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眼後,我已身處一個破舊昏暗的走廊。
附近零零散散站著九道模糊的身影,看起來應該都是本次副本的玩家。
走廊的兩側分布著密密麻麻的房間,門牌上掛著「三年一班」「三年二班」之類的字樣。
很明顯,這裡是一所學校的教學樓。
我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個黑色的小方塊,閃爍著淺淺的綠光,偶爾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應該是某個不知名品牌的對講機。
簡單掃了一圈後,我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同樣在找我的姜子玉,悄悄挪到了她的身邊。
經歷片刻等待,機械的嗓音準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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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十個鬼屋愛好者。】
【為了尋求刺激,結伴來到了遠郊廢棄已久的無名中學。】
【據說這裡常年鬧鬼,屢屢發生失蹤事件,早就讓你們垂涎已久。】
【可當你們壯著膽子走進這裡後,你們才猛然察覺,這裡好像,真的住著一隻殺人不眨眼的恐怖鬼怪。】
【你們想要逃,但學校的大門早已莫名消失,僅能在校區範圍內活動。】
【請儘快找尋合適的地點,隱藏自己。】
【十分鐘後,它將開始殺戮。】
【若能存活至半小時以後,則該玩家通關。】
【當然,你們是不可能躲得過的,不管你們藏在多深的角落,它都可以破門而入,把你們切成兩半。】
【噓,它就快來了……】
逼仄的走廊里飄蕩著粗糲的迴響,配上學校陰颼颼的環境,讓人不寒而慄。
等到規則徹底介紹完畢後,一位玩家舉起了手,率先發言。
「各位,很明顯,這是一個類似於躲貓貓的遊戲。」
「我們這裡有整整十個人,如果綁在一起走的話,目標太大,很容易被鬼怪發現。」
「既然系統給我們配備了對講機,那大家就趕緊分開,各自行動吧。」
「如果有人發現了什麼特別的線索和信息,請記得分享出來,這樣可以增加所有人的存活機率。」
聞言,眾人紛紛點頭。
很快便各自散去,尋找自己的藏身之地。
一個個背影慢慢遠去後,我看向身旁的姜子玉。
「我們倆一起走吧。」
姜子玉眼睛一抬:「我也是這麼想的。」
15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先花了大概五分鐘,站在高處,觀察了整個學校的布局。
大體可以分為三個區域。
首先是遊戲開局所處的教學樓,面積很大,每層樓都有大概二十間教室。
教室里堆滿了全是灰塵的桌椅,十分雜亂。
第二個區域是學生們的宿舍。
相比於教學樓的寬闊,宿舍樓就顯得逼仄擁擠得多,看似不大的一棟樓里,起碼被分割成了數百個狹小寢室。
最後一個地方,處在兩棟樓的中間,是一個空曠的操場。
幾乎沒有任何障礙物存在,可以說是一覽無遺。
並且,這個廢棄學校大部分地帶都已經徹底斷電,只有一盞明晃晃的射燈,懸在操場上方,把這個中間地帶照亮。
因為有這個極其顯眼的中間區域存在,我們一旦選定了教學樓或是宿舍樓,就再也不可能更改。
若是在躲藏期間穿過這個操場,幾乎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大致熟悉了地形後,姜子玉朝我看了過來:「選教學樓還是宿舍樓?」
我思索片刻,指了指對面。
教學樓雖然面積夠大,空間充足,但房間數量上實在不占優勢。
鬼怪若是一間一間屋子找過去,這裡一定會比宿舍翻得快。
宿舍樓相對而言就複雜了許多。
姜子玉點了點頭,顯然也抱有一樣的想法。
於是我們趕忙下樓,朝宿舍區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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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有六層樓,我們鑽到了三樓的深處。
這裡是所有樓層的中部,不管鬼怪是從上往下找,還是從下往上找,都會處於相對靠後的順位。
推開一間平平無奇的寢室門,裡面全是學生遺棄的生活用品,散落一地。
發霉的氣息噴涌而來。
姜子玉捏著鼻子,四下張望:「寢室里能藏的位置好像也只有床底和衣櫃里了吧,你想待在哪兒?」
我沒有順著她的話選擇,而是把目光挪向了陽台。
「話說,你讀書的時候,藏過手機嗎?」
她先是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當然,誰的學生時代還沒點和老師鬥智斗勇的經歷呢。」
「我覺得,不管床底還是衣櫃里,都是很容易被猜透的想法,我以前有個藏手機的法子,應付了三年的突擊檢查,從沒被老師抓到過。」
她疑惑地扭了扭頭:「什麼法子?」
我帶著她走到陽台,指了指頭頂用來晾衣服的金屬杆,上面還零零散散掛著幾件厚重的外衣。
「我會把手機放在衣服里,掛到晾衣竿上,幾乎所有人路過這裡,都會忽視頭頂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
看著她疑惑的神情,我微微一笑,立馬做起了示範。
先是拽下來一件長款羽絨服,套在了身上,隨後踩著窗沿爬上了晾衣竿,以肚子作為支撐點,直接趴在了上面,使勁抖腳,整個人都縮進了羽絨服的籠罩里。
只要我保持不動,乍看過來,就只會看到一件胡亂搭在這裡的寬厚大衣。
而且這裡位於陽台位置,比較方便逃離,如果實在是被堵住了門,也可以選擇翻到隔壁,或者乾脆跳到下一層樓的陽台。
姜子玉看完我的表演,不禁嘖嘖稱嘆。
「你還真有點東西。」
沒多久,她也翻了上來。
我們一左一右,化作兩件沒有靈魂的衣服,融進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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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的準備時間,轉瞬即逝。
我和姜子玉默默藏在晾衣竿上,屏住呼吸,時刻監測著外界的動靜。
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外面的聲音還沒聽到,懷裡的對講機卻率先滋滋作響。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出現。
他盡力壓低著嗓子,語調卻又十分急切。
「喂?你們有誰是躲在教學樓五樓的,十分鐘已經到了,怪物很可能已經進入學校了,不要一直敲我的門了,行不行?就算有主動找死的,也別拖著我下水啊。」
然而,整整十幾秒的時間過去,也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似乎是有些惱怒,又把一樣的話問了兩三遍。
直到這時,才終於有另一個聲音,低沉地傳出。
「哥們兒,別問了,我剛剛看過了,十個人里只有咱倆選了教學樓,我人在二樓,你最好祈禱自己是幻聽了。」
「靠……」
焦急的男人一聲輕啐後,對講機里又徹底陷入了沉默。
我和姜子玉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擔憂。
這個鬼怪,找人這麼快?
而僅僅一分鐘過去,那個男人焦急的聲音便再度傳來。
「完了,完了,我好像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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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就像一個從血池裡爬出來的女人,穿著老師的衣服,渾身都是條形的血痕,手裡拿著一把消防斧,把我的教室門劈開了。」
「我明明藏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從外面根本看不到,可她一進來就死死盯著我的方向,朝我慢慢走過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有沒有人能救救我?」
「求求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她越來越近了……」
聽著對講機里不停顫抖的聲音,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對面的姜子玉也同樣眉頭緊皺,瞳孔睜大。
仿佛那股詭異的氣息,也在朝我們的身上不停蔓延。
男人不停啜泣著,我們突然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物品落地。
一片死寂之後,對講機里隱隱出現了一個極其陌生的女人聲音。
她陰沉一笑。
「第一個。」
教學樓里,爆發起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道道平常只出現在菜市場的剁骨聲,在學校里不停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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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對面樓里恐怖的聲音,我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整整兩分鐘後,她才終於停下。
本以為這所學校會得到片刻短暫的安寧,可僅僅幾秒之後,對講機里又傳出了另外一個玩家的聲音。
「不對啊,是你們的惡作劇嗎,為什麼我這邊也響起敲門聲了?」
「嗯?」聽他這麼說,有人發出疑問,「你在哪兒?不會也在教學樓吧?」
「我在……宿舍樓的六樓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裡都忍不住咯噔一跳。
「這種時候,你不要亂開玩笑啊,就這麼兩三秒,她就從教學樓跑到宿舍樓了?」
那人的嘴邊響起淺淺的咬牙聲:「所以我才問你們,是不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啊……靠,好像有人在砸我的門……」
聽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其他的玩家忍不住捏了把汗。
「你還好嗎?」
同樣是帶著顫音,他說出了人生的最後三個字。
「她……來了。」
慘叫聲,再度刺破天際。
我做夢都沒想到,短短的三分鐘時間,十位玩家,已經淘汰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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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鬼怪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想。
本以為既然是玩躲貓貓的遊戲,尋找我們的鬼怪多半有著和正常人類一樣的感官,頂多是具備恐怖的殺傷力,讓我們沒法反抗。
可現在看來,對方簡直就像開了掛一樣。
又可以透視,又能夠瞬移。
這還怎麼玩?
別說存活三十分鐘了,恐怕二十分鐘都用不上,我們就會被全員宰殺。
眼看情況危急,教學樓里唯一的倖存者說出了他的想法:「各位,我嚴重懷疑,就是手裡的對講機暴露了我們的坐標,從現在開始,我會立刻把我的對講機扔掉,換一間教室待著,你們最好也這樣做。」
這之後,對講機里便只剩下越來越小的腳步聲。
聽完他的話,我看向旁邊的姜子玉,她此時的表情也相當糾結。
如果對講機里真有定位器存在,那確實扔了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但倘若沒有的話,我們剩餘的玩家就將完全失去信息共享的可能。
風險也會急速提升。
聽著樓上一陣一陣的剁骨聲,我們猶豫了許久。
可還沒等我們做出決定,兩分鐘後,本已徹底陷入了寂靜的教學樓,也驟然傳出了悽慘的哀鳴。
顯然,這位鬼女士用她的實際行動向我們證明了。
她不需要依靠對講機的幫助,也能輕鬆找到我們每一個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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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的背後已經爬滿了毛毛汗。
這個場面實在是讓人有些絕望。
幸好,剩餘的玩家裡還有一道比較冷靜的聲音,努力壓制著自己的聲調,安慰著眾人:
「大家千萬不要驚慌,儘量觀察自己周邊的環境,多多思考。」
「這個遊戲既然設置了通關條件,大概就不會是必死之局,逃生方法或許就藏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
「反正我們也都知道了,鬼怪的能力強大,一直窩在某個地方是沒有用的,倒不如變得主動一些。」
「膽子大一點的,可以像我一樣,慢慢摸索附近的每一間寢室,尋找線索,規劃合理的逃跑路線。」
「膽子小一點的,也不要縮到角落,最好待在房間門口的地方,方便觀察鬼怪是否靠近,儘量不要像前面幾位玩家一樣,把自己關在狹小空間裡,只能坐以待斃。」
聽到有人在關鍵時候站出來擔當起了指揮的重任,我們的心裡安定了不少。
對講機里,立馬響起了不少回應。
「沒問題。」
「我聽你的。」
我和姜子玉簡單商量之後,也覺得光靠藏匿是不夠的,從厚重的羽絨服里鑽出來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門口,拉開一條門縫。
然而,玩家們的軍心才剛剛穩定下來,一道急促的聲音就從對講機里冒了出來。
「怎麼辦,敲門聲……好像跑到我這裡來了。」
「你在哪兒?」
「我在宿舍樓五樓樓梯口。」
此言一出,與他對話的那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幾秒之後,才在遲疑中開口。
「你確定嗎?可我剛剛才從那裡路過,根本就沒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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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嗡嗡作響,聽得我們滿腦子霧水。
兩個人說的話,為什麼互相矛盾?
難不成有人在說謊?
可大家不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嗎?
正當我想開口再問一些細節的時候,一聲慘叫瞬間爆發,從頭頂的位置傳了下來。
恐怖的剁骨聲再度出現,剛剛求助的那人再沒了音訊。
和他對話的那人,也明顯慌了神。
「我靠,我靠,他真的被殺了,我現在就在他的隔壁,但我剛剛真的沒看到任何人接近這間寢室啊!」
「完了,完了,我這邊也響起敲門聲了,救救我,救救我……」
這時,剛才發動指揮的那位玩家終於再度發言。
「待在屋子裡必死無疑,向死而生吧,你試試主動推開門,往樓道附近跑!」
「主動……推門?」
「沒錯,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你自己把門打開,如果能讓對方措手不及,還有跑掉的可能性。」
「行……行吧。」
我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手裡的對講機,迫切地想知道他能不能從鬼怪的手裡跑掉。
可接下來他的話,卻讓我們都驟然一驚。
「不對啊,為什麼我推開門後發現,走廊里根本就沒有人?」
「而且,敲門聲還一直在持續。」
「不行了,我要趕緊換一個地方,我現在躲到了五樓的雜物間裡。」
「靠,怎麼我剛走進這裡,敲門聲就立馬跟過來了?」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裡也升起幾分焦急。
「你趕緊像剛剛那樣,再推門出去吧!」
可他卻愣住了神,說話變得結結巴巴:「來不及了,斧子已經把我的門劈開了。」
23
痛苦的哀號瞬間撕破了黑夜。
時間還沒到十分鐘,玩家已經折損過半。
我愣愣地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心裡已經掀起了洶湧波濤。
這個所謂的怪物,也太詭異了。
本以為透視加瞬移就已經足夠變態了,現在居然還要加上一個……隱身?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設定?
接下來的五分鐘里,我們依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對抗鬼怪的信息或者道具,也沒有發現各類遊戲里常見的安全屋設計。
絕望的氛圍始終盤旋在整個學校的上空。
在兩位玩家均逃竄無果,陸續死去後,整個學校里已經只剩下我,姜子玉,和那個一直在試圖指揮拯救大家的人。
眼前的情況似乎也確實印證了一開始規則里說的話。
【你們是不可能躲得過的,不管你們藏在多深的角落,它都可以破門而入,把你們切成兩半。】
無可奈何的我們,只能不停奔走在不同的寢室里,生怕下一秒就被鬼怪鎖定了目標。
直到沉寂許久的對講機終於再度響起。
「喂?
「剩下的兩位,你們還在嗎?」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並且找到了一些可以佐證的材料,或許可以保證我們活下去,你們願意嘗試嗎?」
聞言,我和姜子玉頓時眼前一亮。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們震驚無比。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現在立刻,跑到操場上。」
24
「什麼?」
我們倆都覺得有些震驚。
去操場上?
那個空空蕩蕩,沒有掩體,被照得清清楚楚的地方。
這算什麼主意?
難不成這個鬼怪其實是早期港片里的殭屍,見光就死?
可射燈里照出來的也不是陽光啊。
仔細想了想後,我們都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荒謬。
甚至姜子玉思考片刻後,提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他不會是被鬼怪盯上了,想讓我們主動出去送死,替他牽扯鬼怪的注意力吧?」
我不禁想起了一則小巧的寓言。
當你被猛虎追逐時,不需要跑得比老虎快,而是要跑得比同行者快。
對方的話到底能不能相信,變成了我們此時最大的困擾。
可就是這麼搖擺片刻的工夫,那可怕的敲門聲居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附近。
我和姜子玉對視一眼,心中忍不住一緊。
「跑!」
推門而出後,果然沒看到走廊上有半點人影,但我們深知,不管跑到哪個隱秘的角落,她都會緊緊跟過來,破門而入,直到把我們殘忍殺害。
除了一直跑,不停下,幾乎沒有別的辦法。
或許是聽到了我們急促的腳步聲,對講機里的那人也跟著焦急起來。
「你們被盯上了嗎?相信我,絕不要停下,來操場,來我這裡,稍後我會給你們解釋原因的!」
既然現在被鬼怪盯上的是我們,那他也沒有非要害我們的理由了。
面對幾乎必死的局面,我們只好咬著牙,依他所說,奔向了樓道。
幾乎是一步三個台階地跑下了樓。
在空曠的操場正中心,看到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瘦削人影。
25
最後的三位玩家,終於匯合到了一起。
我們看向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指揮官」,趕忙喘著氣問道:「接下來往哪裡跑?」
沒想到,他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輕輕笑著攤了攤手。
「我想,我們已經安全了。」
我和姜子玉一頭霧水,也不知該往何處求生,只能死死盯著眼前寂靜無比的兩棟樓。
可事情好像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再也沒有任何東西靠近過我們。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直到五分鐘過去,我們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操場上。
仿佛那個可怕的鬼怪已經人間蒸發。
「這是……什麼情況?」
前方的男人推了推細長的眼鏡框,從懷裡掏出了一本破舊的日記本,遞到了我們的手裡。
「幾分鐘前,我一路摸索,誤打誤撞走進了一間教職工宿舍,在一位老師的抽屜里發現了這本日記。」
「裡面貼著不少裁剪下來的報紙,記錄了關於這個學校廢棄原因的傳聞。」
「十二年前,這個學校里有一位叫許明月的語文老師,年輕漂亮,為人親和,教學能力強,很受學生們的歡迎。
「但她的年輕漂亮,也被幾個惡臭骯髒的校領導盯上,對她進行了長達半年的騷擾甚至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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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半年裡,許明月一邊忍受著領導們的威脅,一邊暗中整理證據,進行舉報。」
「可誰也沒想到,舉報信竟被直接送到了幾位領導的保護傘手裡。」
「她不僅沒有討回公道,反而被判處誣陷罪,緩刑兩年。」
「絕望的許明月再也沒法忍受世界的不公,選擇拚死抵抗,拎著一把消防斧闖進了校長辦公室。」
「只可惜,現實里沒那麼多酣暢淋漓的爽文,她的報復根本不可能成功,反倒是自己丟了性命。」
「幾位校領導密謀之後,安排寫日記的這位化學老師,把許明月的屍體焊進了廢棄倉庫的雙層鐵門裡,以失蹤的名義壓下了此事。」
「隨後的幾年,慢慢把校區搬到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