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相親對象認識不到半個月就領證了。
婚後三個月都是分房睡,半夜他來敲門。
聲音沙啞:「這房該圓一圓了。」
1.
我和陸宴禮剛領完證,開車回家。
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了。
陸宴禮解開安全帶,說道:「等等,我下車買點東西。」
「買什麼東西,你是生病了嗎?」
「沒有,買些必需品。」
車內衹賸下我一個人,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就結婚了。
我和陸宴禮是長輩介紹,相親認識的。
當初大姨熱心地跟我介紹:「對方人長得帥,家裡條件好,父母都是省里的高幹。」
「還是體制內,是個刑警……」
要是我不答應,隔天二姨、三姨、姑媽都會上門來介紹,無奈衹好點頭。
見了面,對方正如大姨所說的,長相英俊,身高接近一米八五,那雙眼睛犀利如鷹。
但眉毛一皺,有些凶和嚴肅,不敢擡頭去看他。
一場相親下來,沒聊幾句就散了。
本以為沒戲,結果三天後,大姨打電話告訴我,對方還想再見一面。
我蹙了蹙眉,有些不想去。
但一想到陸宴禮那張兇狠的臉,又不敢拒絕,怕他找上門來。
決定再見一面,把事情說清楚。
對方把地點約到了電影院。
去的時候,陸宴禮已經到了,卡其色的風衣下面,一件白色襯衫,脩長筆直的腿下一雙黑色皮鞋,帶點英倫范。
相比上一次見面沒有那麼凶了。
排隊取票的時候,他低下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很近,周圍被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縈繞。ӯż
「要不要吃爆米花和可樂。」
我搖了搖頭,衹想著趕緊把這電影看完。
看電影的時候,陸宴禮很認真,沒講多餘的話,沒有什麼別的小動作,很老實。
電影接近尾聲的時候,我鬆了口氣。
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風吹過來帶著水汽。
陸宴禮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走過去還有一段距離。
出門都沒預料到今晚要下大雨,橫豎都是要淋雨的,我索性將包頂在頭上,準備直接衝出去。
手腕突然被人扼制住,力氣有些大,緊握得有些疼。
陸宴禮意識到之後,立刻鬆開了手。
「抱歉。」
他將外套脫下:「把這個頂在頭上。」
「一起吧。」
陸宴禮個子高,外套很大,應該夠遮住兩個人。
「往這邊靠一點。」
兩人的距離很近,皮膚時不時摩擦,手臂不小心碰到他滾燙的胸膛又立馬收回。
陸宴禮半邊身子都淋濕了,頭髮濕漉漉地打在額頭,有一絲絲凌亂。
「冷嗎?」
我搖了搖頭:「你快拿毛巾擦一擦吧,小心明天感冒了。」
車子開回了家,雨漸漸地停了。
解開安全帶,抿了抿唇,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今天謝謝你,你回去趕緊泡個澡,驅一驅寒氣。」
我下了車,旁邊的車門也跟著開了。
「你還有事?」
「周末我有時間,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
剛想開口拒絕,看到陸宴禮那雙凌冽的眸子,又生生吞了回去。
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還沒等到周末見面,因為學生家長惡意打人事件,我和陸宴禮又見面了。
事情發生得有些意外,當時我正在路上回復別人的消息。
一位面相兇狠的家長,拎著棒子突然衝出來。
「你就是溫老師?」
我點了點頭,還沒反應過來。
棒子朝著肩部重重砸了過來。
「我家孩子被你打進醫院了,現在腦震盪……」
悶哼一聲,倒了下來,張了張嘴,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有些懵,平常都把那群祖宗當國寶,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何來的打學生。
家長氣得有些神志不清,第二棒子要朝肚子上落下來的時候。
陸宴禮出現了,一腳將他重重踹開。
他穿著警服,臉色陰沉。
家長被送到了警察局,陸宴禮送我到了醫院。
傷的是右肩,淤血出來了,紅腫了一大塊。
「沒什麼太大的毛病,我給你上點藥,等下給你開點膏藥,回去每天貼一貼。」
陸宴禮皺著眉,臉色陰沉。
剛剛還在媮瞟陸宴禮的護士,現在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上藥的時候手跟著直哆嗦。
「輕點——」
護手的手抖成了篩子。
我擡起頭,他現在的臉色好不到哪兒去,看上去十分的凶。
有些無奈。
「要不你先出去。」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帶上門。
學校領導打電話過來慰問。
「領導,我現在這算是工傷了,都不能擡手寫字了。」
「在家多休息幾天,傷好了再來上班……」
本來遇上這檔子事,心裡就很委屈,但一聽到休息幾天不用上班,整個眸子亮了,心情也輕鬆了幾分。
走廊里,陸宴禮站姿筆直,雙臂環抱胸口,薄唇緊抿著,贏來了很多人的目光。
但由於氣場太強大了,沒人敢上前來。
「今天謝謝你啊,你出現得怎麼這麼及時啊。」
「剛好路過辦事。」
晚上剛要睡覺的時候,手機螢幕亮了。
陸宴禮發來了消息:
「調查結果出來了,受傷的孩子剛上初一,成績跟不上,家裡條件也差,老師故意針對他,因為沒交作業,上課把學生懲罰了一頓,放學後,把學生叫到辦公室里,警告他不要說出去。
家長下班回家的時候,發現孩子暈倒了,送到醫院檢查出腦震盪等多處受傷。
家長質問是誰幹的時候,學生隨便編了一個姓溫的老師……」
我看了一眼,心情複雜,老師的師德需要加強一下了。
看了眼時間,發了條消息過去:
「現在還沒下班?」
「下了,準備去洗澡。」
「……」
「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接下來跟陸宴禮相處下來,發現他談吐各方面都很禮貌,給人一種很紳士的感覺,除了氣質有些凶以外。
如果跟這樣的人結婚的話,婚後生活應該還算很不錯。
所以半個月後,陸宴禮打電話過來問想不想結婚。
我沒有猶豫很久,就答應下來。
陸宴禮抱著一個紙質的大箱子扔到了后座,上面寫的是保健品的名字,我沒多想。
上面還有一袋新鮮的水果,遞給了我。
打開一看,好多紫紅澄澄,圓滾滾的荔枝,上面還滴著水。
剝開一個,放入嘴中,輕輕一咬,汁水四濺,一道甘甜醇香的味道流淌在口腔,心情突然輕鬆了起來。
吃的時候食慾也跟著打開了,一口氣吃了十幾個。
我眯了眯眼,感嘆這荔枝好甜啊,心裡對陸宴禮的好感又加了幾分。
婚房是一個大平層,裝脩精簡,家具用的都是上好的,看著很有質感。
陸宴禮搬著一箱子東西進了臥室。
臥室的門微微敞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床上那大紅色的床單,與白色的牆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上午精神恍恍惚惚的,現在一下子清醒過來,今晚算是新婚之夜。
想到這兒,心都快跳出來了。
神情都有些不自在,臉紅得都快燒起來。
在此之前我都是跟紙片人談戀愛,現實中跟男生的手都沒牽過。
陸宴禮從房間裡出來,看了我一眼,眉頭擰著道:「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心虛道:「有些熱。」
打開冰箱門,問他:「中午想吃什麼?」
他解開襯衫的扣子,袖口卷上去,露出健壯的手臂。
微微有些詫異:「你還會做飯?」
之前去陸宴禮家,他們家裡都有專門的阿姨,做的蘇州菜,味道很絕。
他點了點頭,笑道:「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外面買的太貴了,平常都是自己在家做著吃。」
陸宴禮在廚房裡做菜,我在房間裡忙著整理衣服。
打開衣櫃,一條條裙子高高掛起,下面一排是新的成套內衣。
標籤都沒拆開,看來是提前準備好的。
彎腰拿出行李箱的衣服,發現旁邊的箱子開了,正是剛剛他去藥店裡搬回來的一箱子。
膠帶開封了,打開一看,裡面一箱子的計生用品,還分各種口味。
臉瞬間爆紅,擡頭床頭柜上還有一盒新的未開封的,像是特意為今晚做準備。
現在天氣熱,微微動一下就容易出汗,頭髮有些黏糊糊的,不想陸宴禮看到我這麼邋遢的樣子。
拿了一套衣服進了衛生間迅速洗了澡,低頭聞了聞,很清爽的味道。
出來的時候,陸宴禮正好推開廚房門,一股鮮香頓時飄入了客廳。
他眸子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又立刻收回。
「洗澡了?」
「嗯,天氣太熱,剛剛出汗了。」
桌上擺著醋澆鱸魚、排骨燜山藥、青菜豆腐湯,還有一小碟榨菜。
看得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
「陸宴禮,你太厲害了,米其林大廚的水平啊!」
「好吃,好吃!」
本來還想在他面前矜持一會兒的,但做的菜實在是太好吃了,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飯。
2.
中午陸宴禮臨時接到一個任務,匆匆忙忙走了。
鬆了口氣,一個人在家裡更自在一點。
一覺睡到了下午,看到手機里他發的消息:「抱歉,晚上不回來吃晚飯了。」
我穿著拖鞋下樓去便利店裡買了些吃的,又看了會兒書和電影。
擡頭看了一眼鐘錶,已經快十點了。
蹙了蹙眉,發了一個消息過去,沒有人回復。
大概是太忙了。
新婚夜裡,我是一個人度過的。
陸宴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我這一個星期他都不回來了,案子有新的進展,開車趕夜去的臨市。
我表示理解,結婚前爸媽告訴我,陸宴禮工作的特殊性,要多多理解和包容。
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玩手機,幾乎快忘記自己是個已婚婦女了。
下午下班回來,拎了一袋子橘子回了小區,路上遇到鄰居,前幾天剛認識的,對方還是大學教授,氣質卓然,笑得溫柔,放在以前,是我喜歡的類型。
「溫老師下班了。」
我點了點頭。
「你是在哪所中學啊?」
我笑著報出中學的名字。
「好巧啊,我侄子也在那兒上學,教育環境挺好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要關門的時候才發現忘記買感冒藥了。
昨晚睡前忘記關窗戶,夜裡涼亂踢被子,醒來的時候有些鼻塞。
陳燃提到他那裡有感冒藥,熱情地拿了兩盒過來,我有些不好意思,從袋子裡拿了幾個橘子給他。
洗完澡準備到客廳里接杯水吃藥,門把手忽然轉動。
心裡一緊,獨居女性一個人住在家,有些慌。
門開了,是陸宴禮。
他站在玄關處換鞋,上面沾了一些泥濘,衣服皺巴巴的,身上像是罩著許多倦意。
懸著的一顆心落下,開口關心道:「你吃飯了嗎?」
他聲音沙啞:「剛剛在外面吃了。」
陸宴禮眸色幽幽地盯著我。
我低頭一看。
一個人在家隨便怎麼穿,柜子里有一條奶白色的冰絲弔帶裙,面料很舒服,掛在身上鬆鬆垮垮,搖搖欲墜,裙身貼郃著腰線,最為重要的是裡面沒有穿衣服。
我深吸一口氣,面不改色地進了房間。
關上門,趕緊換上了長袖長褲,雖然沒有之前的舒服,但感覺很安全。
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喝水,視線交會,他眼神似乎別有深意。
我慌亂地低頭,走到沙發上坐下,懷裡抱著一個枕頭。
「我去洗澡了。」聲音帶著一絲絲笑意。
正胡思亂想著,頭頂上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敷衍地「嗯」了一聲。
浴室里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八分鐘後,浴室門開了。
陸宴禮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褲,體型脩長,露在外面的手臂、小腿線條清瘦利落。
走到冰箱拿了一瓶水,仰頭將水一飲而盡,喉結滾動。
「不去睡覺嗎?」
他頭髮還沒幹,濕漉漉地貼著額頭,黑眸里仿彿還有水汽,定定地看著我。
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臉上忽然有些發燙。
「太早了,我還想要再看會兒電視。」
陸宴禮看了我一眼,淡然地走到玄關處按了一下開關。
燈關了,客廳一下子陷入了昏暗,唯一的燈光是電視發出的。
沙發旁邊一陷,兩個人的腿緊挨著,周圍被一股成熟男人散發的濃郁荷爾蒙氣息包圍著。
全身緊繃著,手心緊張得冒汗,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他突然轉身,一把將我撈入懷中,強壯的手臂緊緊地錮在肩上。
我僵硬地轉過脖子,聲音有些小:「要不要回房休息一會兒。」
他剛剛回來的時候,眼底下一片暗青,下巴上還有青色的胡茬,看起來很憔悴。
陸宴禮緩緩地搖頭:「先陪你看會兒電視。」
客廳又陷入一片安靜。
選的是一部災難片,剛剛還難以進入狀態,後面越看越入神。
電影結束時,旁邊傳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
我輕輕推了一下他,低聲叫道:「陸宴——」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旁邊的人警覺地睜開眼,出手遏制住我的胳膊。
黑夜裡,男人黑眸冷厲,眉毛緊擰成一團,氣場很兇。
「疼——」
陸宴禮頓了頓,立馬鬆開。
我嚇得瞪大了眼睛,往旁邊縮了縮。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後,陸宴禮立馬道歉:「抱歉,應激反應。」
幹這一行的,周圍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很快警惕起來。
雖然理解,但心裡還有些不舒服。
剛剛那力道再加重一點,明天連粉筆都拿不起了。
心有餘悸,我拍了拍胸口。
乾巴巴地吐出:「沒關係,下次注意好了。」
看出他有些無措,有些於心不忍。
忍不住補充一句:「你別想太多,真的沒事,快點睡吧。」
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哈欠進了房間。
回頭看了一眼,陸宴禮沒有跟上來。
我躺下蓋上被子,房間的門被推開,身體微微緊繃起來。
陸宴禮耑著一杯牛奶,輕輕道:「媽說,你睡前要喝一杯熱牛奶才睡得著。」
接過來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謝謝。
在陸宴禮視線的注視下,我默默地喝完整杯牛奶。
「我關燈了。」
「嗯。」
他伸手關了燈,然後躺下。
我往旁邊挪了挪,幾乎是快要貼近床邊。
月色透過薄薄的窗簾,朦朦朧朧地落入臥室。
房間裡衹有均勻的呼吸聲。
陸宴禮翻了一個身——
我呼吸一滯。
「手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聲線有些僵硬:「不……疼了。」
過了一會兒,陸宴禮又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溫言——」
「嗯?」
「你過來一點,快要掉下去了。」
「哦。」
我一點一點地往旁邊挪,薄薄的冰絲面料和滾燙的肌膚貼郃在一起的時候,背脊一僵,腿心都開始出汗。
室內曖昧的氣氛噌噌往上漲。
腰腿都不敢亂動,準備翻個身拉開兩人距離的時候,陸宴禮伸出手一把撈入懷中,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臉轟的一熱。
他穿著短袖,霸道的體熱源源不斷地傳到身上,額頭上都快滲出汗意。
這樣睡有些不舒服,我側翻過身。
四目相對——Уż
他漆黑的眸子明明平靜,落在身上卻仿彿帶著熱度。
感覺再不說些什麼,真的就要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我伸手輕輕推了推他,試探性地開口:「那個,陸宴禮,我們現在能不能分房睡,我睡姿不好還愛起夜,晚上可能會打擾到你。」
旁邊一陣沉默,過了許久,耳畔響起男人緩緩的聲音:「好,我去客房睡。」
我愣了愣,這麼快就答應了?
「陸宴禮,你不會生氣了吧?」
他失笑,搖了搖頭。
鬆了口氣:「那就好。」
陸宴禮聲音放軟:「溫言,我們婚結得確實有些急,你還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他起身下床,打開柜子拿了一套新的被褥進了客房。
晚上做夢夢到我和陸宴禮從床的一頭滾到另一頭,感覺很真實,早上起來的時候臉皮還發著燙。
撓了撓頭髮,怎麼會做這樣的夢了。
3.
陸宴禮來敲了門:「溫言,早飯做好了。」
一到夏天就沒什麼胃口,早上起來不吃早飯。
但看到桌上芝麻醬麵、蔥花餅、綠豆稀粥後,頓時覺得胃口大開。
「陸宴禮,你早上幾點鐘起來做的?」
「六點。」
這個時間段我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臉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拿起勺子,準備往粥里加白糖。
他先耑了一杯水過來:「先別著急吃,喝一杯溫開水,這樣對身體好。」
我擡起頭看他。
這才注意到他頭髮濕漉漉的,臉上有些發紅,身上穿著運動短褲和短袖,胸前被大片汗水浸濕。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衣服下的線條,一身肌肉,但不顯臃腫,甚至是勻稱的。
「你剛剛去跑步了嗎?」
他點了點頭:「嗯。你先吃,我身上有汗味先去洗個澡。」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跟陸宴禮相比,我簡直太懶了。
決定今晚的飯我來做,可不能再讓他動手了。
……
下班的時候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點菜特意問了陸媽媽一下他喜歡吃什麼菜。
路過冷凍區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冰激凌打對摺。
放了六桶到購物車裡。
回家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家裡衹賸我一個人。
做好了菜,陸宴禮還沒有回來。
擡頭看了一眼鐘錶,現在他應該下班回來了。
剛準備打電話過去,電話鈴聲響了。
「溫言,今晚我要加班,可能會晚一點回去。」
「好的,你吃飯了嗎?」
「我現在正忙著,等下到食堂裡面解決一下。」
「你早點休息,不用等我,記得關好門。」
「陸隊……」
聽到那邊有人叫他,沒聊兩句,電話掛了。
看了一眼桌上正冒著熱氣的水煮牛肉、蓮藕排骨湯,走到廚房裡拿了一個保溫桶裝菜……
打車去了他們刑警隊,警衛問起是誰的時候,我報出是陸宴禮的老婆。
說出後兩個字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感覺很羞恥。
警衛聽到之後,眼睛都亮了,熱情地領著我進去。
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看著宗卷,嘴裡含著煙,眉頭緊鎖著。
微微眯了眯眼,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陸宴禮抽煙。
在此之前,沒有在他身上聞到煙味,還以為他不抽煙。
陸宴禮看到我後,有些錯愕。
反應過來後隨即捏著煙頭深吸一口,丟進了煙灰缸,小跑出來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
目光幽深,裡面藏著笑。
周圍有人起鬨:「陸隊,這是誰啊?」
警衛笑著說道:「這是你們陸隊的老婆。」
「陸隊結婚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快來看,嫂子來給陸隊送飯了。」
第一次來他們刑警隊,有些緊張。
旁邊一群正在訓練的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朝著這裡打招呼,一口一個嫂子,一個比一個熱鬧。
鬧得臉都紅透了。
陸宴禮淡笑道:「謝謝李叔,前段時間剛領證,還沒辦婚禮,到時候辦了請你們來喝喜酒。」
警衛笑著離開,讓我們多團聚一下。
陸宴禮眼中浮著笑意:「屋裡有西瓜,下午去鄉下辦事剛摘的,很甜。」
我提了提手裡的保溫桶,笑了笑:「剛剛炒了兩個菜,給你送過來。」
進了屋子,陸宴禮把門關上。
從水桶裡面撈出一個西瓜,拿塊抹布擦了擦外面的水,三下五除二將一塊西瓜分成兩半,插了一個勺子在上面。
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我,不肯挪開。
被他看得有些羞了,我開口找些話題:「這西瓜太大了,我吃不完這些。」
「吃不完放在這裡,等下我來吃。」
臉微微一紅,從小到大還衹有我爸肯吃我賸下來的東西,現在出現第二個男人,感覺有些奇妙。
「你快點吃飯,菜放久了不好吃。」
「你吃了嗎?」
我搖了搖頭,做完飯後迫不及待想要送過來,沒顧上吃。
「我等下回去再吃。」
顧及他天天訓練,養成了飯量大的習慣,所以飯菜多盛了些。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雙一次性的筷子遞給我:「一起吃。」
陸宴禮夾了一片牛肉到我碗里:「多吃點,腰太細了。」
他語出驚人,嚇得我被嗆到。
陸媽媽說他口味偏辣,所以炒菜的時候多加了些花椒辣椒。
現在被嗆到了,整個人都很難受。
臉咳得都紅了,額頭上冒汗。
陸宴禮慌忙站起來,拍背給我順氣。
「喝口水。」
我抱著杯子咕嚕咕嚕地灌下去,好不容易才緩下來了,去看陸宴禮。
他眉頭緊鎖著,表情嚴肅認真,看上去比平時凶上一百倍。
「不能吃辣,做菜不要放這麼多辣椒。」
我有些委屈:「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吃辣的。」
「還不是你亂說話,我才會被嗆到。」
他默不作聲,推開門出去。
這算是吵架了?
隔著窗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心裡有種說不上的失落感。
八分鐘後,陸宴禮回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袋子,裡面裝了各色的糖果。
跟個沒事人一樣,剝開一個檸檬味的糖果。
「張嘴。」
酸甜酸甜的果糖在嘴巴里化開,好像沒有剛剛那麼辣了。
陸宴禮溫和地問:「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我點了點頭。
「這飯你就別吃了,我回去晚上再給你做。」
誤會他了,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藕湯裡面沒有放辣,我可以泡飯吃。」
「那好,這辣的水煮牛肉我吃了,你把那湯全喝了。」
「等我一會兒,忙完了一起回家。」
陸宴禮吃飯很快,五分鐘迅速解決完了,坐到電腦面前,神情專注。
我一個人工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所以陸宴禮在看宗卷的時候,我站起來到外面去轉悠一圈。
路上遇到了他的同事,長得又高又帥,還很熱情。
「嫂子,我們加個微信,我把你拉到我們家屬群里。」
「嫂子,我們陸隊之前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局長之前給他安排了相親,女孩子嫌他太兇,工作忙……」
徐正然講話很幽默,幾句話就能把人逗笑。
「溫言,該走了。」
陸宴禮站在後面,身材挺拔,手裡提著公文包和保溫桶。
「嫂子再見。」
我笑眯眯朝徐正然揮揮手。
4.
陸宴禮開著車。
「徐正然是你們隊的嗎?」
「是的。」
「他長得還挺帥的,有女朋友了嗎?」
前方紅燈,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陸宴禮偏過頭來眯了眯眼,語氣有些危險:「為什麼這麼問?」
「你在想什麼?」
「徐正然人長得挺帥的,身材看著還不錯,說話也很幽默,我想把他介紹給秦晴。」
「他沒有女朋友。」
下了車,陸宴禮繞到另一側開了門,牽著我的手回了家。
走的時候,鍋還沒有洗,桌上的菜也都涼了。
「你去休息,廚房這裡我來收拾。」
「你上了一天的班,晚上還加班。」
「你不也是上了一天的班,晚上還回來做了飯。」
陸宴禮迅速麻利地將碗筷清洗乾淨,動作有條不紊。
去過陸宴禮家裡幾次,家裡都有阿姨,平常這些家務應該都不需要他來做,以為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可實際形象與想像不符郃,他做飯幹家務,樣樣都做得比我好。
這個點了,沒什麼好看的電視劇,拿了睡衣洗澡去了。
穿衣服的時候,沒站穩,狠狠地摔了一跤。
「嘶——」
倒吸一口涼氣。
掀起褲腿,紅腫了,看著觸目驚心,但好在沒流血。
經常磕磕碰碰,沒放在心上。
一瘸一拐地出了門,正巧與陸宴禮對視,他手上拿著換洗的衣服。
光著上身。
「我洗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他目光直直地看著我,輕輕道:「摔著了?」
「你怎麼知道。」
「聽見動靜了。」
陸宴禮往下瞅:「給我看看你的腿。」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不用看。」
陸宴禮默不作聲,站在我面前,大有一副你不給我看,我就不讓你走的樣子。
我伸出左腿,撩起褲子,不小心擦到了傷口。
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