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他的情書完整後續

【6】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姜柔胡亂按了電梯，然後給許晚發信息。

「？」許晚回的很快。

「那個李潯，我又沒得罪他，拽得二五八萬似的，有必要嗎？」姜柔簡直把手機當成發泄工具，噼里啪啦一串字，當然這也抵擋不住她內心的憤怒。

「……」許晚還以為什麼大事，但是，一向大大咧咧，高傲的姜柔一遇到李潯就炸毛的事，她早就習慣了，果然還是因為他，「你哪次不是自己去作死，你看那些不去招惹他的人，誰被他搞得炸毛？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

為什麼許晚這臭丫頭又把她看得透透的。

真~半點隱私都沒有。

無趣。

被閨蜜這麼一調侃，姜柔不由得被自己氣笑了。

大概就是她和李潯有些水火不容吧。

罷了罷了~

「你最近忙什麼啊，約你都約不出來，我沒幾天就走了，你有點良心吧。」姜柔換了個話題。

「忙啊」許晚發了一句，猶豫了好久又發，「我跟你說過，宋岩來我公司了吧……」

宋岩？！

姜柔快速在記憶裡面搜索。

然後，通過好幾封情書，找到了宋岩的影子。

高中班上那個帥氣的好學生，許晚寫了好幾封情書給他那個！！

！！！

「什麼情況啊？我以為都 7 年了，你要麼泡了他，要麼被他泡了，你不會還在原地踏步吧？」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如此大膽！高中畢業後，他就去別的大學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也是才來我們公司的！算了，見面聊，去校門口那家奶茶店！我只有兩個小時。」

「兩小時？還限時？嫖我？」姜柔被她氣笑。

最後兩人還是在半小時後相聚在了奶茶店。

許久不見，不對，也就幾日未見，許晚今晚有些過分美麗哦？

高度近視的她竟然沒戴眼鏡，一問才知道戴了隱形眼鏡。

姜柔懶洋洋倚在沙發上，盯著眼前這個精緻無比的女人。

「晚晚，你要說你這不是去見男人，我把頭放這~」

姜柔朝她行李箱的位置看了看，對著她挑了挑眉。

「只是出差」許晚心虛地喝了一大口奶茶。「別亂說。」

「哦？」姜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和誰呀？」

「同事。」許晚更心虛了。

好吧，她承認，她沒有一次能從姜柔的目光下矇混過關。

「就……宋岩」她大大方方承認。

「哈哈哈」姜柔憋了一天的氣，此刻是真沒忍住，「機會難得呀，要我說，你早就衝上去，把他拿下，這以後不就有了嗎？別慫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許晚百口莫辯。「小姜，我覺得那樣不好吧？」

「哪樣啊？哪樣不好！」姜柔逗著她。

姜柔真是為她的優柔寡斷感到捉急！

當年讀高中，許晚寫情書給那個宋岩，天天逼著姜柔認真研讀，還去幫她送情書？

她堂堂一個花季少女，像個女裝大佬，每次都霸氣地把情書扔他面前，嚇得班上的同學都快認為對他有意思的是姜柔，而不是許晚了。

氣死了她都，怎麼她都走了 7 年，許晚那個慫逼，還沒把人拿下啊！

「就你說的……萬一他不喜歡我呢？萬一他有喜歡的人呢？」許晚說著低下頭，聲音變得很低，「其實高中畢業那天我就想給他發信息表白來著，可是我怕他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就得失去一個朋友，比起永不說話，我覺得現在這樣的距離挺好。」

「暈！你對自己有點自信好不好，你現在這樣出去不知道會被多少男生玩微信。」姜柔真的有被她氣到，「你若是覺得暗戀挺好就挺好吧，等哪天他給你送個結婚請帖，你別找我哭啊！」

「……」許晚被她說的有片刻的沉默。「那我給他湊點份子錢。」

「你真沒救了。」姜柔喝了一口茶壓壓驚，又道，「你喜歡又不行動，又不放棄，你這是搞啥？你還能跟他耗死？」

許晚，低著頭，陷入沉思。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去追一個男生……」

「嗤……」姜柔沒忍住笑出聲，「每個人的方式不同，你稍微主動一點，男的又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道你的心意？」

「好吧，我試試。」許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過了會，許晚臉上換上了勉強的笑容。

「你說我，你看你跟李潯呢，你都那樣了，他還不是，不理你。」

本來姜柔是鼓勵她勇敢一點，結果反倒被她揭老底，她有點煩。

不是煩許晚，而是一想起李潯就覺得呼吸不順暢。

拿起奶茶，乾了一大口，奶茶喝出了啤酒的氣勢。

「你不懂，我跟他跟你們情況不同。」姜柔也有解釋不清的時候。

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她和李潯談不上友情，更談不上感情，最多算是有些孽緣罷了。

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並不需要什麼轟轟烈烈的事兩個人才會拉近距離。

知道對方的一些秘密，突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這麼突然拉近了距離，這樣的距離看似很近，其實很遠，難以用語言形容。

比如她，就是知道了一些李潯的秘密，然後就……兩個人之間莫名的就有了一層關係。

這層關係，又讓兩個人處於不尷不尬的境地。

「有何不同，就算不同，結果還不都……我們兩個也是慘兮兮的。」許晚苦笑。

「懶得跟你說，誰說我慘，你一個人慘去。」姜柔暴躁得想錘她。

「……」

不過轉念一想，都出差了，看來，許晚那丫頭，也不是什麼大傻子嘛，也沒必要她瞎操心。

「去吧，去吧，期待你一舉拿下，一雪前恥。」

兩人又天南地北聊了一陣，直到目送許晚上了計程車，姜柔才回過神來。

時間還早，也不餓，突然她就不知道還去哪裡了。

想到一些人，一些事，她一個人現在路口莫名的氣鬱。

乾脆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學校。

【7】

月光下的江城中學，有點悲春傷秋的味道。

風有些大，掃的樹葉在地面盤旋，姜柔抱著自己的身子，在操場瞎轉悠。

奇怪，讀書的時候覺得好大好大的操場此刻卻覺得其實也沒有多大。

她讀書那會還是沙塵滿天的跑道，現在都關上了光鮮亮麗的塑膠跑道。

濃濃的塑料味讓整個操場有點高級感了。

可是她覺得自己是個土包子，竟然好懷念以前那個低廉的沙塵飛揚的操場。

她繞著跑道走了半小時，走到籃球場邊，突然停下了。

籃球場上有一群男生在打球。

她乾脆找了個台階坐下。

目光盯著那群學生，看著他們肆意飛揚的青春，竟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李潯。

想起他並不是因為他愛打球。

而是，他極其不合群，那時候的男生都成群結隊的打球，他從來不參與。

她都以為他太不愛運動了，結果卻在一次接近凌晨從醫務室回寢室時看見他在籃球場打球。

月光下，他像一匹孤傲的狼，運球，跳躍，投籃，那動作一氣合成。

她當時因為姨媽痛，去了醫務室，走到籃球場，看到他，腰不酸，腿不痛了，腳卻挪不動了。

他寫情書那會，她只是覺得他長得還不錯，但年齡太小，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可自從那次撞見他一個人打球，她就覺得，那什麼，小個幾歲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那天晚上回去，她就為自己這個決定激動的姨媽痛都忘了。

結果第二天，她被拒了。

你能想像嗎？

被一個給自己寫了情書的人說，「說完了嗎？」「你夠無聊」「我沒空陪你玩」「別來煩我」……

是什麼感受嗎？

就覺得這個世界離譜得超出她的想像！

後來她就挺鬱悶的。

倒也不是被拒絕鬱悶，純屬覺得從甲方爸爸變成乙方的那種不甘。

她覺得那個弟弟指不定有什麼毛病。

健忘症？

自戀狂？

人格分裂？

反正她就想搞清楚，他憑什麼寫了情書給自己，還搞得像是她是寫情書的那個，卑微祈求……

所以那一年她頻繁地出現在高一一班的走廊。

不為別的，可能僅僅是因為高一那邊的女廁所沒有高三的女廁所那麼擁擠吧。

所以她繞了三層樓也要去那邊上，每次憋的她差點以為自己腎不行，年紀輕輕就尿頻。

上完廁所，能剛好從他班裡門口走過，只是一個常規操作。

路過他班級窗口，瞟一眼那個弟弟到底在幹啥，也成了她的習慣。

他是不是跟別的妹妹打情罵俏，所以臨時忘記了那封情書的存在？

結果，她十次有九次路過都沒看見他。

她就納悶，這臭小子，一下課就不在教室，玩消失，躲哪去了？

欲擒故縱啊！

然而這樣的把戲卻把她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少女折磨的整天胡思亂想。

她從心底里佩服這個弟弟。

……

思緒還在飄，她卻被一聲「小姜~」驚得猛地抽回靈魂。

「小姜~」

聲音又來了！

姜柔抬頭，便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人朝她走來。

這誰？

她摳破腦袋，不認識啊。

臉上雖然已經掛上了職業的假笑，心裡卻懵得一逼。

「小姜~你怎麼跑這來了。」女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這話弄得她更是一臉霧水。

這雖然離開了這裡 7 年，她記性雖然不好，但也不至於智障吧，這眼前的人她就算看一千次還是不認識啊。

她一定搞錯了。

姜柔正欲開口。

女人卻一下子蹲下。

姜柔嚇了一跳。

什麼情況啊，這是……

然後，她就看到了腳邊的毛茸茸，黑乎乎的一團——一隻狗！

沒錯，是一隻狗。

黑漆漆的短腿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