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要老婆不要完整後續

隔天我和富二代臨時去隔壁市出了趟差，回來的時候他把我送到家門口。

「黎余，今天辛苦了。」

一天內在兩個城市來回奔波，富二代給我放了個假。

我笑著目送對方離開，回頭就看到前老闆站在身後。

憤怒的眼神掃在我身上，帶著難以置信，像我背叛了他一樣。

京城和老家相隔幾小時車程，凌易眼底更嚴重的紅血絲，很明顯又一宿未眠。

他大步朝我走來，臉上怒意隨著靠近越發明顯：「為什麼你對他笑得那麼開心，對我就這麼冷漠？」

跟在老闆身邊這麼多年，我知道這人自大，高傲，強大的自尊心不允許受挫。

習慣以前我對他唯命是從，不敢反抗。

我淡然道：「因為他現在是我的老闆。」

「他給你多少？我加倍給你。」

「凌易。」我第一次連名帶姓直呼對方：「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我不會再回去了，你也別再來打擾我。」

凌易臉色變得鐵青，幾度想上前抓住我，最後只是站在原地，發紅的眼底看起來竟有幾分委屈。

透過月光，我仿佛看到藏在這副皮囊之下的他，心中一軟，終究還是不願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人變成這樣。

「你也是，回去好好生活。」

我隱藏再好，凌易還是一眼看出這話是對另一個人他說的。

眸光瞬間變得凌厲：「他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喜歡他！」

我說：「因為，他不會那麼冷漠，更不會趕我走。」

「他會在我為他煮醒酒湯的時候，抱著我說謝謝，會在我受委屈的時候心疼我，會想永遠保護我。」

第一次聽到我和他之間的點滴，老闆表情很複雜。

「這就是你喜歡他的原因？」

老闆抓住我：「你對我笑一笑，我，他能做的，我也可以試試。」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老闆做出妥協，但我甩開他的手：

「你不是他。」

老闆瞳孔微縮，像是被這句話刺激到，眼裡的危險仿佛要把我生吞入腹。

不過維持幾秒，他突然大喊我的名字。

「小心！」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輛失控的車朝這邊撞來。

千鈞一髮，老闆撲過來把我緊緊護在懷裡。

在巨大衝擊中，我聽到老闆含笑的聲音。

「黎余，我也可以保護你。」

12

肇事司機是酒駕，被警方帶走調查。

幸好那時凌易反應快，兩人沒什麼大事。

我再次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凌易。

四目相對，那雙黑眸眼底的冰川融化，猛的把我摟進懷裡。

「老婆，幸好你沒事。」

久違的懷抱，讓我眼眶一熱，眼淚一下控制不住留了出來。

他捧著我的臉看著我好久，沒有責怪我的食言，眼裡只有心疼：「老婆，你瘦了。」

「他讓你受的委屈，我都一一幫你討回來了。」

凌易指腹溫柔替我抹去眼淚：「老婆，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這種情況下我不想提過去的事，只擔心那時撞擊對凌易造成的傷害。

「先躺下，讓我看看哪裡受了傷。」

我眼裡滿是著急。

凌易握住我的手，輕撫道：「老婆，我沒事。」

我不相信，堅持要讓醫生再檢查。

凌易看著我，突然笑道：「老婆，你心疼我，也是心疼這具身體，對嗎？」

我怔住了。

很明顯的反應代表了答案。

「老婆，這麼久了，你從未說過喜歡我。」凌易重新把我抱進懷裡，揣著期望小心翼翼問：「老婆，你喜歡我嗎？」

見我不說話，凌易把我抱得更緊，緊到幾近祈求：「老婆，說一次讓我聽聽好不好？」

我的心臟因為這句話而震顫。

兩顆心臟貼在一起，震耳欲聾地加速跳動。

我無法騙自己。

「喜歡。」

凌易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得很開心：「老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捧著我的手，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個吻，宛若忠誠的虔徒在做最後決定。

「老婆，我決定不再和他爭了，我愛老婆，可我不想以愛之名，讓你捲入我和他之間的爭鬥里，讓你這麼痛苦了。」

「我和他無法和解，可我們終究是同個人。就算我不在，我也一樣可以繼續愛著老婆。」

我眼淚止不住，不管不顧抓著凌易的手：「不，不一樣。你是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你不是他。」

凌易笑著擦去我的淚水：

「可是，當初留在老婆相冊里的人，不是我，是他。」

13

A大的四月陽光總是很充足。

開學到現在，相比那些吵雜聲，凌易還是喜歡獨自坐在樹下看書。

享受陽光沐浴，悠閒愜意。

如果沒人打擾的話。

「咔嚓——」

快門聲打破安靜。

凌易下意識抬頭，捕捉到的只有一抹倉皇而逃的背影。

是那個在食堂給他讓座的人。

凌易第二天繼續坐在同樣位置。

這次對方學聰明，知道把聲音關小些，可手法一點都不嫻熟。

要不是樹幹擋著，那手機都快杵他臉上。

笨笨的。

連偷拍都這麼明顯。

凌易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又若無其事低頭看書。

又一次在食堂撞上，少年拉住他衣角，卻連臉都不敢抬，說話間已經紅了耳朵。

「同學，你坐我這裡吧，我吃完了。」

桌上只放了個端盤，上面什麼都沒有。

騙人都這麼沒技術含量。

凌易在多餘空位中，選擇在少年位置坐下：「哦，謝謝。」

少年耳根紅暈燒到臉頰。

凌易以為少年會像其他人一樣，憋不住幾天就跑到面前告白。

可接下去一個月，每天都能看到藏在樹後的身影，卻一次都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那天下午剛坐下，身後小尾巴很快跟上來。

凌易在那舉起的手機中起身，忍不住邁步來到少年面前，明知故問道：

「你在幹什麼？」

被抓了個現成，少年像只做錯事的小兔子，白皙肌膚在陽光下染著紅暈，緊張又無措。

「沒，沒什麼，是，是你擋住我視線了。」

落荒而逃間，連身上掉東西都渾然不覺。

凌易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學生卡。

照片上少年五官精緻，笑容明媚，眼眸燦若星辰。

他指腹輕輕划過名字那一欄——黎余。

14

再次睜開眼，我知道凌易不會回來了。

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臉，我眼淚又止不住流下。

老闆替我擦去的動作很溫柔。

「之前的事，對不起。」

「我以為是你和他之間的陰謀，讓我變得如此失控，可在後來睜著眼睛到天亮的無數個夜裡，出現在腦海中最多的人，是你。」

「這話說出來或許太晚了，可我還是想告訴你，黎余，我喜歡你。」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和以前矜傲的上位者相比，此刻的老闆更像個低微的虔徒，小心翼翼跪在我面前，訴說不敢宣之於口的愛意。

「或許是從你第一次拉住我開始，或許是從你像條小尾巴跟在我身後開始，當初在公司再次遇到你，其實我心裡很高興，只是不敢說出來。」

「真正的膽小鬼是我。」凌易握緊我的手，眼裡滿是期翼：「另一個我能做的，我都可以為你做。」

「黎余，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沒想到會聽到老闆這麼長一段剖白。

現在腦子太亂了。

無法回應老闆炙熱的視線，更無法回應這個請求。

「凌易，我想一個人冷靜下，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15

老闆以前是個工作狂，跟在他身邊的人沒有時間自由。

只是沒想到出院後，他暫時留在我老家，說是給自己放個假。

「以前你跟在我身邊，我眼裡只有工作，沒能好好看看你。」

「現在難得還有這個機會，我不想再錯過。」

我看著他，想說的話哽在嗓子裡。

老闆看出我心中所想，聲音帶著幾分苦澀：「余余，我不奢望你現在就接受我，但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老闆借著自己潔癖住不慣酒店，死皮賴臉要住我家裡。

有時候我都懷疑，凌氏能發展起來，全靠老闆的不要臉。

我父母都是開明的人，在看過我相冊後，早知道老闆這號人。

隔天醒來，我聽到廚房傳來歡笑聲。

老闆英俊的臉沾滿麵粉，站在我媽旁邊虛心請教怎麼包愛心餃子。

把自己弄得狼狽沒了老闆樣，卻依舊滿臉認真。

手背被燙傷了也不管，端著戰利品迫不及待跑來喂我吃：

「他們說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我要為老婆做很多好吃的，然後把老婆拐回家。」

16

老闆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放在感情上格外執著。

他丟下凌氏那邊的爛攤子，誰勸也不回去。

老闆像條忠犬似得黏在我身上：「都沒有老婆重要。」

最後還是老闆父母給我打了電話，說誰都勸不動，只有我可以。

「那臭小子說他做錯事惹你生氣，等你肯原諒他的那天再回來。」

「小余啊，我很高興那麼高傲自大的人，能做出改變。」

話里沒有對我和老闆的事不滿，反而充滿感激。

凌易這段時間變成幼稚的撒嬌精。

「還有好幾個人坐鎮呢，又不是沒我不行，我不管，我想和老婆待在一起。」

我無奈笑道：「那些都是你的心血。」

凌易抱得更緊：「沒有老婆你重要。」

後來人還是被我趕了回去。

臨走時，凌易不捨得看著我，生怕踏出這個門我就不讓他進來似得。

等人一走，整個屋子裡的熱鬧褪去。

心突然變得空蕩蕩。

我才意識到，這段時間凌易有多努力地融入我的生活。

凌易當天就趕回來，睡覺時間都用在幾個小時車程上。

看著越來越嚴重的黑眼圈，我於心不忍，終究還是鬆了口。

得知我同意回京城，凌易開心地像個小孩，抱著我不停轉圈。

回去當晚，直接把我送到他住的別墅。

推門而入，映出眼帘是滿地紅玫瑰。

凌易在我面前單膝跪下，刻著我名字的戒指緩緩推進指尖。

「老婆，你永遠跑不掉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