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3：不老山完整後續

而沒有發現白蠟燭可以「續杯」的人，拿著自己的短蠟燭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在ṱŭₕ這種情況下，我發現有玩家在向我靠攏。

我這個跑步小能手因為要護著燭火，防止它被風吹熄，所以並不能與他們拉開距離。

他們一定想搶我的蠟燭！

事關生死，人比自己想像的更加醜惡。尤其是怪談遊戲的老玩家，誰也別標榜自己是好人。

這就是很多玩家不願意結盟的原因。關鍵時刻不坑你一把都算是謝天謝地。

他們靠近了，遙遙看了一眼又迅速離開。

「搞什麼啊，這麼短！」

這下輪到他們怕我了。

我事先已經把蠟燭折成三段。按照 1/6、1/6、2/3 的比例。最長的部分在我衣服里藏著。

我腦海里又浮現出隱狐的笑，這個最喜歡藏一手的人，此刻不知又在哪個副本。

（在惡靈環繞的城市中，隱狐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那個莽夫差不多該上鉤了，接下來就是勝利的時刻。）

05

在離開房間後，蠟燭的燃燒速度下降了。儘管比正常速度更快，但給了玩家一些渺茫的希望。

所有人都抱著活下來的信念，奮力向方丈室前進。

「拜託，一定要再挺一會兒！」

前方的人哀求著，加快速度跑了幾步。

然後……火熄了。

涼風瀟瀟，我拿起六分之一的蠟燭奮力一拋：「接住！」

短暫的寂靜後，火光重新亮起。

這條路狹窄，是通往方丈室的三條路線之一。他要是堵在前面變成什麼雙頭怪物那就糟糕了。我至少得繞上十五分鐘才能走通。

方丈室近在眼前，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救人生死，於己方便。

就當我對冷漠的世界還有一絲善意。

燭光中的玩家感激地看我一眼，扭頭向方丈室走去。

從方丈室走出時，他對我說：「謝謝，告訴你一個提示，房間裡是內心世界。」

我思索著內心世界的含義，進入了方丈室。

羊頭、狼蹄、圓頂，身有五彩、高一丈二尺……

《瑞應圖》對麒麟的記載一下成為現實，看著在漆黑中照亮方丈室的主持，我不由得感嘆，好一尊瑞獸。

【雙數以上的麒麟可以信任。】

但這裡只有一隻。

我走向麒麟主持，說道：「主持，我看到了佛像。」

麒麟主持的身邊，一本書憑空飛起，來到我手上。

它說：「去靜心堂吧。」

「感謝主持。」拿著《度化寺簡章》，我離開了方丈室。

【4.如果你不想成為僧眾，請不要好奇《簡章》的內容。當你能默背出《簡章》時，不要對《簡章》產生懷疑；成為僧眾需要考核，另一位僧眾能為你提供擔保。】

為什麼在度化寺能看到麒麟？

成為僧眾有什麼意義？

懷疑《簡章》會導致什麼後果？

這些疑問纏繞著我，內心的聲音在說：【用超能力吧，這樣一切的謎題都能解開。】

我按捺住這股衝動，在怪談遊戲失去思考能力是一件恐怖的事。

超能力無法幫我解決所有問題。它是有代價的超能力，而這是無止境的怪談遊戲。

靜心堂和方丈室很近，走兩步就到了。

我進門時，已經有不少人在念誦《簡章》。

因為到達的前後順序不同，開始念誦的時間不同。此刻的靜心堂十分亂。

有部分人甚至被帶偏，直接念錯。

有人提議道：「我看人到得差不多了，要不大家從頭一起念吧？」

眾人紛紛同意，重新念起《簡章》：

「一、度化寺僧眾必須全心全意為不老山民眾服務，必要時可犧牲自己。

「二、度化寺僧眾不得以權謀私，要堅決與腐敗作鬥爭。

「三、那些落後腐朽的一切，絕不容忍其復辟。

「四、度化寺僧眾遇見老虎和狼，絕不能後退。」

……

這些施加在度化寺僧眾身上的條條款款，似乎表明成為僧眾毫無利益。

而隨著眾人念誦，那些佛像似乎害怕了，它們從供台上跌落，顯現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它們咔嚓咔嚓碎了。我似乎看到無數的麒麟踩著祥雲，帶領著不老山的兔子、田鼠、棕熊……將這些受著香火的雕像砸得稀爛。

「從今天起，不老山的動物們，只相信自己！」

06

在震撼的餘韻中，我緩緩起身。

度化寺不是沒有佛像，只是佛像早已被它們砸碎。

它們的信仰，或許就是那些守門的木麒麟。

《簡章》十一條：度化寺僧眾不能被搬上供桌，不老山不需要第二尊佛。

走出門時，我聽到有玩家嘟囔：「上哪兒找這樣的人？」

我駭然望去，看見他長出了雙頭。

「《簡章》是對的。」

「《簡章》是錯的。」

他的新腦袋在胸腔的位置，與舊腦袋同時發出聲音。

部分人因為反覆念錯，將《簡章》的內容記得清清楚楚。由此觸犯了規定——【當你能默背出《簡章》時，不要對《簡章》產生懷疑。】

【3.如果遇到長有雙頭的物種，請在十分鐘內撞響後山的洪鐘。】

我扶著蠟燭，今晚是不得消停了。

而長著雙頭的玩家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好像變成怪物了。」

「那就去殺了他們吧。」

07

這一刻，我的緊張程度不亞於我在《校園七日談》的第六夜。

那個時候是前狼後虎，這一刻是蠟燭限制了速度。

這些飽受利己主義洗禮的玩家，因為理念與《簡章》衝突，紛紛化作雙頭怪物。

就像古早影視劇中望著月亮撕碎衣服的狼人，眼中透露出兇殘的野性。

他們變成了怪物，自然見不得其他玩家好過。抱著拉替死鬼的想法，能殺一個是一個。

我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向後山走。】

一個雙頭玩家向我追來。

靠！我又沒有急支糖漿，你追我幹嗎？是不是有病？有病上醫院看看去。

我加快步伐，左手托著蠟燭，右手護著火，兩條腿來回倒騰。

他朝我奔跑而來，離我越來越近。

就在我準備對他使用超能力時，他被黑暗吞沒了。這一片無法被月光照到的區域徹底地吞噬了他。

《殭屍鎮》的喪屍吃人尚且還有聲音，黑暗吃人卻一點響聲都無。

我拿著蠟燭照去，連血跡都沒有。

度化寺的月光時有時無。

我不禁感嘆之前那個玩家命大，恐怕蠟燭晚一秒點燃人就沒了。

同時也明白了，這又是一個多怪物多陣營的副本。

佛像、雙頭怪，以及黑暗中的未知存在……

下山的路，道阻且長。

平安來到後山，我撞響了洪鐘。巨大的聲音響徹度化寺，昭示著夜裡的危險暫告一段落。

我回到房間，因為沒有佛像的侵擾，走出靜心堂後，蠟燭燃燒的速度非常慢。

燃得最快的時候是在房間裡，這個所謂的「內心世界」。

我把《度化寺簡章》放在一旁，紅色或許是一種象徵。所以紅蠟燭能侵染白蠟燭。

就像房間裡的髒抹布洗乾淨是一塊白布一樣。

空白的紙可以被任意塗鴉。

靜靜思考後，我想到：僧眾的身份，或許與麒麟苑有關……

第二天一早，我一個人上路了。

這一夜，玩家死了不少。而這一切，僅僅是剛剛開始。所謂的黃昏，還未到來。

08

度化寺往下，螢火蟲一閃一閃。離這裡最近的地點是判定司。

判定司是類似法院的機構，因為它在地圖上的位置不斷移動，使我產生了興趣。

我準備從溪雲澗的龍門坐船下山，正好可以順道看看。

在看到判定司的全貌後，我徹底驚訝。

這是一隻堪比長頸龍體型的巨蠍，有三層樓高，身長好似運動場的坐檯，尾部的毒刺如同重型吊車的前鉤，在太陽下泛著漆黑駭人的光。

巨蠍巨大的夾鉗張開，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

「原告方，請你陳述，為什麼認定被告方是倀鬼？」在巨蠍頂部的麒麟問道。

左邊的人說道：「稟報麒麟大人，昨日我夜宿羊角洞。規則中明明提到不允許佩戴動物遺骸。被告偏偏要在身上攜帶頭髮絲做成的手環，害得我們一群人被羊骷髏追，死傷慘重，他絕對是倀鬼。」

右邊的玩家說：「冤枉啊，誰知道人也算動物？那只是我的道具。佩戴道具有錯嗎？」

原告質問道：「那你為什麼老是誘使我們前往野外？」

被告一副焦急之色：「走小路不是更快嗎？你還想不想下山了？」

麒麟銅鈴般的眼睛左看右看：「肅靜，判定司的規則是——」

【1.你可以檢舉一個物種，但必須確認它的具體身份（倀鬼/佛像信徒/動搖者/極端者/分裂者/入侵者），檢舉失敗會被關入牢獄。】

【2.檢舉者必須支付使用檢測儀器的費用，100 獎勵點至 1000 獎勵點不等。】

【3.單個個體只能被檢舉一次。】

【4.判定司內外不得喧譁、吵鬧、鼓掌、歡呼，違者重罰。】

【5.意圖逃脫、對抗判定司判罰者，直接處決。】

【6.檢舉成功的物種將得到衛士勳章，擁有衛士勳章可以在麒麟執政地得到幫助。】

……

「秉持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原告，你確定被告為倀鬼嗎？」

麒麟的問詢使原告產生了猶豫。

被告說道：「放棄吧，現在放棄只是支付一些獎勵點。錯了可是要關進監獄的。我絕對不是倀鬼。」

我在旁邊聽著，明白了判定司的運行。

檢舉者具有絕對的檢舉權力，但檢舉錯誤的後果十分嚴重。被告的陳述不是說給麒麟，而是說給原告。

被老虎吃掉的人會變作倀鬼。如果玩家變成了倀鬼，那麼身邊的玩家就會變得不可信。

果然還是單打獨鬥好。

如果倀鬼是熟悉的人，情況就會變得複雜。

「原告，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嗎？」麒麟的威嚴在這一刻暴露無疑，明明它的身軀不足巨蠍的十分之一，還是給人巨大的壓迫感。

原告的眼神堅定下來：「我確定，請麒麟大人執行檢測。」

麒麟說道：「好，把檢測儀器抬上來。」

兩隻鼴鼠哼哧哼哧，從巨蠍的厚重甲殼裡，抬出一台類似電風扇的東西。

【道具：分離式靈魂扇。】

【效果：純粹的靈魂會被分解成細小顆粒。】

【警告！你正在靈魂扇的風力擴散區域，請勿使用靈魂出竅類技能及道具！】

在搬出靈魂扇的瞬間，苦笑著的被告露出驚怖之色，化作流態飛出。

「哼！果然是倀鬼！給我扇！」麒麟大喝一聲，鼴鼠把靈魂扇打開。

首先是一陣輕風，然後風越來越大，周邊的綠草好似被挖掘機碾過一般，攔腰折斷。

「啊……」

痛苦的叫聲迴蕩在山間，那遠遠消逝的倀鬼玩家被活生生撕碎。

我不由得抖了抖，這比商鞅的五馬分屍更加悽慘。

而得到衛士徽章的玩家喜笑顏開，有了這東西，逃亡就更加有保障。

巨蠍將他放下，繼續移動。

閃動翅膀的螢火蟲還想跟上去，我連忙在地圖上變更地點。

艷羨地看了一眼巨蠍背部，靈魂扇，好東西啊。有這種道具，惡靈類副本不是橫著走？

這種道具恐怕已經算是戰略性武器了。

看熱鬧的動物及人群紛紛散去，有不少玩家的目的地都是龍門。

說起龍門，我首先想到的是：「龍見首不見尾」。

龍一直是華夏的圖騰，麒麟的形象已經讓人大呼過癮。要是能見一見龍這種神話生物，真是不虛此生。

龍門。奔騰的溪流憑空落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猶如船隻般大小的錦鯉吐著泡泡：「起步價 300 獎勵點，超出二十分鐘，每分鐘加收 10 獎勵點。而且只能到落月閣。」

我討好般笑道：「可不可以便宜些啊？」。

錦鯉搖著尾巴說：「不可以哦。龍門只能下，不能上。我得從很遠的地方把自己託運回來，成本費貴哦。理解一下嘍。」

看了看地圖的路線，如果不走龍門，那就要穿「故鄉明」「春風亭」「海崖悔」，才能到「落月閣」。

或者離開官道，走野外，向「石林」，從「龜背湖」到「甩籽țű₈灘」，一路向下，到「池魚書院」，才能到「落月閣」的海拔高度。

從度化寺和玩家口述的羊角洞來看，各地或多或少都存在危險。儘量少進行穿行，快速下山為好。

正準備答應這個價格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附近。看樣子也是在和魚類談價格。

猶豫片刻，我走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陳欣怡。」

這個曾經因為我哭鼻子的女生驚喜地看著我：「你還活著啊？」

我差點被噎得說不出話：「什麼話這是？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

她雙手合十，向我拜道：「抱歉，抱歉。我只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

和上個副本遇上隱狐不同，看到她我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放鬆感。

她是我第一個副本的指導者，那時我剛進遊戲，有很多失誤。

與一些老玩家鬥智，搞得精神壓力很大。她就像是一個精神穩定器，看到她衝動，我就知道我該冷靜了。

反方向帶新人，她一向很行。

我看著她：「最近還好吧？」

她點點頭：「還好，還活著。」

她指指眼前的肥鲶魚：「要一起走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想著之前的倀鬼。

如果她是倀鬼，同行的危險係數就會變高。

然而我點了點頭，人總有情緒化的時候，我也不是機器人。我們是朋友。

我當時奮不顧身去救她，如果她是倀鬼，就讓她來擊碎我最後一絲善良。

我把將我變成魔鬼的權利交給她。

超人？還是祖國人？我曾經也是做著英雄夢的男人。

肥鲶魚甩動著觸鬚：「抓好我的背鰭，我要出發了。」

陳欣怡問道：「等一等，兩個人怎麼抓一個背鰭？」

肥鲶魚說：「那你抓我的觸鬚好了。」

我問道：「老闆，不會超載吧？」

肥鲶魚說道：「我們運營魚是限重的，我可是馱過大象的魚。你們兩個不值一提。」

我坐在前面，抓住觸鬚：「老闆，我抓好了。」

肥鲶魚「嘶」的一聲：「我知道你抓好了，疼得我齜牙咧嘴，力道能不能小點。」

調整好力道後，它向前出發了。

高大的龍門、湍急的溪流……

像是從天上扎了一個猛子，這一刻身心受到了洗滌。

此時的我不會知道，逃離的路沒有捷徑。

一道道白浪在寬闊的水域飛濺，無數的運營魚向著下游奔赴。

我從肥鲶魚身上站起：「百舸爭流千帆競 ，借海揚帆奮者先。」

09

【落月閣提醒：請遠離潮汐。】

澎湃的潮汐不斷朝陸地湧來，一些動物屍體被拍上岸。

夜空的月亮逐步變大，它離我們越來越近。

落月閣是猶如梧桐品類的高大樹木，傳說這裡曾是鳳凰的故鄉。

我和陳欣怡根據地圖計算里程後，放棄了趕赴下一地點。

我永遠忘不了雙頭玩家被黑暗吞噬時的寂靜冷風。

那是遠超常人想像的恐怖。

《落月閣告知書》。

【落月閣原則上不提供Ṫũ₈住宿，若有夜間滯留者請注意：】

【1.落月閣屬特殊設施，無委派證明不得進入核心區域。】

【2.月亮變大是正常現象，由此引發的漲潮請諸位小心。】

【3.河中的屍體是跨越龍門的遺脫，不用害怕。若發現麒麟、狐狸等物種屍體（詳見附錄），請立即報告守衛。】

【4.月亮是被製造的，不會開口說話。尤其不會出現『解救』這種詞語，絕對不能相信。】

【5.落月閣不能保證行客安全，若能及早離開請勿停留。】

……

翻頁後，附錄：

【1. 麒麟；2.狐狸；3.黑熊；4.長頸鹿；5.孔雀。

【6. 丹頂鶴；7.花豹；8.大象；9.駱駝；10.鷹。】

……

一直到 100——蛇。

然後是三個感嘆號，水裡無法溺死水生動物！

（與此同時，梧桐樹的觀測台。長頸鹿抬起頭，拉響了警報。）

（警報：月亮受到未知影響，正在墜落。）

（《操作台手冊》5.當聽到警報拉響時，馬上升起第二顆月亮。）

（長頸鹿焦急地等待著，每一分鐘都在觀測月亮的距離。可將近十分鐘過去，月亮遲遲沒有升起。）

（它絕望地想，不老山完了！黑暗將吞噬每一個動物。）

我看著變得越來越大的月亮，眼皮跳了跳，對陳欣怡說：「好像有些不對勁。」

陳欣怡臉色凝重：「月亮似乎要砸下來了。」

我拿出殘存的蠟燭，對她說：「我們先離開這裡。」

可給我們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10

月亮，巨大的月亮。

當阿姆斯特朗登上月球，人類邁出向太空的一步，歡呼雀躍。

但若是月球砸向阿姆斯特朗，那情況就不太美妙了。

如今正是這種情況。

絲毫不誇張地說，我眼之所及，全都要化作廢墟。

這也包括我們。

趁著月色還亮著，我和陳欣怡拼了命地跑。

一定要跑出月亮砸落的範圍。

快一點！再快一點！沒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在這個副本根本活不下來。

月亮越來越大了，砸落的範圍還要超出我的估計。

要怎麼才能活下來？

我忽然停住了腳步。

「跑啊！你停下來幹嗎？」陳欣怡焦急地說，停在我身前，準備拉著我跑。

「沒用了，不管怎樣跑都跑不出這個範圍。」我嘆息般說道。

「那就這樣認命嗎？」陳欣怡拉著我，「不到最後，絕不服輸！」

看著認真奔跑的她，我跟著跑起來。我不會服輸，我要用超能力把月亮變成其他東西！

這是個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決定。即便能行，也會消耗掉巨額獎勵點。

【副本結算時，獎勵點為負，直接抹殺。】

但不到最後，絕不認輸！

懷著這種心態，我的意念集中在月亮上。

只要距離足夠，只要我的反應力夠快……

昂！拔劍般的龍吟響徹長空。

那是怎樣的神獸啊，這一刻整個不老山都為它明亮，仿若旭日東升。

它咬住落下的月亮，向著高空騰飛。

龍身如同天柱，金色的鱗片熠熠生輝。

但它的下半身似乎被什麼東西鎖住，始終拉扯著它。

它掙扎著，向天空再靠近一分，吐出了皎白的月亮。

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是龍！

這是圖騰！

11

龍消失了，潮汐退去，月亮處在原來的位置。

有驚無險、劫後餘生。

我和陳欣怡癱坐在地上，微風陣陣。

「你知道嗎？我想過自殺。」陳欣怡忽然說道，「這個遊戲，是無休止的噩夢。可我奶奶只有我了。」

我看向她，她說：「我至少要等她先離開。」

這一刻，霎時無言。

「得活著啊。」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還有美好的人生。」

我向天空伸出手：「我要看看世界的天高海闊，看看我能活出怎樣的人生。」

不多時，大量的棕熊趕來，把這裡團團圍住。

帶頭的棕熊說道：「接麒麟苑指示，任何物種都不得離開落月閣，有違者，即刻羈押！」

因為月亮的墜落，不老山的上上下下開始運轉起來。

麒麟苑的指令直接越過多個層級，下達到了駐朝陽坡棕熊分部。

與此同時，麒麟苑的諸多麒麟，正在朝這裡趕。

【這是史無前例的大事件，有動物想要致不老山於死地。這關乎不老山在冊的 178 個種族的生命安全，必須嚴查嚴懲！】

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和陳欣怡被分別審問。

「人族剛加入不老山，就出現了月亮墜落這樣的事故。」戴著帽子的棕熊眯了眯眼睛，「你說這正常嗎？」

我坐在樹樁上，對它說道：「這和我沒有關係，我坐運營魚在下午來到落月閣，到落月閣後，一直在公共區域。從未進過落月閣核心區，相信你們能輕易查到。」

棕熊笑了笑：「只是例行詢問，請你理解一下。我們會核實出入記錄。」

離開臨時審訊室，我與陳欣怡匯合：「沒事吧？」

她搖搖頭：「沒什麼事，只希望在這裡不要耽擱太久。」

我看了看，發現遠處被重點監控的動物中，居然存在玩家。

有人在這裡做任務嗎？我暗想。

不老山副本的自由度非常高，一百幾十個種族、幾十個地點、各種地形……

沒有時間限制、沒有任務限制。

但過場詞的存在絕非無的放矢。

【黃昏來臨之際，所有都不再安全。】

黃昏或許不是指的白天與黑夜交接這段時間，而是隱喻。

在北歐神話中就有諸神黃昏存在，所有的神祇都將隨世界毀滅。

不老山的黃昏，可能也是預言性的時刻。

至於這一刻什麼時候到來，有什麼徵兆，誰都說不清。

必須儘快逃出去。

正這樣想著，大片的祥雲簇擁著麒麟們，遙遙飛來。

以及更多的大型動物，如大象，馱著各種道具來到落月閣。

當複雜的檢測系統構建好，已經是次日晌午。

所有處在非核心區的物種，只需要穿過檢測區就可以離開。

在排隊時，前面發生了混亂。一隻黑老鼠挾持了陳欣怡：「放我離開，否則我就殺了她！」

我眉頭一皺，向前面擠去。

棕熊隊長說道：「你以為劫持她就能讓你平安通過？勸你趕緊把她放開，爭取寬大處理。」

黑老鼠厲聲說：「月亮下落不是我乾的，我只是一名分裂者。快放我離開。」

我看著棕熊隊長，明白它的為難。

它是一名僧眾，要保障民眾的生命安全。

「好，我讓你離開。」

它示意棕熊分隊放開一個缺口。

黑老鼠帶著陳欣怡走出，消失在我眼前。

棕熊隊長安排隊員跟上。

我走上去：「我能跟上去看看嗎？被挾持的是我朋友。」

棕熊隊長說道：「你放心，我們會保障你朋友的安全。你首先需要做的是配合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