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之下完整後續

2025-09-1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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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目送他下車。

本以為至多十分鐘沈晝就能回來,但沒想到不過五六分鐘我的手機就震響,來電人是沈晝。

「出事了!」

電話那頭,沈晝聲音發啞:「李老師死了!」

15

夜晚的商業街后街上,警燈閃爍不停。

警戒線被拉起,我也不敢上去打擾警方辦案,只好在外面焦急等待。

不多時,沈晝和幾名警員下來了,一個個面色嚴肅沉重,烏黑的瞳孔因怒生出幾分陰鬱。

緊接著從樓道里被抬出來的,就是李老師的屍體。

瘦削的遺體蓋在白布下,薄薄的一片。

我心口不由有些發堵,明明那天還是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沈晝很快看到我,幾步走過來:「抱歉,今天沒法去吃晚飯了。」

我搖頭:「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李老師他……」

沈晝眼睛有些紅:「中毒身亡,我到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身體都硬了……」

我心下很不是滋味:「怎麼會這樣?是被人故意投毒了嗎?」

沈晝搖頭又點頭:「我們已經把他喝過的紅酒送去檢驗,雖然現場的狀況看起來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喝酒,但我覺得真實情況絕對不是這樣。」

「我觀察了李老師家的酒櫃,發現裡面有一隻帶有清洗痕跡的紅酒杯。而且李老師是有些強迫症的,他們家桌椅板凳的擺放都要遵循一定的距離尺寸,但案發現場的另一把餐桌椅距離餐桌的尺寸,和他們家其他桌椅擺放的尺寸距離都不相同!」

我聽明白了:「所以當時李老師應該是在和另一個人喝酒?但是那個人卻在李老師死後抹去了自己曾經去過案發現場的痕跡?」

沈晝重重點頭:「就是這樣!」

「我要留下來繼續檢查現場。」沈晝呼出口氣,把車鑰匙遞給我,「今天真是抱歉,你先開我的車回家吧,注意安全。」

我聞言自然不好再逗留,開著沈晝的車回了家。

一直到隔天晚上,沈晝才打電話聯繫我:「我在你家樓下。」

我聞言便問:「那我給你把鑰匙送下去?」

沈晝輕輕嗯了聲。

八月,氣溫依舊悶熱,室外好像蒸籠。

我到樓下時就看到沈晝正坐在花壇旁,臉龐被樹影遮蓋,看不清神色。

「久等了。」我幾步過去,把鑰匙遞給他,「吃飯了嗎?」

沈晝這才慢吞吞抬起頭,接過鑰匙:「還沒。」

我盯著他眼下的青黑,無奈道:「你是想把自己累垮嗎?」

說著我把他扯起來,又拿回車鑰匙:「走吧,我開車,咱們去商業街那邊吃一口。」

沈晝沒拒絕,任由我拉著他走到車邊,開門上了副駕。

「我們幾乎把李老師家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一點疑似兇手留下的痕跡。」副駕上,沈晝忽然開口。

「是嗎?」我系好安全帶隨口問,「什麼痕跡?」

「是頭髮。」沈晝看著我,「兇手似乎,是個女人。」

我動作微頓,扭頭和他對視:「還有嗎?」

沈晝目光沒有移開,定定地落在我臉上,半晌,他慢慢動了——

伸手,打開了副駕前的儲物箱,從中摸出了一隻錄音筆:

「還有,你想錄下些什麼呢,林知語。」

16

看到錄音筆,我微微有些驚訝。

但轉念一想,明白了:「你看了行車記錄儀?」

沈晝點了下頭,把玩著手裡的錄音筆,抬眸看我,重複詢問:「你想錄下些什麼呢,林知語?」

我不答反問:「能想到去看行車記錄儀……你懷疑我了?或者說……你早就懷疑我了?」

沈晝望向我的眼神不動,漆黑的眼底情緒複雜:「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本應該無冤無仇,當年的肇事者不會是你,不是嗎?」

我沒回答他這句話,只饒有興趣地提問:「你為什麼會懷疑我?先不提李老師的案子,單是張美霞一案,我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啊,你可是我的不在場證明證人。」

沈晝卻搖了搖頭:「從健身館到張美霞遇害的地點距離非常近,我們做過測試,完全可以在十分鐘內來回。」

「而且我們發現健身館更衣室有一個隱蔽後門,依據你對商業街的熟悉程度,你完全可以趁著換衣服洗澡的時間迅速作案再回到健身館。」

我摸了摸下巴:「那李老師的案子呢?我為什麼要殺他?」

「是因為那天的偶遇吧。」沈晝苦笑一下,「如果不是那天我帶著你去吃飯,不是閒聊之下讓李老師無意間說出當年的事,他恐怕根本不會死。」

「十幾年前,他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和你有關吧?」

黑夜中,沈晝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但他的眼睛是冰冷的,冰冷且銳利:「那女人是你的誰?姐姐?母親?還是關係更加親密的人?」

「你意識到李老師的存在會是一個威脅,會隨時將十幾年前的那件事重新暴露在大眾視線之內。」

「舊案一旦重提,便不會再被輕易揭過,更何況看你目前的生活狀態,你們家早已不是當初單憑錢財就能掩蓋真相的時候了,一旦真相被發現,那當年的涉案人員,一個都逃不過。」

沈晝面沉如水,一雙眼睛泛著森寒的冷光:「林知語,你明明不會被牽連其中的,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我瞧著沈晝冰冷的臉,嘆了口氣:「說我殺人,要有證據的,阿 sir。」

沈晝微微閉了下眼,似乎是在痛心我的垂死掙扎、執迷不悟:「李老師出事當天,你待在家中,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明。」

「而且我們在李老師家找到的那根頭髮和你的發色完全相同,栗色直發。我們已經送去檢測對比,只要 DNA 結果一出,你逃不掉的。」

「林知語。」

沈晝呼出口氣,看向我的眼神無比複雜,他嘴唇動了動,像暗示什麼似的:「自首是唯一出路,我可以幫你,你明白嗎?」

我歪頭瞧著他:「幫我?」

沈晝嗯了聲:「自首是法定從寬情節,犯罪後自動投案並如實供述罪行的,可以從輕或減輕處罰。」

「我會盡全力幫你,不會讓你……」

最後幾個字沈晝沒有說出聲,但我已經明白了。

我如果自首,他不會讓我死的。

昏暗中,我的目光也沒有移開,只注視著沈晝清晰冰冷的臉,半晌,彎唇笑了:「你憑什麼這麼確定,那根栗色直發就是我的頭髮?」

「因為那根頭髮,是你放在案發現場的,對不對?」

17

話音落地,沈晝臉色一沉:「怎麼,現在是狡辯不成,想要栽贓陷害我了?」

我搖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說著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截栗色假髮,沖面色微變的沈晝無辜聳肩:「最近正好在搗鼓假毛,你從我家洗手間梳子上收集到的頭髮是真人發與化纖絲的混合發,你就算把機器敲爛了也驗不出我的 DNA。」

「還有。」

我拿出手機找出一段監控視頻:「李老師遇害那天我其實不在家哦,我去了工作室,和同事們忙了一天。你給我打電話約飯的時候,我才剛回家。」

說著我又補充:「我的工作室離這裡可不近,而且監控為證,李老師去世那天,我幾乎全天都在工作室內忙碌,即使離開監控畫面也不超過十分鐘,絕對沒有作案時間。」

沈晝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所以呢?你覺得我在誣陷你?」

我瞪大了眼:「不然呢?阿 sir,你的誣陷意圖很明顯哎!」

「不過自從和李老師偶遇後,連續幾天我都住在了工作室,每天都有監控記錄生活,根本不怕別人栽贓陷害呢。」

沈晝的臉色終於陰沉下來。

幾次呼吸的間隙後,他忽然輕笑一聲,看著我露出一個略帶惡意的笑容:「自從偶遇李老師之後……林知語,你很能裝啊,從那時候開始,你就已經在警惕我了?」

看著終於暴露出真面目的沈晝,我唇角微彎,露出一絲譏諷:「比那還要早呢,準確來說,是從花盆掉下來之後。」

我回憶著當時情景,不緊不慢道:「任何一個警察,在遇到當時的情況,都不會同意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跟著一起上樓查看情況吧?」

「正確的做法不應該是和我一起留在樓下?畢竟我們那棟樓又沒有連廊,頂層也不能通往天台,只有單元門一個出口,只要留在樓下等待後援來到,那就完全是瓮中捉鱉。」

「但你卻很想上樓,甚至是帶著我上樓,為什麼呢?」

我勾著唇,指了指樓上 302 室:「因為你要再進一次張美霞家,而且同時,你需要一個替罪羊,不是嗎?」

18

無視沈晝陰翳的目光,我繼續道:

「當時情況應該是:在你打電話給我說什麼看獎勵之前,你就已經先一步進了張美霞家,那些翻箱倒櫃的痕跡都是你留下的,是你在找東西。」

「花盆掉落確實只是一場意外,但你順勢借用了這個意外,帶我進入 302 室,只是給後續刑偵勘察時發現你的指紋擁有一個充足的藉口,同時還能讓我的指紋留在那,對吧?」

沈晝面容冷若冰霜:「你有什麼證據——」

「其實那天,你袖口上沾到的東西根本不是油漬吧?」

我笑了下,看沈晝像在看垂死掙扎的小丑:「那是液體香薰,你偷偷潛入張美霞家看到了那女人的照片,情緒激動不小心碰到了香薰台。」

「你可能不清楚,有些液體香薰當時瞧著無色,但在接觸到陽光或者氣溫變化後,顏色會逐漸變深,最終變成你袖口上那樣,類似油漬的污漬。」

我划著手機,慢吞吞地解釋:「我搞設計嘛,工作室里女孩子比較多,對於香薰都挺了解,之前我也不慎把香薰瓶子碰倒過,同事就給我推薦了這款國外產的清洗液。」

「就是你在洗手間使用的那一瓶,看起來像洗手液,但其實是專門針對香薰液的清洗劑。」

「所以你從衛生間出來,我看到你袖口洗得挺乾淨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一派胡言!」

沈晝冷笑一聲:「單憑一個香薰你就想給我定罪?但你可別忘了,即使我有時間殺害張美霞,卻絕對沒時間去殺李老師!」

「你在工作室有監控為證,我當天人可是在城南區!在張美霞老房子裡!我哪來的時間給李老師投毒?!」

聞言我眨眨眼,一歪頭:「誰說你殺了李老師?我可沒說過這話。」

沈晝眯起眼,黑沉的眼珠裹挾著冷光:「是啊,你沒說過,因為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全部都是胡言亂語!林知語,你知不知道誣陷警察是——」

「因為李老師根本就沒被任何人殺死啊。」

我瞧著沈晝驀然滯住的模樣,惋惜地嘆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李老師應該是自殺的。」

19

良久,沈晝才緩緩動作:「你說什麼?」

我想了想:「說自殺應該也不算太確切,他是被人威脅了吧,以自己永遠閉嘴的方式換家人女兒平安什麼的。」

「我想李老師應該是想通了什麼,比如當年那個姓林的女人,比如當年真正的肇事者到底是誰。」

我看著沈晝,他有一張輪廓深邃的臉,和照片中的那個女人並不太像。

「當年撞死張美霞兒子的人,其實是你吧?」

「那個後來出現的傲慢女人,是你媽媽?姐姐?或者其他什麼關係親近的人?」

「其實我真的很好奇。」

我目光在沈晝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底泛起一絲嘲弄:「你們這種權二代、富二代的人生,是不是真的很爽?」

「沒有任何束縛,沒有任何困難,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即使是犯下滔天大錯,也總有人給你們收拾爛攤子是不是?」

此時沈晝眉梢間全是積攢不下的戾氣,幾乎濃烈成了某種黑色實質,他死死盯著我,眼神如刀快要把我穿透:「你在胡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工資?」

我搖頭笑了:「一個人的生活水準財富水平真正體現在哪裡?當然是他的衣食住行。」

「你可能沒意識到。」我做了個搓搓手指的動作,「雖然你開的車只是普通吉普,但你的衣服質量都非常好,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警察能夠負擔得起的。」

「我是做設計的,衣服裁剪品質我太了解了。」

「一個小警察怎麼可能負擔得起一萬塊的襯衫?更何況你還不止那一件。」我看著他身上的衣服,「自我見你開始,你身上一件便宜貨都沒有,這件少說得八千塊吧?」

「你沒發覺不妥,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沈晝。」

「你習慣了昂貴的衣服,習慣了隨時有人善後的生活,習慣了順風順水的人生。」

「所以當你無意間偶遇張美霞,當你發現她認出了你就是當年撞死她兒子的真兇,當你知道李老師回憶起肇事案件的某些細節。」

「你開始慌了。」

我凝視著沈晝蒼青發冷的臉龐,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燃燒沸騰:

「殺人要償命的,沈晝。」

「不論在法律還是道德層面上,這都是鐵律。」

「你順風順水的人生,終於要結束了。」

20

「我想,這兩起命案的實情應該是這樣的。」

頂著沈晝想要殺人的目光,我努力自然地開口:「你在商業街偶遇了張美霞,且被她認出就是當年撞死她兒子的兇手。」

「撞死親子的兇手逍遙法外,甚至還當上了代表公平正義的警察,張美霞內心一定非常崩潰,她或許對你惡語相向,又或者對你說了什麼威脅的話,於是你一氣之下過激殺人砸死了她,接著就近去到健身館,假裝無事發生。」

「但是你一直很擔心張美霞家裡藏著可以指控你的當年證物,於是潛入其家中尋找,期間你發現我的住處離張美霞家非常近,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知道了我姓林,於是,一個栽贓計劃逐漸成型。」

省去先前的推測,我直接說到李老師的死:「李老師很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他那晚打給你的電話或許不是告訴你他想起了一個姓林的女人,而是其他別的可以威脅到你的事情。」

「而你是不可能受人威脅的,你只會威脅他人。比如拿李老師女兒的身家性命威脅他,讓他主動閉嘴。」

「李老師自殺身亡後,你藉口去了他家,布置好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破綻的現場,讓人覺得當時一定還存在一個投毒兇手,好方便栽贓陷害給我。」

「畢竟……第一次殺張美霞可以被說成過失殺人,但第二次殺李老師,絕對就是蓄意謀殺了。一旦我自首承認,必死無疑。而你到時,就再也不必為十數年前的罪惡所擔憂。」

我看著沈晝陰沉的雙眼,譏諷一笑:「沈大公子,事到如今,還要狡辯嗎?」

「你還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嗎?」

21

沈晝冷冷地盯著我,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被陰影籠罩,他就這樣看了我許久,忽然笑了:「林知語,有時候女人笨一點,才迷人。」

我嘲諷地挑唇:「迷人可以,但迷畜生,不必。」

沈晝不在意我的譏諷,他放鬆了身形往座椅上一靠,姿態無比漫不經心:「十二年前,我十六歲,剛在加拿大拿了駕照。但是我忘了,咱們國內要十八歲才能上路,不過沒所謂,我跑山道賽車,沒有人會去那裡查駕照的。」

「張美霞那個兒子,古板、迂腐、愚蠢,他當時跟著他爸還是誰一起去山間露營,瞧見我開車很不認同,說我不夠年齡,還要去公安局告我。」

「所以你就開車撞死了他?」我沉聲問。

「我可不是故意的。」沈晝攤了下手,「他自己非要擋在我車面前讓我下車,我油門都已經踩下去了,想避開他也來不及。」

沈晝的那輛跑車,是他拿到駕照時母親送給他的禮物,百公里加速只需要不到四秒鐘。

四秒鐘,一條鮮活的生命便消失在了山間。

「張美霞那個丈夫,圓滑、貪財、膽小怕事,我媽說我不是故意殺人,而且還未成年,就算鬧到警察局也不能奈我何。相反,如果他們一家願意息事寧人,就可以拿到三百萬的補償。」

「三百萬哎。」

沈晝笑了,那笑容中滿是惡意和輕蔑:「張美霞一家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吧?她丈夫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和錢比起來,兒子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至於李凡……」

沈晝微微眯起眼:「他打電話來確實是告訴我,他想起來那個姓林的女人,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句——」

「他想起來,那女人還有一個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的兒子。」

「我知道他是在試探我,所以回去後我就讓我媽查了查,說來也巧,李凡的女兒就在我家公司任職,前幾天剛被外派去了歐洲學習。」

沈晝不緊不慢道:「你知道的,歐洲社會秩序可沒有咱們這裡好,萬一有什麼搶劫殺人恐怖襲擊,回不來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我直接氣笑了:「赤裸裸的威脅啊?怪不得李老師拿你沒招呢。」

李凡只是一個普通的退休技術人員,根本沒有背景可以和沈晝這樣披著人皮的畜生抗衡。

「他沒招,難道你就有嗎?」沈晝晃了晃手裡的錄音筆,一副瞭然的模樣,「你是想把我說的話都錄下來,交到局裡吧?」

「但是你覺得,你還有這個機會嗎?」

「或者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把我的話交到局裡,我就一定會受到懲罰嗎?」

沈晝說著笑了起來,高高在上:「十二年前我能安然無恙,十二年後,亦是如此。」

我瞧著沈晝傲慢的模樣,長呼一口氣,罵出了今夜的第一句髒話:「畜生玩意,你可真他媽該死啊。」

「我覺得你真是順風順水土霸王慣了,不知道睜眼看世界嗎?」

對上沈晝略帶疑惑的目光,我拿起一直沒有收起的手機,螢幕在他眼前一晃, 『正在直播中』的字樣一閃而過。

「都有線上自主傳播平台了,誰還搞線下擊鼓鳴冤那套啊,傻逼。」

22

燈光下,沈晝青白的臉色格外醒目。

手機螢幕上, 各式各樣的罵句閃過,甚至已經有人扒出了沈晝的父母家庭,確實是相當有名氣的企業家, 瞬間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

【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爹媽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某瓣已經有了爆料!】

【警方行動!我家就在他爹媽公司這邊,哇,來了好多警車啊!】

【沒事, 正好一家都進去, 整整齊齊, 來世還做一家人!】

……

彈幕一條條飛速划過,我隨便念了幾句,笑得不行:「你別說,網友們都挺有正義——呃!」

脖頸間倏然感覺到巨大的桎梏,沈晝死死掐著我的脖子,原本英俊的面孔變得猙獰醜陋:「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林知語,你真了不起, 孤注一擲來我這裡找死啊!」

沈晝用了全力, 指背額角暴起駭人的青筋, 他眼底的高傲早已消失不見, 轉而變作歇斯底里的瘋狂與恨:「你聽話一點, 笨一點,不好嗎?」

「我有那麼多錢,我會對你很好的, 我可以讓你過上你想要的任何一種生活!」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脖頸間劇痛, 眼前漫起大片黑暗, 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交代在這裡時,玻璃窗破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子彈擦著我的耳朵划過,鮮血在眼前倏然炸開!

一直躲在暗處保護我的警察終於行動。

我自始至終, 都不是孤身一人。

脖頸上壓制的力道一僵,沈晝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到自己被子彈穿透的胸口。

鮮血濺了滿臉, 我卻緩緩笑了,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悲哀。

我伸手摸了摸沈晝冰涼的臉, 聲音喑啞:「沈晝,我承認,你說的那些, 我都很心動。」

「但比起心動,我更想心安。」

「比起你的承諾, 我更相信法律與公正。」

我們擁有良心與良知, 這是最高的權威, 該與法律一樣, 神聖不可侵犯。

藍紅警燈在黑夜亮起, 車門被打開, 警察攙扶著我離開這片窒息的黑暗。

我揉著脖頸抬頭,看到遠方天際逐漸泛起白色。

黎明將至,日光一視同仁, 不曾避過任何一處。

至於那些藏於黑暗中的灰燼,總有一日會隨西風飄逝,消散於光明下。

【全文完】

備案號:YXXBRkX8PBb36Ni00exXAsLz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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