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險輸了,我被懲罰去街上隨機抓一個路人說「我是兇手」。
我找了個看起來最冷漠最不愛多管閒事的帥哥,硬著頭皮開口:「人是我殺的……我就是兇手。」
冷漠帥哥盯了我兩秒,緩緩掏出了對講機:「兇手自首了,收隊。」
我:哎??
1
哎?這不對吧??
我還一臉懵逼呢,下一秒就讓帥哥按著肩膀往旁邊帶:「上車。」
我靠,玩大了!
反應過來我立時掙扎解釋:「不是、警察叔叔!我玩遊戲做大冒險呢!我不是什麼兇手!」
帥哥警察不置可否,只按著我的手力氣更大了些:「上車。」
聽出對方聲音里的冷意,我也不敢對著干,只得不情不願跟著走,同時小聲嗶嗶:「我真的不是什麼兇手,我朋友都在附近呢,他們都可以作證!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玩這種遊戲了,你放了我吧!」
對方充耳不聞,三兩步把我帶到了一輛黑車前,車門一開,他不由分說把我往裡推,同時拿著對講機四下察看:「嫌犯已經上車。」
我趴在后座上叫苦不迭,眼淚都快出來了:「警察叔叔,我真的——」
「噓。」
帥哥警察暗暗給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配合一下,你上了車,嫌疑人會放鬆警惕。」
我愣了下,明白了,默默往裡收了收腿,看著帥哥警察抬步進來在我身邊坐穩。
好半天外面都沒動靜,我按捺不住了,小聲問:「你真是便衣警察吧?不是什麼人販子吧?」
帥哥聞言瞧了我一眼:「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
但還不等我慌張,他又不緊不慢道:「不過我確實是警察,這點你可以放心,而且……」
他說著上下打量著我,微微眯眼:「你也確實和我們犯罪側寫得到的嫌疑人形象十分相近。」
我聞言直叫冤:「你這句話應該還有但是吧?」
帥哥輕笑一聲:「但是……」
話音未落,對講機忽然發出聲音:「目標出現!」
帥哥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打開車門向外跑去,聲音遠遠傳來:「但是我知道你確實不是兇手。」
「因為案發時,你和我在一起。」
2
啥玩意?
我和一個警察共處一室過?
我完全沒印象啊!
而且對方這劍眉星目的帥臉,我完全沒理由不記得啊!
就當我絞盡腦汁回憶時,車門一開,帥哥警察沖我一招手:「下來吧。」
我挪到車邊探頭往外看,就見外面還有不少人,幾個年輕男人正抓著一個女人把她往車上帶,看身形確實和我差不多。
看到我探頭,幾個人都給帥哥警察做手勢:「沈晝!你記得把人家姑娘送回去啊!」
叫沈晝的警察帥哥點點頭,又挑眉看我:「還不下來?真準備去警局喝茶啊?」
「……你們抓她,是因為她殺人了嗎?」我八卦地詢問。
看著挺瘦弱老實的一女生,居然會是殺人犯嗎?
沈晝一臉公事公辦:「無關人員不能透露案情。」
我撇了下嘴,又想到什麼:「那你說案發時你和我在一起,這總和我有關吧?」
這點他倒是沒隱瞞:「三天前,下午,你去健身房了吧?你爬坡的時候我就在你後面不遠。」
對,有這麼回事。
但沈晝還沒說完:「還是三天前,晚上,你去酒吧喝酒了吧?」
我愣了一下:「你也去了?酒吧里那五光十色亂七八糟的,你還能記住我的臉?」
沈晝平聲繼續:「你喝多了,出酒吧的時候出現了暈厥胸悶症狀,在門口坐著緩解。」
也對,也有這麼回事。
沈晝語氣微微變化:「周圍人以為你是哮喘呼吸不暢,讓你用口鼻呼吸法,按住胸口控制呼吸頻率。」
很對,就是有這麼回事。
沈晝呼出口氣,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現在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按的是誰的胸?」
3
我這個人,喝酒容易斷片。
對於酒吧那晚,我最後的記憶就是感覺自己的手落在一片柔軟上。
我就記得當時按住柔軟的時候還高興呢,以為自己木瓜沒白吃,罩杯見長。
但現在看來……
我那晚摸的是這帥哥警察的胸?!
眼見沈晝臉色越來越黑,我連忙先道歉:「對不起!我、我那晚喝多了……」
沈晝咬牙切齒地盯了我幾秒,從牙縫中擠出聲音:「我就問你一句——」
「我的胸真的很平嗎?」
沈晝語氣有點淡淡的崩潰:「我練了三個月了,居然一點肌肉都沒長?!」
他聲音真的很絕望,絕望到我感覺自己是個罪人。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我喝多了口齒不清,我那時想說的應該是,我的胸怎麼不平了!」
「你的胸很猛、很壯、很有料、手感很好,讓人流連忘返、念念不忘,摸了還想摸。」
沈晝沉默幾秒,額角青筋微微繃起:「道理我都懂,但你能不能先把你的手從我胸前拿開?」
噢喲,沒注意。
我連忙縮回手,訕笑一下:「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沈晝斜了我一眼:「你家在哪,送你回家。」
我的朋友們還在附近棋牌室里等我,不過……
我瞧著眼前這大帥哥,笑眯眯說了個地址:「那就麻煩沈警官了。」
我家距離這塊並不遠,也就是個普通小區,但沈晝的臉色卻一直有些複雜。
直到車子在我小區門口停穩,我剛要解開安全帶,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沈晝一抬手,按在我肩膀上:「先別急著下車,我把你送進去。」
我眨眨眼。
哦呦~丫頭~想和我多待會兒?
4
沈晝覷見我的表情,臉色有點微妙,想說些什麼還是忍耐下來,只問:「幾棟幾單元?」
我挑唇指前面不遠:「5 棟 3 單元。」
沈晝表情稍有鬆懈:「好。」
車子駛進小區,很快在單元門前停下。
我解開安全帶,這次沈晝不攔我了。
「放心了?」我瞧著他挑眉。
沈晝一頓:「什麼?」
我哼聲道:「我又不是傻子,你肯定不會莫名其妙大發善心把我送進來,是想知道我具體住哪吧?」
沈晝聞言笑容略微真心實意:「還挺聰明。」
我看他心情不錯,便試探詢問:「你為啥想知道啊?難不成你之前說的那個命案……和我們這小區有關?」
我靠,那房價不會受影響吧!
沈晝這次倒沒隱瞞:「死者確實住你這個小區,但和你們家這棟離著很遠。」
我這才放心,點點頭準備下車。
「那個。」沈晝忽然出聲,摸出手機,「交換個聯繫方式?後續萬一有什麼情況,需要你配合。」
我沒拒絕,掃了他的好友。
「怎麼稱呼?」沈晝瞧我。
我微微一笑:「林知語。」
沈晝挑挑眉:「好的林小姐,請保持聯繫暢通。」
我嗯了聲,開門下車,走進 3 單元門洞,透過樓梯間窗戶看著沈晝調轉車頭離開。
直到徹底看不見對方的車影,我才從樓棟里走出來,往更後面的 9 棟走去。
沈晝跟我玩心眼,我肯定也不會和他說實話。
正當我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隱隱得意時,拐角處響起腳步聲,一道人影從樓角後面閃出來,正正擋住了我的去路。
「林小姐。」
沈晝依舊是那身黑衣,雖然勾著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不老實啊。」
5
警察局這杯茶,我終究還是喝上了。
詢問室里,我冤得想哭:「我真和命案沒關係啊!就是他一個大男人送我回家,還精準到單元號,我能不提防嗎!」
我們獨居女性的顧慮可是很多的好不好!
沈晝聞言有點憋悶:「我是警察!」
言下之意,他能幹什麼啊!
另一女警也安慰我:「林小姐別擔心,沈晝也只是破案心切,沒什麼壞心思。而且我們叫你過來,也不是懷疑你是兇手。」
沈晝在邊上補充:「只是太巧了。」
我不太懂,啥意思?
沈晝嘆氣:「你真正住址是在 9 棟對吧?光明小區 9 棟,命案的遇害者也住在你那棟樓。」
我聞言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房價啊!!
我立刻就急了:「出事的是哪一戶?這人不是死在房子裡了吧?最近沒見有警車出入我們小區啊!」
沈晝這次不隱瞞了:「是 302 的住戶張美霞,她不是死在房子裡,而是在工作地點附近被人用重物擊打頭部致死。」
我一驚:「張大娘死了?!」
沈晝挑眉:「你和她很熟?」
我點頭又搖頭:「不算很熟,但是能說上幾句話。張大娘一直獨居,生活挺拮据,我覺得她可憐,就偶爾照顧她一下。」
沈晝聞言詢問:「她生活拮据?可據我所知,你們小區不論租買,房價並不便宜,她沒錢怎麼能住在你們小區?」
我撓撓頭,那我就不清楚了。
從詢問室出來天色已晚,沈晝主動請纓送我回家。
我陰陽怪氣他:「這次沈警官不會還想要知道我家門牌號吧?」
沈晝忍笑:「對我這麼大意見啊?」
我陰陽怪氣更甚:「不敢不敢,你可是警察。」
沈晝嘆氣:「今天這事是我思慮不周唐突了,抱歉。」
他語氣蠻誠懇,我也不好再繼續咄咄逼人,只嘟囔一句下不為例。
沈晝聞言倒是笑了:「別人都巴不得不要和警察扯上關係才好,你怎麼還想著下次?」
我撐著下巴側過頭瞧他,盈盈一笑:「可能是因為你這個警察長得特別帥吧。」
「而且……」
我目光往他胸前一落,意味深長:「而且還特別有料。」
「我很想下手呢。」
6
沈晝罰我寫八百字檢討,理由是我調戲公職人員。
不是,有沒有天理啊!
我只是發自內心地喜歡男媽媽而已啊!
但沈晝完全不聽我狡辯,還要求我在周五前把檢討發給他。
我鬱悶半晌,絞盡腦汁在周五下班前磨出八百個字發過去。
很快沈晝就回消息:【這八百字應該一個腦細胞都沒消耗吧?】
嘿!陰陽怪氣誰呢!
我憤憤按手機:【阿 sir,我態度這麼好地認錯,你不表揚就算了,居然還嘲諷我?】
下一秒手機震響,沈晝的電話撥過來。
電話那頭,他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行,表揚你,真聽話。」
我哼了聲:「就這?兩句好話打發我?」
沈晝輕笑一聲:「還不夠?」
「不夠的話——」
他拖了個長腔,不緊不慢道:「不夠的話,那就下樓吧,我好好表揚你一下。」
沈晝居然來找我了?
我有點意外,快步下樓後果然看到了沈晝的那輛黑車。
車門開著,沈晝本人叼著煙大馬金刀坐在駕駛座上,側臉在煙霧中看不清晰。
我沒出聲,縮在單元門口默默看著,別說,這小子本來長得就帥,眼下夾著煙的動作姿態更有點睥睨懶散的味道。
我忍不住掏出手機,悄悄偷拍。
咔嚓一聲,沈晝瞬間抬起眼,眸光銳利直直掃來:「出來。」
我摸摸鼻子,握著手機走出去:「不好意思,忘靜音了。」
看到是我,沈晝表情這才放鬆,站起身按滅煙,幾步過來揉我腦袋泄憤:「嚇我一跳,還以為兇手藏在這準備偷襲我呢。」
我愣了一下:「啥意思?殺張大娘的那個兇手?那人你們不是抓住了嗎?」
沈晝又把揉亂的頭髮給我按下去:「意思就是,抓住的不是真正的兇手唄。」
「我們抓住的那女人只是個偷兒,她在張美霞遇害後第一個瞧見了她的屍體,發了筆死人財,把張美霞身上值錢物品都偷走了,但人確實不是她殺的。」
我聽著有點後背發涼,所以現在是還有一個殺人真兇逍遙法外嗎?
而且,那個真兇還極有可能在張大娘家附近徘徊?
為什麼?
正疑惑著,忽然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
「小心!」
下一秒,沈晝的身影猛然衝上來,按著我的肩帶著我大力衝進了單元門。
砰!
一聲悶響在身後炸開,我回過神,看到剛剛站立的地方,已經鋪滿花盆的碎渣。
「怎麼樣?沒事吧?!」
沈晝急聲問我:「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從他懷裡掙扎出腦袋:「沒事,沒受傷。」
沈晝這才鬆口氣,緊接著想到什麼,猛地抬頭往上看去。
7
我隨著他的視線向上望,樓道里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真切。
「你覺得上面有人?」我小聲問他,「你覺得這花盆是被故意扔下來的?」
沈晝嗯了聲,眉心蹙得很緊,他明顯是想上去看看,但又怕把我自己留這有危險。
「我和你一塊上去。」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情緒還算冷靜:「我家裡有切割鋸,大不了我提著鋸和你上去。而且……」
沈晝看過來:「而且什麼?」
我看了看上面的樓層:「而且我們小區以前發生過高空墜物的事情,並不是故意人為,只是有幾家住戶在陽台外面放了花盆雜物,風吹或者沒放穩就會掉下來。」
沈晝聞言皺起眉:「物業幹什麼吃的?這麼危險的事竟然不制止?」
我無奈:「都是些老頭老太太乾的,怎麼管啊?說多了就給你往地上一躺,說心臟難受。」
沈晝直搖頭:「不可理喻。」
「反正我下來的時候沒看見樓道里有人,就算有兇手,他砸我幹什麼啊?」說著我瞥了沈晝一眼,「砸你還有點理由,砸我純屬吃飽了飯沒事做。」
沈晝好笑:「你怎麼知道那花盆不是衝著我來的?當時咱倆之間距離連半米都沒有。」
他這話也有些道理,我撓撓頭,往他背後一躲:「那走唄,我們上去看看。」
我們小區都不是那種大高層,一棟樓最高才七層。
我家就住頂層,剛剛我一路溜達下來根本沒看見有別人。
沈晝帶著我一路爬上去,也確實沒見到任何人。
我沖他一攤手:「你看,我說吧。」
沈晝眉心還是蹙著:「也許是藏起來了呢,我不信有這麼巧合的事。」
我嘖了聲:「那你說他能藏哪啊?我們這又沒電梯間,就這一條樓梯,怎麼藏、往哪藏?」
沈晝捏著下巴思索幾秒,忽然一抬頭,眸光微亮:「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供人藏身。」
「而且……很容易被人忽略。」
沈晝說的地方,居然是張美霞家。
站在 302 門口,我眨眨眼:「藏……這?」
沈晝示意我往後站:「對啊,張美霞死後這裡又沒人住,警方調查完就離開了,這裡可不就成了空屋。」
他說著晃了下手裡的鑰匙:「當時物業給了我們鑰匙,方便進屋取證調查,但是誰知道還有沒有別人有這裡的鑰匙。」
也對,張美霞被殺如果不是激情過失殺人,那很有可能兇手就是她的熟人,或許真能有她家鑰匙。
沈晝又沖我擺擺手,示意我再躲遠一點。
我只好再往下幾個台階,站到樓梯拐角處,沈晝這才放心,插入鑰匙同時按下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