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掉直播,轉身,對上沈礪通紅的眼睛。
「沈礪,遊戲結束,火葬場熄火。」
12.
婚禮「翻車」直播結束當晚,沈礪被董事會當場除名,保鏢架出酒店時,他像條被扒了皮的魚,赤紅著眼嘶吼:「宋聽,你不得好死!」
我拎起裙擺,從後台側門離場,夜風裹著香檳味,甜得發腥。
剛出走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我手腕——顧宴。
「宋小姐,戲演完了,股份也到手,接下來想怎麼玩?」
我甩開他,把 12 克拉的鑽戒摘下來,隨手拋進垃圾桶,金屬撞鋼板「咣當」一聲脆響。
「玩?不,接下來是清場。」
我掏出手機,打Ṫų₋開一份加密文件夾,螢幕藍光照進瞳孔——
【沈礪個人資產清單(完整版)】
房產、信託、離岸公司、代持加密幣......連他十四歲買的第一支股票都在。
我遞給顧宴一個 U 盤:「三小時內,我要他所有帳戶凍結。」
顧宴挑眉:「宋聽,你比我還像資本家。」
我笑:「借Ṭų⁷刀殺人,刀得夠快,血才不會濺到自己。」
13.
凌晨一點,沈礪剛被送進急診——「精神失常」需強制鎮靜。
他的手機在床頭震動不停,銀行、券商、私人助理、海外信託......清一色提示:
【帳戶異常,暫停交易】
他瘋了一樣拔掉輸液針,赤腳衝到 ATM,插卡——
螢幕顯示:餘額 0.00。
他怒吼一聲,一拳砸碎攝像頭,血順著玻璃往下淌。
與此同時,我人在城市另一端,24 小時自助公證處。
ťų⁹我把最後一份債權協議塞進掃描儀,點擊上傳。
協議內容:
【沈礪於 2014 年 6 月接受的 300 萬元創業資金,實為宋聽母親遺產,今按 24% 年複利計算,本息合計 1237 萬元,以其名下唯一剩餘不動產——「沈園」別墅抵債。】
公章落下,我親手給他留下一座墳墓——
那座曾經關過我三年「金絲雀」生涯的「沈園」,如今改姓宋。
我拿到公證書,出門,天剛好破曉。
晨曦像一把刀,把夜空切成兩半。
我對著第一縷陽光舉杯,咖啡苦得剛好。
「第六滴血,到帳。」
14
上午九點,#沈礪資產清零#空降熱搜。
網友扒出他凌晨砸 ATM 的視頻,血手按在鏡頭上,像恐怖片海報。
評論區狂歡:
【ATM:我承載了我不該承載的貧窮。】
【沈礪:從霸總到霸搶,只需一夜。】
我刷著評論,笑得肩膀發抖。
門鈴響,快遞小哥遞來一個文件袋——
【沈園土地證、房產證、鑰匙×12】
我簽收,順手把鑰匙扔進保險箱,轉身對助理吩咐:
「找施工隊,今天拆。」
「整棟?」
「整棟。」
——我要把「沈園」夷為平地,直播拆家。
15
拆遷直播定在下午三點。
鏡頭裡,挖掘機高舉機械臂,像審判之錘。
我戴著墨鏡,坐在敞篷超跑引擎蓋上,手拿大喇叭:
「各位,今天拆的是渣男老巢,禮物刷起來,挖掘機臂上寫你們 ID!」
彈幕瞬間海嘯——
【姐姐,把我前任也埋進去!】
【給我在承重牆刻個『渣』字!】
我抬手,示意司機開工。
鋼鐵巨臂落下,「轟隆」一聲,歐式羅馬柱攔腰折斷,灰塵滔天。
我補刀:「這柱子,三年前沈礪說等結婚在這裡刻我倆名字,今天,它先碎為敬。」
十分鐘後,泳池塌方——那裡曾是他逼我穿比基尼給投資人敬酒的地方。
再十分鐘,地下室暴露,成排紅酒架碎成玻璃雨。
我讓人把沒砸完的酒拖出來,開瓶,澆在廢墟上。
「渣男收藏的酒,不配祭奠,只配沖廁所。」
彈幕尖叫:【姐姐浪費!給我寄一瓶!】
我笑:「寄可以,瓶身刻沈礪遺照。」
直播峰值破兩千萬,打賞刷屏,金額一路飆到八位數。
我當場把收益截圖,一鍵捐贈【家暴援助基金】。
配文:
「拆一座渣男樓,蓋千個安全屋。」
熱搜再次爆榜:
#宋聽拆家打賞全捐了#
#姐姐用八位數給 ATM 回血#
我關掉直播,太陽剛好沉到地平線,像一顆爛透的番茄。
我對著廢墟舉杯:「沈礪,你送我的金絲籠,我回贈你一片廢墟。」
「第七滴血,到帳。」
凌晨一點,我踩著廢墟里的碎瓷片,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名字。
回頭,是許明初,她手裡拎著一個黑色保溫桶。
「拆樓直播我看了,爽嗎?」
「爽完了,有點餓。」
她把桶蓋擰開,熱氣直衝夜空——是十年前夜市那家麻辣燙,加兩份牛肺,不要香菜。
我愣住。
她舀了一碗遞過來:「沈礪以前嫌地攤髒,不讓你吃,今天補回來。」
我接過,蹲在斷牆邊,一口下去,辣得眼淚飆出來。
許明初用一次性筷子敲碗邊,像在敲喪鐘:「宋聽,吃完這碗,咱們把過去也打包丟進垃圾桶,好不好?」
我抬頭,看她被火光映紅的臉,笑:「好,剩下的簽子帶走,扎人挺疼。」
兩人把空碗扣在碎瓦上,轉身並肩走出廢墟。
夜風吹散辣味,也吹散最後一絲心軟。
16
夜裡十點,我回到公寓,電梯門一開,血腥味撲面而來。
沈礪坐在走廊,白襯衣被汗水、血水和灰塵糊成地圖。
他手裡攥著一張銀行卡,斷成兩截。
「聽聽,我什麼都沒了,你滿意了?」
我蹲下去,用鑰匙挑起他下巴:「沈總,別裝可憐,你手裡不是還有一條命嗎?」
他眼神渙散:「什麼?」
「你收到那份匿名發送給你的親自鑑定了吧,想必林婉的出走和你不țú₆無關係」。
我把手機舉到他眼前——
螢幕里,是一段交警剛剛發布的通報:
【今日 18:30,北環高速一輛無牌邁巴赫撞上護欄,車主林婉,當場死亡。】
沈礪瞳孔驟縮,喉嚨里發出「咯咯」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我貼近他耳邊,輕聲:「她死的時候,沒有帶上那個姦夫,可惜了。」
「是你......」
「錯,是她自己。」我晃了晃另一隻手機,播放林婉生前的最後一段語音——
「宋聽,你毀了我,讓我受盡網暴,讓沈礪當不了接盤俠,破壞我的好事,你們也別想好過」
語音戛然而止,接著是急促的剎車聲、撞擊聲、爆炸聲。
沈礪「哇」地吐出一口血,噴在我鞋尖。
我起身,嫌棄地皺眉:「髒了我的新鞋。」
我開門,進屋,關門。
透過貓眼,我看見他踉蹌爬起,像破布偶一樣撞向電梯門, 反覆按下行鍵。
電梯門合攏那一刻,我輕聲道:
「第八滴血, 到帳。」
17
次日清晨, 警方通報:
【沈礪涉嫌教唆危險駕駛、非法挪用資金、精神失常, 已送往市郊強制醫療中心。】
我刷著通報,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把玻璃杯放進洗碗機。
助理推門進來, 遞給我一張燙金請帖——
【顧氏集團·納斯達克遠程敲鐘儀式】
時間:今晚八點。
地點:北城最高天際會所。
我翻開內頁, 股東名單一欄,赫然寫著:
【宋聽,持股 40%】
我換上一身紅裙,像一柄出鞘的刀。
18
敲鐘現場, 水晶吊燈亮成銀河。
顧宴把木槌遞給我:「你來。」
我搖頭:「不, 我們一起。」
倒計時 10、9、8......
我側頭,看向 LED 大屏——
沈氏的舊 logo 被徹底抹除, 新 logo「SY」亮起,像兩道閃電。
0——
木槌落下, 鐘聲清脆, 全場歡呼。
我舉杯, 對著鏡頭, 也對著所有人:
「姑娘們,看好了——」
「十年⻘春,可以喂狗,也可以點火。」
「火里開出的花,才叫——」
「有錢花,隨便花,花到老, 花到ƭű̂₅渣!」
19
半夜兩點, 我回到公寓,打開保險箱,取出一隻牛皮紙袋。
裡面只剩最後一樣東西——
沈礪當年寫給我的第一張借條,泛黃、卷邊, 字跡卻清晰:
【沈礪借宋聽 300 萬, 若公司上市,必換婚戒。】
我把它點燃, 火苗舔上「婚戒」兩個字, 灰燼落在煙灰缸, 像一場雪。
我合上保險箱, 裡面已空無一物。
手機震動,一條新簡訊:
【未知號碼:宋聽,你睡得好嗎?】
我勾唇, 回他:
【睡得夠好,才能夢見下一個該焚的墳。】
發完, 我關機,拔卡, 丟進垃圾桶。
窗外, 天快亮了。
我戴上墨鏡,對著鏡子最後補一次口紅。
鏡中人笑靨如花, 眼底卻燃著永不熄滅的火。
我輕聲道:
「終歸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十年一夢,焚你成灰。」
「而我——」
「浴火新生,永不回頭。」