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道:「招生有沒有門檻我不知道,但是老師確實沒什麼門檻,你今天說得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告園長。」
她滿不在乎說:「我們園長很忙,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聯繫上的。」
我指著她:「能不能聯繫上是我的事,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真是好大的口氣,就算全幼兒園的老師都被開除了,我也不會走。」
我聽出她話語間的深意:「怎麼,你還是什麼大人物,極光非你不可?」
她挽著鬢角碎發,頗有些自得:「那是自然,嗐……你這種市井小民是不會懂的。」
我正想懟回去,就看見她眼睛一亮,拉著身邊一個女孩,往門口進來的女子身前迎去。
「梓萱媽媽,您可來了,梓萱今天可聽話了呢。」
我看著小花老師諂媚的模樣,只覺得無語。
梓萱,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好像記得這次作業的第一名就是梓萱。
我拿出手機,點開班級群。
果然是她,那副畫雖然歪斜扭曲,可車標還是能清楚的看出是一輛勞斯萊斯。
6
思妤扯了扯我的衣角:「媽媽,我們還不回家嗎?」
我回過神,牽起她的手離開學校:「思妤,你想不想換個幼兒園。」
她猶豫了片刻,點頭答應:「不過周末的親子活動,我還想和媽媽一起參加。」
「好。」
我摸摸她的腦袋,決定陪她參加完這次活動,就辦理轉學手續。
而對於極光的注資,我也決定撤回。
招老師都不看重人品,只看背景的教育集團,不值得我為之付出資金。
剛回到家,就看見桌上擺著一大束玫瑰。
我剛捧起,一人就從後環住我的腰身,湊在我耳邊說:「老婆,我好想你。」
「爸爸!」思妤激動的叫著。
老公放開我,將她抱起,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的寶貝,想爸爸了嗎?」
「想了,每天都在想。」
思妤摟著他的脖子:「爸爸,你陪我去參加學校的活動吧。」
我嗔怪道:「剛剛還說要和媽媽一起去呢,轉頭就說話不算話了是不是。」
思妤做了個鬼臉:「媽媽也一起去。」
老公將我摟進懷裡:「是啊,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聚在一起了,正好我工作忙完,這段時間好好陪陪你們。」
我點點頭:「我的項目也快結束了,過段時間我們出國旅遊吧。」
「好誒!」思妤激動的拍掌。
7
久別勝新婚,直到後半夜我們才安靜的躺在床上說著閒話。
我和老公說了思妤學校的事情。
對於轉學這個提議,他雖覺得不妥,卻也沒有否決。
畢竟這已是最後一個學期,只讓我看著辦。
轉眼就到周末,父女倆正整理要帶去幼兒園的物品時。
我卻接到了公司的電話。
說是新研發的機器人突然出現故障。
而新品發布會就在下周一,時間非常緊迫。
老公體諒我道:「項目要緊,思妤有我在呢。」
「好。」我在他們二人臉上各落下一個吻:「我爭取趕過來。」
我馬不停蹄趕到公司,技術人員已經在對產品進行檢修。
最後發現是原始碼的問題。
設計師問我:「蘇總,您家裡那個機器人沒有這個問題嗎?」
我怔愣了一剎,才發覺很久沒看見家裡那個機器人。
因為是新品研發,還沒批量生產,所以這個系列只造了兩個。
一個是這個人高的仿真機器人。
還有一個小機器人模型,我帶回去給思妤玩了。
正好也能測試機器人的性能和居家實用能力,方便後續作調整。
可好像從哪天起,那個機器人就不見了。
而我因為工作太忙,也就忽視了過去。
等下回家,得問下思妤,將那個小機器人找出來。
8
工作忙完已是深夜,幼兒園的活動早已結束。
我打開手機才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老公打來的。
我怕出什麼事,急忙回撥過去。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手機那頭傳來老公的怒吼。
「必須轉學,這是什麼狗屁幼兒園,狗屁老師,我不能放心把思妤放在那兒!」
老公一向是個性情溫潤的人,從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這次連髒話都冒出來了,指定是在下午的活動上受了氣。
我將他情緒安撫下來,開車回家。
他悶悶的坐在沙發上,而茶几上擺著一個破碎的機器人。
我快步走過去,把它拿起來查看,皺眉道:「怎麼成這樣了?」
老公沒好氣道:「我要是沒去學校,還不知道你辛苦研發的產品怎麼就變成別人的了。」
「怎麼回事?」我在他身邊坐下。
他長嘆了一口氣,才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來。
9
老公說下午他們在戶外做遊戲的時候,一個孩子抱著個機器人出來。
那個機器人會唱會跳,還能聽人指令做事,吸引了好多人圍過去。
只有思妤待在原地不動。
老公覺得奇怪,因為思妤向來對智能產品格外感興趣。
他又仔細看了眼那個機器人,覺得眼熟,特別像我從公司拿回來的試驗品。
他好聲詢問女孩能不能給他看看。
而女孩因為圍觀人的讚嘆,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便大方的給了出去。
老公直接去看機器人腳底,那裡果然刻著一串編號,還有我公司的 logo。
他問女孩:「這個機器人哪裡來的?」
女孩一口咬定是自己的。
而思妤終於看不下去,把機器人抱在懷裡:「蘇梓萱,這明明是我的!」
蘇梓萱就要上來搶,被老公擋住,急得哭出聲來:「還給我,這是我的。」
這一哭,就把蘇梓萱的家長還有小花老師都吸引了過來。
小花老師擋在蘇梓萱身前,沒好氣對老公道:「這位家長,你這是做什麼呢?」
蘇梓萱哽咽說:「老師,她搶我玩具。」
思妤不甘示弱:「這是我的。」
小花老師瞪了思妤一眼:「林思妤,你還在添亂,趕緊把玩具還給梓萱。」
老公氣憤道:「這是我太太給我女兒的機器人,你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我女兒搶了別人的玩具。」
「這個機器人我記得很清楚,一開始就是蘇梓萱的,後來林思妤為了搶奪,還把蘇梓萱推倒了,林先生,你不能因為林思妤是你女兒,就顛倒黑白。」
思妤解釋說道:「是蘇梓萱想玩,我就借給她了,可是她一直不還給我,我才推她的。」
老公基本明白了事情經過,質問一旁的蘇梓萱:「你告訴叔叔,這個機器人是你的,還是思妤借給你玩的。」
蘇梓萱有些心虛,默不作聲。
小花老師彎腰握著女孩雙臂,安撫道:「你只管說,老師替你做主。」
蘇梓萱仗著有老師撐腰,咬咬牙篤定道:「是我的。」
老公都快氣笑了,他指著機器人腳底:「那你告訴我,這裡為什麼會有蘇氏的 logo,這款產品尚處研發階段,還沒有購買渠道。」
「我…」蘇梓萱結結巴巴的,急得快哭了。
她媽媽看不下去,攔在她身前:「這位先生,你這麼大的人欺負小朋友,害不害臊啊。」
老公轉頭看她:「那你告訴我,這個機器人哪裡來的?」
梓萱媽媽遲疑了一會,猜測道:「可能是我丈夫拿回來的,他就是在蘇氏集團工作的。」
老公緊追不捨:「哪個部門的,什麼職位,叫什麼名字?」
小花老師嗔怪道:「蘇先生是蘇氏的高管,現在在和我們極光洽談投資合作,從內部拿一個機器人並不難,你說機器人是你太太拿回來的,那你太太又在蘇氏任什麼職,再大能大過老闆嗎?。」
「老闆?投資?」老公扯著嘴笑了笑:「我算是明白了,他們鳩占鵲巢,而你有眼無珠。」
老公混跡商場多年,盛怒之時亦是極具壓迫感,他瞪著蘇梓萱,沉聲道:「我最後問你一遍,機器人是誰的?」
蘇梓萱被這凌厲的眼神攝住了,再不敢撒謊:「是林思妤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老公最後掃了全場一眼,轉身帶著思妤離開。
而這時,一個中年男人款款走來:「怎麼回事?」
10
小花老師一見她,眼神終於亮了,指著老公道:「這人一直在搗亂,好好的親子活動被他弄得一團糟。」
男人攔住老公欲離去的腳步:「這位先生,我是這裡的園長,您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老公不想再多留一刻,甩給他一張名片,冷冷說道:「周一我會讓助理來給思妤辦理退園手續。」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園長剛欲開口,卻在看見名片上的內容後,咽了回去。
他眸光亮了一瞬,質問小花老師:「剛剛發生什麼了?」
小花老師沒好氣道:「他偏要說梓萱的玩具是他太太的,可那玩具上有蘇氏的標誌,梓萱的爸爸不就是蘇氏的老闆嗎?」
園長心臟仿佛都被人抓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指著她氣道:「你瞎說什麼呢,蘇總是女的啊,剛剛走的那位是林氏集團的總裁,也是蘇總的丈夫!」
「怎麼可能呢!」小花老師驚叫出聲:「我看過調查表,林思妤只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啊。」
園長顫著手指著她道:「前幾日蘇總打電話來特意給我說了這個問題,我就提醒你要收斂,你非要往槍口上撞。」
「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蘇總是梓萱的爸爸。」
小花老師一臉懊惱,她特意研究過學生的家庭情況,蘇梓萱家庭條件是最好的,她就多關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