢幕瞥了一眼,就見他正戴著墨鏡跟對面搖花手打 PK。
看見我他眼神一亮,立刻湊近了攝像頭。
「寶寶你來看我啦?」
「到家了嗎?在幹嘛呢?什麼時候回來呀?」
我看了眼表哥準備好的紅裙子,忽然覺得有點心虛。
「對不起寶寶,我要先跟別人結婚了。」
當晚我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出發去了表哥說的位置,一個偏遠的村莊裡。
剛到地方,就看到一個破舊的院子外圍了一群男人。
看見我身上的紅裙子,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
「你就是老李新買的媳婦?」
「這麼年輕,長得也俊,不會是有什麼病吧?」
3
我趕緊後退了幾步,找了個藉口:
「我家缺錢,我被我哥賣了。」
幾人嘿嘿一笑,伸了手就要摸我,被我側身躲開。
誰知下一秒,忽然有人從後面揪住了我的頭髮,抬手就給了我一耳光。
「賤胚子躲什麼躲!」
「來了這兒就別想要臉,不然今晚就打死你!」
幾個男人鬨笑起來,在我身上啐了口痰,然後假模假樣地勸架。
「算了老李,別那麼大火氣。」
「這個長得不錯,別跟上一個一樣打殘了,那就不好玩兒了。」
「要我說先把腿打斷最好,不然跟上一個賤人一樣,半夜跑了還弄來了警察,對了那賤人叫什麼來著?」
「劉翠翠是吧?」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身子就僵住了。
腦海里想起昨晚表哥交代我的話,我死死忍住想要殺人的慾望。
「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獵物,你悠著點別給嚇跑了!」
其實表哥骨子裡跟我是一類人,從小我們倆就喜歡施暴,把那些校外的混混騙到樹林裡,然後打斷他們的腿。
可後來表哥遇到了嫂子,就再也沒有碰過血腥的東西。
直到三年前,嫂子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綁走了。
等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甚至再也無法生育。
他們報了警,可那男人只判了三年,很快就又出來了,聽說在鄉下找了個房子,依舊死性不改。
於是表哥找上了我。
我看著又要抬起巴掌的人,從未覺得如此興奮。
4
沒等我又一次被打,身後的屋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女人走出來,厲聲呵斥幾人:「去去去!誰讓你們摸了,都給我掏錢!」
幾人都收斂了笑,乖乖從口袋裡掏出錢遞過去。
李剛有些不滿:「媽,這是我買來的媳婦,我自己還沒碰呢!」
我頓時想起了我哥交代我的話。
除了李剛這個畜生以外,來這兒還要格外留意一個人——
他母親李鳳霞。
聽說這女人以狠出名,前幾年是附近有名的人販子!
嫂子被抓過來時,曾親眼看著她把一個哭鬧不聽話的孩子活活打死,還把屍體掛在院子裡,用來威脅其他孩子。
李鳳霞的眼睛掃過來,我頓時覺得一陣噁心,抬頭就聽到她教訓李剛:
「這丫頭年紀小,要是能生個孩子,咱們轉手能賣一大筆錢呢!」
「等賣了錢,什麼女人買不到,你現在急什麼?」
李剛早就沒有生育能力了,這會兒被戳中脊梁骨,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鳳霞轟走了眾人,然後把我綁起來,關進了牛棚里。
我甚至都懶得解開繩子,乾脆躺著睡了一會兒,等到天黑的時候,她又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進來了。
「趕緊喝了,這玩意兒可貴著呢,要不是怕你被玩兒死,我都覺得糟蹋東西!」
她盯著我喝完才滿意離開。
殊不知我是酒桌上的逃酒大師,所有湯藥一口沒咽,全都順著脖子流到了我的高領毛衣里。
沒過一會兒外面傳來了男人哄鬧的聲音,我趁機掏出藏在腳腕的匕首,準備一會兒大開殺戒。
然而下一秒,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
5
「想活命就閉嘴。」
那人一腳踹開了牆邊的草垛,我才看見後面有個半米高的狗洞。
借著月光,我看清楚了眼前的少年。
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金絲邊眼鏡,洗到發白的襯衫,看上去跟這個村子格格不入。
他慌忙地湊過來,幫我解開身上的繩子。
「我媽那些藥起效很快的,你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藏起刀,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
「我叫李墨,是李剛的弟弟。」他說著拉著我往前跑,繞過小路往山後跑。
「你快跟我走,我能帶你逃出去!」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他拉著往外走,誰知還沒跑到門口,頭髮就被人從後面狠狠揪出。
李剛一張臉滿是怒意,在黑夜裡宛如魔鬼,一把就將我踹到了地上。
「死賤人,你居然連我弟弟都偷!」
我欲哭無淚,只覺得身上被噼里啪啦一陣毒打,怨得快要流淚。
誰偷誰啊!明明是這神經病忽然抓著我就跑!
要不然我早把你們全剁了,哪還有這麼多事兒!
可這麼一咋呼,外面的人都沖了進來,尤其是李鳳霞,氣得抄起擀麵杖就沖了過來。
「好你個李默!老娘拐賣賺的錢都供你讀書了!」
「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李默被打,卻依舊把我拉在身後,看著幾人:
「媽!你們這樣是錯的,是犯罪啊!」
「快把她放了吧,我會說服她不報警的。」
我聽見這話眼睛通紅,卻不是感動,而是氣的。
誰他媽要你勸啊,快停止這場鬧劇吧!
6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手腕抽出匕首,迅速割開了身上的繩子。
然而就在我動手的剎那,眼前忽然猛地一亮——
李鳳霞舉著手機,居然在拍我們!
「網友們都評評理,我居然有這樣的兒媳,還沒跟我大兒子洞房,就跑來勾引我的小兒子!」
她說著,還把我往李墨的懷裡推。
「還有我這個小兒子,他哥花光錢供他讀書,結果他跟他嫂子苟且,真是白眼狼啊!」
我看著她直播的鏡頭,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你……這是要發到哪?」
李鳳霞冷笑一聲,得意地點開了一個軟體。
「抖手知道嗎?我在上面可是有好幾百個粉絲,看不罵死你!」
「……」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男友秦落就是這個平台的主播,萬一被他看到了這些東西,還不知道要怎麼鬧。
可這會兒院子裡圍了十幾個村民,圍著我們指指點點,倒是讓我一時間沒辦法動手。
反而是李墨,對著眾人大聲喊:
「父老鄉親們,這姑娘不是自願來這裡的,大家幫我送她離開好嗎?」
話沒說完,李剛衝過來,對著我們就是一腳。
「人是老子買來的,老子掏錢了的,就跟牲口沒區別知道嗎!」
我疼得齜牙咧嘴,恨不得把李墨的嘴縫上。
憑什麼說的是他自己,挨打就是我們兩個啊!!!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我趕緊衝過去抱住李剛的腿。
「別打了,我錯了,我願意跟你回去,咱們今晚就洞房!」
7
聽到這句話,李剛頓時就停了手。
但我在地上滾得渾身都是泥,李鳳霞說讓我去洗個澡,順便在牛棚餓我一天長長記性。
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我特意選了一把最鋒利的匕首,然後主動爬上了李剛的炕頭。
然而拉開被子的瞬間,卻只看到一雙好看幽怨的眼睛,嚇得我差點沒直接摔下去。
「秦落?!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