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港月色完整後續

我是周靖安的白月光。

和他結婚五年，分居兩年。

有人問他。

「你太太呢？」

他不耐煩地回應。

「在港城帶孩子呢。

「有些人看著清純，得到了也就那樣。」

「還是申絮會玩，幾個人裡面就數她放得開。」

「對了，申絮懷孕了，我要有第二個孩子了，到時候你們都來喝滿月酒。」

若是放在前幾年我剛嫁給周靖安的時候，看到網上的視頻，我大概會瘋掉。

會摔碎手邊一切能摔的東西。

會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背叛我。

甚至還會把自己變成面目可憎的潑婦。

——可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

這一次。

我只是朝周靖安笑笑。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哦，對了，代我向申小姐問好。

「她替周家開枝散葉，辛苦了。」

見我如此淡定，周靖安卻紅了眼。

「恩儀，誰允許你不嫉妒的？」

1

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視頻。

遠航俱樂部里，周靖安被一群人圍著，笑得開懷。

他在京北的好友隨口問了一句。

「你太太呢？」

周靖安側過臉，神色輕浮，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在港城帶孩子呢。」

他越發不耐煩，語氣里透著不滿。

「有些人看著清純，得到了也就那樣。」

周圍響起幾聲曖昧的低笑。

周靖安冷笑一聲，臉色陰沉。

「還是申絮會玩，幾個情人裡面，就數她放得開。」

「對了。」周靖安面上浮起一抹笑。

「申絮懷孕了，我馬上就要有第二個孩子，到時候你們都來喝滿月酒。」

……

我平靜地看完，關掉網頁。

若是放在前幾年我剛嫁給周靖安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我大概會瘋掉。

但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

我不在意了。

……

兩天後，在京北出差的周靖安返港。

而網上那段爆火的視頻，已經被全網刪除，連錄屏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我知道，肯定是周家的手筆。

周靖安的父母愛面子，不會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走紅網絡。

「先生。」管家周叔接過周靖安隨手脫下的西裝外套。

周靖安沒說什麼，抬頭看著正準備從樓梯上下來的我。

「網上的新聞有看到嗎？」

他走上前，突然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試探性的挑釁。

對上他的視線，我平靜地祝賀。

「恭喜，又要做父親了。」

周靖安的表情僵了一瞬。

「許恩儀，你說什麼？」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開口，等著周靖安離開。

我們已經分居兩年。

我帶著孩子住在周家老宅。

周靖安帶著情人全世界遊玩，居無定所。

永遠冷著一張臉。

永遠不回家。

「許恩儀，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周靖安臉上怒色更顯。

我笑了一聲，答非所問。

「代我向申小姐問好。

「她替周家開枝散葉，辛苦了。」

周靖安站在原地，半晌，冷笑了一聲。

「許恩儀，你厲害。」

明亮的燈光下，他面色凝重，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恩儀。」他突然叫我，聲音沙啞。

「你……不嫉妒嗎？」

「你說你錯了，你和我道歉，我就和外面的女人斷了。」

我低低笑了一聲，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講些什麼。

「周總說笑了。

「我不會嫉妒，你不用顧及我的面子。想做什麼，隨意就好。」

我轉身想上樓。

「恩儀。」周靖安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掌心滾燙。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我沒有回頭，掙脫他的桎梏。

「周靖安，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我們之間，也只能這樣了。

……

2

第二天早上，集團總部召開董事會議。

下午，我忙著審核幾個重要項目。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才走出公司。

「上來。」路邊的一輛車降下車窗，周靖安探出頭，「我送你回去。」

「不用，司機在路上。」

「這個時間，中環很堵，不好走。」

「我有耐心等。」

我拎著包往前走，將周靖安遠遠地拋在後面。

夜風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涼意。

港城的夜晚燈火通明，大道上的霓虹燈亮成一片。

我長舒一口氣。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走上一段路了。

司機打來電話。

車子在西段路那邊發生了碰撞，過不來了。

我沒說什麼，囑咐他注意安全，記得打保險公司的電話。

恰是天意，讓我在夜風裡多待一會。

我決定走路回去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周靖安的消息：「到家告訴我。」

我沒有回覆，直接劃掉了通知。

五分鐘後，周靖安的黑色賓利繞過我，橫直地停在我面前。

「許恩儀。」周靖安下了車，「我送你回去。」

周靖安的語氣不容置疑。

「這個時間段車多，一個人不安全。」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五年婚姻，兩年分居，他從未在乎過我是否安全。

現在，倒是開始在乎這些細枝末節，表現得像個稱職的丈夫了。

「周靖安。」我平靜地看著他。

「我們離婚吧。」

風似乎停了一瞬。

連帶著周靖安都呆滯在那裡。

「你說什麼？」

「恩儀，別鬧。」他走近我，伸手想碰我的臉。

我側頭避開。

「我沒有鬧。」

「分居兩年，周靖安，我們可以申請離婚了。」

「我不會同意。」

「分居滿兩年，一方堅持沒用，我可以單方面申請。」我平靜地回應。

周靖安笑了，笑容裡帶著嘲弄。

「恩儀，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

「你不會強留我的。」我望著他的眼睛。

「你在乎周氏股價，在乎董事會對你的評價，在乎媒體怎麼寫你。所以，你不會把事情鬧大。

「周靖安，現在分開，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這句話說出口時，一種奇異的平靜流經我的心間。

我想，是時候該分開了。

我總不能，一直困在一段感情里。

……

3

「因為申絮？」周靖安開口，聲音沙啞。

我搖搖頭：「不是。」

「那是為什麼？」

我望著路邊繁華的街景。

「大概是，我再也不願意忍下去了。」

不願意困在痛苦裡。

不願意讓我的孩子和別人共享一個父親。

「周靖安。」我看著他，「你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嗎？」

他沒有回答。

我繼續說。

「那天，你喝了很多酒。

「晚上回我們的婚房時，你站在陽台上看夜景。

「我同你講話，你對我愛搭不理，語氣很沖。」

「我……」周靖安急於解釋。

我開口打斷。

「後來我才明白，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是為了完成周家長孫必須結婚的任務。」

周靖安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可是為什麼呢？」我忍不住苦笑一聲。

「如果你不喜歡我，當年直接告訴我就好了，為什麼要騙我呢？

「周靖安，兩家長輩安排我們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對我有好感呢？

「我不接受純粹的商業聯姻，我不缺錢，我覺得沒必要用婚姻換取利益。是你告訴我你很欣賞我，我才願意同你繼續接觸。

「後面，我們訂婚，結婚，也是因為你給了我錯誤的信號，我誤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

「如果不是這樣，我不可能和你結婚，徒添一樁孽緣。」

我發自內心地問他。

「既然你當年選擇騙我，那為什麼不能騙一輩子呢，非要羞辱我，非要用那樣惡劣的態度對待我……為什麼呢？」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說到最後，心裡一片茫然。

……

周靖安安靜地聽著。

良久，抬起頭。

「恩儀，以前的事，的確是我做得不妥當。

「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

我不語，等待著他的後話。

周靖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那時我太傲了，以為全世界都應該讓著我，以為只要不順心，就可以隨意地朝任何人發脾氣……

「五年了，我現在醒悟了很多。

「如果你答應不離婚，我會拿出我的態度，我會改變……」

……

4

周靖安用商量的語氣問我。

「恩儀，我們好好過，不離婚了，可以嗎？」

我笑了，是真的覺得好笑。

「周靖安，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和當初我求你不要離開時，簡直一模一樣。」

周靖安的臉色瞬間白了。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當年我是如何低聲下氣地哀求他。

……

那是我們結婚的第二年，關係很僵。

周靖安在外有好幾個紅顏知己。

每當有記者問他，他都會笑著否認。

「都說了是朋友不是情婦，你們不要去扒她們的黑料，也不要造謠，我是有家室的人，我很愛我的妻子……」

後來沒過多久，申絮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周靖安不可避免地被性格活潑的她吸引了。

他帶她出入高端會所，帶她現身公司年會。

當記者用攝像頭對準他們時，這一次，周靖安忘記了他是有婦之夫。

他下意識地袒護。

「她是我想保護的人，你們不要拍她的正臉，要發瘋就衝著我來。」

有位記者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三腳架倒向申絮。

周靖安後來砸了那位記者的相機。

「拍什麼拍，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亂拍了嗎？」

隨後，周靖安讓人用雷射掃射眾人的鏡頭，導致現場一片怨聲載道。

當天晚上，有關周靖安發飆的視頻衝上熱搜。

人稱：《千金一怒為紅顏》

後來輿論發酵，周靖安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道歉，並十倍賠償所有人，這件事情才算徹底結束。

可是，經此一事，周靖安金屋藏嬌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再也瞞不住了。

人人都知道了他有個寵上天的情婦，名字叫申絮。

發布會結束的那個晚上，我坐在家裡等周靖安回來。

我給他打了電話，發了簡訊，要見他一面。

可是我等啊等，一直等到深夜一點，周靖安才回來，身上的香水味掩蓋不住。

見我坐在樓下沙發上，他不耐煩地開口。

「我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我看著手機上親朋好友的問候和打聽，聲音都在抖。

「為什麼，周靖安？」

「為什麼要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為什麼要為了申絮得罪那麼多媒體？為什麼要讓我陷入被指指點點的境界？

「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難道我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配得到嗎？」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