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是我們的最終場,也是本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不見不散。」第二天一早,我的公寓樓下被圍得水泄不通。
陸振國,李清茹,陸振宇,周雅琴。
還有被從醫院抬出來的、失魂落魄的陸珩。
陸家所有人,都來了。
他們堵在我家門口,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傲慢和體面。
取而代之的,是驚恐,是哀求,是絕望。
看到我開門,陸振國這個在京市叱吒風雲了一輩子的男人。
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蘇晚,算爺爺求你了!」
他老淚縱橫,聲音嘶啞。
「放陸家一條生路吧!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給你!」
他一跪,身後的人也跟著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李清茹哭著扇自己的耳光:「晚晚,是婆婆錯了,是婆婆有眼無珠!」
陸珩更是狼狽不堪,像條狗一樣,膝行著爬過來,想抱我的腿。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
我看著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只覺得一陣噁心。
在他碰到我的前一秒,我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心口。
「滾開,別髒了我的地方。」
我沒有讓他們進門,而是從屋裡拿出了直播設備。
將攝像頭對準了門外這壯觀的一幕。
「各位觀眾,歡迎來到前夫哥的秘密拍賣會最終場。」
「開播前,先給大家看點有意思的。」
「看看,這就是曾經不可一世的京圈陸家。」
直播間徹底沸騰了。
#陸家全員下跪#的詞條,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姿態,血洗了全網。
在線人數,直接衝破了兩個億。
在全世界的注視下,我轉身回到鏡頭前,從身後拿出了最後一個牛皮文件袋。
「現在,讓我們請上本場拍賣會的壓軸拍品。」
「一份關於陸珩先生,真實身份的證明。」
我緩緩地,從文件袋裡抽出了那份DNA鑑定報告。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門外的陸家人,也全都忘了哭泣,死死地盯著我的手。
我將報告的結論頁,清晰地展示在鏡頭前。
白紙,黑字。
鑑定結論:根據DNA分析結果,排除陸振國是陸珩的生物學父親。
我對著鏡頭,也對著門外已經震驚到失語的陸珩和陸振國。
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了最終的審判。
「陸珩,你和你那個所謂的私生子弟弟一樣。」
「你們,都不是陸家的種。」
「你引以為傲的血統,你賴以生存的一切,從一開始,就不是你的。」我的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一聲悽厲的尖叫。
是李清茹。
她在鐵證面前,徹底崩潰了。
「不!這不是真的!是假的!」
她狀若瘋癲,隨即又哭又笑地承認了一切。
「是他!都是陸振國的錯!」
「他當年心裡只有事業,對我冷漠至極……」
「我太痛苦了,才去找了我的初戀……」
陸振國站在原地,如遭雷擊。
他養了二十八年、傾注了全部心血的繼承人,竟然是妻子和初戀情人的兒子。
他這一輩子,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噗——」
一口鮮血噴出,陸振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陸家,徹底亂了。
陸振宇一家趁機發難,要求徹查公司帳目,分割家產。
曾經固若金湯的豪門,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陸珩,那個被我親手揭開身世的冒牌太子爺,被憤怒的陸家人趕出了家門。
他一無所有,凈身出戶。
成了全京圈最大的笑柄。
我關閉了直播,宣布拍賣會正式結束。
我將這幾場直播所有的拍賣所得和打賞收益,做了一個詳細的公示。
總計,三億七千萬。
我以個人名義,成立了利劍基金會。
專項為那些被資本欺壓、被豪門傾軋的普通人,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
這個舉動,讓我的形象從一個快意恩仇的復仇者,升華為一個為民請命的俠女。
全網對我的評價,從爭議,變成了清一色的讚譽。
處理完這些,我私下聯繫了秦昊。
「秦總,合作嗎?」
「我手裡,有陸氏集團所有核心項目的底層數據和客戶資料。」
「我要的不是錢。」
我看著窗外陸氏集團總部的方向,眼神冰冷。
「我要它,從京市的地圖上,徹底消失。」
秦昊在電話那頭笑得暢快。
「蘇小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而我父母的公司,也在我的暗中扶持和牽線下。
擺脫了陸家的威脅,並和秦氏達成了新的戰略合作,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
我爸媽打電話給我,小心翼翼地問我過得好不好。
我告訴他們,我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
大仇得報,一身輕鬆。
過去三年那個卑微、隱忍的蘇晚,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為自己而活的,全新的蘇晚。幾個月後,京市已經進入了深秋。
我的新公司步入正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那天下午,我從公司大樓出來,準備去停車場。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攔住了我的去路。
是陸珩。
他穿著洗到發白的廉價外套,鬍子拉碴,頭髮油膩地打著結。
整個人暴瘦脫相,眼窩深陷,再也不見半分往日的矜貴。
他看到我,眼睛裡迸發出一種混雜著悔恨和乞求的光。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我的小腿。
「晚晚……」
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像破舊的風箱。
「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講述自己這幾個月的生活有多悲慘。
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睡過天橋,撿過垃圾,受盡了白眼和屈辱。
他試圖用這些悲慘的經歷,來喚起我的一絲憐憫。
我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
等他說完,我才緩緩搖下車窗,平靜地開口。
「陸先生,你失去的,不過是你本就不配擁有的一切。」
「而我,只是拿回了我自己的人生。」
我的冷漠,似乎刺激到了他。
他見我不為所動,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開始用頭一下一下地撞我的車窗。
「砰!」
「砰!」
「砰!」
沉悶的響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很快,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糊了他一臉。
「晚晚,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我把命給你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想博取我最後的同情。
可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就在那個三周年紀念日的晚上,被他親手殺死了。
我沒有一絲動容,只是拿出手機,對著他血肉模糊的臉拍下了證據。
然後,我對前排的司機說:
「報警。」
警察很快趕到,將情緒失控的陸珩強行帶走。
我向法院申請了人身限制令。
回到公司,陳默給我遞過來一杯熱茶。
「別讓垃圾,髒了你的眼。」
我接過茶杯,笑了笑,手心一片溫暖。
「他現在,連讓我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林薇薇的日子,也不好過。
雖然她及時與陸珩切割,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
但背刺前男友的行為,還是讓她的路人緣跌到了谷底。
圈內人都知道她是什麼貨色,沒人敢再用她。
代言紛紛解約,談好的劇本也都飛了,她從一線影后,迅速糊成了十八線。
她不甘心。
在打聽到我和秦昊有深度合作後,她便想方設法地約我見面。
咖啡廳里,她穿著樸素,素麵朝天,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蘇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
「可我也是被陸珩騙了,我也是受害者。」
「看在我們都曾被同一個男人傷害過的份上,你能不能幫幫我?」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
「我聽說您和秦總關係很好,您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我看著她虛偽的表演,只覺得可笑。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想著攀高枝。
我沒有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推到她面前。
螢幕上,是幾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是當初她發給陸珩的。
「小珩,蘇晚那個女人太礙事了,你得想辦法讓她凈身出戶。」
「她爸媽那個小破公司就是她的軟肋,你拿這個威脅她,她肯定不敢亂來。」
「你記得把你們的婚內共同財產提前轉移了,別便宜了那個女人。」
林薇薇看著那些截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她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當著她的面,將這些截圖打包,發送給了一個聯繫人。那是她圈內最大的死對頭,另一位正當紅的小花。
我沖她笑了笑,語氣溫柔。
「林小姐,你不是喜歡當受害者嗎?」
「我再幫你一把,不用謝。」
第二天,林薇薇教唆陸珩算計我的黑料,傳遍了全網。
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徹底崩塌。
官方下場點名批評,將她列為劣跡藝人。
徹底封殺。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在任何公開場合,見過這個人。
……
一年後。
曾經的商業巨頭陸氏集團,在我和秦昊的聯手瓜分下。
被徹底重組、收購,成為了歷史。
我的新公司成功上市,我作為創始人,敲響了開市鍾。
財經雜誌對我進行專訪。
年輕的女記者看著我,小心翼翼地問起了那場一年前轟動全國的直播拍賣。
「蘇總,很多人說您那場直播,是一場完美的復仇。您怎麼看?」
我對著鏡頭,坦然一笑。
「那不是拍賣,也不是復仇。」
「那只是一個普通女性,在跌入谷底後,選擇不認命的自我救贖。」
「我感謝那段經歷,它殺死了過去那個懦弱的、依附於別人的我。」
「也讓我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我的這番回答,後來被無數媒體引用,奉為當年的年度女性力量金句。
採訪結束,我走出電視台大樓。
陳默早已等在外面,手裡拿著我的外套。
他走過來,很自然地接過我的包,將帶著他體溫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他眼裡的溫柔,藏都藏不住。「晚上想吃什麼?」我問他。
他笑著說:「你做的,都好。」
我們並肩走在傍晚的陽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未來,開闊明朗。
後來,有小道消息傳來。
陸珩因為無法接受現實的巨大落差,精神徹底錯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聽說他終日抱著一個枕頭,誰也不認識,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語。
「晚晚,我錯了……」
「晚晚,你回來……」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我的團隊開慶功宴,慶祝我們拿下了歐洲一個重要的項目。
我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仿佛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然後,我舉起手中的香檳杯,對著我的夥伴們,笑得燦爛。
「來,各位。」
「敬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