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遊戲副本5:廢棄病院完整後續

2025-09-1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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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反饋,社會的肯定,還是作為物質和分子的組合?

我抬起手腕,湊到唇邊,再次咬了一口,用疼痛來刺激知覺。

鮮血浸潤了我的嘴唇,我卻嗅不到血腥味,也嘗不到鐵鏽味。

真是奇怪,唯一存留的感覺只是觸感和痛感。

可是這點痛感遠遠不夠,對於興奮和刺激的閾值會越來越高,很快就會再次感覺到乏味與無聊。

「停。」我狠狠喘了口氣,即使聽不到,也冷冷地對自己叫停這種行為,開始嘗試冥想。

冥想完了,實在沒事做,我躺在地上,把自己放空。試圖入睡。

這種感覺……真難受啊。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忽然,像是有人從我身邊走過,被我絆了一跤。

我猛地睜開眼,就感到有人摸索著握住我手腕,在我手上寫了個字和個符號:

靈?

14、

手腕傷口估計還沒結痂,我被疼得皺了皺眉。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疼痛才能讓我感到自己的存在,和活著。

這是誰?

人還是怪物?

我摸了摸袖裡的手術刀,謹慎地觸碰抓住那人手,他的手指很修長,手腕上帶了塊表,和我的商務機械錶不同,他這塊設計有點賽博朋克,是小年輕們的熱衷款。

我瞭然,是馮蘭。

於是我寫道:「蘭?」

他坐了下來,畫了個「√」。像是怕我不相信,頓了頓,又寫道:

「1、」

然後畫了個六邊形,估計是想代表雪花。

「2、樓水」

第三個用了個米老鼠代替,第四個畫了個四方形,也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大樓。

我:「……」

信你了還不行嗎!

我打斷問他:「你一直在跑來跑去找人嗎?」

「嗯。」他回道,「禁閉時,教室變大,物品消失,但人還是按照對應的方位存在。我先去找了四十號,她精神狀態很不好。」

我當機立斷:「去陪她。」

15、

四十號的狀態萎靡,反應很遲鈍。

我們和她交流了很久,直到差不多挨過這次禁閉,她才好了點。

教室緩慢變亮,四周的設施都重新回來,四十號滿頭大汗,她瘋狂地用手指摳著咽喉,乾咳道:「太痛苦了,太痛苦了,這是關了多長時間的禁閉?兩天?還是兩年?不是只有三個小時的課程嗎?!」

她的處罰是我和馮蘭的鍋,我輕聲道:「手錶的時間,才過了 30 分鐘。」

「禁閉室的時間流速要慢很多。」馮蘭立在旁邊,「對不起,你的受罰是我們造成的。」

四十號沉默片刻,抿唇坐下,嘆了口氣道:「坐吧坐吧,還有兩個半小時,得拜託你們了。」

她故作輕鬆一聳肩:「你也看到了,我一個人根本撐不下去。」

我鬆了口氣,知道她沒再生氣,便和馮蘭同她一起坐在最後一排。

這時,幽靈粉筆又開始在黑板上寫字:

[下面,開始上課。]

[第一項任務,牢記以下的知識內容,再複述出來哦~]

然後,黑板上所有內容被清零,下一刻,粉筆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飛快地寫下一堆數字。這些數字像是亂碼,又像是密碼,根本就沒有規律可言,一會兒是「837023」,一會是「12345」。

我抿了抿唇,無暇分心,立刻跟著節奏去記,並對馮蘭道:「練習冊,快記!」

他將小男孩的日記本和筆帶了,可以記錄。馮蘭會意,同速記錄起來。

就在黑板上寫滿了數字之後,黑板上的燈閃爍了三下,每閃過一下,一行鮮血就從黑板頂端浸潤下來,再拉著血痕從黑板滾落。

等到第三下燈滅,黑板的粉筆字已經全被鮮血遮蓋。

緊接著,像是有人用手指抹開血,寫出了三個大字:

[請]

[復]

[述]

四十號面色慘白,很顯然沒怎麼記住,粉筆速度太快,馮蘭根本記錄不過來,還在瘋狂按照記憶補最後一行。

我只能硬著頭皮先背第一行的數字:「549324521036421……」

再是第二行:「421678532135435……」

第三行:「12345676543210945……」

到這裡差不多就是我的極限了,我咬緊牙根,儘可能放慢語速來拖延,這時,馮蘭終於確認完畢補好了,將練習冊往我手裡一塞,示意我趕緊讀。

十行的內容,讀完,又給了四十號讀,再給馮蘭讀。

教室靜了一靜,最終,一聲清脆的代表正確的「Bingo」響起,我們都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些課程內容有刁鑽的也有簡單的,好在我們是三個人,有驚無險合作度過。

三小時到,走出教室的瞬間,電子機械音響起:「恭喜各位選手經歷知識的洗禮和盡心的教導。大家有半小時的課間休息時間,之後請再次進入療養院內,進行治療。」

其餘人也面色蒼白地走了出來,精神恍惚。

其中有幾個,遍體鱗傷,脖子臉上全都是抓痕,有幾塊肉甚至被撕爛。

這時,我終於明白了。

只有觸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當你只有這一點的刺激源的時候,你很可能會抓住不放,去不斷刺激,以此證明自己的存在。

你很有可能——

自殘。

15、

學校有醫務室,二十五號立刻去拿了紗布、碘酒等等,給傷勢較重的人處理傷口。

其間,我們零七碎八地開始討論起來。

我先開了口:「上課,會提問題。然後有禁閉,大家呢?」

嗓門賊粗獷的五十三號兄弟,語速很緩慢地附和:「是啊。靠,那個黑板給我出一堆地理題,我一題沒答對,所有時間都關在禁閉空間裡頭,差點沒把我逼瘋。」

我定眼一看,他手臂的衣服被他抓撓爛了,手臂上也有血痕,就聽到他又說:「再來下一輪,估計你們就得給我收屍了。」

我:「……」

這題目……怎麼還按語數外科目劃分?

五十三號一嚎,大家難兄難弟相見,瘋狂吐槽起這見鬼的機制和禁閉,破口大罵設計這個遊戲的人絕對是變態。

我被吵得腦殼疼,問一百三十七號:「小三七你還好嗎?」

她坐在走廊上多餘的課桌上,腿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沒什麼事:「我沒事。它出的都是詩詞語文,我都背得出來。有填空,也有自己按照詞韻平仄作詞,我都通過啦,沒被關禁閉。」

我微微一愣。

在這個遊戲關卡之前,從虛無的空間裡遙望他們,我所看到了這一幕——

馮蘭的世界裡,有草地玫瑰;九號是老成的黑白地板;二十五號是人體骨架圖,標註了穴位肌理那些事關運動的醫學知識;而一百三十七號,有一些文字。

虛浮飄著,細細一想,的確是詩歌詞韻。

我本以為是些可有可無的裝飾,現在看來,這些內容很可能和「我們」生前的身份或者記憶相關。

可惜身處緊湊的遊戲,沒有時間去展開討論每個人所處的空間,我只能跳過這個話題,說道:「這一輪我和三十三號誤闖了四十號教室,導致開始就罰了 30 分鐘禁閉。但三個人同時存在,會減少那種孤獨的死亡感。大家可以斟酌考慮,下一輪是否找人一起。」

畢竟答錯一道題也是懲罰 30 分鐘禁閉,有的人直接這三小時禁閉了兩三輪。

身上傷痕遍布的。

這話一出,人們炸開了鍋,我又看了眼表,道:「還剩 27 分鐘可以搜索學校,大家分工掃樓,每個樓層都看一遍。」

「行。」大家應道。

可是這次沒有找尋出太多線索,只有個檔案室,放了學生檔案和工作人員檔案。

所有的學生死亡。

不同於醫院裡頭員工 1 號存活,這邊的工作人員,無人存留,死亡日期全都在 20X8 年的九月初開學季。

時間還剩 10 分鐘,有人已經在催促離去,我卻皺了皺眉,撥開人群走進檔案室里,翻找起那年入學的學生名錄來。

20X8 年入學……哦,這裡已經不再招收新生了,只有 20X8 年轉學來了一個已經休學一年的小男孩,姓名是……

看著檔案,我古怪地笑了笑:「蘭,你看這個名字,眼不眼熟?」

馮蘭沉默地拿出小男孩的日記本,翻到第一頁。

裡面筆記稚嫩,痕跡泛黃,但還是工工整整,寫好了姓名。

和檔案上,一模一樣的姓名。

……這,是他說的以暴制暴嗎?

精神病院的小男孩轉學過來。

殺死了學校里所有的人。

16、

入夜了,即將進入陰森恐怖的廢棄療養院。

我們 39 個人一致同意,棲水療養院院長,也就是工作人員 001 號,很有可能在沒人去往的六樓。

必須要有人去一趟。

一百三十七號盯著我手裡的鋼棍犯傻:「哥,你這是把教室里的桌凳橫樑拆了?」

我掂掂重量,頷首。

根據病房裡的螢光提示,醫院裡所有的器械,都不能對院長造成傷害。

必須外來力量,才可以以暴制暴。

學校裡頭也沒什麼攻擊性武器,我只好將桌椅大卸四塊。

這時,機械音再次催魂般響起:「課間休息時間結束啦。請回歸療養院的懷抱。棲水療養院,來了都說好,優惠大酬賓,只要 996。還在為戀人、孩子和朋友們的不聽話而煩憂嗎?我們將完美解決您的煩惱,請體驗人員按照工作人員的引領,開展為期 5 個小時的體驗活動哦!」

它頓了頓,接著道:「另外,我們也隨時歡迎大家,為親朋好友報名參與體驗!」

話音剛落,那群紅粉骷髏們,再次和善殷勤地領我們進去。

我和馮蘭去六樓。

沒辦法,一人太過冒險,必須兩個人,而我和他經歷關卡最多,有一定默契,在體力和迅捷上也比其餘人有優勢。

大樓依舊四處垂落蜘蛛網,爬蟲和老鼠被腳步驚動,倏地竄來竄去。

聽著這些細碎聲響,每走一步,我內心的躁動和暴虐也更強一分,隱約還有種想用手裡鋼棍砸馮蘭的衝動。

他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很小心地拉開點距離,見我像是有些意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怕你打我。」

我:「……」

樓梯間很靜狹窄,燈火閃爍,偶爾有的角落,還會突然冒出個人頭,皮球一樣笑嘻嘻滾落,在台階上一蹦一跳,擦著我們褲腿過去。

我倆都視而不見,直奔六樓。馮蘭甚至還有閒心,用鋼棍撥了撥那皮球似的人頭。

剛踏上六樓的那一刻,有種耳目一新的錯覺。

仿佛踏入了另一個時空,這裡天是亮的,天也是藍的,藍天白雲,陽光不錯,斜照進走廊。

即使殘破依舊,但我們每踏出一步,周圍的設施就新上一點。

等我們走過接待室、圖書閱覽室、會議室,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前的時候,在我們眼前的已經是完全嶄新的療養院。

一塵不染的走廊,潔凈的牆壁,還有通明的玻璃。

辦公室大門上掛了牌子「院長·吳棲水」。

應該是創始人的名字。

我們謹慎地停住,想從玻璃上先看看室內,於是我小心探了探頭,忽然,一張猙獰的臉貼在玻璃上,朝我嘶吼咆哮。

是個男人的面容,五官擠壓在玻璃上扭曲地不成樣子,與此同時它的臉迅速灰白腐敗,不出三秒就變成了一隻怪物,破窗而出,向我們撲來。

「小心!」馮蘭喊道,將我一推,迅速用鋼棍格擋。

我側滑幾步,以腳為軸,也揮棍猛擊,逮著這怪物的頭顱就劈。

劈中了,它的腦袋碎了開來,流出濃稠的汁液,這對人來說致命的一擊,對他好像兒戲,它一捂腦袋,歪了歪頭,咧出一個瘮人的笑,神神叨叨道:「啊在這裡,我是不會死的,你們傷不了我,傷不了我……」

當它挪開手的時候,頭上的傷已經復原。

四周的夜色再次沉了下來,哪裡還有什麼乾淨整潔的醫院——

六樓的走廊過道和牆壁上,全都是黏糊的紅色血肉,和密密麻麻的血管,還在不斷蠕動收縮。

仿佛一個活的生物體。

我和馮蘭的心都沉了沉。

如果外來的武器,也殺不了這個遊戲里的 BOSS,那我們該怎麼處置它呢?

難道學校里,還有什麼殺傷性的武器沒有被發現嗎?

可是也就醫務室有點剪刀鑷子鉗子,還基本殘破了啊!

「蘭,撤。」我抿了抿唇,「分別跑,我們打不過。」

我看了眼關著的辦公室,有點想引開怪物院長,讓馮蘭進去瞅瞅,但這「院長」好像能聽明白我們的話,只好暫時放棄這種危險的想法。

馮蘭比我知道輕重,點頭,拔腿就跑,我和他反方向,迅速朝樓下奔去。

那怪物停頓三秒,毫不猶豫選擇追我。

它窮追不捨,嘶吼著,腳下黏糊的血肉塊們也在幫它,好幾次差點把我絆倒。

它和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減。

就在它尖銳的指甲堪堪碰到我衣領的剎那,我終於來到樓梯口,不假思索一躍而下,同時猛地後揮鋼棍,打在他手臂上。

我心裡痛快了幾分,哈哈笑道:「再見!」

我篤定它下不了六樓,否則第一關就會下來捉人。就像第一關那個想追我的廚師一樣。

果然,它像是被困住,在樓梯上左搖右擺,焦躁跺腳。

我不再停留,迅速向下奔去,這時,忽然聽見它憤怒咆哮了一嗓子,爾後——

劇烈的電擊從頭麻到腳。

我暗罵了一聲,迅速靠坐在四五樓間的樓梯角落,調整呼吸,勉強維持住清醒,不至於休克過去。

這次的電擊比想像的還要漫長,電流綿綿不絕,從疼痛到麻木。額角的冷汗滾落,嘗在嘴裡咸腥的味道,我這才意識到我將自己的舌尖都咬破了。

而那代表赦免的電子機械音響起的剎那,我竟然覺得它悅耳無比,仿若神的赦免:

「滴,五小時治療體驗結束,大家是否還很遺憾呢。沒關係,等學業結束後,棲水療養院再次歡迎大家的光臨。大家有半小時休整時間,請及時進入課堂!」

17、

這次我們麻木地抵達學校前。

沒人有力氣和精力交流。實在是太累了,身體上的,精神上的。

即使這一輪遊戲目前為止沒有傷亡,所有人臉上也都淒悽慘慘,極為沮喪。

那群穿著制服的骷髏教官走進,開始挨個檢查我們的練習冊,並且按照花名冊清點人數。

我的練習冊上,不出意料,寫了和病曆本格式類似的東西:

[姓名:盛靈圖]

[科目:數學]

[分值:87/100]

[評語:良好,請再接再厲,請勿再違反單人受教原則]

單人受教……

我冷笑一聲。

這種將人單獨劃開的操作,某種程度上,不也是為了減少交流,方便洗腦,更好掌控麼?

那邊教官已經清點完人數了,它們這些骷髏們很有威嚴地一點頭, 示意我們可以進去。

遊戲玩家們一個接一個,真就小學生似的,挨個進入。

我緩緩皺起了眉,看著白牆上粉刷的「仁善禮儀」, 再次想到小男孩那句「以暴制暴」。

以及系統的提示:歡迎為親朋好友報名。

於是,經過教官面前的時候, 我嘗試溝通,微微一笑道:「請問,我有一個朋友也想來書院讀書很久了,可以加上他的名字嗎?」

那白骨架一愣,動作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將花名冊遞給我, 在最下面的空白處指了指。

電子機械音適時地發出講解和邀請:「滴。小夥伴們記住啦, 隨時可以拉人來我們書院哦~只需要填寫他的姓名、年齡、地址和編號, 就可以為他報名, 讓他享受傳統文化教育的洗禮。」

我猛然眯了眯眸——

真的是這個意思!!!

我們身處精神病院中,拿院長無可奈何,那外來的另一種力量呢?那這邊的強制性學堂呢?

所有的選手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回望我, 我對他們道:「你們先進去!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不是這種破解思路。

然後我立刻從馮蘭手裡接過筆,寫道:「吳棲水。」

[地址:棲水療養院 6 樓院長辦公室]

[編號:001]

[年齡:]

我頓了頓,他的年紀……這點我不知道。

這時,馮蘭迅速將那本破爛日記翻了出來,邊翻邊道:「裡面有篇有提到院長過生日,我找找……20X7 年, 他 45 歲,按照報紙,今年是五年之後, 所以年紀是五十歲!」

我飛快填寫, 又將教官給來的空白練習冊寫上「吳棲水(001)」。

收尾的剎那,墨水筆劃出一個很完美的弧度。

電子機械音快樂地說道:「恭喜報名成功。」

我莫名鬆了口氣, 卻還沒有完全放鬆警惕,抬頭一看, 身邊有五六個教官不知去了何處,十幾秒後,他們拖著那個潛伏在六樓里的怪物出了醫院。

怪物在不斷掙扎, 甚至嘶吼道:「放開我!!!放開我!我不需要學習!也不需要教導!!」

但是於事無補, 縱使它力量再強大, 面對的是五六個力量不比它差的骷髏。

最終, 被一點一點, 拖進了書院, 關進了其中一間教室。

我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拍門聲。但那教室門堅不可摧, 再也無法被打開。

「恭喜各位三十九名選手, 通過第五關。」

電子機械音的祝賀伴隨了很空靈的歌聲, 洗耳一聽,好像是成千上萬成人和孩子的合唱。

那個瞬間,我好像懂了小男孩所說的以暴制暴是什麼意思。

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以暴制暴。

其實也不是「暴」, 只是讓一個人經歷他所認為正義的規則罷了。

只不過將他對別人施加的一切,反諸於他罷了。

反轉如鏡像,罷了。

— 廢棄病院·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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