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的男人是假警察,可我們整個公寓都是真殺人犯。
我本想相處看看,可他一吵架就動手打我,還說是職業習慣。
好吧,那我的職業習慣也要冒出來了。
1
三天前,小姨打電話催婚。
「你媽不在了,弟弟又出了意外,自己可怎麼過啊!」
我心虛得沒敢說話。
弟弟的頭就放在小區的後花園,今早我還當皮球踢了一會兒。
至於我媽,被我做成乾屍掛在了鄉下,偶爾回去還能跟她喝喝茶。
可電話那頭卻喋喋不休。
她說我一個女孩子自己住著不安全,加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伴了。
說到最後,她才告訴我,說給我找了個相親對象。
而且還是個警察。
我徹底頭大了。
我們一整個小區都是殺人犯,每個月交上去的房租,都是數不清的人命。
現在卻讓我跟一個警察相親?
掛了電話,我愁眉苦臉地走過去分屍。
鄰居拍拍我的肩膀,反問安慰說:
「去看看呀,萬一他雙開門又一米八呢!」
我想像了一下,搖了搖頭。
「可畢竟他是警察。」
「那又怎麼了!」
他瞪眼,隨手把斷掌扔進絞肉機里。
「你是殺人又不是偷人,有什麼好愧疚的!」
「再說他就沒殺過人?他用衛生紙也殺了不少吧?」
「……」
話糙理不糙。
我忽然被說服了。
2
第二天下班我就去了約好的地方。
沒多久,一個高瘦的男人走了過來,坐到了我對面。
「你就是周老師吧,看上去比照片還好看。」
我心中默默給他加了十分,剛想伸手卻碰到了桌子上的咖啡。
「小心!」
他來不及躲閃,衣服濕了大半,露出裡面若隱若現的腹肌。
我一愣,直接給他了滿分。
小姨果然是最懂我的。
男人叫齊陽,跟我年紀差不多大,有車沒房。
我問起他在哪個派出所工作,他卻支支吾吾地說不方便透露。
也對,誰還沒有點隱私。
第一次見面我們都挺滿意的,加了微信,也約好了下次一起看電影。
緊接著又見面了幾次,我倆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齊陽的房子是租的,位置偏僻還不透光。
在一起之後,他便有意無意地提出,搬到我那裡去住。
我也坦白地告訴了他,我的房子也是租的。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可以分攤一半的房租,我們一起再租一間大點的房子。
可每次聽到這些,他就直接冷下臉。
直到有一天,他家的房子漏水。
我過去幫忙收拾,並說幫他開個酒店先住著。
他瞬間就炸了起來,猛地拍了桌子。
「又是酒店!你家房子不是現成的嗎!」
我嚇了一跳,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我那裡不方便,我上次在市中心看了一套,要不我們搬到那裡,房租你就先不用管……」
可我話沒說完,他忽然衝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
我臉頰一陣火辣,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看是你在那養了人吧!」
「我就說呢,你一個當老師的,怎麼可能住得比我好!」
「說!你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他像是瘋了一樣沖我嘶吼,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那癲狂的模樣,讓我心涼了半截。
3
那天開始,我把齊陽拉黑了。
回到公寓時每個人都震驚得跑過來,不敢相信我會被人打。
還是自己的男朋友。
鄰居秦蘭氣得就揚言要殺了他,還丟出來一沓文件。
「你那個男友我查過了,根本就不是什麼警察!」
只不過是那段時間門口需要一個開門的保安,他才去兼職了一段時間。
就連正式工都算不上。
而所謂的警察身份,也不過是他因為幹活不用心,上樓挨訓的時候遇到了辦事兒的小姨。
這才陰差陽錯地以為他是穿便裝的警察。
「這就算了,他之前還是職業撈男,專門吃軟飯的!」
秦蘭是個暴脾氣的女孩,最喜歡殺的就是渣男。
我捂著臉沒說話。
雖然這些是假的,但畢竟腹肌是真的。
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沒打算再追究。
可齊陽卻找上了門。
我是下班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看到他的。
因為保安不放行,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見到我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寶貝我真的錯了!」
「我那天不該動手,我真的是情緒上來沒收住!」
見我不理他,他又換了個理由。
「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
「這都是我的職業習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徹底把我逗笑了。
職業習慣?
這麼說的話,我也有職業習慣。
比如分屍需要用多少毫米的刀,剝皮需要燒開多少度的水。
以及怎麼割掉他這個滿嘴謊言的舌頭。
4
齊陽越說越入戲,居然當眾跪了下來。
「我知道我對你不夠溫柔,但如果我性子太軟,怎麼審訊犯人?」
「我要先忠於人民,才能忠於你才啊!」
這會兒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多少也釐清了狀況,都跑來給齊陽求情。
「既然是這樣,姑娘你就原諒他吧!」
「現在特殊職業都不容易,畢竟是為人民服務是不是!」
我心底一陣白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家對於特殊職業好像都有一層濾鏡,從而忽略容忍了很多缺點。
可錯了就是錯了,不好就是不好。
拋開身份不談,齊陽就是一個性格衝動暴躁,愛吃軟飯的渣男。
哪怕他的職業多麼神聖,也掩蓋不了腐爛的本質。
更何況,他的身份是假的。
被大家這麼一說,齊陽瞬間就硬氣了起來。
「你看看,大家都能理解我,為什麼你不能?」
媽的,因為那巴掌沒挨到他們身上而已!
看他不耐煩的樣子,我也不想多說什麼。
可轉頭剛要走,卻忽然看到了出門的鄰居秦蘭。
她揮手跟我打招呼,一米七的個子穿著後媽裙,走過來時風韻無比。
我回頭,看到齊陽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5
秦蘭比我大兩歲,氣質也更成熟幾分,加上嫵媚的臉蛋,幾乎走到哪裡都是視線的中心。
自從她走過來,齊陽就沒有挪開過眼神。
我倆的氣氛有點尷尬,我只好硬著頭皮介紹。
「這是我的鄰居秦蘭,也算是我的房東。」
這麼一說,齊陽的眼神更亮了,殷勤地就要和她握手。
「秦小姐這麼漂亮,沒想到還這麼年輕有為。」
這話不假,畢竟是一晚上 10 條人命的女人。
之前我剛住進這座公寓的時候,殺人還不算是熟練,就連每個月 5 條人命的房租都交不起。
房東催我了幾次,說再交不上就滾蛋。
結果當晚,她就敲了我的房門,拖進來了 10 具屍體。
一口氣給我交了兩個月的房租。
我心底感激,到現在都欠著她人情。
這會兒看著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我眼底猛地一刺。
什麼噁心的蛆蟲,也配握蘭姐的手?
可一抬頭,我才發現秦蘭的眼底同樣閃爍著趣味。
「齊先生對吧,我聽小周說過您,果然很帥氣。」
她笑了笑,又接著說:
「聽說你們之前吵架,是因為搬過來的事兒?」
齊陽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打腫臉充胖子。
「我那邊也有房子,只是覺得現在社會不太平,有個男人住進來陪她肯定要安全一點。」
我聽著牛皮吹上天,正等著秦蘭懟他,卻忽然見她點了點頭。
「對,有個男人的確會好一點。」
「沒想到齊先生考慮這麼周到,我也贊同你搬進來。」
我一愣,轉頭看過去。
秦蘭笑得詭異,眼底似乎還閃著興奮的光。
6
當天,我和齊陽就和好了。
他也如願以償地搬進了公寓里。
可他卻把這一切歸功於秦蘭,還不停地打聽她的事情。
「你說她幫你交了兩個月的房租,那她是做什麼的?」
我頓了頓,坦白說。
「開酒吧的。」
「那地方挺亂的,她沒有男朋友幫忙嗎?」
我皺眉,沉下了臉。
「你怎麼一直在問她?你喜歡她?」
齊陽察覺到我的情緒,立刻走過來抱住我。
「怎麼會,我這不是職業習慣嗎?想知道你身邊的人是好是壞。」
我懶得聽他放屁,轉身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
秦蘭每晚都要去店裡幫忙,免不了要喝酒。
她家的廚房就是擺設,所以喝多了回來都會到我這裡吃飯休息。
沒過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扶著她在沙發上躺下,又找了被子蓋住她露出的大腿。
秦蘭朝我做了個噓的動作,又把被子踢了下來。
我臉色一白,轉身朝屋裡喊:
「齊陽,幫蘭姐蓋下被子。」
齊陽聽見聲音就出來了,看見沙發上曼妙的曲線頓時站在了原地。
我沒出去,就在廚房聽著。
那粗重的呼吸聲喘了幾下,挪到了沙發旁邊。
從門縫裡,我看到了秦蘭卷到腰際的裙子,和故意往齊陽身上蹭的小腿。
他沒躲。
當晚,秦蘭沒吃飯,說頭暈先回去睡會兒。
齊陽自告奮勇,親自送的她。
我沒跟上去,拿起了一旁的監聽器。
7
為了欣賞慘叫聲,這座公寓每間屋子都有竊聽器。
果不其然,秦蘭已經打開了她屋子的開關。
兩人喘著氣的聲音從那邊傳出來。
「你送我回來,不怕女朋友生氣嗎?」
秦蘭聲音清醒,根本聽不出醉意。
「不怕,現在你比她重要。」
齊陽倒是毫不掩飾。
那邊傳來喘息,我立刻掛斷了竊聽器,沒有偷聽這個的癖好。
只是門對門的距離,齊陽一個小時才回來。
我問他為什麼去了這麼久,他卻又搬出了之前的理由。
「我得看人安全了才能走啊,這都是職業習慣。」
我徹底無語。
騙騙哥們兒就行了,沒想到他把自己騙進去了。
自那天開始,兩人只要再見面,齊陽的眼神都會大膽直接地落在秦蘭身上。
我全都裝作看不見,努力把自己洗腦成某些電影里熟睡不醒的朋友。
但我沒想到,齊陽主動跟我坦白了。
他把這件事說得風輕雲淡,最後丟下一句。
「她才更需要我保護,這是職業習慣,你應該能理解吧?」
我看了眼他身上嶄新的衣服和手機,不知道他想讓我理解什麼。
理解他撈男的本質,還是撒謊不打草稿的無恥?
我把他的東西都扔了出去,笑著告訴他。
「我能理解,人畢竟都有職業習慣。」
「你也會理解的吧?」
可他只顧著扔掉破舊的衣服,壓根沒聽我說話。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