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1 點,保安不停打電話,有人要登記來我家。
我說不認識,再煩,小心宰了他。
過了會兒群里發來一張保安的照片,腦袋被整齊地切了下來。
「已經宰了,現在可以進了吧?」
1
我手一抖,直接坐了起來。
不等我細看那張照片,窗戶外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系統聲——
【門已開,歡迎您的進入。】
這間屋子背對大門,我急忙衝到廁所,卻只能看到人臉識別的鐵門開著。
上面放著保安的腦袋,底下空蕩蕩的,還在滲血。
很明顯,有人進來了。
我急忙鎖好門,卻不敢報警。
因為這座公寓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保安,都是變態殺人魔。
就連門口的草坪里,都埋著今天剛切碎的屍體。
也是因為今天屍體切得太多,保安才留下來加了班。
卻沒想到出了意外。
我來不及悲痛,趕緊打開業主群。
「所有人都鎖好門,有人闖進來了!」
裡面一陣死寂,我改為電話,卻依然沒人接通。
很顯然大家都在睡覺。
我又點開剛才的那張照片。
保安平躺在地上,只是脖子跟肩膀有著半米的距離,眼睛死死地瞪著天花板。
而屍體腳邊,有四雙皮鞋。
來的人不止一個。
而且對方似乎很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還是有備而來。
最重要的是……
他是來找我的。
我忽然想起來,趕緊跑到門口的箱子裡。
裡面放著好幾封字跡一樣的信,裡面只有相同的一句話:
「嘿嘿,我要找到你了。」
2
回想起來,事情是從一周前開始不對勁的。
那時我貪圖美色,跟一個八塊腹肌的警察在一起了,可等他搬過來我才發現。
他的身份是假的,實際是個軟飯硬吃的家暴男。
於是我手起刀落,把他切碎燉成了肉醬。
做成了真正的軟飯。
可解決完屍體之後我才發現,他並不是無親無故。
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因為攜帶超雄基因而被關在精神病院。
可就在我調查的前一天,他弟弟失蹤了。
之後的一星期里,我每天都收到了這樣的信。
我沒當回事,並且覺得這樣的手段很尷尬。
像是中二的小學生。
所以一開始我沒把他放在眼裡。
可現在看,小超雄不可怕,一群小超雄才可怕。
保安脖子上的刀口很光滑,是一刀切下來的。
這些人不簡單。
我回憶了一下,那天跟我一起動手的人是隔壁的秦蘭,還有一樓的周嚴。
電梯還沒有動靜,證明他們還沒有上來。
我立刻衝到隔壁敲門,不等秦蘭說話就擠了過去。
「快鎖門,出事兒了!」
她一臉沒睡醒,就被我拉到了窗口。
「臥槽!那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是人頭?是保安大叔的頭?臥槽——」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把剛才的猜測跟她說了一遍。
「你是說那些人為了找咱們復仇,那周嚴怎麼辦?他可是在一樓啊!」
秦蘭倒吸了一口氣,趕緊給周嚴打去了電話。
3
我們雖然是殺人犯,但手起刀落太容易了。
很多人只是沒有這個膽子,其實熟悉了以後就會發現,殺人比殺雞都容易。
所以拳腳功夫,我們的確沒有多少。
像這樣真碰到一個比我們更變態的殺人犯。
私密馬嘍。
我們立刻變成廢物。
秦蘭臉白得比拍了十層粉底液都有效,不停地在屋裡轉圈。
鈴聲響到最後一秒,那邊終於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大半夜你打什麼電話,催命啊!」
秦蘭鬆了口氣。
「你現在鎖好門!有人進來了,保安已經死了,你千萬不要出去!」
那邊好一會兒才聽懂眼下的情況,卻笑出了聲。
「就這就這?」
「我可是打拳擊的,buff 加成懂不懂?」
周嚴那邊傳來腳步聲,似乎是下了床。
「你們倆真是殺人界的恥辱,這就害怕了?」
「看我出去馬上把他 KO 了,正好睡到一半有點不爽,來打死個人玩兒玩兒。」
秦蘭聽到這話也有點放下心,剛想說話就被我攔住。
「別出去!千萬別!」
從剛才開始,我都在看保安屍體的照片。
他警惕性很高,根本不應該被這樣一刀斃命。
而屍體的手指發黑,嘴唇烏青。
這是中毒了。
可我說話的同時,那邊的門——
「吱呀」一聲打開了。
4
不僅如此,周嚴還聲音洪亮地大喊了一聲:
「我的鄰居們!都先醒醒了!」
「出來殺人了!」
我暗叫不妙,那邊卻忽然沒了聲音。
秦蘭跟我猛地衝到窗戶邊,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開門聲。
並且一股黃色的煙霧,正在慢慢升起。
她臉色發白,直接衝到了門口。
「現在怎麼辦!」
公寓一共 5 層。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三樓,毒氣從一樓蔓延,很快就會飄過來。
出去的話。
如果沒能及時衝到樓頂,就會被毒死。
留下來緊閉房門,或許還能撐一會兒。
可等他們上來了,一樣會死。
這下該怎麼選?
秦蘭直接拿了刀,拽著我的手就要去樓頂。
「我們現在上去,再叫醒鄰居們,人多就不用怕他們了。」
我趕緊拉住她,走到窗口看了一眼。
「這些氣體在不斷上升,證明比空氣輕。」
「飄到天台只是時間問題,何況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被人看到一定會報警的。」
聽到報警兩個字,秦蘭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這麼短的時間,大家根本來不及收拾家裡的碎屍和鍋里的內臟。
「或者我們現在就去叫醒鄰居們!」
她說著就拉開了門,可下一秒就瞪大了眼。
門外的電梯正在不斷上升,已經到了 2 樓。
「他們馬上就過來了!」
我迅速地拉上門反鎖,帶著她走到臥室的窗戶邊。
「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
「那就是往下走。」
5
「什麼?你想跳下去?」
秦蘭難以置信,趕緊拉住我。
「這是三樓,你跳下去腿肯定得摔骨折!」
「我知道。」
我去臥室扯了一條床單,路過門口時正好聽到電梯開門的聲音。
「來不及了,快系好!」
他們一定會先去我的房間,然後才會來到這裡。
秦蘭把床單系在床腳,而我抓起柜子上的小監控,擺在了窗台的位置。
而監控旁邊,是一罐銷毀屍體用的硫酸。
做完這一切,我跟秦蘭慢慢地順下去,卻發現繩子的長度只夠到 2 樓。
從外面看,二樓的每間屋子裡都瀰漫著黃色的煙霧。
有的人倒在門口,有的人倒在了路上。
這樣煉獄般的場景,沒想到會發生在我們身上。
「大家都打開了門,到處都是毒氣怎麼辦!」
我踩到陽台的護欄上,指了指最前面的窗戶。
「去配電室!」
那裡沒有人待過,又密封得很嚴,肯定沒有被毒氣污染。
一路上我們緊貼著牆壁,用浸濕的衣服捂住口鼻。
可即便是這樣,沒過一會兒我就感覺到頭暈眼花,一陣陣地反胃。
就連腳下的路都快看不清楚。
可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里忽然一陣腳步聲。
一個舉著砍刀的男人走進房間,正要抬頭朝這裡看過來。
我身子一震,迅速地捂住嘴躲在了牆壁後面。
秦蘭踩在空調外機上,背後緊緊地貼著牆,滿頭大汗。
離得太近了,我似乎都要聽到那個男人的呼吸聲。
並且越來越近。
他居然朝著陽台走了過來!
6
我和秦蘭站在陽台的兩側。
她踩在空調外機上,倒是能夠站穩,緊緊攥著手裡的匕首。
我腳下只有一根細細的欄杆,手裡也沒有任何的防身武器。
只有角落裡的一根魚竿。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咬住牙,雙手握拳往外拉,對秦蘭比劃了一下。
她略微震驚,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陣呼吸聲已經到了耳邊。
因為那人戴著防毒面具,所以左右兩側的視線受到了遮掩。
就在他走進陽台的時候,秦蘭忽然轉過頭,敲了敲旁邊的牆壁。
「嘿,看看你爹。」
就在那人轉頭的瞬間,我猛地撿起地上的魚竿,然後奮力撲過去。
其實看很多新聞就知道,殺人其實很簡單。
隨手的花瓶,板凳,都可以用來作為兇器。
其中最好用的,就是魚線。
撲過去的瞬間,我扯開魚線緊緊掛在他的脖子上。
那東西纖細鋒利,幾乎瞬間就陷進了皮膚里。
我手掌一陣刺痛,即便是裹了一層衣服,仍然覺得那根線跟刀子一樣在手上劃。
「小心!」
因為不平穩,我的半截身子都跌出了窗外,掛在他的脖子上。
那男人露出一雙充血的眼睛,渾身顫抖地要舉起刀。
可下一秒,秦蘭抓起懷裡的匕首,直接捅在了他的手心裡。
溫熱的液體滴在臉上,我的身子又往下掉了幾分。
魚線已經切開了他的脖子。
秦蘭趕緊衝到邊緣,伸手拉我。
「可以了,快鬆手!」
「再這樣你也會掉下去的!」
可我這會兒也吸入了一些毒氣,早就沒了爬上去的力氣。
我往下拽著,看他的脖子一點點撕裂開,血液跟水龍頭一樣往外噴。
下一秒,身子猛地一輕。
他的腦袋被我活生生地割了下來,像是玩偶一樣從脖子上掉下來。
同一時刻,我也沒了力氣,直接從空中墜落。
7
可下一秒,手臂忽然被抓住。
秦蘭死死地拉住我,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我知道你急著死,但你先別死。」
她咬著牙一點點把我拉了上去,又關上了窗戶。
空氣飄散了一會兒,我才覺得恢復了一些力氣。
「我這是死了嗎?」
秦蘭把我拉到陽台邊緣上,一腳踢開了配電室的窗戶。
「別做美夢了,這是二樓,掉下去摔不死人。」
她一腳把我踹進去,關上窗戶才敢大口地喘氣。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這裡連個刀都沒有。」
我乾嘔了幾下,慢慢爬起來指了指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