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在上完整後續

2025-02-25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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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鈺?」

「對……那個侍衛大哥說,讓我來陪主子睡覺。」

我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我的心境,這輩子是追不上李鈺了。

下車那麼會工夫,還安排了這麼多事。

我帶著侍劍簡單洗漱了一下,便熄了燈。

黑燈瞎火的,我就像小時候躺在床上和侍劍聊天一樣。

問起了家裡的事。

侍劍好像很奇怪,反問我,家裡什麼事。

我猛地一噎:「我私自回了京城,爹爹娘親什麼反應。」

侍劍思索了好一會,咬了咬唇:「主子……我不能瞞您!

「梯子是老爺讓我搬去後院的,那群當兵的是夫人讓我喊去牆外的。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跟您走,那群人現在還在府外守著呢。

「說是得了您的令,他們不能妄動。

「啊……若說這個,老爺確實挺生氣,這幫當兵的可能吃了!」

我愣愣地聽了半晌:「那為什麼要把梯子放在最遠的柴房。」

「梯子是木頭啊,找木頭第一反應就能想到柴房呀。」

「老爺和夫人讓我做得隱蔽點,我一心向著您,這不是變著法地提醒您嘛!」

好侍劍,你有這份心就行了。

爹爹有爹爹的計較,他是父親,更是呂家家主。

我不能青天白日大搖大擺地離開臨天,卻能半夜翻牆回京城做任何我覺得對的事。

是爹爹對我的信任,也是爹爹為我留的退路。

可我好像辜負了爹爹。

我自小在臨天縣學的治政之策,在大朝堂之上毫無用武之地。

我會斷得了百姓的冤案,卻找不到皇上的疫病從何而來。

我能教農戶開荒墾田,卻解不了淮王皇城之困。

我能理清千戶稅收,卻沒法幫衛祁找到對症之藥。

不對口。

一想到李鈺還身陷囹圄,無力感就會將我淹沒。

我打小就這樣,心裡揣著事,晚上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侍劍迷迷糊糊地問我,可是有什麼發愁的事。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將前因後果倒豆子一般講給了侍劍。

「主子,丞相大人這麼大的官,還是聖上面前的大紅人。

「他說不用擔心,那您真沒必要擔心。

「至於這藥,醫婆婆能開嗎?

「那醫婆婆說的那個大醫呢?」

大醫……那老頭,我想起來就恨得牙痒痒。

雖然歪打正著讓我留下了孩子。

但不妨礙這事被列為人生恥辱一大件。

這人一看就不靠譜。

可侍劍說,醫婆婆是臨天縣神醫的女兒,從小到大見過多少世面啊。

這個人肯定厲害得不得了。

大醫嗎……

「明天我們去看看。」

12

一個物件得到得太輕易,就會覺得它不值錢。

早前幾個月,李鈺四處尋醫。

那些大夫一聽疫病,十個有九個都會推脫一番,就是不開方。

一來確實開不出。

二來,疫病為天災,沒人願意研究疫病,逆天而行,會折壽。

剩下的那一個,就是蒙頭一通想,寫著滿頁的奇珍異寶,直讓我們去試。

試你大爺。

可這老頭……吳大醫不一樣。

見到我先是客氣地打了招呼:「姑……夫人,近來可好。」

不太好。

我說明了來意後,他摳了摳花白的腦袋:

「我這倒確實有個方子,這方子是五六十年前我師祖爺拿來治疫的藥。

「但年頭久了……

「這回的疫病和先前的未必相同,你待我研究研究,改兩味藥。」

這一通話說得像模像樣,讓我感覺到了一絲不真實。

「您有藥方?早前左相府一直在尋治疫的方子,您沒去嗎?」

他舔了舔毛筆尖,看了我一眼:「我師祖爺開出這方子的當年就殞命了。」

侍劍在一旁聽到這話,不自覺向上邁了一步,剛想發問。

被我攔下了。

懷璧其罪。

我放緩了語氣:「那您給我,就不怕嗎?」

「不怕,你一看就沒那麼多心眼。」

這老頭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半個時辰,他斟酌了五個藥方出來。

沒關係,我們可以試。

我遞了個很厚的紅封給他:「銀貨兩訖。多謝先生開的保胎藥。」

他看了我兩眼,笑眯眯地收了:「銀貨兩訖。」

藥方被我用牛皮紙謄抄了五份,三份藥方連帶著方子上的藥材,分三路送去了南邊。

一份,讓府兵陪著侍劍帶著,回臨天。

「可是丞相大人讓我……」

「誰是你主子。」

侍劍咬住嘴唇:「您。」

最後一份,縫在貼身的衣服里。

侍劍剛動身沒兩刻,就有兩隊人馬圍住了左相府。

為首的,正是昨天請走李鈺的那個將領:

「末將沈涯,奉太子之令,請姑娘移步東宮。」

話說得很客氣,但人很粗魯。

沒過多久,我就被帶到了一個宮殿。

我想看一下四周,步子不由變得慢了一些。

而沈涯手下沒個輕重。

殿門一開,直把我往裡拽。

拽完不說,還有些習慣性地要將我往地上甩。

肚子確實有些限制到了我的發揮。

我正想努力站穩,就撞進了來人的懷裡。

這麼紫的衣服,是李鈺。

李鈺沉著臉,一手摟著我。

一手丟了玉佩出去,砸中沈涯的腿窩。

沈涯跪地之時,李鈺又上前兩步,踢出沈涯腰間的長劍就夾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李鈺已經把人收拾利索了。

「左相息怒。

「左相息怒。」

我這時抬頭才看到,殿里稀稀疏疏地坐著十幾個人。

有淮王……還有很多大爺,看這官袍的製法,應該都是朝中的股肱之臣。

他們此時都又震驚又緊張地看著李鈺,深怕李鈺一個激動,在這把人剌了。

跟李鈺在一塊,真是什麼事情都能遇上哈。

我吸了吸鼻子,輕輕壓了壓李鈺拿劍的手。

李鈺涼涼地看了我一眼,緊緊圈了一下我的腰,扔掉了劍。

對著沈涯:「滾。」

沈涯雖然看起來很不服,但他也知道此時此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灰溜溜地走了。

李鈺帶著我坐到了叔叔大爺們中間。

淮王很親切地跟我打招呼:「子承啊,有日子沒見了。恍如隔世啊。」

我客氣地笑了好一會。

是啊!您衝進宮以後確實就是好幾日沒見上了。

打完招呼以後,殿里又陷入了沉靜。

李鈺也悶著不看我。

怎麼又生氣了,我捏了捏他的手。

李鈺也沒看我,就用他的手包住我的手,大有讓我老實一點的意思。

沒人說話,就這麼坐著。

他們不會就在這坐了一天一夜吧。

今天晚上不會就在這坐著了吧。

我正想悄悄問李鈺呢,宮殿的門又被打開了。

沈涯去而復返,身前一步還走著一個穿明黃色衣服的年輕男子。

太子。

這沈涯,是回去告狀了嗎。

果不其然,太子站住腳的第一句話就是:「沒想到左相大人還是個練家子。」

殿里的人都沒起身,除了淮王。

淮王早早地就站起身迎了上去:「他從小和衛家那個小兒子撒潑打滾長大的,隨便教他兩招都夠使了。」

太子理都沒理淮王,李鈺沒理太子。

這多尷尬。

太子將眼神從李鈺身上轉到了我這邊:

「呂……姑娘,很特別,也難怪會摘得左相芳心。」他悠悠的道。

李鈺瞟了他一眼,歪在椅子上:「恕下官愚鈍,殿下到底想做什麼。」

「請大家來東宮做兩天客而已。還能做什麼。」

說罷,走到我和李鈺的面前,微微俯身。

輕聲道:「孤還給衛家那小子留了個孟澤呢,讓孤要看看,被你們傳得神乎其神的孟澤,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說完,就仰天大笑,帶著沈涯走了。

這個……這太子好像看了不少戲本子……

我看了眼李鈺的表情,果然。

一臉這人有病吧的樣子。

殿後邊有一張軟榻,只有一張。

在我來之前,這群叔叔大爺誰也沒好意思說要躺上一趟。

可李鈺臉皮子厚,誰也沒管,帶著我就往榻上一躺。

我帶著他的手放在腰間,摸到了縫在衣服里的牛皮紙。

李鈺深深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腰:「睡覺。」

李鈺就是有這種能讓人安心的氣質。

我毫無障礙地開始在這座宮殿里大睡特睡。

足足過了七天。

這七天,叔叔大爺們也不端著了,倚柱子睡,拼桌子睡,怎麼舒服怎麼來。

但也好臉面,沒跟我這個姑娘來搶榻。

當女人,真好。

我下午剛跟李鈺開玩笑,不能把孩子生在這了吧。

晚上在大家睡後,後殿就走進了一個身著錦衣的人。

長得還很好看。

李鈺冷著臉喊我回神,讓我拿藥方。

我聽話地解開外衣,想把藥房撕下來。

李鈺趕緊站到我身前擋住錦衣公子的視線,生氣地低聲喊我大名:「呂子承!」

那錦衣公子也急忙轉頭。

那個……男人當習慣了。

報一絲,報一絲。

李鈺把帶著我體溫的藥房交給那錦衣公子。

能明顯感覺到兩人神色有點僵硬。

你們這樣,我很尷尬,好不好。

那錦衣公子收下藥方後,還是十分鄭重地向我行了個大禮。

我很侷促且不熟練地回了個女子禮。

李鈺捂著臉不忍直視,趕緊將人送了出去。

直到將人送走,李鈺才告訴我。

錦衣公子是當朝六皇子。

今夜來找我們要藥方,定是衛祁那傳來了好消息。

這藥方有用!

這是幾個月來,最好的消息了!

我開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衣服都沒穿好利索,就邁進了宮殿的大門。

不顧前殿睡得七扭八歪的大爺們,直奔我和李鈺:

「你給衛祁寄的方子在哪?」

太子急了,要不是李鈺攔住他,他都快湊到我臉上了。

看這模樣不知道是從哪個女人的床上剛下來吧。

確實沒有六皇子像樣。

女色誤事啊。

「方子?」

「別裝傻,你給衛祁郵的最新的幾副方子在哪。」

「左相府近幾個月郵到南邊的方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殿下不妨到丞相府自取。」

他剛想越過李鈺來抓我的胳膊,前殿就傳來大爺們行禮的聲音。

「參見六皇子殿下。」

太子愣住了。

我笑盈盈地看著太子,蠢貨,晚得不能再晚了。

衛祁的信傳不回來,但南邊的形勢不是秘密。

六皇子聰慧,見南方形勢樂觀,當機立斷尋了過來,討要藥房。

李鈺是淳臣,沒道理聖上寵信他,他還急著站隊皇子。

但李鈺喜歡聰明人。

六皇子第一個來了,那藥方便給六皇子了。

昨夜帶走的那服藥方,沒過半個時辰就入了皇上的口。

不說能讓皇上立馬生龍活虎地下地。

但總歸退了燒,不迷糊了。

皇上一清醒,第一個要收拾的。

自然就是眼前這個給自己寫了不少戲本子的太子了。

六皇子端著聖旨,領著禁衛軍押走了太子。

押去哪裡。

自然是去聖上面前謝罪了。

13

六皇子安撫了前殿的一眾股肱之臣。

直言這些日子受的罪,皇上都知道了。

定不會讓大家受了委屈。

他看向我和李鈺,輕點了點頭。

然後疾步追了出去。

也是,這麼重要的時刻,可不能光顧著收買人心。

我都想跟去看了。

可惜,只能跟著李鈺灰溜溜地回了左相府。

一回到主院,我和李鈺立馬洗了半個時辰的痛快澡。

各洗各的。

「活過來。」

「嗯。」李鈺接過帕子幫我絞起頭髮。

「我自己絞。」

李鈺沒理我,就固執地幫我絞著。

絞乾了不說,還笨拙地給我梳起了髮髻。

我很不安,這是幹什麼。

李鈺忍不住笑話我:「你怕什麼。」

這麼反常,能不怕嗎。

院外管家喘著粗氣跑了進來:「爺,聖……聖旨……宮裡來聖旨了。」

太突然了。

我乾乾淨淨地跪在左相府正廳,李鈺濕著頭髮站在一邊。

前襟都打濕了。

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晦澀的聖旨壓根都沒聽明白。

李鈺給宣旨的公公塞了好大的一顆金裸子。

那公公也上道,對著我說了一大堆漂亮話: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您可是咱們朝上出的第一位女縣令!

「當真不得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定是會被載入史冊的!」

我呆呆地看向李鈺。

這就,成了嗎?

李鈺挑挑眉,成了。

送走了公公,我捧著聖旨看了又看。

確定自己沒做夢,我跳起來就往李鈺身上蹦。

李鈺手忙腳亂地接住我。

「我成功啦!啊!啊!啊!啊!啊!啊!」

「當個縣令就那麼高興。」

「你不懂!」

就因為我為聖上,為朝廷尋到了那副能治疫病的一服藥方。

困擾呂家幾十年的難題迎刃而解。

更甚至於,不止我這一代,從今往後呂家世世代代的子孫,無論男女,能者居臨天縣令之位。

當我穿著女裙帶著聖旨回到臨天時。

全家上下壓根沒人搭理我,只顧捧著聖旨一頓感嘆。

連李鈺都插不上話。

直在一邊捅我:「幫忙說說話啊。」

「說什麼。」

「那官都當了,咱倆的正事也得辦了啊。」

「什麼正事。」

「呂子承,卸磨殺驢啊。」

「看你表現吧。」

生活都在向著希望的樣子變化。

卸下了男子束髮和衣袍後。

我給吳大醫送了塊左相題字的牌匾。

給善道重新鋪了山路。

還在聖上的旨意下,開始在臨天嘗試耕地統計。

我現在覺得,只要敢想,沒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直到衛祁和孟澤先生一起回來那天。

「呂子承,你惡不噁心,為什麼穿裙子。」

「小爺我在南邊遭了大罪,你都在京城胖成球了!」李鈺像看傻子一眼看著衛祁。

風塵僕僕的孟澤先生三言兩語道清前因後果。

衛祁呆呆地看看我,又看看李鈺。

晃著腦袋就往出走:

「邪門了。這夢做的,呂子承沒根了。」

「還懷了李鈺的種。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和李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你去說。」

「你去。」

「我不去。」

「讓他自己消化吧。」

「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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