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嚇得把手裡的垃圾桶一推,發出一聲慘叫:「啊!!!」
我趕緊把大姨扶起來。
「您別怕,您不是什麼都沒看見嗎?」
「等會兒我們化驗科的人來把這個桶拿走,讓你們公司再給你換一個,啊?」
大姨這下徹底害怕了,腿都軟了,擋著臉朝我擺手。
「拿走拿走,趕緊拿走!」
22.
垃圾桶拿回去一化驗,還真在桶底部化驗出了和屍體身上相同的成分。
劉浩在技術部罵人:「這麼明顯的兇手,你們看不出來嗎?」
說來也巧了,因為破案時間緊迫,法醫出具的棄屍時間在十二個小時以內,所以我們只查看了當天的監控。
要是往回多看一天,就能發現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不是一個人了。
監控上的人,明顯是個男人,穿著冬款橙黃色的環衛工人標誌性的服裝,戴著帽子和口罩,雙手還有一雙白色的手套。
我朝劉浩道:「這種衣服,網上就可以定製,一般都是集體採購,再印上字樣,你看兇手身上這件,沒有字樣,應該是個人購買的。」
劉浩點了點頭:「先將監控畫面截圖放大,修復像素,去網上查找同款,再排查收貨地址為江州市的訂單,動作要快。」
然後指著顯示器上的截圖,兇手露出眼睛的那部分畫面,朝白若微道:「白主任,辛苦一下,根據比例,逆推一下犯罪嫌疑人的五官長相。」
白主任剛修復完一個頭骨樣貌,又得再逆推一張犯罪嫌疑人的五官長相,手裡的泡麵都快不香了。
我想,白主任心裡是感謝劉隊長的。
有了明確的目標,案子進展可謂神速。
在找商家辨認,確認訂單之後,一個收貨地址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隊長,我們查過了,江州市購買這種衣服的客戶不多,大多是公司單位集體採購的。」
「個人客戶,尤其是近期購買的,我們逐一篩選排查了,目前鎖定了這幾個目標。」
列出的名單之上,一個地址引起了我的注意。
「蝴蝶紋身鋪?」
劉浩問我:「有什麼發現?」
我道:「紋身鋪的人,買環衛工人的衣服幹嗎?」
「查過那幾個被害人的手機聊天記錄,還有網頁瀏覽信息嗎?」
「有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
劉浩道:「被害人的隨身物品全都下落不明,不過許靜的老公好像說過,許靜似乎想在腰上紋一隻黑天鵝……」
線索,這不就來了?
我趕緊抄傢伙往外跑。
23.
雖然我這幾年放飛自我,但打扮一下,還是一個挺白凈的小姑娘。
頭髮散下來,穿一身白,氣質嘎一下上來了。
劉浩看著我道:「嗯,別說,你這麼一打扮,跟那幾個被害者看著還挺像的。」
「你確定要一個人進去嗎?」
「那個兇手可是犯下累累罪行,極度危險且泯滅人性的。」
我:「放心吧,我在咱們學校那會兒,每年都拿散打冠軍。」
劉浩十分不屑:「比賽那是君子協定嗎,點到即止,犯罪嫌疑人不跟你講這個。」
我瞥了他一眼:「要不,你打扮打扮,你去?」
劉浩臉一下拉得老長:「這你讓蕭青梔去,我不行。」
我說:「那不行,他打扮打扮,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不是我說,就蕭青梔那模樣,那膚白,那貌美,那大長腿。
小姑娘們沒毛病,都想上心理輔導課。
當然,還有男孩子……咳咳。
紋身鋪子裝飾還挺雅致,古色古香的。
我一進門,先往人桌子底下安了個竊聽器。
老闆是個清瘦的中年人,穿一件白襯衫,小馬尾,五官立體深邃,有些藝術家氣質。
瞧見我問了一句:「姑娘,想紋身?」
我點點頭:「對!聽說您這手藝好,能給我紋一個嗎?」
他盯著我,打量了一下,眼底染上一層笑意:「皮膚挺白的,不覺得可惜嗎?」
我心中隱隱覺得,可能就是他了。
笑得越發燦爛了:「這有什麼可惜的?皮膚是我自己的,我想紋什麼就紋什麼!」
大叔眼神越發地亮了,朝我揶揄道:「成年了嗎?這麼叛逆。」
我說:「瞧不起誰,我都畢業了!」
「我想弄個滿背,再給我紋個大花臂……」
說著,擼起了胳膊:「您看我這胳膊,合適嗎?」
大叔還真抬起我的胳膊端詳了一下。
「挺好的。」
他看的時候,離得很近,近到呼吸都落在我皮膚上了。
我的胳膊,肉眼可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睨了我一眼:「怎麼?害怕了?」
我一副我很勇的表情:「怕什麼?我來之前,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說著拿出手機來,給他看我在網上找的圖片。
「您看看,我就想紋個這樣的……」
大叔朝外頭看了一眼,把門關上了,還在門口掛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進屋吧,我看看你的背。」
24.
這是要開始整活兒了?
我暗裡皺了皺眉,希望劉浩他們懂點事兒,這會兒該進行抓捕工作了。
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蹦躂著跟著大叔進了操作間。
大叔讓我脫了上衣,趴在操作台上。
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撫上我的肌膚,背後的燈光白到眩目。
還沒用麻藥呢,我就開始暈了。
大叔痴迷地看著我:「你放心,我保證給你紋得很漂亮,要不然怎麼配得上你這身雪白的肌膚呢?」
我覺察到他燦爛笑容背後的冷意,扯了扯嘴角,剛想說些什麼,就見他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手上拿著一張手帕。
才一靠近,就感到一股刺鼻的氣息撲面而來。
是乙醚。
我覺著我這犧牲夠大了,不準備再演下去了。
瞥見他手伸過來的瞬間,咔一下抓住他的手,往後一掰。
大叔瞬間疼得臉色發白。
但這人心理素質極佳,見狀竟然還問我:「小姑娘,這是怎麼了?」
我說:「大叔,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吧?」
「你剛才拿手帕幹什麼?該不會是想捂我嘴巴?」
「這我電視上可看過,壞人就是這麼拐賣人口的!」
大叔臉上表情緩和了一些:「你想多了,這是麻藥。」
「紋身得敷麻藥啊,要不然疼死你。」
「是嗎?」
我「不信任」地看著他。
心中暗罵,劉浩他們怎麼還不進來?
為了防止犯罪嫌疑人懷疑,我身上什麼東西都沒帶。
這會兒單獨一個我,要對付他一個壯男男子,而且還是一個犯案累累的連環殺手,確實是有點為難我夏某人了。
我作勢要鬆開他的手,身子卻是已經轉了過來。
我們兩人各懷心思,相識一笑,眼底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就在我準備突然跳起來,先制服眼前的大叔再說。
突然聽到身邊咔的一聲,眼前的操作台竟然陷了下去。
我猝不及防,往下滑了下去。
這台子下面,竟然是機關!
25.
下面的機關,是類似於滑梯的裝置,我沿著滑梯徑直滑到底,落地的時候竟然還有落地燈。
眼前的畫面瞬間讓我毛骨悚然。
這是一個貼滿純白瓷磚的房間,四周圍皆是刺眼的白色燈光。
一排排展示櫃猶如商場貨架,陳列著一件件精美的皮革製品。
皮碗、皮手套、皮包、皮拖鞋……
甚至還有另外一張,完整的皮。
而在房間的正中,是一個不鏽鋼的手術台,旁邊是一個巨大的水池。
牆上掛著一塵不染的工具。
有鋼鋸、鉗子、剝皮刀……
整個房間,乾淨得令人髮指,也血腥得讓人害怕。
我想,我找到兇手的第二個犯案地點了。
慘的是,劉浩他們應該不知道我被弄到這來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兇手把溫度調低的關係,我只覺得一股股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沒穿上衣的我,立刻凍得瑟瑟發抖。
這樣的話,我很快就會喪失抵抗力。
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冷得產生幻覺了。
原本只有我一個人的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幾個人。
她們一個個皆是面色慘白,渾身赤裸,眼神呆滯地望向我。
我恍惚有些反應過來。
最近忙著查案子,已經有一陣子沒吃蕭青梔給我的藥了……
我決定吼兩嗓子,給自己壯壯膽。
「喂!大叔,你幹嗎?」
「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關在這幹嗎?」
頭頂傳來大叔的聲音:「小姑娘,這是我的工作室和作品陳列館,喜歡嗎?」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是怎麼找到這來的,不過既然來了,就別想出去了。」
這裡果然有監控,他看得見我。
26.
我指著滿牆的東西道:「這些,就是你的作品?」
「造型普通,工藝粗陋,賣不出去的。」
大叔聽到我的話,頓時氣急敗壞。
「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這些東西是用什麼做的?」
我笑道:「我知道,你想說,皮做的嘛!」
「你殺了那麼多女人,再把她們的皮做成這些東西,自以為很有藝術水平是吧?」
「我告訴你,那些女人現在正在看著你呢,她們都說你活兒太糙,糟蹋了她們的好皮。」
大叔聽到我的話,聲音有些變了:
「你……你說什麼?」
我:「我說,她們正在看著你呢。」
「我數數……」
然後當著他的面,一一點數了起來。
「一、二、三、四、五……十三!」
「大叔,你夠狠的啊,竟然殺了十三個人,晚上睡得著覺嗎?」
這下大叔真的有些驚疑不定了。
警方如今發現的被害者和屍體遠遠少於十三具,而我能準確地說出十三這個數字,頓時讓他不淡定了。
他激動地喊起來:「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你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扯了扯嘴角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其實是個靈媒,是被你殺死的那些女人找我告狀,我才來探探你的虛實的。」
「我本來想看看你的作品怎麼樣,沒想到收益這麼差。」
說著,拿起一個皮碗直接丟進了水裡。
「扔了算了。」
喇叭里立刻傳來一陣大叔的怒吼:「你幹什麼!」
我滿不在乎地道:「做得這麼差,我幫你扔了唄!」
「你說說,你就這水平,還學人家做手工藝品。」
「你可千萬別被抓了,到時候警察來了一看,就這?都瞧不起你。」
說著,抓起陳列架上,大叔視為至寶的戰利品,通通丟到水池子裡。
大叔氣急敗壞的吼叫從頭頂傳來。
「該死!你住手!住手!」
「不許碰我的寶貝!」
「我要殺了你,剝了你的皮!!!」
此時,我剛好找到了監控攝像頭的所在,拿起一把鋸子朝著攝像頭的方向丟了過去,砸壞了監控。
「來啊。」
27.
眼前沉重的金屬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剛才的大叔舉著一把大斧頭出現在我面前,臉上早沒了方才和煦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沉和憎恨。
他瞪著我,一字一頓地道:「你毀了我的藝術品,我要把你剁成肉醬!」
大叔手上這斧頭,屬實是有點太大了。
一看就磨過,寒光凜凜的。
我挺識相一女的,趕緊認慫。
「大叔你別衝動,她們十三個都看著你呢!」
「你想不想知道她們說什麼,她們是怎麼評價你的作品的?」
大叔完全不想理我。
怒吼一聲:「你去死吧!」
這種情況下,做什麼都顯得比較多餘。
我一邊躲,一邊砸他的東西,推他的架子。
大叔舉著斧頭,瘋了似的到處亂砍。
不知道是不是門打開了的緣故,還是我被追著跑出了一身汗,剛才有些不靈活的身子,頓時變得靈活了起來。
順手從他的工具台上拿了一把手術刀,在他斧子劈下來的瞬間,朝著他手腕上一划。
大叔頓時慘叫一聲,鬆了手上的斧子,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趁勢踹了他一腳,飛身一個肘擊落在他的胸口上,就聽「咔嚓」一聲。
嗯,骨頭大概能斷幾根。
胸骨骨折,連呼吸都疼,大叔也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但他手腳還能動,十分地不服氣,沒受傷的那隻手,還要來打我。
我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斧頭,高高舉起,想一斧子劈了這個雜碎。
想了想,我如今是個警察,不能濫用私刑。
於是將斧頭調了個個兒,一斧頭背砸在了他手背上,徹底瓦解了他的反抗能力。
「警察,再還手,告你襲警!」
十指連心,大叔左手被我劃開了動脈,右手被我砸了個粉碎性骨折,慘叫聲連綿不絕。
我嫌他吵,往他嘴裡塞了個皮具,看得那十三隻阿飄集體一抖。
「帶沒帶手機?」
我問著話,伸手去掏大叔的口袋。
拿了手機才發現,沒信號。
罵罵咧咧地往大叔身上踹了一腳,順著樓梯上去找信號去了。
28.
劉浩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我的慘樣,臉都嚇白了。
「夏鳶你沒事吧?」
「我們半天沒聽到動靜,進來的時候一個人也看不見,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意識到我這會兒衣衫不整,低咳了一聲,脫下外套給我披上了。
我一臉晦氣:「早知道就藏一副手銬了,怪我,竊聽器怎麼安外面桌子上了,帶進去就好了。」
說著,帶著劉浩他們去了大叔的操作室。
「這兒,有個機關,一開,就滑下去了。」
「那些被害人都是這麼下去的,下面有個房間,專門用來犯罪,製作皮質工藝品的,你們要不要試試?」
說著就要把劉浩往滑梯那按。
劉浩滿臉驚恐:「姑奶奶,我們知道錯了,是我們來得不及時。」
「您大人有大量,別嚇唬我們。」
嘖……
這些人,怎麼思想這麼狹隘,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隨著紋身店老闆的落網,這場震驚世人的連環兇殺案也宣告破案。
大叔名叫沈軍,是個紋身師傅,自學了醫學解剖類知識,具備一定的醫學素養。
剛開始的犯罪地點是那個 803 室,後來修建了這個地下室。
因為目前已知的被害者數量和我在地下室看到的實際數目對不上,劉浩他們沒日沒夜地審問他。
但那個沈軍皮厚得很,無論劉浩他們怎麼問他,他都不說,還和劉浩討價還價。
「我如果說了,能減刑嗎?」
劉浩都被他氣笑了:「你殺了這麼多人,還想減刑?判你十次死刑都不夠!」
沈軍:「哦,那我不說。」
「你們有本事,就自己找。」
「還有,你們那位女警官廢了我的手,我要住院觀察,還要告她暴力執法。」
氣得劉浩差點當場吐血。
白主任安慰他:「這人渣,就是想拖延時間。」
我說:「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劉浩嘆了口氣:「那種情況下,你不動手,死的就是你了。」
然後罵罵咧咧地走出去:「怎麼不來道雷,劈了這丫的?」
29.
接下來的日子,沈軍天天耍我們玩。
今天說想起來點什麼,要帶我們去找藏屍地點。
挖了半天,又告訴我們記錯了。
明天說肯定就在那,說埋了三個,挖出來就一個,也不說是誰,讓我們自己驗。
氣得我腦瓜子嗡嗡的,想叫蕭青梔真的引一道天雷劈死他。
但不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受害者的屍體還沒找到,我們要給受害者家屬還有那些亡魂一個交代。
拖了個把星期,劉浩受不了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還有別的案子,也不能光陪他一個人耍猴一樣玩吧?」
然後指著我道:「夏鳶,你!想想辦法!」
我十分惶恐:「為什麼是我想辦法?」
劉浩說:「十三個被害人是你說的,你說的,你查啊!」
我:「那是沈軍說的啊!你讓他交代!」
劉浩瞪著我:「沈軍說他沒說!」
然後將手重重地壓在我的肩膀上,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道:「夏鳶,別裝,我知道你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
天地良心,我除了不吃藥的時候,能看見點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我平時和一般人真一樣。
但上級交代了任務,我拒不完成也不行。
只得再回沈軍的地下室看看。
這地方雖然早被清理過了,但一想到沈軍在這裡殺了這麼多人,還是讓人覺得瘮得慌。
原本聚集在這兒的那幾隻,這會兒已經散了。
我在地下室找一陣,也沒找到什麼線索。
上樓的時候,恍惚看到眼前有個白影一閃。
是當初那十三個阿飄里其中一個妹子!
我連忙跟了上去。
最後看到她指著一個沙發底下對我笑了一下,然後消失不見了。
我趴在地上,往那沙發底下摸了一陣,摸出來一本筆記本。
翻開一看,上面詳細記錄著沈軍這些年的犯罪日記。
時間、地點、被害者的身份,還有做成了什麼物品,通通寫得明明白白。
上面記載的內容過於恐怖,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看了都沒人信。
30.
面對鐵一樣的犯罪事實,沈軍也放棄了抵抗。
他看著我,眼底滿是困惑和不解。
「你是怎麼找到的?你真的看得見?」
我說:「這你就別管了,好好吃你的牢飯,等著挨槍子兒吧!」
沈軍看著我,詭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是嗎?」
我心中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過多久,監獄裡就傳出沈軍得了腦癌,可能會被判死緩甚至會被保外就醫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我們隊的人,把這輩子的髒話都罵出來了。
「就那個殺人犯, 害死了這麼多人, 竟然還不用償命?」
「那個死變態不挨槍子, 怎麼對得起那些含冤而死的女孩子們?」
「沈軍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得了腦癌,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劉浩嘆了口氣:「別罵了,再慘能有我慘?」
「我明天要親自帶那個王八蛋去醫院檢查。」
「夏鳶跟我去!」
我正心情複雜呢,突然聽到劉浩點我的名字, 一陣恍惚。
「呃……啊?」
劉浩看我這樣, 安慰我道:「好了, 我知道你為了這個案子花了不少心血,還差點把命丟了,但人活著總不能事事都如意……」
按照劉浩嫉惡如仇的性子,更生氣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反倒是安慰起我來了。
我朝他笑笑:「我氣什麼?我抓到兇手了啊, 我立功了誒!」
劉浩盯著我瞧了一會兒,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就好, 今天早點休息。」
下了班, 我沒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林軒被解救出來之後,白主任安排他住院觀察幾天, 做個全身檢查。
我前幾天比較忙, 直到今天才有時間去看他。
林軒穿著乾淨整潔的病號服躺在床上, 臉上有了笑,甜甜地叫我:「姐姐。」
我說:「我抓了你媽媽,你怪我嗎?」
「也許你覺得, 就算你媽媽打你罵你,把你關起來,還殺了你爸爸, 但你至少還有一個親人……」
林軒微笑著打斷了我的話:「姐姐,我不是傻子。」
這下輪到我尷尬了:「哦……」
我們相對坐著,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突然, 林軒跟我說:「哥哥說,鳶鳶已經做得很好了, 剩下的事情, 就交給他吧。」
我問題頓時渾身一震, 一把揪住了林軒的衣領子:「你說什麼?」
林軒眨巴著眼睛, 無辜地看著我:「他說他叫夏殤,是你的哥哥吧?」
我急急追問:「他人呢?」
林軒撓了撓頭:「剛剛已經走了……」
我立刻追了出去。
31.
那天晚上,我在醫院裡里外外找了個遍, 甚至求著人家護士幫我調了監控。
但一點夏殤的蹤跡都沒有。
早上去警局上班的時候,劉浩跟我說不用去了。
「沈軍昨天晚上在監獄裡離奇暴斃, 經過屍體檢驗, 證實是死於心肌梗死。」
說著, 他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和當年那個行李箱殺人案的兇手的死法, 一模一樣。」
「他是被嚇死的。」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是夏殤!
他現在,是人?是妖?還是鬼?
他為什麼要殺死沈軍?
為什麼不出來見我?
直到見到蕭青梔,才解除了我的困惑。
「吃掉有罪之人的靈魂, 得以長生不滅,這是他的宿命。」
「我說過,你們有緣會再見的!」
我看著蕭青梔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還有那副老神常在的模樣,忍不住撲過去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倆是不是背著我勾搭,不告訴我!」
「我哥哥到底在哪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